才分开。
郎母回到家里,看着地上两大兜子东西,抬头问丈夫:“老焱,你瞧,这咋办呐。”
郎父长长叹口气,心灰意冷一摆手,进屋了。
这天下午,正在公司的郎泽宁,突然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母亲平静地说:“泽宁,有空回家来看看,你爸想你了。”
郎泽宁应了一声,喉头忽然哽住,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母子两个在电话里沉默很久,直到妈妈轻轻地放下了听筒。
晚上郎泽宁在餐桌上说出这个好消息,大家都很高兴。郎泽宁站起来,对徐母诚挚地说:“阿姨,这次多亏了您,谢谢。”
徐母抿嘴乐:“傻小子,还叫阿姨。”
郎泽宁愣了一下,随即喊一声:“妈。”
“哎。”徐母笑得合不拢嘴,说,“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干儿子,过年去乡下玩玩,别总跟春风分开了,啊。”
郎泽宁深深地感激这个开朗爽快的老太太,他重重地点点头,心里又酸又热又苦又甜。
两个人拿了两瓶珍藏的好酒,又买了两条好烟和一些营养品,穿得很郑重。把车子停在路边,一步一步走到楼下。
“你就在这里出生的?”徐春风问。
郎泽宁点点头,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景物,慢慢地说:“我出生时,这里还是一片平房,后来扒了重建的。”他知道徐春风故意说些别的话题,是想让自己平复心绪。他们进了楼门,一前一后走上楼梯。
上到三楼,郎泽宁一指左边的门,说:“到了。”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激动、紧张还有些许惶恐,但更多的,却是鼓励、期待和温暖。郎泽宁深深地吸口气,缓缓抬起手,敲响那扇紧闭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写现代文的时候,很喜欢强调父母的原宥谅解和祝福,因为我总觉得,没有父母的祝福,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即使快乐也有缺憾。我知道这在现实生活中很难,但既然是现实中的童话,就让两只幸福吧。
另外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徐福记》的耽美剧正在紧张地制作当中,第一部分干音已经基本出来了。CV向以辰配徐春风,CV锦鲤配郎泽宁。都非常好,尤其是向以辰的小受,简直太逗了,我很喜欢,也希望大家能喜欢。
等耽美剧出来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希望大家捧场,哈哈哈。
39
39、家长会(3) 。。。
郎泽宁其实很早就见过徐春风的大哥,那是在大三时的初冬,他大哥忙活完地里的庄稼,闲下来时,曾到学校来看弟弟。
徐春风和郎泽宁孤男寡男的,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一起出去上课、吃饭,没事洗个澡啥的都方便。今年夏天可不用怕李大妈突然冲出来,完全可以洗完澡后光着屁GU大摇大摆地在屋子里晃,那叫一舒服。
不过每次郎泽宁总要黑着脸把干净短裤扔过来,粗声粗气地说:“穿上!”徐春风满不在乎地嘿嘿笑:“穿啥呀,这样凉快,屋里就咱俩,你怕啥?”
“我叫你穿你就穿。”郎泽宁还挺坚持,“你在你俩哥面前也随便光屁GU?”
徐春风眨巴眨巴眼睛,呃,那事儿小时候干过,不过上初中以后就不了。你说这事也奇怪,当着父母俩哥的面他不好意思,当着郎泽宁的面咋就好意思呢?徐春风讪笑着把短裤套上,说:“行,行,咱穿上,咱是文明人。”
不管怎么样吧,徐春风现在深刻体会到,有钱真好,在培训班当老师当得十分卖力,比在学校里听课认真多了。郎泽宁培训班干得有声有色,不但把原来的扩大了规模,而且还在另一所小学附近开了个分部。小学、初中、高中辅导全包圆,不过还是以英语为主,什么新概念啦、剑桥英语啦、快乐英语啦,只要跟英语沾边,一律开班。要说这些家长也真奇怪,徐春风其实不太明白他们如此热切地让孩子来学这门也许工作后完全用不上的语言,到底为了什么。只要英语培训,不管针对多大年龄的孩子,一定人满为患。有夸张的甚至给孩子报了三个班,一个口语、一个新概念、还有一个教材辅导。那时正是英语最热门的时候,家长们恨不能孩子把母语都忘了,天天从早到晚嘴里叽里咕噜说的话让他们都听不懂,那才好。
尽管徐春风不理解,但他能接受,他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误打误撞进入了英语系,要是真在中文系,肯定没有现在能赚钱,最重要的是,那样就碰不到郎泽宁了。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徐春风把新买的预备过冬的衣服往地上一扔,翘起腿躺床上一边摇头晃脑地数钱,一边美滋滋地想:老子要时来运转啦。忽然想起来什么,扭头问:“榔头,听说股票也挺赚钱哪,我买点玩玩?”
