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开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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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开一度-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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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印象中还是有很大出入的,原本老气的红色砖墙给刷成了白色,趴在墙壁上的藤蔓也不见了,远处还多了几栋新的建筑物。
  曾经在校门照过毕业照,不知那天怎么地,特别伤感。
  当时我噙着眼泪拼命忍着不哭。
  后来照完相照相的老师拍拍我,说:“别忍着了。”
  我登时眼泪快要决堤,那老师又说:“快去吧。”
  我一愣,懵懵懂懂地问:“去哪啊?”
  “去厕所啊,你不是内急么,照相的表情那么狰狞。”
  ……
  
  走在校道上,我望着过分安静的校园问:“现在周末不用补课么?”
  陶野点头:“有的,但是高中部今天去郊游不补课。”
  毕了业以后就真的一次也没有再回来过。
  沿着校道走到操场,我只见过第二次翻修完毕后的样貌,高三的时候正进行第三次翻修,如今经历两次的整修其实改变了挺多。
  原本学生们抱怨踢球踢得一脚泥的足球场铺上了草皮,因为没有球网导致路过球场的行人被飞来横球砸伤的破球门也刷了白漆套上了网,跑步容易崴伤脚的棕黄泥土地跑道也换成了红色塑胶跑道,篮球场所有低矮易坏的篮球架都被正常尺寸的替代掉了,以前光秃秃让人感觉压抑影响美观的校道都种上了榕树。
  我高一时,学校就立校33周年,是市里最老的学校。当时想的是,世界上不可能再有33年就只翻新过三次的校区,不可能有比这还烂的学校设施,十年才翻修一次这学校撑不到第四次的翻修就要倒。今天亲眼见证了原来世界上还真的存在43年就只翻新四过次依然伫立的校区,竟然比当年还要新几分。真是开了眼界。
  也有可能是当时的经费不足弄出的豆腐渣工程使得校园更显老旧。
  
  我和陶野要去以前的课室里看看,蒋以成他们说去车子里等我们顺便把车子开到后门,回去的时候比较顺路,不然还得绕道走。于是分成两路。
  陶野走在我旁边,侧头跟我说:“学校翻新过了。”
  “嗯,变了很多。”
  上了教学楼,以前教室里一开就吱呀呀叫担心随时会掉下来的风扇更新了,课桌讲台也不是一踢要倒的那种老款式,就连我最讨厌的楼梯拐角都铺了新瓷砖。
  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样子。
  毕竟过了十年了。
  高中时总是盼着学校换新的,建多几栋新楼,如今看见它真的换了,却觉得陌生。甚至怀疑起这里是不是自己苦读的三年光阴走过的地方,唯一不变的只有校门上的几个大字。心里莫名的有些失望。
  我又说:“毕竟也过了十年了。”
  陶野愣了愣,笑了笑:“都过了十年了。”但是他的唇角只上扬了几秒,随即又回落了。
  “十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记得在大街上重逢后第一次吃饭他也问了我这个问题。
  “恩……大部分都记得吧。”其实我是一个恋旧的人,过去发生的事情经常会去想,但是最近少了很多,应该是工作太忙了。
  “你记不记得你坐哪里?”
  站在讲台的位置张望了一会,走到一个大概的课桌说:“应该是在这里。”
  “你记不记得我坐哪里?”
  我指指斜后方:“这里。”
  陶野走到我指的座位边,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课桌,再抬起头来缓缓道:“那么,你记不记得你喜欢过我?”
  全身僵直了。怔了一下又生硬地笑:“陶野……别开这种玩笑。”
  他接着说:“你还记得我要去美国的时候你送过我一本《高中重难点手册》么?”
  陶野去美国之前,我递给他一本《高中重难点手册》做送别礼,直到现在还很清晰地记得他看着书名用力皱了皱眉的表情。
  送这样的书作送别礼真是无趣的打紧,且到了美国便不再学国内的数学了,送这本书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这个表情意味着他永远不会看这本书,也永远不会看到里面我写的话。
  我喜欢你,陶野。
  真的只是心血来潮,只是想表白给自己看。只是想在将来回想的时候自己不会后悔。只是想证明同性恋不是畸形。只是希望自己也可以像那些在楼梯拐角会突然冒出来的女生一样拥有表白的权利。
  也许会被当成是无聊的恶作剧,回家以后会被扔到纸箱里,最后和中学的课本一样变成废纸送到垃圾回收站。
  无论怎样都好,就是希望你不要看到。
  而在十年后的今天,陶野展颜微笑对我说:“书上有一页写着我喜欢你,是你写,对吧?”
  手开始发抖了,死死盯着桌子不敢看他的脸:“都是……十年前……写的了。”都人赃俱获了,也放弃了反驳。声音都是颤着的。
  “但是,我希望现在还有效。”
  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陶野。
  “我喜欢你,韩雨生。”一对像弯月一样的眼睛和嘴角露出的尖尖虎牙。
  我记得我说过他的笑靥总是最有杀伤力的。从以前开始就有很多女生沦陷在这样的笑容里,包括我。如果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什么请求都难以拒绝。
  不知为何,却不再和印象里眼眸澄澈一脸温柔的少年重合。就像被翻新过的校园一样,提醒我已经过了十年。
  不知为何,会不带犹豫的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说完以后,我才想这样是不是太不给人面子,至少该考虑个把星期。
  同样的,不知为何,那一个刹那在混乱的大脑里会闪过郑浅那张要死不活的脸。
  我竟不是知道那温柔得让人沉沦的杀伤力也会随着时间而衰变。
  像一个失了效的魔法。
  再次想起父亲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事情无法通过个人的主观思想判断,在亲自实践以后会做出不一样的反应。
  而读过的一本心理学书上说,也许这种下意识反应暗示人心里最根本的期望。
  两句话就这么交织在脑内。
  突然地,心慌了。
  
