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众人几乎大气不敢出。陌飞云嘴角渗出血迹,半边脸顿时红肿。
“属下知罪。”
奉天冷哼一声,又是狠狠一个耳光落在陌飞云另一边面颊上。“今天的事,我饶了你,可是不要让我看到还有下一次。”奉天知道陌飞云的身手,想要拦住方静施并不难,可是他轻易地相信了方静施的来意,敞开了大门让他进来。
“属下明白。”陌飞云仍是没有半分表情,平静道。奉天看着他,突然觉得心口发堵,看着陌飞云没有任何表情的红肿面颊,便不觉怒上心头。
“你们都退下。”奉天冲陌飞云身后扬了扬下巴,看了一眼陌飞云,转身回房。
“统领。”身后的影卫低声叫了一声。
“你们各自做好各自本分,府里不得有半点异动。”陌飞云立着不动。
“是。”护卫们互相看了看,一个个消失在夜色中。
陌飞云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知站了多久,只知两条腿已经麻木,夜间的露水湿了层层衣衫,身上异常冰冷。陌飞云觉得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嘴里甜腥。玲珑远远看着他,却不敢走过来,也没有吭声。许久才端了汤水离开。
一阵夜风骤起,吹起了一身寒意。陌飞云低低吐了一口气,像是叹息。
天色渐渐泛起蓝色,东方变成鱼肚白的时候,奉天起了身,早就候在屋外的玲珑在门外道:“殿下可要起身?”只听见屋里应了一声,便招呼着奉天更衣洗漱。玲珑看着奉天的脸,和平日也没有什么两样,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敢说出口。奉天却开口道:“你想问什么?”
玲珑绞着衣角,低声嗫嚅道:“昨晚陌大哥一直站在院外,一动不动,刚刚奴婢过来,依旧还站在原处。奴婢只不知道二殿下为何罚他?”
奉天摇头,平淡道:“我若说从未罚他,你信是不信?”
玲珑一怔,越发不解。“奴婢斗胆,奴婢不信。哪儿有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道理?”
奉天玩味的点点头,“这世上就有一种人,就爱和自己过不去。”说完推了房门出去。
晨光微曦,陌飞云微微抬起眸子,奉天负手立在他身前,皱眉看着他。陌飞云垂首,身子僵冷麻痹。
“你每日清晨不是都要早起练剑么,今日陪我练剑。”奉天活动了下肩膀。陌飞云觉得喉咙有些干哑,便没有开口,去取了奉天的寒铁宝剑。
宝剑拿在手里,光洁锋利。
奉天把玩了片刻,振臂舞了起来,剑光如虹,如行云流水,凌厉卓然。陌飞云看着,一阵失神。奉天清喝一声,飞身袭来,剑锋直逼要害之处,陌飞云回身避开。抽出佩剑,横档于身前,噌的一声撞上奉天袭来的剑身。
陌飞云觉得手上一麻,再加上一动不动站了一夜,手脚僵硬,气息不稳,手中剑断成两截,他抬头静静看着奉天刺来的剑,从奉天凌厉的目光中看到了杀气。他一怔:他到底把我当成了谁?
剑尖抵上陌飞云的脖子,血顺着剑刃滴下。陌飞云静静站着不动,面色不改。奉天收回剑,别过头道:“怎么?想死?”
陌飞云沉默。一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陌飞云身体一僵,奉天靠过来,食指滑过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奉天冷然一笑,将沾上鲜血的手指塞进陌飞云嘴里,撬开他的牙关拨弄他的舌头。
“你越是这样,我越想让你吭声。”奉天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话,让陌飞云心头一紧。
“二殿下想听属下讲话,属下不敢不讲。”
“我不要你讲话,你就没话对我说了,是吧?”奉天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陌飞云的唇。
陌飞云身子一颤,奉天今天确实和往日有些不同。按常理,奉天是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算算日子,这几天必须启程去江南。
奉天收起手中的剑,看着陌飞云。
陌飞云耳中一阵耳鸣,看见奉天嘴唇动着,却听不到他说什么。待到眼前一黑,觉得身上轻飘飘的,他闭上眼睛,强忍着不适,却听奉天道:“跟我回房。”
陌飞云皱了皱眉,睁开眼看着奉天向房间去了,深吸一口气跟上前去。陌飞云躺在那张大床上,头皮失去知觉,眼前一阵晕眩。他闭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前一刻看见战场上纷飞的战火和掉落的盔甲,下一刻又看见年幼的奉天蜷缩在阴暗的角落啜泣。
一双手在身上游走,就像是被一条大蛇缠住不能脱身。大蛇爬过的地方火烧火燎,两条腿之间细嫩的密处被揉捏的生疼,陌飞云茫然睁开眼,看着奉天咬住他的胸前挺立的殷红,他努力镇定,却越发迷惘起来,身子越来越热。
陌飞云仰头呻吟一声,像是哀叹。奉天停下动作,虽觉得陌飞云有些不对劲,可是那一声,却将他引燃。难得一见的美景,岂能轻易放过?
