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然嗫嚅着开口,声音很小,哥,我饿得不行了。
楼管有些气愤的开口,大半夜的搞什么,不好好睡觉。
丁程在听到丁然说话的那一刻,脸上就没了表情,他回过身对着楼管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这么晚把您给叫起来,是我弄错了,实在是对不起。
楼管看着湿淋淋的孩子诚恳的给自己道歉,也不好意思再为难,既然没事儿你也回去吧。
丁然想叫住丁程,丁程冲进来的那一刻他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有什么仿佛要抓住了却又好像永远抓不住了似的,他傻傻的看着丁程走了出去,甚至忘了拿一把伞给他遮雨。
而丁程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过头。
☆、这厮长得太祸害人了
第二天,丁然给丁程发短信道歉,没有回应,打电话被人挂断。
丁然有些慌了,他去了丁程的寝室,他室友说他出去了,但不知道去哪儿了。
下午丁然又去了一趟,还是没见到丁程,再打电话依然被挂断,丁然怀疑丁程是存心的,脾气也上来了。
丁然清楚着呢,除了高中那两年,两人有点不愉快,剩下功夫丁程哪时候不围着他转,虽然这次是他不对,但他都服软了,丁程竟然敢不搭理他,丁然也赌气的不联系丁程了。
过了几天丁然才碰到丁程,丁程刚打完球的样子,和一群人往宿舍楼方向走。
丁然觉得丁程好像瘦了些,穿着浅蓝色运动服,脸色有点苍白。一群人里还有个跟他穿一样运动服的男生,丁然看着有点眼熟。
看到丁然的时候,丁程微笑着点了点头,上课去?语气却有些疏离。
丁然本来还挺高兴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冷哼了一声。
丁程也不介意,倒是一起的人好奇了,看看丁然仰着鼻息走过他们,忍不住问,这谁啊?太欠揍了吧。
丁程还是不温不火的笑,我弟。
啊?有人吃惊,这就是你那没良心的宝贝弟弟,我要有弟弟生病了这么久连问都不问一句,我非把他打瓷实了。
又不是什么大病,丁程淡然的笑笑,不说了,咱们找地儿,想吃什么我请客。
得了,我们就一借光的,你要谢还是谢孔主编,这几天跑前跑后的都是他。
丁程侧目看向孔文森,发现孔文森正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丁然没多久和本校的同级女朋友分手了,丁程听说的时候感觉已经不太大了。
这期间丁然让他送过几次饭,丁程说有事,他也的确有事,孔文森参与他们教授新书的编纂,把校稿的活给了丁程。
后来丁然也觉出丁程的冷淡,加上又追上了一年级的学妹,渐渐少联系丁程了。
这天丁然和他的学妹从食堂出来,就见门口围了一大群人,有女生尖叫的声音。
丁然不大爱凑热闹,但是他的小学妹非要拉着他往人堆儿里凑,他不情愿也得保持风度。
就听见小学妹惊呼,天啊,太帅了。
丁然受不了她的花痴状,但还是顺着看了过去。
繁复而华丽的古代衣饰,颜色是醒目的殷红,斜躺在贵妃椅上,长发绾起插了一根玉簪,松松垮垮的漏下一片乌发,抬手去缕头发,宽大的的衣袖顺势露出一截手臂。
可能是由于取了眼镜的缘故,那人的目光有些涣散,有种说不出的迷离。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挑,淡漠而疏离,却风情流转,就那挑眉的一瞬带给人的是石破天惊的惊艳。
丁然不知道丁程这幅打扮是在做什么,旁边的几个人,他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小学妹无比兴奋的声音,丁然,丁然,快看那是人文学院的系草,真是名不虚传啊!
丁然拉着他的小学妹像逃避什么似的,匆匆离开,那双他无比熟悉的眼淡淡的一转,惊鸿一瞥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换了衣服,丁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回他可是下了血本来帮谢礼的,估计动漫社的招新工作应该不成问题。
刚才那群学姐、学妹围着他拼命的拍照时,谢礼可没忘见缝插针的撺掇着人填信息表。
其他换好衣服的人员都等在外面了,谢礼乐呵呵的拿着一沓报名表,这可是动漫社有史以来招新报名最多的一次,走,今天我请客,大家都得给面子啊。
又掏出电话,文森,我们聚餐,你也来啊。
别磨叽了,工作也不急这一时。
对,我们今天大获全胜,多亏了你说动丁程。
好,小天鹅等你。
看见丁程出来,谢礼说,走庆祝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丁程你小子太打击我们了,今儿风头都让你出尽了,有人故作委屈状。
丁程,丁程,我爱你!有女孩儿故意夸张的大叫,别说还学得真有几分像。
哎,大家别这么埋汰我们的功臣了,真要有不平了,待会儿记得把他灌醉就成。
丁程只浅浅的笑,这群人都是孔文森相熟的,见过几次面以后对丁程也热络起来。
丁程从小都是有些孤僻的孩子,基本上没朋友。孔文森高中时期也没见有什么朋友,但到了大学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处事圆滑了不说,交友也很广泛。丁程现在认识的不少都是孔文森的朋友。
这回孔文森说起谢礼想请他帮忙时,他虽然没接触过COS这类东西,还是干脆的答应了。
孔文森一来气氛更活跃了,有几个人在劝丁程喝酒,孔文森也没像从前一般阻止。
旁边一个女孩儿拿着手机给孔文森看今天拍的照片。
孔文森微微眯着眼,但眼神却亮的吓人,拿起那女孩儿的手机就把照片往自己这边传。
那女孩儿在一边说,你今儿没去看真是太可惜了。
孔文森点头,呢喃道,是可惜。
那女孩儿又说,丁程这厮他妈怎么长这么祸害人,将来不知道来个什么样的女的能把他收了。
孔文森抿着嘴,不再接话。
一整晚孔文森的状态都有点心不在焉,也没替丁程拦酒,丁程没醉,但还是比平时多喝了些。
一群人在饭店门口散了,丁程去掏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丁然的。
丁程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赶紧按数字键。
旁边的孔文森突然碰了碰他,那是不是你弟?
