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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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 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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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队长歇了一气,觉得体力稍稍恢复了些,两个当兵的便过来拉他,他站起身来,指着一条直直向上的小道说,“走这儿,抄近路……”

    上了那条小道,刚走没两步,草丛里忽地“”一阵响,肖队长立时跳了起来,尖叫着,“哎呀,我的娘嗳”

    随行的几个当兵的,顺势瞅去,原来草丛里爬出了一条蛇,红红黑黑的脊背,在绿草掩映下,极醒目……

    “哎呀呀,呀呀……”见那条花花蛇,哧溜溜朝自己爬过来,肖队长惊得连连跳,大皮靴在草地上,踏得擦擦响,连连后退,“快,打死它,打死它,快打死它……”

    一个士兵走上前去,用大头皮鞋,一下踩住花花蛇,将长枪举起,枪托狠狠地一砸,花花蛇扭了两下,死了……

    见花花蛇不动了,死硬了,惊魂未定的肖队长这才平静下来,撇着嘴,从腰里摸出手枪,对着死蛇,“……”一连串地打,直将那死蛇打得血肉模糊一片……

    陈叫山听见身后传来的枪声,猛然停了步,回身去看,见一个士兵用枪挑起死蛇,猛力一甩,将那死蛇抛了出去,挂在了一个树杈杈上。肖队长深吸一口气,将手枪别回了腰里,冲那树杈杈方向,吐了一口浓痰,“还敢吓老子?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长袍老者也停了步,手扶一棵柏树,居高临下地看着肖队长,看着那挂在树杈杈上的死蛇,冷冷一笑,将捂在手掌上的血魂草,一把甩了,咬咬牙,继续朝上攀登而去……

    一行人终于攀上了山坡,站立高处,回望凌江,宛如白练,蜿蜿蜒蜒,在青峰间飘摆而过,令人顿生一种莫可名状的慨叹之豪情……

    山顶上有了大道,白白净净,平平展展,长袍老者将长袍下摆解了,重新放下来,两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朝前走,任山风将长袍吹得飘摆不止……

    众人来到了女儿梁山脚下,肖队长将队伍分作了几拨,“你们几个,在这一带逐家逐户地搜,但有私藏赤。匪者,格杀勿论!你们几个,腿脚麻利些,顺大路朝南撵撵看,他们有人受了伤,料想也跑不了多远。还有你们几个,跟我去那头江滩……”

    几个当兵的,顿时将长枪举了起来,对准了陈叫山和老嘎,“走,前面带路!”

    通山老汉和许多的乡亲们,都站立在山道上,远远地看着一伙当兵的,押着陈叫山朝山上走来,通山老汉便说,“走,咱过去……”

    乡亲们在半坡上拦住了肖队长一行人,通山老汉上前一步,笑着拱手道,“几位军爷,陈帮主撑船帮你们渡江,你们这么对陈帮主,于情于理,怕都不合适吧?”

    陈叫山侧首看去,见面瓜、鹏天他们几个人,也混在乡亲队伍里,面瓜暗暗地冲陈叫山点了点头,那眼神分明在说帮主,尽管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们办得妥妥的!

    陈叫山便冲着面瓜他们,暗暗地一笑……

    “巴掌宽的一条江,撑船撑了大半夜,哼哼,这不是故意磨洋工,给赤。匪跑路隐藏在留时间么?”肖队长面对通山老汉的质问,一脸不屑,手臂扬了起来,环扫一圈,“天大地大,剿匪之事最大!待我们仔仔细细地搜查了,发现了蛛丝马迹,若有人暗通赤。匪,到时候,我再来跟你们论理论理……”

    侯今春和万青林、赵秋风他们,早已经接了信息,侯今春拿了块石头,狠劲地朝凌江里一丢,“娘的个腿,帮他们渡江,他们倒还威风了?走,操家伙,灭了些****的!”

    万青林连忙劝阻,“侯帮主,官军可不是江匪流盗,不是好惹的啊!”

    赵秋风也上前劝阻,“一旦闹将起来,不管输赢,咱这可就算跟官家结了仇了,万万使不得啊……”

    “怕个锤子,他们才几个人,几条枪?”侯今春鼻孔里喷着冷风,“大不了斩尽杀绝,全他娘的下江喂鱼,谁晓得?”

    万青林和赵秋风还想再劝阻,侯今春却又说,“你们船队怕事,那你们就缩后面去,我们过去干……”

    侯今春号令船队兄弟,操着家伙,正要朝芭蕉林走,却看见陈叫山已经从女儿梁坡顶上走过来了……

    。。。

第545章 半坡软刀

    

    芭蕉叶泛着的亮光,绿绿白白,透过略略眩目的绿白之光,陈叫山看见江滩上聚集起的一大堆人,便料想出了他们的动机……

    陈叫山故意迟缓了脚步,并回首看向肖队长,观察他的表情……

    “怎么,不走了?”

    肖队长接了陈叫山的目光,更望见了江滩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未曾料到,陈叫山的船队,竟有这么多人,数倍于自己的队伍人数,这么多人,一旦闹将起来,如何收场?

    为了掩饰自己心底的慌张,肖队长便现出了伪饰的霸道来,冷笑着质问陈叫山,“心里有鬼了?”

