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摸着,这妇人就是这儿的老鸨了吧。
那老鸨上下打量了褒姒片刻,看她穿着不俗,可非常眼生。只是刹那,老鸨心中就对褒姒有了评价——一位涉世不深非常好宰的小少爷。
当下她就对褒姒更加热情了。
褒姒哪里能不知道老鸨心里是怎么想,但她今日的目的非常明确,所以银子不是问题。微微一笑,褒姒彬彬有礼地问:“有没有气质楚楚可怜长相柔美的姑娘?能使清吟小班出身的,便是最好的了。”
“有有有!”老鸨满口应下来,“那就请客官随我去二楼吧。”
褒姒随着老鸨走进了二楼的包厢里面。入座,丫鬟伺候了小菜、鲜果、咸鲜,当然少不了的就是美酒了。褒姒斟一杯小酌,只片刻,帘子就被撩开了。
先进来的是一位丫鬟,打扮比先前的丫鬟更好一些。她行了礼,就把自家的小姐迎了进来。
进来的美人着一身嫩黄的旗袍,只一抬头,眉目之间那眼波流转,真可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一位清扬婉兮的美人!
褒姒心里默默给美人儿加了分。
请美人儿入座,相谈了几句,褒姒发现美人的名字就叫‘清扬’。而且清扬美人进退得宜,褒姒与她谈话感觉挺舒服的。于是当下,褒姒就下了决心。
就是她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褒姒只是与清扬美人谈天说地,并未做什么越举的行为。
这也是当然的,她没有越那个举的资本。
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褒姒从自己的头上拔了一缕头发丝,乘着清扬美人不注意,悄悄地吹向她。
离开的环采阁的褒姒,又步行来到了将军府。进将军府当然是隐身进入的,褒姒一路走进了望月小筑。
她找的不是雁姬,而是努达海。
而努达海呢,当然是会在新欢的房间里面了。
果不其然。褒姒由窗口的缝隙里看了过去,努达海和新月情话绵绵,好一幅浓情蜜意的模样。
褒姒也没有走进去,只是轻轻地往房间内吹了一口气。
事情办成,褒姒御风回宫里去了。
她消去伪装,推开门走了进去,红唇勾起一个轻浅的弧度。
凤褚挑眉问:“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褒姒只是摇摇头:“还没。但是……快了。”
第二天晚上,努达海一夜未归。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连好几天,努达海都晾下了新月,让新月一人独守空闺。
第六天的时候,新月终于忍不住了,她默默地跟在努达海的后面,发现原来她爱的半死,为了他连格格头衔都不要了的丈夫,居然在新婚期间就去了青楼!
每天每天都留恋一个叫清扬的女人。
新月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登时头昏脑胀,差点没有晕倒过去。
一个月后,京城里又传来一道令人震惊的消息。先前刚刚纳妾了的努达海,竟然要再纳妾。那名妾侍还是从百顺胡同里出来的姑娘!
新月不忍面对,每日以泪洗面,吃不好睡得差,精神抑郁,差点流产。太后知道后,震怒不已,只得把新月接回宫中休养。
此时的新月已经形销骨立,瘦的不成人形。
七个月以后,新月产下一女。但一直到坐月子结束,努达海也只来看过她与女儿一眼,其余时间皆是留恋销…魂窟。
两年以后,雁姬与努达海和离,后带走了珞琳,改嫁镇远将军。镇远将军由于常年在前线,虽曾经娶一妻,妻子却在婚后两年病死。镇远将军一直忙于暂时,一直未再娶妻。后与雁姬相见,在雁姬与努达海和离后,两人情投意合,最终结为夫妻,举案齐眉,白首到老。
努达海由于夜夜混迹于窑…子里,身体渐差,最后竟然还染上了花柳病。年迈体衰,朝廷不再用他,便革了他的职位,后由雁姬之子,骥远继承。
但骥远由于新月那件事情,与父亲关系生分疏远。所以在努达海革官回家以后,仅仅只是以儿子的身份孝敬父亲,心中早已经没有尊重之情。
努达海一身疾病,晚景凄惨。
新月仅得一女,女儿体弱,样貌也不尽人意,正值试婚年纪也无人问津。新月日日以泪洗面,埋怨努达海。努达海的脾气也越来越差,两人整日争吵。
当年海誓山盟的情人终成怨偶。
褒姒感叹,夺取别人幸福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果真如此。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后话了。 去一趟将军府再回来,褒姒觉得这浑身的力气都被使光了似的。说她报复性强也好,说她见不得别人好也好,反正她从中作梗是作定了。而且她也无限期待着结果……
她相信那结果不会太令她失望的。
凤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代替褒姒留守宫中,虽然有了那么点不甘心的成分。
于是悲催的部分来了。
宜妃很久不见女儿,分外念想,得知褒姒已经回来,便派人请褒姒过去用晚饭。本来夜青的魂就已经不见了,代替夜青的褒姒也不在,这下该如何是好?
