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傲双眉一挑,也策马而迎。
交错瞬间,青虹斩月刀破空而来。
第五先生大喝,手上剑胆奔出,撞向俞傲一刀!
当──!一大响,俞傲在马上幌了几下,总算没有掉下来。
只是,手上青虹斩月刀竟已断成两截!
第五先生握住剑胆大笑,策马回头再来!
俞傲冷哼一声,没刀入沙,反手一拔,取出的是如丝、如线、如痕、如隐的蝉翼刀!
两又对阵,又是一声金鸣大响!
那俞傲竟忍不住沸血翻腾,吐出一口血来。
第五先生仰天大笑,蓦地,红光白芒闪至!
是天蚕丝和红玉双剑!
那第五先生双目精光一闪,大笑道:“来的好──。”
便此一瞬间。苏小魂、锺玉双和第五先生大战了起来!
另端,大悲和尚抢进,抱住六臂法王。
忽然眼睛一抬,只见十丈开外,竟有一名女子骑于马上,手里尚自抱着一个女婴!
那大悲和尚心头狂跳,急低声向六臂法王道:“大师──,一切看你的了──。”
六臂法王抬头苦笑道:“我能做什么?”
大悲和尚转头看那端第五先生正和苏小魂、锺玉双大战不已!低声道:“你可看见边的
女子?”
六臂法王点点头!
大悲和尚手上贯注内力,输入六臂法王体内边道:“那女人手上抱的应该是冷无恨!这
大概是第五剑胆的最后法宝,你快想法先取了回来……。”
六臂法王受大悲和尚内力一注,神色好了不少,点头站起来道:“好──!”
六臂法王朝那女子接近,那女子左臂抱婴,右手抽剑出来冷喝道:“站住──。”
六臂法王不停,依旧往前行去。
那女子一震,手上长剑指向六臂法王,颤声道:“你……你再来……我……。”
忽的,那份怯弱全无,手上长剑破空挺出!
六臂法王忽然明白一件事,第五先生怎么可能让女子来保护这么重要的人质?
六臂法王此时已无法出手,大伤方稳,体内气机方定,能走已是不错的了,更遑论如何
能出手?
那端,大悲和尚想救已是不及。
不但远,而且这女人分明是一等一的剑家好手。
眼看,六臂法王便得丧命在自己无心之下。
大悲和尚大急,往前狂跃;却在半空见那剑已贴住六臂法王胸口!
至此,天下有谁可救六臂法王于剑下?
有!
观音泪!
观音有泪,泪众生苦!
“你们实在太不够意思了──。”唐雷抱起冷无恨叹道:“有这种事怎么不叫我插一
脚?”
大悲和尚叹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一个姑娘告诉我的──。”
“姑娘?”
“对!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红豆?”
“聪明──。正是红豆生南国,相思至死休的红的豆!”
“她为什么会告诉你?”
“因为……”唐雷笑道:“她要苏小魂欠她人情……。”
大悲和尚苦笑道:“那她为什么自己不来……?”
唐雷笑的更愉快了:“因为她讨厌和尚,而且是头特别大的和尚……。”
※ ※ ※
第五先生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忽然,听到一声宏亮:“苏兄弟──。本王来晚了!”
一名魁武大汉骑硕大无比的黑马出现!
大漠鹰王!
托克苏王朝的统法者亲征!
第五先生大惊四顾,只见自己手下八十骑兵已死伤殆半,而那端冷无恨竟已落回敌手。
第五觉应双目尽赤,大喝一声,手上剑胆狂舞中,竟冲破天蚕丝和红玉双剑的夹击,策
马狂奔往东北方向而去。
犹自留下一句话:“苏小魂──,来日原见──!”
※ ※ ※
库伦卜米城里正狂宴!
今日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得以聚首!
与君一别,匆匆两年;今日分离,又是何年?
大漠鹰王狂笑饮酒,连带泪吞了下去。
眼前这些英雄豪杰,那一个不是生死之交?
想那两年前,塔里木河一战,若无他们又岂有今日的的自己?
一念及此,那大漠鹰王犹不得又连饮三大碗,恨不得醉死眼前这些人,叫他们且休慢走!
苏小魂也饮了不少,方自叹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杀饮者留其名──。”
大漠鹰王大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那端,大悲和尚和六臂法王豆唯二没有喝酒吃肉的“特例”!两人之间的是茶、是素!
大悲和尚微笑道:“大师──,这下你只好跟我们回中原找个去庙挂单啦──。”
六臂法王一笑道:“中原是一定要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大悲和尚大乐举杯笑道:“来、来──,英雄惜英雄,以茶
敬豪气……。”
六臂法王苦笑道:“什么豪气?”
“唉──,你当和尚我笨哪?”大悲和尚叫道:“大师去中原的目的岂不是为了那第五
先生……?”
六臂法王一叹不语!今后为了阻止蒙古延可汗和中原明朝巳交兵,唯有擒住了第五先生
劝把秃猛可!
六臂法王正无语举茶而饮,那端传来哄笑声,只听潜龙大笑道:“妙──,妙──。”
“妙什么?”锺玉双偏过头问!
