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啦,只是特别喜欢而已。”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我走过去,看了看他怀里捧着的精装色彩范例教材,下面还压着一本素描本,饶有兴趣地:“哎,给我看看好吗?”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牢牢攥住素描本:“这这这个不行,我随手画的,很难看……”
他窘迫紧张的样子让我有些尴尬,也是,和人家非亲非故地凭什么要求看人家的杰作。
于是我掩饰地笑了笑:“那算了,我外卖送完了,就先走了,你好好念书,不过也要注意身体……”
他没听我说下去,事实上他在前半句话上就卡住了,着急地问:“这就要走了吗?”
“嗯,店里人手不够,一会儿肯定还有单子要送。”
他掩饰不住失望的表情,好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我:“可是……”
“嗯?”
“……算了。”最终他叹了口气,垂下头无精打采的,“那你路上小心……”
“嗯。”我觉得他反应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这个孩子对我的感情好像不仅仅只是对学长的尊敬那么简单,可是我又实在不知道多出来的那些究竟是什么。
人对自己不关心的事物往往都是迟钝的。更何况是感情那么精妙细腻的东西。
独自一人下楼,走到第三层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急促的脚步声。
“等等!”听到声音我停了下来,转身回过头,看到夏志英逆光站在楼梯的高处,呼吸还没来得及喘匀:“我送你出去。”
和夏志英并排走在校道上,这个时候外面并没有什么人。走了一半,夏志英突然问我:“祝霖,你为什么要去送外卖?我看你身体好像不太好……”
我淡淡笑着打断了他:“我不能坐吃山空,不是吗?而且欠人的钱,我也要尽早地还上。”
夏志英脚步顿住了:“你是为了还我钱?”
“有一部分原因吧。”我不打算推托,这没什么好骗人的。
夏志英望着我:“我不需要你这样折腾自己来还我钱。”
“……”我沉默了片刻,才说,“折腾?不,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
“可是我不急着要这笔钱……”
我凝视着少年漂亮如同古典水墨画的桃花眼,他生了一张天性风流的俊脸,可骨子里却讷的像武大郎。
真是的,白白就浪费了这具西门庆的皮囊。
“夏志英,你不急着要这笔钱,可我急着要还你这笔钱。”我认认真真地对他说,“我不能欠你。”
“可是我想帮你……”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不需要。”
钱是别人的,骨气却是自己的,孰轻孰重,自然不用多说。
只是看着夏志英有些失落的眼神,低垂下睫毛,咬着嘴唇,仿佛一只叼了报纸回来却没有讨到主人欢心的家犬,不由的心里就有些不忍。
于是我抬手,轻轻触上他细腻温热的脸庞,替他揩去尚且留在颊上的那一点颜料,然后屈起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下次别把颜料溅脸上了,小鬼。”
不知是不是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害羞,这孩子竟然满脸通红,抿着果冻般莹润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黑色的眼睛亮亮的望着我,显得分外好看。
我拍了拍他的头:“那我先走了。”
他过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点了点脑袋,我走了没两步,他又道:“祝霖!”
“还有事?”
“我……我……”他的皮肤在中午灿烂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显得那么晶莹白皙,近乎到了会散发出淡淡柔和光芒的地步。顿了顿,他握着拳头,豁出去了一般,“我叫外卖的话,你能帮我送午饭过来吗?”
我愣了几秒钟,刚想说吃外卖有什么好的,夏小少爷你想吃什么尽管叫管家送来啊。但是看着他那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嗯。”
我看到他一下子松了口气,连紧绷的背脊都微微放松了。
工作完之后回到宾馆,正在浴室洗澡,手机却响了。本来我实在是懒得出去接,可是那铃声是我为程维专门设置的,一听就知道是他打来的,连忙一裹浴巾□着上身,湿嗒嗒的就走了出去,头发上的水珠还不断往下滴。
我甚至都来不及擦一下,就用湿漉漉的手接通了电话,凑在耳边:“喂?”
那一头的声音照例是温柔并且富有磁性的,我想他并没有看到那种三流娱乐小报的报道,又或许他看到了,只是早已习惯,懒得计较。
只有我这种卑微到泥土里去,靠男人养活的人,才会对报纸上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耿耿于怀吧。
“今天晚上有空吗?”