甲先生这时正拿着一本《柳尧》在读,闻讯他放下手中的书,眯着眼睛看向凤褚。
凤褚被这一眼瞧的背脊发寒,他嘴角抽抽:“甲先生……你,你不要笑啊。”
“没—笑—”
甲先生不留情面地回绝,并且在心里说:(老朽笑没笑你都看不出来死鸟你就是一把年纪了装什么嫩?再说了大丈夫说到做到你都代替褒姒留下来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拿着书的爪子顺势一横,甲先生冷脸指向了衣柜和梳妆台。
那里,放着每个清朝女孩子最想要的胭脂首饰,绫罗绸缎。
那里,也放着一名绝对是直不是弯的汉子的……噩梦。
也不知道凤褚是出于什么心理,是真心要帮褒姒,还是屈服于甲先生的淫威之下,或是单纯害怕被整个青丘的狐狸报复呢,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了。
简而言之,大好男儿,上得刀山下得火海的纯?爷?们,能屈能伸了……
凤褚化成褒姒的模样,木然等着一群宫女嬷嬷走进来,对着她,啊不对,是他,点唇描眉,换衣梳头的。
宫里的下人果然训练有素,不一会儿,这衣服头发就忙活的差不多了。
凤褚拿着帕子走了几步,适应一下花盆底。这景象被甲先生尽收眼底,甲先生再一次放下了《柳尧》,淡淡道:“不—错—嘛—”
OTL……
凤褚悲凉跪地,心情很微妙。
身为一名努力工作存钱买房准备娶老婆的大好青年,被一只属性估计是大叔的老乌龟称赞扮女装扮得不错……那乌龟的表情还很严肃,口气还很真诚……
凤褚欲哭无泪。
这是怎样一种苦逼的心态!
当然凤褚也不愧是凤褚,毕竟是在伏羲手下做过事情的,问题到手处理的那叫一个顺利流畅。他本来平时就爱没事看看言情剧抹抹鳄鱼泪,扮起女人来也没那么吃力。再加上只是吃一顿饭的时间,所以即使现在的夜青妹子其实是个汉子,也没有被宜妃发现。
用完饭,宜妃又和伪妹子?夜青?真汉子说了一些家常,但看夜青刚刚回宫,面色似乎不如以前好,人也清减了不少,就让她先回房休息了。
凤褚才回房间不久,就碰上了从宫外回来的褒姒。这时的褒姒还是保持着清朝少年的装扮,凤褚还保持的清朝格格的装扮……两两视线相汇,火光四射。
褒姒是想笑,又一想,这模样大概也起因于自己,遂憋着不敢笑。
凤褚是想怒,但一想,他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遂憋着不敢怒。
褒姒嘴角有点抽,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想平复一下心情。她淡淡瞥一眼凤褚,似乎扮上了女装他的动作都有几分娇羞之意,褒姒道:“咳……挺不错的嘛。”
听到评价凤褚就咬手帕了。
咬手帕干嘛?
答曰:泄愤。
啊啊啊啊啊啊!褒姒果然就和甲先生是一伙的,他们都是坏人!说一句你辛苦了很难么很难么?谁要他们点评扮相了,虽然他就是长的很漂亮了没错……但是这种装扮下被表扬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好不好!
当然褒姒懒得管凤褚心里怎么想的,甲先生就不用说,甲先生从一开始就深刻表达出了对凤褚的不屑。褒姒瞅着凤褚愈发滑稽可笑的神情动作,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最后竟掩唇笑了起来。
褒姒格格地笑出了声,她支着脑袋扶着桌子,似有点笑得喘不过气来。
凤褚松开手帕,不禁朝褒姒望过去。
并不是冷笑,也不是微微一笑,更不是奉承时的假笑。她是真的……笑出声了?
凤褚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认识这只狐狸的时日并不短,仔细算算那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期间也出现过不少笑料,但她的不知道是天生面部神经坏死还是怎样,嘴唇扬起的弧度总是不高。像这样的笑容,他原先似乎也看过……但似乎也没有看过。
如果看过的话,又怎么能不记得呢?
谁又能不记得那一笑背后的百二十种媚?
“褒谷的风拂开尘封的竹简,
一个鲜活的佳人款款走出。
青山碧水毓就倾城之貌,
欢歌笑语响彻褒谷之中。
沏一壶清茶回首谈笑:
九鼎情种可悲可笑,
仅为一笑荒政不朝,
只弄得江山性命皆抛,
可终究云散高唐一场徒劳。
岂不知深宫森严锁双脚,
怎比我信步褒谷浣纱采茶纵歌畅笑?
历代帝王几多羞恼?
多少情种覆辙前朝?
历史的轮回仅是知晓?
竹简之中我嫣然一笑……”(摘自:楚汉《思悟褒姒》)
脑内突然冒出一首诗,凤褚不觉勾唇,问:“遇到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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