  慌乱中推开门看见有点惊讶的蒋以成,转身走下楼梯,一路往下走,直到走出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觉得整个脑袋像一团被扯坏的毛线,没头没尾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打车回家又遇到黑心司机,下了车才发现被找了一张假币。
  心里很烦躁,想骂人。自然想起了和郑浅见面后的开学那一天。
  很自然,就像说到话痨会想起顾遥一样的联想。
  死郑浅真是无孔不入无缝不钻,就连被人表白的时候都会闪过他的脸。
  错乱的思路里又想起心理学书的另一句话,思维的联想都是有关联性的。
  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要破茧而出,然后我深呼吸,又把它给塞了回去。
  开门的时候手还是抖个不停。
  冲到书柜上把那本心理学书给仍到垃圾桶里。
  什么狗屁关联性,有什么关联性我跟你姓!
  一翻书,作者名是:郑**
  ……
  我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倒在床上告诉自己什么都别想,盖好被子专心睡觉。
  
  头一次在早上八点睡到自然醒。
  冲了个晨浴就懒散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从昨天早餐过后就没吃东西却完全不觉得饿。
  回家以后没有接到任何来自陶野的电话或是信息。
  也许是最后一次周末的小聚了。
  拒绝得那么干脆、直接,不留一点余地掉头就走,把自己都吓一跳,再说做什么朋友也只是表面功夫了吧。
  蒋以成他们和陶野的交情深,我也只是突然冒出来的龙套,就这样突然消失其实也没有不妥的地方。
  头脑是这样推理的,心里却默默有些失落。
  手机震动起来,明亮的屏幕里显示蒋以成的名字。
  按下接通键,应了一声“喂”。
  对方说:“你还好吧?”
  “嗯。”有什么不好的呢,失恋被拒的又不是我。
  “方便见个面么?”
  我想拒绝,不为别的,是身体真的一点也不想动。
  蒋以成又说:“就我和你,想把事情跟你解释清楚。”
  猜想他是不是把主语和宾语倒错了,应该是我跟他把事情给解释清楚。
  没文化,真可怕。
  沉默了一会,说:“好吧,地点你定,别离市中心太远。”自幼母亲教导我做事应该有头有尾,不清不楚的就散了着实难受。
  “那下午三点,在**大厦旁边有家café,**大厦你知道吧?”**大厦是S市的标示建筑物,是都市白领们拼死拼活也要升职到那里上班的梦想之地。
  “恩,我知道。”
  “我四点有个会议,不能走开,就只能在公司周围活动。”
  “没关系。我会准时到的。”星期天都要开会,在**工作就要付出牺牲周末的代价,多少让我心理平衡了一点。
  “那好,就先这样吧,掰。”
  “掰。”挂完电话后继续晾在沙发上等着时针慢慢挪向三点。
   

作者有话要说:陶美人杯具了
别扭受,你踹了腹黑又不要美人……你想自攻自受么= =


18、chapter18 。。。 
 
 
  提前到达了见面地点。坐在咖啡厅里看着玻璃窗发呆。**大厦连星期天都充斥着来来往往的上班族。
  不知道蒋以成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感觉到有只晃动的手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回过神来,他已经人就出现在了我的对坐。
  “没等太久吧?”
  “没有。”我恍惚的回答。
  刚才一直站在吧台没有来搭理我的服务员终于蹭过来询问我们要点些什么。
  ……我的存在感有这么低么?!你这是人生攻击吧?!
  和蒋以成各点了一杯咖啡,我很庸俗地要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因为我只知道这种咖啡。
  咖啡端上来以后谁都没有说话,我低头用小勺在杯子里画着圈搅拌咖啡。小啜咖啡,舌头麻木觉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直到听见蒋以成突然低沉的嗓音:“我也不知道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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