“嗯……”
“回家吧,我煲了你喜欢喝的汤。”
我心里稍微有了一丝暖意,想了想又问道:“你妈呢?她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精神头很不错,今晚她以前的老同事找她去喝茶,她很高兴地就去了,没把自己当病人。”他顿了顿,声音里有些难以克制的,身为一个儿子的骄傲,“她一直很坚强。”
“嗯……”我替他高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顿了一会儿才笨笨地说,“程维,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程维在电话那头好久没有声音,我知道他此刻的感情一定很复杂。于是我静静地等着,不去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他调整好了情绪,开口时嗓音却稍微带有些沙哑:“小霖。”
“……嗯。”
“回来吧。”他顿了顿,轻轻说,“……我都整整十天没有见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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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响大门,还未敲两下,门就开了。屋子里光线暗淡,我尚未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就被拦腰抱了起来,熟悉的热度和烟草味道裹挟了毛孔。他的热情带有些莽撞的意味,一不小心就把我的头磕着了门楣。
我几乎是痛的倒抽一口冷气,但并没有生气或者埋怨的意思。
谁会因为久别以后热烈的拥抱,而去责怪恋人呢?
我哭笑不得地揉着撞痛的额头:“程维,放我下来啊。”
男人将我抱到沙发上,摆置玩具般将我摆好后,跪蹲在我面前,抬手理着我的头发,修长柔韧的手指在红肿的额角顿了顿:“怎么红了?”
我往后指了指玄关:“刚才在门口被你磕的啊,笨蛋。”
他有时候真是迟钝的让人无可奈何。
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到这里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程维抽时间去宾馆看我,我却从来没回家过。
家里变化不大,但却很明显。
茶几收拾的整整齐齐,中间摆着果盘。之前闲置着的花瓶里插着热烈娇嫩的红玫瑰,沙发上有一团没打完的毛线,看上去像是在织一条奶咖色的围巾。
程维见我在看那条围巾,就笑了笑:“是我妈,她在家里闲的无聊,有时候就看看电视,打打毛线。”
“你妈会打毛线?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她们这一辈的多多少少都会打一些,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从来没有提起过。”
我倾身拿过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温软的触感,简约的款式,捧在手里就像母亲的秀发般柔软清香。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谁说都会的,我妈就不会。”
“……”
“……她织的真好看。”我叹息着抚摸着那整齐漂亮的平针,“程维,你妈妈真好……”
程维望着我,过了好久才说:“我原以为你会记恨她,毕竟她曾经和我爸一样,容不下你。”
我抬起眼帘来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是个正常母亲都不愿意自己儿子爱上同性,她会容不下我,是因为她爱你。”
“程维,我也爱你,我怎么可能去记恨一个深爱着你的母亲。”
话才说话,忽然就被抱着搂进怀里,程维的手覆在我的背部,那么用力。
我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抬手拢上他的宽肩,把脸慢慢的,深深的埋入他的肩窝。
大约是小别胜新婚,这一晚过的放纵至极。我简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在一波一波战栗的快感中覆灭,在我体内肆意进出的欲望是如此火热灼烫,说不清是极致的痛苦还是极致的快意。
各种羞耻的姿势都被他纵情地尝试了一遍,我根本想不到程维会玩这么多花样,脸上红的仿佛都要滴出血来。
不知不觉就被他干的晕了过去,再醒来是在浴室,我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眼前的场景香艳刺激犹如一场春梦。我看到有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双腿大分,脚踝被握住,最私密的地方吞吐着男人粗大的性器,每一次交合都紧密用力的惊人,几乎是整个抽出再狠狠没入。
被操弄的那个男人黑发凌乱,眼神朦胧而迷离,微张着嘴唇压抑地喘着气,我正纳闷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看起来会如此眼熟,突然身下就一阵猛烈的刺激,一股股灼热滚烫的稠液射进了最深处。
我看到那个男人一下子睁大眼睛,在另一个人身下战栗着瑟缩起来,却无可避免的承受了男人滚烫的精液,这时候才猛然醒悟过来,我是在看着落地镜子中的自己。
程维那个变态,竟然叫人在浴室装了占掉整整一面墙的镜子——变态!
我还来不及愤怒(当然就算来得及我也没这个力气愤怒),程维就抬手掰过我的脸,眯着漂亮但危险的褐色眼眸:“醒了?”
“……啊…嗯……”脆弱敏感的前端被他的大手握住抚摸,我根本答不上话来,只能无助地呻吟着,双腿环着他紧实没有一丝赘肉的腰。他的眸色暗了下来,再不等我说一句话,低头含住我的嘴唇,唇舌湿润火热地交缠在了一起。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我简直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