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才见到宗主林天的声音穿透山上的重重雾霭。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你们暂且回各自住处,太上长老刚渡大劫,要纳气回元,准备飞升。此期间不可轻扰,你们三日后辰时再来大殿,与长老送行。”
各个弟子朝向山顶宫殿行了一礼,齐齐唱了声肥诺,便三三两两各纵遁光自回自家山头住处清修去了。
光阴似箭,三日时间转瞬即至。
只见魔皇战天此时已是端坐平台之上,身上更是一片绿彩霞光,光华流动。一股莫大威仪将整个平台笼罩其中。魔皇战天知道众人都已到了,便睁开两眼,只见眼中更有碧光流动,一片空明。
魔皇战天开口说道:“时辰将至,我也不多说甚么。只期望你们能持一修行,异日度过天劫,还可在上界再聚。”说完,重又阖上双目,静坐不语。
以宗主林天为首的众位弟子门人也知长老飞升在即,俱都不敢多事喧哗,都分立两侧,静等吉时。
过不多久,空中忽起大变。平台之上,笼罩整座悬空群山的十三元魔大阵,突然光色流动,缓慢显出十三具顶天立地的元魔真形,层层叠叠阵法禁制隐现,又忽见一道彩光,于天际降临,从小到大,从淡到明,落到了防御大阵上,二力一相遇,顿时起了冲击。
林天一看,忙伸手一指,上空大阵就立刻分来了一个大洞。只见平台之上,魔皇战天身上的绿光大盛,才与天际彩光一遇,就猛然一亮,那彩光一瞬间就亮了数百倍。
这时,一阵天音从空中自然而起,蔓延在了整个悬空山之上。那彩光不断加强,将魔皇战天笼罩在内,平台前众位弟子已是存身不住,纷纷往后退去,大家只感觉到有股沛然莫御的大力将那平台笼罩其中,自己都生不起与它相抗的心思,那股大力强大到不可思议,正是真正真人威仪,只有修行之士渡过劫数之后温养出来的先天气息才会被其认可,不受其排斥和伤害,又有五彩霞光自天际飞来,却是飞升时修真界降下用来保护飞升之人越过天人两界时的护身宝光了。
忽的,一瞬间,光华大盛,绿光渐渐消去,一道七彩虹光从魔皇战天顶上卤门透出,与护身宝光一合,化成一道光圈悬垂在魔皇战天脑后。
不知何时,空中已经有一朵朵闪烁着各色灵光的花蕾飘洒下来。此时魔皇战天脚下更是魔光大盛,光雨喷溅,犹如莲花,托着魔皇战天徐徐升起。林天等魔天宗门人顿时肃然,目送着魔皇战天越升越高,忽的一闪,消失在人间。
、林天的怒火
以林天为首的魔天宗众人为魔皇战天举行了飞升仪式之后,就回到了山顶平台的宫殿之中。因为这些弟子早就得了林天的吩咐,要在宫殿之中商议大事。
宗主的要求立即得到了贯彻,当观礼完成之后,所有在悬空山的魔天宗弟子都在大殿之中分两列站好。
不论是暗门弟子,还是修为尚浅的入门弟子都感觉到今天的议事与三天前颇为不同。而知道大致议事方向的弟子们为了不干扰魔皇战天的飞升大典,都三缄其口,故而还有不少弟子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能够入魔天宗的这些弟子都是受了门中大阵吸引所致,资质都不含糊。见宗主虽然面色淡然,但眉宇间隐隐有风雷之色,霹雳之声,便心中有数,也不敢随便乱动。
林天确实觉得心里憋屈,盖因自家几位弟子一时不慎没有启动召唤符箓,导致出了大问题,让自家祭炼洞天法宝的打算落了空,若是等他们赶回来也不知要多长时间,会耽搁多少事情。
尤其是这几天看到魔皇战天已经渡劫成功,飞升上界,就让林天心里仿佛有十七八只老鼠在挠痒痒,坐立不安。
只是在众弟子面前,林天还要维持住宗主的气度,否则就要乱了人心,让好不容易有些底蕴的魔天宗受到内部重创。
想来想去,林天总觉得非要采取行动不可,要不然魔天宗的脸面往哪里搁,其他仙门又会如何看待魔天宗?
