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念情还胡搅蛮缠,“哥哥,怀堂哥哥就是不承认他没本事。”这回把叶怀堂都气乐了,武惟扬在旁边看好戏也乐的开怀,一路三人打打闹闹乘车到了武府。
三人在武氏夫妇牌位前把供品摆好然后跪下磕了头,武惟扬重申誓言,“爹,娘,孩儿一直没忘自己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做到。”
拜过祠堂三人到了叶府,武惟扬进门见了叶氏夫妇就拉着妹妹跪下,“惟扬不孝这三年让叔父婶娘担心了。”
顾莲若听了拭了下泪和叶辛清把武惟扬扶起来,叶辛清牵起他的手,“你在外面一切都好就是孝顺了,快跟我进屋,你婶娘亲自下厨咱们爷俩好好喝几杯。”
家宴上其乐融融,一家人推杯换盏间笑声不断,到了晚上武惟扬却没有住进备好的厢房而是跟着叶怀堂进了他的房间。
兄弟俩都喝了些酒但是都还清醒,只是情绪有些高,为了降酒劲俩人在屋里掰起手腕来,结果可想而知叶怀堂完败。
叶怀堂看着这个在军营锻炼三年的兄弟,十八岁的他个子已经有六尺多高了,稍嫌青涩的面孔却因那双带着威力的双眼而显得不怒自威,右眼下的红痣又给这份严厉添了些许柔情。不再白皙的皮肤变成日照下的健康麦色,精瘦的身体里蕴藏了巨大的力量,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武惟扬任他打量,“输的不甘心,在考虑什么办法扳回一局?别浪费脑筋了,洗洗睡吧。”
叶怀堂停止脑中的评价对他笑笑,“你说得可不全对,我在读书行文上就比你强,来,咱们摆上棋下一盘。”
武惟扬第一个落子,“三年不见你变得越发好看之外还长心眼儿了,年纪轻轻眼睛就闪算计人的光,有些东西尽早掩住的好不然会有麻烦。”
叶怀堂哈哈大笑,“怎么?你是在告诉我,我与人周旋处事的能力也不如你?”
武惟扬撇嘴,“我?我会的客套话就那几句反复都说烂了,军营的生活武力解决简单一些,我手下的人都怕我的手段也都敬着我的本事,好弄得很。对了,是你跟太子殿下举荐的我吧?”
叶怀堂笑笑点头,“是我,我可是费了大力气的这么容易就被你猜到了,真是失败啊。”
武惟扬也笑拍怕叶怀堂算是安慰,“谁不知道太子他平日无功无过的,会推荐郭大人可以说是他名声在外,这跟着推荐我一个刚进兵营三年的人就大大的说不通,叔父他又从不帮亲,除了你以外这么费力气夸我的人还能有谁?”
叶怀堂皱皱眉,“是我太着急了么?这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武惟扬笑笑,“怎么可能?你这是帮了我大忙啊。全天下的人都猜出来又怎么样?你是我兄弟这个事实可是十八年前就定下的。而且皇上好像有意让我们支持太子,毕竟他的母妃娘家势力太小了。”
“我也是看好了这点才跟太子示好的,只是我觉得郭宏好像不是很喜欢叶家特别是不喜欢我,他会不会不想支持太子,毕竟他是三殿下的亲娘舅。以后会不会给你为难?”
武惟扬收走吃下的子,“放心,他就算不支持太子也不会真的为难我,毕竟我还是他手下为他办事,大战在即大事件上他绝对不会有一丝含糊,这仗结束我还归不归他管都不一定呢。”
看叶怀堂露出笑脸来武惟扬顿了顿正色道,“怀堂,如果违背本心或者会为难的事情你不用为我做。”
叶怀堂死死的盯着武惟扬的眼睛,“你觉得我是违背本心?那你觉得我的‘本心’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叶怀堂严肃的表情,武惟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为我蹚浑水,对不起。”
叶怀堂忽然笑着落下一子,“收官!哈哈,我还是有强过你的地方的。”
武惟扬看着棋盘无奈一笑,“军营待久了,思路都变野蛮了,下棋时的思量也变少了。”
叶怀堂不介意的笑笑,“没关系,你只要会打仗就行,我不会跟你争的。”
那之后空气中总有些尴尬,两人躺下很久都没睡着,武惟扬在黑暗中突然出声,“不论你的本心是什么,你都是我兄弟。”
叶怀堂呵呵轻笑,“错了,我是你兄不是弟。”
武惟扬哼了一声把头抵在叶怀堂肩上抱着他睡了。待他睡熟了,叶怀堂望着他的方向轻声细语,“无论将来我的‘本心’让你多么厌恶,有这一刻你还当我是大哥就好。”
第二天武惟扬就随郭宏回房州整军备战了,武念情和叶家人在城门和郭宏一番客套之后目送他们离开。武念情看哥哥不回头了,就跑过去追着希望多看上一眼,叶怀堂陪她跑了一段路直到再也看不到追不着才停下。
叶怀堂把止不住哭声的妹妹抱在怀里,“不出一年他就会被调回朝阳城做官,我保证。”
☆、六 惊变起
靖武三年二月玄宗率三万兵马亲征北周;两国军队在边境高丰相距二十里处各自安营扎寨。玄宗在主帅营中做兵力部署。
