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是,「喜萍!」
喜萍低声抽泣道,「公主放心,娘娘和皇上都安好,安好。他们在祥熙宫,王爷……如今的皇上并未难为他们,他们都很惦记公主。」
镌伊一把抓住她,「快带我去见父皇和母妃!」
喜萍点不了头,新皇让她来是劝公主接受册封,眼下新皇不会让公主去见他的双亲,不论怎麽看,皇上和贵妃都已成为人质,倘若公主不愿受封,那……
「皇太後驾到──」
见到那华贵万千的皇太後,喜萍立刻退了出去。别人都在行大礼,唯有镌伊仍是端坐不动。
太後也不怪他无礼,屏退左右後便上前拉住他的手,「涓依,事已至此,可还记得当日娘对你说的话? 娘说过,王爷的荣耀便是你的荣耀。」
镌伊抓紧了太後的手,原来当日说的是这番话!那麽早以前老王妃就,原来那麽早以前王爷就……
如今的太後已非那位老王妃,她虽还是自称公主的娘,但那眼里已对这位『儿媳』没有太多的慈爱,「涓依,你听娘说。龙门在此次『大事』中立了大功,随後龙家的三小姐飞燕和寿王的宝珠郡主会被册立为皇妃,虽说你不会有子嗣,但你将是皇上的皇後,凭你是废帝的大长公主这一点,你的地位便不会动摇。」
太後俨然已知长公主的秘密,不是公主,竟是废帝的皇子,一个足以反转这宣朝江山的皇子!可她那痴傻成狂的儿子,竟要将这样一位男儿立为皇後,列祖列宗啊!
皇太後离开後,镌伊依然没有动,只是想着那皇後、皇妃几个字……他十七岁的生辰就快了,皇後,这便是王爷所说的,要给他的一份大礼?
「何大人你不能进去,皇上说过不准任何人惊扰大长公主,何大人!」
何之寅不理会阻拦,硬是闯到了大长公主跟前,「退下,稍後本官自会去皇上那儿担待。」侍卫和宫人只得退下。
「可怜,可怜。」何之寅对着呆滞的人哼道。
镌伊拨开散落的发丝,哀求道,「何公子,你告诉我……」告诉他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梦……
你以为王爷娶你为何?不过是因为日後除掉了太子你便是废帝唯一的子嗣,给你善终一来显得王爷对前朝的厚待,二来迎娶废帝的大长公主也显得那皇位名正言顺些。你以为王爷荆棘披身为何?不过是想哄得你这位男儿公主留在身边,以备日後所用。你以为王爷斩杀西颌王子是为何?不过是想借助西颌牵制西疆的十万大军,王爷正愁不能到落雁城,被流放发配再好不过。你以为王爷为你舍命是为何?不过是留着你当一当那皇後,以正他的皇权龙威。
镌伊松开他的手,跌倒下去,「多谢何公子。」
「招来龙飞燕便是给龙门的一个信号,王爷手中的禁军被困城外,此番多亏了龙门相助才能拿下这皇宫,龙家小姐自然是当得起贵妃的。」何之寅最後又道,「成王败寇,历来如此,你便认了吧。」
「成王败寇……」谁是王,谁是寇……
何之寅看了眼她身上的凤袍,面露讥讽,「此生你便着这身衣,在那鸾鸣宫中夜夜敬候皇上的宠幸吧。只是不知你能否在这後宫之中与那万千女子争得皇上的宠爱,皇後娘娘,臣恭贺你千岁千千岁。」
寇,他是寇?所以他必须像女子一般做这後宫的妃嫔,日日为争宠而活?「多谢何公子……」他知道了,到头来,一切皆是一场空梦。
天荒地老,何其可笑,是成王败寇啊……
☆、(14)葬身火海
新皇正在与几位大臣议事时,一名太监闯了进来,「皇上,大长公主去……去了祥熙宫!」
刘蕴丢掉手中的折子,上前一脚便快步走了出去。一同前来的兰儿看着那被踹得吐血的太监同情不已,公主举剑以死相逼,他们怎拦得住啊!
「母妃,父皇!」镌伊一路奔到了祥熙宫,终於在母妃的寝殿找到了他的双亲,「母妃!」
「涓依,快来见你父皇最後一面!」李贵妃拖着人到了床前。
「父皇,我是涓依,你看看我,我是涓依啊!」镌伊使劲呼喊着那气息微弱的人。
宣仁帝微微睁开了眼,吃力地握住他的手,「涓依,父皇对不住你……对不住……」他不仅保不住他的江山,竟连他的……
「不,父皇怎会对不起我!涓依的身体发肤、荣华宠爱皆由你所赐啊!」这是他的父皇,虽无力庇护他和母妃,但到底是他的父皇!