主意已定,林天便开始说道:“半个月前,仙缘大陆南隅的诸多仙门结成了以太元宫为首的仙门同盟,本宗起先没有得到消息,兼且多半弟子都出门在外,以致丢失了原始之地,连带着许多弟子都失落到了各地。此事是对我魔天宗的侮辱,非是以血偿还不可消除。故此我意如下。”
下首两列的弟子们除了曾经下山,后来突破重围逃了回来的弟子外,其他弟子无不脸现怒容,尤其是那些刚刚公开露面的暗门弟子更是煞气大盛,一副凶神恶煞的摸样。
烈钢素来性情耿直,也甚是佩服宗主所为,如今看到宗主将其他仙门阴谋偷袭本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倒出,早就心中不耐,高声说道:“宗主师叔,烈钢虽然没有本事,但也只是可忍孰不可忍,头可断气不可泄,烈钢斗胆央求师叔准予下山,烈钢见了那些仙门当大开杀戒,以为惩戒。”
见烈钢开口就是报仇雪恨,其他的弟子也热血沸腾,各个都上前请缨,要让那些仙门好看。
林天见群情激奋,心中也是高兴,双手按了按,说道:“有弟子如此,本座又有何求?我在开宗立派之时就曾经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杀尽全家’,又曾经告诫本门弟子‘犯我魔门者,虽远必诛’。如今正是我等实现诺言的时候,正所谓报仇从早到晚,否则道心不稳,那会有所进境。”
各个弟子见宗主都赞成下山报仇,均都喜动眉梢,正自擦拳磨掌,想要有所表示。那些下山助阵,又逃回来的弟子原本以为宗主和师兄弟们知晓了仙门同盟的强大,会暂时忍让,以图日后复仇,却是没想到宗主一回来就打算立即报复,浑然没有考虑到仙门同盟的强大。
那些跟随林天已久的长老大多知道这位宗主的秉性,倒是早就所料,并不以为意。但那些只是入门修行道法,还没来得及拜师的弟子而言,宗主的决心有利有弊。
还有两三个自以为智慧如海的弟子忧心忡忡,生怕宗主的这个决定太过草率,会导致魔天宗的衰亡。
其中就有一位毕云生的弟子,犹犹豫豫了一会儿,终于踏出队列,大声疾呼:“宗主,不可呀,不可!若是如此,则本门必亡呀!”
林天正自高兴门下弟子们都与自己同一意见,都想对那些仙门出手,以报偷袭之仇,此时听了下面一句刺耳的话,面色就阴沉了下来。不过他最是反感独断专行,倒也没有不让那个弟子说话的意思。
只是他对那个弟子的表达方式很是不满,什么是“必亡”?难道自己为自家弟子出气还有错了?怎么那些仙门杀我弟子,伤我门人就没亡,而我去放火杀人就一定亡了呢?
不但林天心中不满,就是那些站在宫殿中的魔天宗弟子也多有不满。在暗门中就有一位长脸小眼之人,斜睨着他,阴森森的说道:“嘿,你是否是个奸细?不然怎么极力阻挠宗主复仇的大业?还张口闭口的声称‘必亡’,要我说,那些仙门才会必亡呀。哈哈!”
毕云生一脸正气,毫不理睬别人的嘲讽,大义凛然的说道:“宗主,莫要听了小人的挑唆,让大好宗门毁于一旦呀!想那仙门同盟集中了仙缘大陆南隅数十家仙门,又有五大仙门的主持,现下又占了原始之地,实力又要膨胀几分,如今我等前去就是以卵击石,中了他人的诡计呀。”
林天面色拉的更长了,淡淡的说道:“那,以你之见,本座当如何行事方才是正法?”其他弟子一听宗主在上面慢悠悠的开口求教,都悄悄打量了半晌,接着大殿中就是一片安静之声,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不过那毕云生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自以为一定能够说服宗主改弦易撤,根本没有看到宗主的脸色有异,还当自己的大言吓住了宗主,此时一听连宗主都开口求教了,心中暗道:“父亲大人说的果然不错,这仙门之中与朝堂之上也没有本质区别,只要小心行事,大胆放言,哪有不得重用的道理。哼哼,那些整日修炼的同门们,哪里知道得了宗主看重的好处,日后有宗主撑腰,还不是要道法有道法,要仙丹有仙丹,轻轻松松就能修为大进,要是宗主百年之后,还指不定我就坐上了那个宝座。哈哈,到时就是大燕皇帝也没有我威风。”
林天等了半晌见那个弟子只是在哪里发呆,却是半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心中也是一动,就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偷听到那个弟子心中的所思所想,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小子果然有趣,你是否以为整个魔天宗只有你是聪明人,其他都是傻瓜?你是否以为宗门就是朝堂,你是否以为凭你的资质和修为,也有资格坐上魔天宗宗主的宝座?哼,无知的蠢物!你这番心思这大殿之中不知多少人听得到,看得到,你还自以为得计?照实是朽木不可雕也,真是不知你是怎么混入山中的。”
毕云生听了林天的连番发问,早就吓得呆若木鸡,后又听到大殿之中还有许多同门知晓了自己的龌蹉打算,顿时脸上烧成一片,仿佛还有肉香味飘了出来。
他正打算强辩几句,至少也要死不认账,不能将证据大白于天下,否则就再也翻身不了了。可他没有想到既然那么多同门读得懂他刚才的心思,怎么有读不懂现在他的心思了?
林天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想不到我魔天宗也会出此人物,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鲁长老!”
从左侧丹陛之下站出一位面似重枣的老人,大声说道:“禀告宗主,长老鲁不语知错了。”
林天说道:“你当然有错,但那是后面的事情,你先将那个弟子废去修为,送回家去,当然他在山中学艺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收获却是不行,就留给他一本世俗武功吧!”说罢就再也不理会那软倒在地上的毕云生,而是重新询问其,其他人的意见。
鲁长老叹息了一声,大袖一展,将那位弟子卷了起来,就往大殿之外走去。
临到殿门,那个毕云生才清醒过来,大声呼喝道:“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呼喝了两句,见大殿之中无人说话,他恼羞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