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认真作者: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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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认真作者:风渡-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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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静静的半躺在那,像是睡著了一样,安然沈默。过了一会,有两行并不多的泪水从眼睑滑落。
  
 手心紧紧地攥著电话,上面有一条半年都未舍得删的短信:今天加班,别等我。
 下面是一条三个月未舍得删的短信:亲爱的,你说你跟菜市场一老太太吃什麽醋,乖,洗干净躺家等我。
 在下面是一条一个月未舍得删的短信:在哪里,我去接你。
 最後是一条一个礼拜未舍得删的短信:其铮,愿意嫁给我吗?
 很多话,很多感情,并不是玩笑,但是都如同玩笑,放走了。如果十年前碰到了你,我的十八岁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十年前你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我的十八岁,也许不会介意扮演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角色。
 但二十八岁的我,只剩下了空虚寂寞,心机深沈,刻薄无情,千疮百孔。
 





☆、第十九章 花落了

花落了
 范其铮大约有半年时间都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了。那是位於上岛市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东走五百米就是上岛之星。警卫森严,送快递的都不让进。
 傍晚,他开著那辆标志性的兰博基尼进小区的时候不由得顿了一下,辨认许久才往自己住的独立别墅开去。进了门,有些疲惫的摘下墨镜,按开壁灯。发现整间屋子都蒙了一层尘土,黑白色调的装潢显得阴森又恐怖。
 他缓缓靠著门瘫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腿,怔愣著不知道在想什麽。沈默半晌,电话铃声响起,轻轻脆脆的叫醒了他。是古琛所在的疗养院打来的。
 “其铮!”
  勾起唇,淡淡一笑,柔声道:“怎麽了?那麽晚还不睡。”
  古琛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道:“上次你买来的拼图我拼好几次也没弄上,其铮其铮啊,你来陪我玩拼图啊。”
  范其铮闭上眼睛,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不堪重负的疲惫。咬著自己的下唇,微笑道:“过两天好吗,我最近有点忙,周末一定去看你。”
  古琛立即高兴得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道:“其铮啊,为什麽我对著小云的照片说话他都不理我呢?其铮啊,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人,他究竟在哪里,你能不能给我找到。”
  “好……好。”范其铮虚弱的胡乱答应了几声,随手关机。他觉得有一点胃痛,因为还没有吃晚饭,但是看著一尘不染的厨房却没有丝毫开火做饭的欲望,如果那个人还在,看自己很累的话,一句话也不会说,去庖厨就火。虽然难以下咽,但他会逼著自己吃下去。
  那个时候,他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李燃半搂著他,柔声诱哄:“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他不耐烦地在那人怀里转了个圈,堵住自己的耳朵,操著鼻音道:“别碰我,困……”
  李燃仍神色淡漠,但抚摸他头发的手却是极温柔的,低声道:“乖,吃一点,不然你到後半夜胃疼。”
  范其铮机械的张开嘴,李燃无奈的拿勺子喂了一口海鲜粥,他再重新闭上嘴,继续睡。
  李燃道:“祖宗你嚼一下成吗?”
  折腾半天总算把饭吃下去,李燃再拖著他迷迷糊糊的洗澡,上床睡觉。後半夜他果然醒了,睡够了自然也就醒了,郁闷的看著李燃睡得呼呼哈哈,也不能打扰他,就自己去客厅看录像带,看到早晨六七点锺就迫不及待的上床叫他,李燃有轻微的起床气,一把搂住他的腰,啪啪打了两下屁股,道:“宝贝你是睡好了,别搅和我,你老公今天难得不用上班被张木樨S……”
  他脸色有些微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总之冷静半晌以後,靠进他怀里,小声道:“睡不著了。”
  李燃‘嗯’了一声,把他抱的紧紧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依旧迷糊,道:“乖,睡觉。”
  范其铮,你後悔吗?名车,豪宅,地位,金钱,在你全部都拥有了之後,为什麽连一顿有烟火气的饱饭也吃不上?为什麽只能感到寒冷和恐惧?他反复诘问著自己,越问越心虚,越问越头疼,直到明白,自己在想那个男人,相思有害。