潜龙看了一眼冷默和锺梦双含羞的样子,大笑道:“咱们冷默先生和锺三小姐将要回锺
字世家取得锺家主人的认可──。”
锺玉双娇笑道:“三姐──。”
那锺梦双双颊飞红,当自嘤了一声,俱是女儿娇态的飞奔出帐而去。
众人相顾失笑中,那潜龙用力一推冷默大叫道:“木头啊──,追啊──。”
众人更是哄堂大笑;那冷默可怎也坐不住啦,当下朝众人一拱手,说了声“抱歉”,也
随之快步而出!
俞傲突然道:“我们也该跟他们一道……。”
我们是指俞傲和锺念玉;他们是指冷默和锺梦双!
“干啥!”潜龙笑道:“你们可是老夫老妻了……。”
锺念玉这下可是脸红的忘了骂人啦!那俞傲竟摇头道:“不是!而是为了金天
霸……。”
“金天霸?”赵任远摸摸不怎么习惯的光头道:“金天霸怎样?”
俞傲道:“金天霸自长白来,和葛浩雄的大鹰爪帮对峙于霍山!”
所以,于公为天下着想,俞傲必须尽一份力!于私,他和金天霸终须一战。
金天霸,申属天下“鬼刀”的传人──!
天霸鬼刀,狂夹傲地!
※ ※ ※
宴有散,人有别,离情常叫心相执;频回首,襟回风,眸影总是泪暗浮。
※ ※ ※
大漠鹰王雄峙于黑色战马之上,望那些兄弟好汉渐行渐远,终至没于天际大野之中。
这厢,苏小魂他们何尝不是一番离情?
那大漠鹰王千里重义,亲率军旅自回纥远打蒙古,便此一份感情,已够叫人枉认识这个
英雄!
已行了十里外,回首,犹可见来处簇招展,兵戟林立;似要待得天地没了,方会别去!
众人遥遥视,各自引声吭啸,就此策马往中原!
※ ※ ※
熊耳山脉上,向十七和朱馥思被一困竟达三个月!
又是一天清晨开始,那朱馥思缓缓自树梢中醒来;身侧另一株树上,向十七也睁开了眼
──。
向十七淡淡望向东方晨曦一眼,喃喃道:“三个月零一天……。”
他是说给自己听?
这些日子来,除了对抗绿盟的搜捕时不得已要招呼外,两个倒不怎样交谈。
朱馥思当然对向十七相当不满,设非他,自己也致于被冷明慧所制。
她只是奇怪一件事,为什么向十七每天一起床,便得轻轻摇晃发稍上的风铃?
难道那两串风串里隐藏了一个故事?
朱馥思今天心情特别好,也不为什么,反正女人就是这样!心情好,就是好,没有理由
的。
她当先跃下树梢,往附近的小溪河而去。
她突然就这么觉得,心情好换时候就让自己有精神一点!甚至,她想抓两条鱼来显显手
艺!
向十七缓步到溪旁的时候,眼前这位千金公主竟然已经抓了六条鱼。
向十七淡淡一笑,看来一个人在苦难中豆可以学到不少事的!
向十七正想着,突然,那朱馥思竟然低唱了起来:“照日深红暖见鱼,连村绿暗晚藏
鸟,黄童白叟众瞧盱……。”
向十七方自沉思,突闻得一唱苏轼的流溪沙,不觉脱口接道:“麋鹿逢人虽未惯,猿猱
闻鼓不须呼,归来说与采桑妇。”
朱馥思本是自吟自唱,也未听得向十七的来到,乍闻此音,不觉惊愕回首。
那向十七只是淡淡一笑,随地取了些枯柴,便自架起来升火。
不半晌,那鱼香便自缭起。
朱馥思也不再抓鱼,放下襟摆,便上了岸,和向十七相对坐着。
半晌,那朱馥思终因好奇心重,口里却依旧冷淡说道:“想不到你竟也懂得一点诗
学……。”
向十七一笑,只是将烤好的鱼交给朱馥思道:“趁热吃了──。”
朱馥思讨了个没趣,冷哼一声,一把抓了过来便张口咬吃了起来。
向十七自个儿取了另一尾,边咬着边喃喃道:“奇怪──,真是奇怪……?
”那朱馥思方才无趣,这下心里暗笑,姑娘我偏不答腔,看你如何是好?
耳里,又听向十七喃喃道:“为什么呢?柳三剑早可以擒我们,为什么只是将我们困
住?”
朱馥思此时也奇道,是啊──,纵使自己和向十七的武功再高,也挡不住上千的绿盟人
物冲上来。他们又为什么只困不擒?
当下,朱馥思便倾耳听那向十七的看法。
谁知,此一刻向十七突然道:“你还要不要鱼?”
朱馥思一愕,才看见向十七已经将手上的鱼吃的精光。
当下不觉好气道:“鱼是我抓的,我当然要吃……。”
向十七淡淡一笑,上了鱼,烤成了,便这么折磨半天,才又边吃边自话了起来:“他们
的目的难道是……。”
再下去的话,已然不可闻。
那朱馥思等了老半天,到头来像是被戏耍了般,捺了半天的性子可忍不住啦:
“你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向十七故作愕然貌,道:“朱小姐你说什么?我又没有跟谁说话──。”
是啊──,他向十七可是自言自语。
朱馥思在宫中一呼百诺惯了,岂能叫这向十七如此消遣她。
瞬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出手便打!
好个向十七,不避反迎,迎的是另一只烤鱼。
口里则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