    肖队长先是看向了江滩,而后,方才接了自己的目光,一接,倏而便闪躲了去,兀自又朝江滩望去了……陈叫山便就此读懂了肖队长的心迹……

    “长官,我的兄弟们,肯定是等急了,这都过来堵路了,咋走?”

    说话间,陈叫山的视线,在区区十几个当兵的脸上滑过,在长袍老者的脸上滑过……

    陈叫山的语气,充满平和,近于恭敬,又似无辜之无奈,可只要不是脑袋缺根筋的人,细品一下,便能品出味儿:这显然是在亮软刀子嘛,在暗暗威胁嘛……

    侯今春领着一众船队兄弟,在江滩上汇聚了,仰首遥望去,见陈叫山与一群当兵的,停留在芭蕉林间的山道上,不朝下走,也不朝山上退,心下有些疑惑……

    但很快,侯今春心底的疑惑,在看清仅有区区十几个当兵的之后,瞬间打消去,便胳膊一扬,朝芭蕉林挥去,“兄弟们,走”

    起先万青林和赵秋风,劝阻侯今春不要妄动时,侯今春赌气说“你们船队怕事,那你们就缩后面去,我们过去干……”

    万青林和赵秋风怎会真的选择退缩回去呢?

    同是上游过来的船队,一路击浪荡波,结伴相闯,已然结下情谊,同福祸,共进退,即为“风雨同舟”之蕴!

    况乎,如今这局势下,就算万家船队不随之妄动,于一旁静观,事到最后,设若真的留下隐患,万家船队便能就此脱了干系?

    既如此,动也动,不动也得动,与其让陈叫山的兄弟们,嘲笑了我们怯弱,又摆脱不开,难以置身事外,何不一同随之?

    “弟兄们,我们也过去”

    万青林手一挥,万家船队的兄弟们,也脚步大动,走得铿锵有声,迅速与侯今春领着的队伍,融为一体,朝芭蕉林涌去……

    黑压压的人头,齐簇簇涌过来了……

    沙地白,人头黑,芭蕉绿,太阳亮……

    陈叫山笑了,陈叫山知道,这亮出来的软刀子,够威风!

    肖队长慌了,肖队长知道,这么多跑江湖的愣头青把式,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兄弟们,让开一条道,军爷们要上船搜人,咱要让人家搜嘛……”陈叫山冲着坡下的兄弟们,大声吼喊,“咱不让人家搜,是咱心底有鬼吗?”

    “不”陈叫山大手劈扫出去,“咱在江上跑船的,敞着胸膛做人哩!让开一条道!”

    陈叫山扯着喉咙管喊出的话,像是发狠,像是威胁,像是号令,像是宣泄,像是因于帮其撑船渡江,而反受不公对待之愤怒,像是将自己手里的底牌,一甩手掷出的洒脱……

    长袍老者望着陈叫山的背影,尽管那背影居下,自己居上,但听得这般气冲江天的声音,长袍老者犹然觉得,那背影,高大,伟岸……

    在撑船过江时,陈叫山的话语,便又复回于长袍老者的耳畔来了,“……而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我们这些光有一身笨力气的,也只能是在这江上讨活口,哪像老先生你,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这古话说得好,有智的吃智,无智的吃力啊……”

    长袍老者为自己的曲意,感到惭愧了,为自己的引经据典,宏论不休,而感到自羞了……

    能有这般入世的姿态,该躬身时躬身,该变通时变通,伏低做小之表象下,实是筹谋有度的韬略眼前此人,非同一般!

    那么,撑船过江,迂回下游,与自己攀谈,摘草为自己止血,面对枪口,傲然而走……此类种种,如此想来,皆为策略?

    依次细推思之,那么,昨夜里过江的四个同伴,便是受了他们的保护吗?

    长袍老者上下左右,交错一番神思,确认了:是的,应该是这样的!他们四人,一定是安全的了……

    思想至此,长袍老者忽而便胸中大豁,释然了,轻松了,看那芭蕉叶子上,跳溅着的鲜亮阳光,亦感到诗意之美,那是生命蓬蓬勃勃的生发之光……

    侯今春、万青林、赵秋风他们,在半坡止了步,看见陈叫山这般大声地吼喊,像是发狠,像是威胁,像是号令,像是宣泄,顿然明白了陈叫山的用意,便相互对视几眼,给手下兄弟们使眼色,兄弟们便一分为二,散分山道两侧,留出了一条窄窄之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肖队长觉得,从自己吃上军粮饭的那一刻起,从自己受领了剿匪之命令起,便是被顶到了刀尖枪口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这一群跑船的江湖把式,再怎么勇武凶狠,终究不敢跟我动武的!

    现在,我若不去搜查,反倒是自怯自弱了,上峰得知此细节,定将降罪,民众口口传之,必为众人笑柄!

    怕个什么?

    就算是“走夜路唱小曲儿,自己给自己壮胆“,肖队长一声质问,端起了官军的威风架子,说,”有没有通匪,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走,上船搜查!”

    肖队长命令下了,一伙当兵的,便低了头,朝坡下走去,他们心里清楚:人家既然这么大大豁豁地让咱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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