  他挪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溜台,不是三流偶像剧就是综艺节目,或者战争片苦情片没脑子的宫斗剧,最後干脆看财经台。严格意义上讲不算看,只是躺在靠枕上听电视机的声音。直到听到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礼貌,疏离,淡漠,带著些微笑意。
  睁开眼睛,定定的看著李燃一身Armani定制西服,挂著淡淡的笑应对记者的问题。
  “请问李先生,对於远东证券的发展有什麽期待和规划呢,您作为李氏财阀的第七顺位董事,能否为我们透露一下李暮然先生的下一步全球纵深战略?”
  他缓缓勾起唇角,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自己左腕那块百达翡丽,对著话筒淡道:“远东刚刚经历的高层的人事变动,首先当然是适应了,不适合太过激烈的规划。期待的话……每年为李氏贡献的产值达到9。8%到11。7%吧。至於大哥,我已经有一周时间没看见他了,这个问题还是问他本人比较好。”
  每一个问题都像打在了棉花上,记者小姐无奈的笑了一下,八卦道:“李先生真的很英俊,追您的美女应该很多吧,不知道有没有结婚的计划呢?”
  闻言,李灼然愣了一下,转而微微眯起眼睛,老练温和的笑道:“我麽,没办法,要求太高。怎麽说也要模特的身材,演员的脸,怎麽,记者小姐如果对我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私下交流一下。”
 他这一眼里有三分捉摸不透的笑意,三分端静礼貌,三分温柔如晦,记者小姐不禁微微红了侧脸,低声笑道:“我可没有模特的身材啊,提到这个,下个季度巴黎时装周即将开展,李先生有去法国的计划吗,事实上,十年前著名模特范其铮的首秀场上,我们的导播说无意中好像看到了您和李五爷的身影哪。”
 “哦……”李灼然片刻沈吟,从善如流地道:“十年前我还小,五哥喜欢时尚界这些盛会,硬拽著我去的。今年太忙了,就不去了吧。”
 “!!”遥控器被一下摔在了地上,范其铮骤然站起身,穿上风衣,拿著车钥匙出了门,等到坐在车上,才清醒过来,他并不清楚他要去的地方究竟在哪里。犹豫不决的摸到手机,还是给杨柏文打了电话。
 “用最快的速度,查出来李氏在上岛市本宅的具体方位。”
 杨柏文显然是被吵醒的,打著哈欠道:“你还真想当姨太太去啊。”
 范其铮发动引擎,开车离开小区,驶上主干道,冷笑道:“我就是去当童养媳,你管得著麽?”
 五分锺之後一条地址发到了他的手机上。然後加快了速度往外五环驶去。
 范其铮脸色并不好,有点苍白,他不愿意承认,他後悔了。在看到那个人云淡风轻的笑容之後,在见识到那个人的旁若无事之後,突然知道十年前自己在香榭大道上找丢了的那个人就是他之後,在想吃他亲手做的难吃至极的饭菜之後。
 大约一个小时之後车子开进了上岛市外围的贵族林区,李宅很好找,因为这一带只有他们家一处别墅群,何况他曾经来过。
 被那个人打横抱进去的,他骗自己这只是宾馆,他们在这里跳过一支舞,那个人揽著他的腰,用标准的伦敦音说,我心永恒。然後他们接了吻,很激烈很动情的一个吻。还有他差点就说出口了的那一句,我爱你。
 夜风有一点冷,吹动他的风衣和头发,范其铮缓步走到李宅的双开雕花铁门前。伸手摸了一下冰冷森寒的门柱,像一个被关在监牢里而无法见到阳光的囚犯。沈默半晌,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很久没有播过的号码,燃。
 忙音响了很多声,就在范其铮以为他已经换了电话号码的时候接通了。
 那人似乎是刚睡醒,一贯慢吞吞的淡漠音调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倦,但还是很礼貌,不疾不徐的道“我是李灼然。”
 范其铮蓦然语塞,手指紧紧地抓著机壳,始终沈默。
 没有人回答,但听得到呼吸声。李灼然似乎想到了是谁,眼底划过一片暗色,随手放下自己已经拿来助眠了一个月的红酒,道:“请问,您哪位?”
 范其铮笑了一下,那种不太有力的笑,缓缓道:“李燃。”
 真的是他……毛玻璃一样的声音,用了很多年的假名。李灼然闭了一下眼睛,轻不可闻的叹息,淡道:“您哪位?”
 范其铮抬眼望著李宅主楼里亮著的少数几盏灯,忽然没了跟他打太极的兴致,面无表情的道:“范其铮。如果你没有删除电话簿记录的话,应该有显示。”
 沈默半晌,李灼然道:“范先生有何贵干?”
 他本不想哭泣。不想有那种无亦於示弱的行为,但是禁不住疲惫,忍不住心头被剐伤的痛,勉强压制住哽咽,微笑道:“你猜一猜,我现在在哪里?”
 闻言,李灼然不禁一怔,翻身下床,拽开落地窗的帘子,向下看。先是看到了一辆异常眼熟的兰博基尼,然後是那个纤弱孤寂的人影,垂著头站在铁门外。
 有那麽一瞬间,范其铮蓦然抬头,四目相对,一时沈默。
 李灼然想起了以前范其铮曾经唱过的一首歌,是为了安抚他睡觉,所以也没有伴奏,只是清唱。 
 那首歌叫矜持,原唱是歌坛天後王菲。当时其铮靠在他怀里,唇角轻勾,低声吟唱道:“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著迷,我总是微笑的看著你,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我曾经想过在寂寞的夜里,你终於在意在我的房间里,你闭上眼睛亲吻了我,不说一句紧紧抱我在你的怀里。我是爱你的……”
 他笑了一下,面容竟有著一种说不出的冷硬漠然,淡道:“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如果有事,改天再说罢,早点休息。”
 只是一道铁门,只是一段不长的路程,竟然像隔了一个世界!范其铮静静的仰著头,淡淡的开口道:“李燃,听听我的解释,很困难麽?”
 这类的话,已将近哀求。对於这样的他,说出口无疑是难为了。李燃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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