陌飞云浑身像着了火,那条大蛇没有放过他,钻进嘴里,想要钻进他的喉咙,想要进入他的身体吃光他的五脏六腑。陌飞云想要咬住,却怎么也合不上嘴。那大蛇磨得他直想作呕,陌飞云皱着眉想要推开。
奉天见他想要推开自己,也是惊讶了一把。陌飞云从来不会反抗。“既然上面不愿意,那就换下面。”
陌飞云哪里知道,身上缠着的大蛇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长大了的小鬼。听到奉天的声音,陌飞云睁开眼,看着奉天满脸汗水,身下的部位渐渐被占满,痛感袭来,麻木的不知道那是疼痛的感觉。
奉天前所未有的被他的一双眸子镇住,陌飞云眼神迷离,紧紧盯着自己,有些迷惘,有些说不出是迷恋还是憎恨的情绪。他觉得那双眸子比他见过的任何的娼妓都要□。陌飞云低吟一声,喃喃道:“……属下……知罪……”
奉天觉得好笑。他动作快得惊人,身体的快感将他淹没,就连身下的人什么时候昏迷过去都不知道。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陌飞云这一昏迷,就是两日。
奉天看着榻上躺着的陌飞云,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陌飞云似乎从来没有生病过,况且是像今天这样晕过去,当然,他没有把持住又是另外一回事。奉天低头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过是一条不再健壮的狗,现在病倒了罢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身世
白术一身浅紫长衣,端的一副清秀模样,缓缓走了进来,见奉天立在床边,摇摇头道:“虽然这话不该由我来说,可是二殿下也未免太不体恤手下了。”
奉天冷下脸来:“还轮不到你来管教本皇子!”
白术乃是白芷兄长,随军当军医。他们兄妹二人原本是贺莲的家奴,后来贺莲死缠着少年时代的奉天,奉天找他要了这对兄妹,贺莲虽然不舍,也还是答应了下来。妹妹白芷隐瞒身份潜入椅栏院,为奉天搜集情报消息。而白术则一直跟在身边。
白术的性子有些怪,外加对奉天有些怨念,也常常怪里怪气堵他两句。
“若不是你耽搁了,他会像现在这样吗?”奉天火气上来。陌飞云昏倒之后,奉天觉得他身子烫得厉害,赶忙派人去宫里请太医。
可是江伯拦着,自然不能让宫里的知道。陌飞云一身的痕迹那是没有办法遮住的。偏偏这个时候白术不在。
江伯和玲珑带着几个丫鬟下人伺候陌飞云沐浴之后用冰块给他额头降温。江伯自己也略通医术,切过脉熬了些驱寒驱风邪的汤药给他喝。奉天连夜派影卫将白术带回府。
白术看过之后,说了一大堆废话,总结起来就是呆在奉天身边身心俱疲,一连几日都没有休息好,外加整夜受了露寒,风邪入体。可是陌飞云身子底子并不弱,撑到现在,来得激烈了些。
奉天看了榻上的人一眼,转身去了书房。陌飞云在他的卧房里,奉天没让人将陌飞云搬动,自己也就在书房睡了一夜。心想着陌飞云晕过去的时候,或许并不清楚正在伺候自己的主子。奉天一阵烦闷。那么那些表情也都是在生病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了,他是没有想到他会病倒的。
后半夜的时候,奉天听见门外有动静,本来也没有睡实,便披了衣衫起来看。玲珑在门外徘徊,见奉天披了衣衫出来,吓了一跳。
“二殿下,吵醒殿下了吗?”
奉天道:“怎么了?”
玲珑抬起头笑道:“没什么大事,刚才陌大哥醒了,白大人在给他把脉,我一时高兴就过来了,本来想告诉殿下的,可是又怕扰了殿下清梦。”
奉天二话没说披了外衫便向自己的房里去,玲珑连忙跟在身后。
陌飞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奉天的房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回过头去一看,正是夜里,屋里的灯盏还点着,玲珑倚着床柱打瞌睡,陌飞云想坐起身来,惊觉浑身像散了架似地疼,使不上半点力气。身后的隐秘处疼痛明显,想必撕裂了。陌飞云顿时愣住。
玲珑揉了揉眼睛,正看见陌飞云坐在床榻上发呆,跳起来道:“陌大哥!你醒了!太好了!我怕这就去叫白大人过来看看。”
玲珑一阵风似地跑了,片刻之后,白术进来。陌飞云一愣,白术笑了起来:“怎么样,身子好些了没有?”
陌飞云开口道:“我没事。”开口才知道嗓子已经嘶哑了。
“你啊,就爱逞强。有没有事,我看看就知道了。”陌飞云也没有拒绝,让白术把过脉。
“恩,已经没事了,不过还得多休息两天。另外,那个地方伤得不轻,虽然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两三天可好不了。”白术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药炉上的药没两三个时辰煎不好。
陌飞云身子一僵,“我、真的没事。”
白术在一旁长叹一声,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给陌飞云。陌飞云恭敬地接过,喝得一滴不剩。
奉天看着陌飞云仰着头将茶水喝下,将杯子放在一旁,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在门外看了一眼就又往书房去了。玲珑刚追上来,奉天就一阵风一般走了。
陌飞云看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