郎泽宁正在上网看新闻,随口说:“愿意买就买,赔了算我的。”徐春风眉开眼笑,哈哈地说:“榔头你可真好,你咋这么好呢?”赔了当然不能算人家的,但这句话听着就让人窝心。徐春风扑过去搂住郎泽宁的脖子:“哎榔头,我嫁给你当媳妇吧,你管吃管住还得管玩儿,这样我就不用干活了,天天上课也挺累的,你养着我呗。”
郎泽宁手一抖,竭力稳住自己砰砰砰一顿乱跳的心,装作很平静地说:“行啊。”他自己都察觉出声线的一丝颤抖,徐春风却一甩胳膊,很遗憾地叹息:“可惜我不是个女的。”郎泽宁刚想说:“男的和男的也成。”忽然屋里电话响了。
徐春风离得近,伸手抄起来:“喂,你好……啊,大哥!”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跟郎泽宁惊喜叫道:“我哥来了,在大门呢!”放下电话跑出去,郎泽宁说:“我跟你一起去。”锁门跟上。
两人走到大门前,见一个男的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脚边放着个很破旧的大包。徐春风几步冲过去,喊:“大哥,大哥!”那男的站起来,回头看向他俩,徐春风一指他,对榔头说:“我哥,徐东风。”又一指郎泽宁,“哥我跟你提过的,榔头。”
郎泽宁笑着对徐东风说:“大哥你好。”徐东风比徐春风大整整十岁,算来三十刚出头,不过看上去像四十多了,皮肤黑而粗糙,穿着很旧的灰布衣服,黑布鞋。看上去人有些木讷,带着乡下人的质朴,也很拘谨。对郎泽宁笑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大哥你来了怎么不先说一声,家里人好不?我大侄子会走了没……”他一手提着大包,一手拉着大哥进校园,郎泽宁悄没声地把大包接过来,在后面跟着。徐东风见到忙说:“哪能让你拎,沉着呢。”
“没事没事。”郎泽宁笑,“寝室不远,前面就到了。”
“这哪行啊这哪行啊,你看看。”徐东风觉得很过意不去,可弟弟又不伸手,他翻来覆去也只会说这一句话而已。徐春风说:“快走吧,赶紧进屋不就不用拎着了?”
三人回到寝室里,徐东风把房间好好看了看。家里人收到徐春风每个月寄来的500元钱,心里都没底,只听说孩子在学校过得好,有个叫郎泽宁的同学非常照顾,但究竟咋样谁也不知道。过年花了那么多钱,又买这样又买那样,还留了几千。徐母心里犯嘀咕,实在放不下,总算忙完活了,嘱咐老大过来看看。徐母藏了个心眼,怕儿子先知道了想法子瞒着自己,所以没先打电话,反正送徐春风上学时,老大跟着来过,认识路,索性直接到了。
徐东风整个寝室转了转,这是新盖的宿舍楼,条件可以说非常不错,在城里所有的大学中也可以排上号了。两人一屋,独立卫生间,24小时热水,家里也没这里舒服。再看看摆设,两张单人床一边一张,床单枕套干干净净,衣柜床头柜一应俱全。真好,真好!徐东风羡慕地叹息着,看看自己风尘仆仆的一身衣服,没敢坐床边,挑个凳子坐下,说:“还是念书好啊,瞧瞧,唉,真好。”
“好吧好吧?嘿嘿。”徐春风得意地笑,“你让妈放心吧,我这边啥事都没有。”
郎泽宁把东西放下,倒了杯水放桌上:“大哥你喝水。”
“哎,哎。”徐东风承他的情,端起杯子喝一口,说,“你就是郎泽宁吧,春风在家里总念叨你,张口榔头闭口榔头。说你对他好,跟亲兄弟似的。咱妈特地让我来谢谢你,没有你,春风也不能这么有出息。”
郎泽宁稳重地微笑:“没什么大哥,应该的。”
你说俩人非亲非故,不过是个同学,最多算是朋友,怎么对人家好就成应该的了?徐东风也没留心话里的毛病,他本来就嘴笨,上面两句还是徐母教他的,说完了就没词了。徐春风问他孩子咋样啊,嫂子咋样啊,俩人把家里的亲戚啦朋友啦说个遍。
郎泽宁听着,什么东村头的张大婶她娘舅,大槐树底下老赵家小小子,什么水塘南头胡家兄弟媳妇,大桥边周大胖子他二嫂……关系太混乱,人太多,听听脑袋就疼。好不容易等俩人聊够了,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郎泽宁说:“大哥还没吃饭吧,咱一起出去吃。”
“别,别,出去吃太贵,不划算。”徐东风连忙摆手拒绝。
“没事大哥,要不咱就去食堂,也有小炒,味道也不错。”俩人把大哥拉出寝室。趁锁门的时候,郎泽宁偷偷问徐春风:“你大哥叫东风,你二哥叫啥?”
“北风,咋啦?”
“没事。”郎泽宁觉着好笑,“幸好你没叫徐西风。”
“去你的。”徐春风照胸口给他一拳。
三人在食堂要了几个菜,尽管徐东风一个劲地念叨:“太贵了太贵了,用不着吃这么好。”有些心疼钱,但这顿饭吃得毕竟不错,还喝了点酒,都很高兴。
晚上郎泽宁让徐春风陪着哥哥,自己一人去了培训班,替他带了两堂课,回来时正好九点。徐春风正和大哥合计着怎么睡,两张都是单人床,被子也只有两床,势必要有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徐春风想都没想:“哥你睡我的,我去榔头那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