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办法是太过胡闹了,但上官净竟然也没有反对。
司徒日月见他不拒绝,也有些被说服了。但多少有些迟疑的说:
「可就算我答应跟你们走这一趟,北疆路途遥远一去就是好几月,等到那时晋北王大概也死了,还苦得我白花时间力气,不如乾脆就这样算了?」
没想到司徒日月竟然还有这等回马枪式的驳嘴法,江小楼一时也楞了。他还没想到一个无赖说词可以继续呼咙下去,上官净却开口了。
「此事不需担心,因为此行要去的地方不是北疆。」
众人皆感惊讶。晋北王可是北疆镇地大将,手握万千兵权,据说他这五十多年来除了二十年前先帝蒙主宠招那次,没有一日离开过北疆。若这消息为真,那北方的蛮夷得知後极有可能趁隙作乱,这可是天大的国家机密。
上官净却只用平静的口气说出了这桩事关江山社稷安危的大消息。
「因为现在晋北王不在北疆,而是在广州段府。」
作家的话:
其实我跟江小楼一样特期待两只狐狸大战的场面(哈哈哈。。。
每次写到主角耍无赖的地方感觉就很愉快,
真羡慕可以这样蛮不在乎胡说八道的人呀=3=
☆、21。
第二十一章
从好不容易说服司徒日月的那晚之後──
江小楼看起来依旧跟往常一样的无赖撒野。
上官净也跟以往一样的冷淡如冰。
可是,所有一切真的都回到日常状态了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知道上官净对那晚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後,江小楼是很想也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蒙混过去,就当只是发了场诡异的梦。
只要对方不记得,自己也不说,那还不就真的等於没发生过一样嘛。
但想想很容易、要做到却很难。
因为人一旦开始去思考,就停不下来了。
越是想当做没这回事,江小楼就越是会去在意。他发现自己老是会无意识的死瞪著上官净的脸上瞧,那目光直勾勾的──套句乐子齐发现时调侃的一句话就是: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看著自己最喜欢的男人。……江小楼闻言直接踹了乐子齐狠狠一脚,踢得他整个下午走路都有些跛。
不过这话虽然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却也把江小楼吓得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因为连他心底也承认自己是有些诡异。
首先,他对那只有情人该有的碰触并不厌恶,再来,他对上官净什麽也不记得这事竟然是有点气愤的……连江小楼自己都不懂原因在哪。
…难道自己真是个断袖,而且还断到情同血亲手足的拜把兄弟身上去啦?
呸呸呸!这想的是什麽鬼念头,明明被强吻的人是他,干嘛搞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对兄弟下手的神经病。想到这里江小楼忍不住又狠狠的赏了自己一耳光。
──人其实都是很迟钝的。
有些东西你平常只把它当成一种习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存在,还没发生其他变故之前绝不会去思考它有哪里古怪,但只要有个契机出现,那变化来的时候就快得谁也挡不住。而现在江小楼就遇到了这种变化,可他却打从心里不想正视那是什麽。
目前唯一值得让人庆幸的地方,就是现在每个人都忙的不得了。
没人有时间…包含上官净也是,去注意到江小楼哪些地方奇怪了。
虽然司徒日月好像勉强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去看晋北王一面,但从他满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就知道这人绝非发自内心答应的,等到其他人一有松懈,肯定会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但上官净也好像抓住了他的想法,这两日竟是寸步不移的紧盯著司徒日月,像是一只紧咬著猎物的猎犬。但像司徒日月这样自我中心惯了的人那受得了如此紧迫跟哨,数次发火却都像是把火热的拳头放进冰水里一样,根本吵也吵不起来,只能把气出在所有接近他的人身上。所以江小楼现在是能离他越远越好,也因为这样几天下来就跟追著司徒日月的上官净很少正面接触了。
「你的眼神看起来,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咪一样。」
乐子齐边说边露出一脸意味深远的笑容,让人看了颇为不爽。
江小楼原本正看著不远处某两人依旧对峙著的场面,像两只争夺地盘的狗互瞪视著。直到乐子齐突然发话这才转过头来,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是又想被我踹一脚是吧?给我专心干你的活去。」
他们此时正跟著乐子齐在港口上处理船舶的事宜。
因为广州城就位在出海口上,是中原数一数二大的商港都市;特别是现在这一群人除了有个三脚猫功夫的江小楼、还多了个不会武功的医神,在可能又会有刺客来袭的情况下,走水陆是绝对比陆路安全的多。