丁程顺着孔文森的视线,街对面一男一女正往宾馆走,不是丁然是谁?
丁程笑了笑,收回手机揣进兜里,只是那目光说不出的冷,该不会是没钱开房吧。
和孔文森一起回了宿舍,等孔文森进了自己的宿舍楼,丁程又折了出来。
丁程没有偷窥癖,他坐在宾馆对面的网吧里,木然的看着外面,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个人心痛,从此这个人将被他打入心底的地牢,再也不会见光。
第二天早上丁程看见那两个人一起出来时,他笑了,拭去眼角滑落的水痕,风轻云淡的笑了。
丁程耷拉着脑袋回去时,正好碰到去上课的孔文森。
孔文森挑眉,你第一节不是没课吗?
丁程扯出个难看的笑,中午哥们儿请你喝酒。
孔文森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丁程轻手轻脚的回到寝室,也懒得洗漱了,脱了鞋直接爬上床。
睁着眼好半天才有了睡意,中间似乎室友叫他去上课,他蒙着头不搭理,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了。
☆、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喂,起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丁程再次被人摇醒。
他迷瞪着眼看向室友,什么时间了?
室友见丁程终于睁眼,已经下课了,你老乡到处找你呢。
丁程暗叫不好,才想起模糊中他嫌手机太吵,挂断了几个电话,拿了眼镜戴上,一瞧果然是孔文森,赶紧回拨了个电话。
下楼就见孔文森穿件短袖衬衫,牛仔裤,阿迪板鞋,头发干干净净,说不出的斯文俊逸,他旁边一个穿白T恤牛仔裙,身材高挑,气质很好的女孩。
丁程认得那女孩,孔文森他们系的系花。
文森,丁程有点尴尬的挠了挠自己杂乱的头发,他觉得自己出现的好像有点不合时宜,虽然也是体恤仔裤,但他脚上趿拉的拖鞋实在有损形象。
孔文森听到声音转过来,然后视线就黏在丁程露出来的洁白而圆润的脚趾上了。
丁程也察觉到了,很不自在的缩了缩脚趾,孔文森才把视线移开。
那女孩说,我先走了,说完朝着丁程微微颔首,笑容很礼貌。
孔文森很绅士的开口叫住那女孩,韩静,一起吃饭吧。
丁程觉得自己失恋了,但也不能做坏兄弟姻缘的事儿,刚他就瞅着这两人站一起可真登对,所以他连忙应和,对对,韩同学一起,没事儿,这顿文森请客,你可千万别跟他客气,他这人谁跟他客气,他跟谁急。
多了个人,丁程为着孔文森在韩静面前能有好形象,原计划的喝酒行程也取消了。
吃到一半丁程就借口有事,偷偷的买了单溜了出来,一顿饭他也琢磨出了点名堂,那韩静摆明着对孔文森有点意思。
晃荡着去超市买了一打啤酒,丁程在去图书馆的小路上寻了个僻静的地儿,腿一盘就坐下了。
刚才一直强颜欢笑,别人都成双成对了,对他还是挺打击的。
虽然睡了一觉,丁程的情绪还是很低迷,心里像硌着块儿烙铁似的,焦灼的慌。
他也知道丁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现在的男女交往也不可能单纯的拉拉手、亲亲嘴,但为什么每次他都要看见呢。
丁程痛苦的捂着脸,最令他煎熬的莫过于自己一次又一次下定决心不再去想不再去在乎那个人,到头来却还是会心痛。
深深的吸了口气,丁程拍拍自己的脸,对自己说,丁程这是最后一次为他难过,以后他就只是你弟了。
闷着头喝酒,脚边已经好几个空罐子了。
去拿新一罐时,一双手从后面按住了他的手。
丁程回头,这么快就吃完了?太对不起哥们儿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