「社稷……」宣仁帝似乎想说什麽,镌伊忙倾身将耳附在他嘴边,「吾儿……父皇将江山社稷……交……交……做……明……明君……」
镌伊猛地跪倒下去,父皇他,他知道了……
「玉……玉玺……」
「儿臣这就去,父皇你等着,等着我!」
镌伊顾不得震动与悲痛,立刻去父皇所说的地方寻找那东西,终於让他在祥熙宫的一间暗室找到了。正要包好东西拿去给父皇时,脑後突然一记重击,待他回头只看见了太子那张疯癫痴傻的脸。
皇後和司徒一族全部被诛杀,只留下了十六岁的太子,加之此前阳物伤残,此刻的太子全然是一个疯子。
他将暂时昏迷的人拖到了一旁的躺椅之上,扒光他早已垂涎的皇姐,二话不说便脱掉裤子挤入那腿间胡乱地冲撞起来。他已是疯子,全然没有发现皇姐的身子与女子有何不同,也不管自己那早已断掉的孽根是否还能有用,只是像狗一样趴在皇姐的身子上又舔又撞。
「镌……」率先进来的刘蕴一见那光景,立刻挥出一掌将身後的人推出去,接着扑上去就要扭动那禽兽的脖子。
谁知这废太子竟还十分灵活,蹲身一滚便提起裤子从暗室的内门逃窜而去。刘蕴马上脱下龙袍紧紧裹住躺椅上赤裸的身体,叫来兰儿照顾王妃,随後便带着一双狰狞猩红的双眼杀入那道暗门。
「父皇救我──」
「太子住手……」李贵妃和喜萍还来不及阻止便被太子踹倒在一边。
太子扑到床上嘶声喊命,「他要杀我,父皇救我,救我……」忽然他又笑了,拿过一旁的花瓶砸碎,然後捡起碎片对准父皇的喉咙,「我杀了你,我把你的脑袋给他,他就不会杀我,快给我脑袋,快给我──」说着禽兽就用碎片疯狂地朝宣仁帝戳着。
刘蕴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当即抓过侍卫的刀冲上去一刀砍下了禽兽的头颅。头滚落下去时,禽兽的裤子也掉了下来。见那腿间像太监一般的部位,恶心之下刘蕴又挥出一刀将其斩成两段。
「涓依……」床上的宣仁帝挺起身来,眼珠几乎鼓出。
刘蕴知道这临死之人的意思,点头道,「他将是我的皇後。」
宣仁帝僵了半晌,最後却是安心地躺倒下去。
废帝颈间不断涌出血泡,万般痛楚地抽搐着,旁人又怎忍他再煎熬下去。刘蕴偏开眼,竖起了手中刀轻轻点在他胸口,「这便给你解脱。」
「涓依是皇後……?」李贵妃没有哭喊,只因她的魂也跟着宣仁帝去了,如今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孩儿。他的镌伊是男子啊,又怎能一生扮作女子去做那皇後!做男人的妻妾,做那终生奴仆!「放过涓依……」
「贵妃快请起。」刘蕴将她扶起,她却又缩了回去。
瞥见了门口那抹身影,李贵妃不再犹豫,一把抓住他的刀锋刺向自己,「涓依,离开,离开这里,离开他……」我的孩儿,这一生你好苦,好苦,娘只能为你做到这儿了。
「娘娘──!」喜萍凄厉地喊着。
镌伊裹着龙袍冲进了母妃的寝殿,屏风之外他看见了被劈成几块的皇弟,看到了那把刀没入了父皇的身体,更看到了他一刀刺进了母妃的胸口,「啊啊啊──」
刀从刘蕴手中掉落,心也跟着跌入了冰谷,「你听我说,镌伊你听我说!」
「你杀了我!你把我也杀了,你把我也杀了啊──」
刘蕴抱紧他的身体嘶喊,「我没有!镌伊你相信我,我没有啊!」
「哈……」这人说没有,这人在他跟前杀了他所有的亲人,竟还说没有,「哈哈哈──」
不得已,刘蕴只得将癫狂的妻子击昏,然後抱起人走向了自己的嘉和宫,一路都在低声喊着,「你休想,你休想逃离我,你休想如愿……」
废帝和废太子被诛杀,发生这天大的事,整个皇宫为之震动。刘蕴已无心去干管,善後之事便由太後交给刘乾和刘坤两位亲王处置。
刘蕴不敢去面对那张脸上的恨意,不论真相如何,镌伊所有的亲人都死於他之手,事实就是如此。他将昏死过去的人安置在嘉和宫的一间寝殿,他则在隔壁守着。何之寅来时他本要赶走,但对方手里拿着酒,他正要需要,这便连酒带人留下了。岂知此酒异常醉人,不到半坛便不省人事,等被身上的动静惊醒看到的是……
「镌伊……何之寅?!」两人皆一丝不挂,他的欲望正被炙热的肉壁吸附着,而骑坐在他腰间的并非他的镌伊,而是自小与他一同长大的挚友,「滚开──!」
何之寅抹掉脸上的泪水,水蛭一般吸附着他,甩也甩不开,「你若喜欢这样,我也可以……」
刘蕴一把扼住他的喉骨,杀意渐起,「滚。」
何之寅只是落泪,「承宣,我也可以……」
「我竟不知你喜做这等娼妓!」这个疯子!
何之寅笑了,「若是你,我愿做这娼妓……」何况他早已沦为娼妓。
酒中的春药猛烈无比,即使毫无欲念,一波波直冲脑门的淫热仍让刘蕴承受不了。他猛地将身上的人扑压在地,残暴地戳刺地这个人,「你想尝尝这滋味,朕便允了你这娼妓!」
这时,镌伊已从昏睡中醒来,睁开眼如行尸走肉一般动起来。宫人见他走了出来便将他领到了皇上所在的寝殿门前,他本能地推开眼前的门,映入眼的便是那两人交媾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