玄宗把亲征军队分为左中右三路各领一万兵马。左军由侍卫司都虞候冯知远带领枢密副使刘威任副将;中军由玄宗亲领殿前司都点检林德昌任副将;右军由郭宏带领武惟扬做副将。
如此三路大军分开驻营将边径扩大夹攻北周军队,进攻策略一定左右两支军队立即分开各自重新驻营,开始整军备战。
玄宗备战紧锣密鼓太子在朝阳城也过得战战兢兢,玄宗临走前将朝中事务全权托付给他还把殿前司的调兵兵符交给他以保证朝局安全。
赵光昀没有行军经验不知该如何处理禁军事务,所有日常都是下面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而且朝中百官虽尊他是太子可是他没有自己的派系没有实权,主持朝政也束手束脚格外没有底气。
朝廷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叶怀堂,每当有苦闷的时候就会私召他诉苦,重要的是叶怀堂不时的还能给他出个主意让他轻松不少。
这日两人像往常般谈心,平常都是一副从容姿态的叶怀堂这日却有心事般不安定还偶尔走神,赵光昀忍不住好奇,“二弟心里可是有事?如果遇到麻烦不妨告诉我,愚兄也许能够帮得上忙。”
叶怀堂斟酌一会儿,“殿下察觉到了没,最近皇宫内的巡逻变得比平时紧凑了,以前臣从皇宫侧门到东宫最多遇到两队士兵,今日却遇到三批,而且看军服有两批是侍卫司的人。”
看赵光昀皱眉头,叶怀堂犹豫着继续,“臣斗胆一问,您指挥的殿前司巡逻的时间没有变动吗?”
赵光昀想了想,“我每日都要亲批殿前司事务,一切正常并无变动。”
叶怀堂眉头深锁,“无论是否是臣多心,殿下安全要紧,这两日就调些武功好的侍卫在身边多加保护,殿下对殿前司事务务必尽快掌握。皇上亲征,如今宫内只有这支禁军是太子殿下您的护身符,防患未然总是没错的。”
赵光昀迟疑一下问道,“那对于侍卫司方面要不要调查?”
叶怀堂摇头,“先不要有动作以免打草惊蛇,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再做打算。不知前方战况如何?”
赵光昀也摇头,“大军刚到高丰还没有开战,只是父皇将大军分为三组好像是想采取夹攻的策略。”
叶怀堂嘴里念念有词,“行军三路、殿前司、侍卫司、房州军…臣总觉得哪里不对。殿下,前方的军报切不可再告诉别人,就是身边近侍也要防着。”
赵光昀见叶怀堂如此模样赶紧保证,“二弟放心,我一定加强戒备,尽快掌握殿前司。你啊,每次一有重要的事情就唤我殿下,不是告诉你私下不用那么多礼数的么?”
叶怀堂笑笑,“讨论国事的时候君臣之礼还是要守的,只有心中把殿下当主子我才能站在大局上看问题为您分忧。大哥你记得我嘱咐的话,小弟就先告辞了。”
赵光昀满意的点头,“嗯,每天和你聊这几句我总是会安心许多。”
叶怀堂出宫后并没有回府而是到吏部将随军大将的升职卷宗调出来仔细研究,他心中隐隐觉得玄宗亲征北伐期间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高丰大战在玄宗到达三天之后正式开始,左路军出兵七千是出兵最多的,中路由林德昌带两千兵力做前锋玄宗领军三千为辅,右路军却只派出武惟扬带三千兵马出战。
当晚玄宗就收到恶报,左路军领将带一千多士兵逃跑其余几千兵马全部投降,这使得左路兵营被袭全军覆没,第二日就会有大批的北周军队进攻中路军。
玄宗大怒,立刻让林德昌遣人到右路军郭宏处请求调兵支援。玄宗身边的枢密直学士刘普不放心又派人快马回朝阳城将战况秘密报给太子。
军报很快到达郭宏营中,左路军全军覆没的事情早有报告但玄宗请求援兵的事情却只有主帅营中的郭宏和武惟扬等五名将领知道。众人以为郭宏收到调令会马上出兵支持,没想到郭宏不仅没有连夜出兵还把传信的人杀了。
郭宏踩着信使的尸体说,“三皇子在朝阳城准备好了,过了明天大盛就要易主了,只要今晚的事情大家都当做不知道,以后荣华富贵保证大家享用不完。”
看着周围的人惊慌的样子武惟扬第一个下跪给郭宏表明心迹,“我等誓死跟随大人!”
其他人看硬骨头的武惟扬都跟着谋反了也就跟着跪下齐声说道,“我等誓死跟随大人。”
郭宏看着高兴极了,他本来最担心的武惟扬竟然第一个支持自己,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杀了他以绝后患呢。郭宏大笑着去扶武惟扬起身,还没碰到他的手臂,武惟扬就突然起身同时抽刀砍向他,一下子郭宏的脑袋就飞出好几步远。
武惟扬走上前提起郭宏的首级大声喊道,“郭宏想要谋反大家都是听见了的!如今我替天行道杀了这个逆臣,可还有谁想跟他一路!?”
其他三人看着郭宏还在流血的脑袋齐齐对着武惟扬跪下,“郭宏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下官皆愿听将军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