这两日行程耽搁就正是为了这个,只要一等到粮食用水跟补给品都确认完毕之後就可以马上启程了。这也是为什麽现在乐子齐会这样待在港边上等著顾来的工人们把买的东西送来,而江小楼则站在他旁边一脸无聊样。
悠悠的把目光从江小楼脸上移开,乐子齐也把视线定在前方的两人身上,盯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
「我真心不懂你们到底在绑手绑脚些什麽…你又在怕些什麽。」他虽然盯著前方看,眼角馀光却似乎正瞄著江小楼的反应,「更何况依我所见主人其实是你才对…而被丢弃後会活不下去的那个也绝不会姓江。只不过你眷养的不是猫,而是只有著凶狠利牙的猎豹,所以才会有时不小心被反咬一口罢了。」
「你在发什麽疯?」江小楼疑惑的皱眉,「我完全听不懂。」
「那可真是怪了…」
乐子齐虽然没有转过头,却轻轻瞟了他一眼,眼里有一抹试探的神色,「我有时真的很疑惑,你是当真什麽也不知道呢?还是只是假装什麽也不知道?」
「!!!」
听见乐子齐好像暗示些什麽一样的问话,江小楼却好像有点恼羞成怒,冲口就道:「──不知道、就说了我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话才刚说完,江小楼已经瞬间迈开脚步离开乐子齐身边,根本看也不想再看那人一眼。
他踏出去的每个步伐都踏的很重,好像是想藉此发泄些什麽一样。
可恶、可恶。
江小楼咬著嘴唇,暗暗骂著。他不懂为什麽为什麽每个人都好像知道些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还比他这个当事人清楚更多呢?他很想问,却又觉得有些可怕…不对,那只色狐狸是怎麽说的──『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他是真的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吗?
………还是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就连江小楼自己也疑惑了。
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码头边上,心中是混乱如麻。
所以当一个衣著破烂的乞丐孩子从身後撞过来的时候,他一点堤防也没有,结结实实被撞的往前扑了三大步,差点直接嗑倒在码头油腻的石板路上。
「啥────」
江小楼转头正想大骂,却发现那孩子连声道歉也不说,跑得像是逃命似的,一溜烟就消失在港边一条阴暗的小路里。他心里一惊,伸手往自己的腰带上摸了摸……
「你这个死小鬼!!给老子站住!!!」
发现钱包就这样被强行摸走,江小楼气极了。
一半也是因为他原本就在气头上,新愁旧恨一古脑涌上,脑子只觉得热火沸腾,想也不想就直接跟著那个孩子往巷子里钻去。远处似乎传来乐子齐的叫唤声,但江小楼此时哪还有那个冷静去回应,满心只想著非得抓到那个偷儿耗子不可。
那巷子里既幽暗又彷佛深不见底。
港口边因为有水手时常暂居跟需要货物临时停放的关系,盖了许多参差不齐的丑砖头房子,那巷弄也复杂的紧,加上又小又曲折,可谓是小偷们最喜欢藏匿的大本营。江小楼这个外地来的人,哪可能知道这些,没一会儿就在里面失去了方向。他看著那好像长得都差不多的砖头房子,忍不住一阵挫败感。今天绝对绝对不是他的日子……
绕了不知道几个弯道、又不知转进了多少个死胡同里。
一时之间江小楼竟也不知道哪条路是自己进来的那条,无奈之下只得再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其实他的想法很单纯,只要不断延著墙壁往右转迟早就一定会走到外面去的。只是转阿转的,却一直没有遇见一个可能像出口的地方,反而小路是越来越偏僻阴暗起来,正当他要放弃想往回走的时候,刚巧转进了又一条小巷子里。
那巷子乍看起来竟比其他条更加阴暗湿冷,又是条不通的死路,江小楼正放弃了要退回去的时候──
咕溜一声。
江小楼只觉得自己一脚踩在了什麽触感又湿又黏的恶心液体上。
既黏稠又溽湿,不知道是什麽鬼东西。
但他已经不需往下看去确认那是什麽了,因为鼻子里闻到的浓浓腥臭味已经预先告知了那地上处处沾染的东西到底是什麽。
那味道既像是生锈的死铁,又像是散发腐败浓香的熟烂果实。
是血,满地的血。
鲜红色的,像是枯萎散落的红色山茶花。红的那麽漂亮、那麽可爱。
一个败破不全的人影就躺在那片腥红之中,光看就知道已没了气息,江小楼可以从那个尸体胸前残缺的大洞上发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惨案。
他依稀可以听到自己背後不知何时突然有个女人,发出了惊骇的尖叫声。
……真是该死的。
他们怎麽就会忘了,还有一个穿心手在呢?
作家的话:
将主角类型极度简化的话可以分成两大类:
1。主角光环开到暴的超幸运杰克苏
2。衰到不管走到哪都会有事情从天上掉下来的倒楣虫
江小楼一定是後者吧……
这一章情感上正在转换所以有些憋曲,
我也写的很憋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