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没有完。
休音将他往光滑石壁上一推,双手和他的双手交缠压制,狠咬上他的唇瓣,狠狠地吻着他,几乎将他唇舌咬出血来。
在身上衣衫被尽速撕扯褪下,剥得光溜溜的时候杨泽才确定了,太子生气了,很生气。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杨泽在大腿内侧被抚摸搓揉的时候微微走了下神,但很快被酥麻刺激的感觉刺激回过神,口中已经呼喊了一声。
“阿泽,”压着他大半年没有缠绵欢爱的身子,迫不及待进入的人在他耳边咄咄逼人地说,“你还记得回来!”
“哈——我、我!”耳垂被咬了一口,僵直起来的腰椎立刻松软下来,杨泽连声音都控制不住,理智又怎么能残存?
休音放过那小巧圆润的耳垂,顺着他扬起美好线条的颀长颈脖啃咬下来,留下的痕迹好像一串梅花印在上面。顺带忙里偷闲地问:“这是被碰过吗?”
杨泽恍然摇头。
休音满意地放过,咬上肩头,吻上胸前锁骨,□是不是一阵冲撞,就像锥子嵌进窄小紧致穴中,拔不出进不去,却还是要连连作乱。
上上下下被弄得凌乱,已经很久没有承受这般云雨的杨泽连眼泪都渗出眼角来了,手指扣在休音肩头,苦苦哀求:“殿下、殿下!我知道错了!殿下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啊!”
听到他的话,休音的暴虐并没有减少半点,反而剧增,反扣了他的手腕将他压入水中,双唇覆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睁开了,却注视近在咫尺的未来君王。
与往常的喜怒莫变不同,休音此刻呈现在脸上的表情是完完全全的震怒和痛恨,一面在往杨泽口中渡气,一面还要咬着柔软的唇瓣,细细研磨。
在水中扑通了好几下,才出水面来,杨泽虚弱靠在池壁上,困倦和疲惫和方才一连串的惊吓几乎让他昏睡过去,只是体内的感觉仍然不住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得不清醒。
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造成的,他明明没可能惹到阔别重逢的太子。
像方才那样求饶的话,他印象中只说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便是休音让他陪同新送进宫的一批新人侍夜。大床上横陈着三个,门外站着身穿薄纱等待的两排,他发起脾气来,咬着牙就是不上床。
休音把其他人都叫进来,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要了他一番,还有内侍在旁讲解他用在身上的各种姿势,那般羞耻残酷的一夜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人间了。
可再次醒来时,依然躺在休音怀中,休音只问他一句话:“你知道错了么?”
他说:“殿下,我知道错了。”
从此以后,他变成了最乖的那一种宠物,不敢在轻举妄动,哪怕是休音将所有的宠爱都放在他身上,他亦无心炫耀骄矜。
帝王之爱,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他杨泽一介凡人,身上系着一家大小的性命运途,怎么能够像那些孩子一样自由地撒欢。
在休音面前,他什么都不敢做。
杨泽咬了牙忍着身后传来的阵阵冲击,趴在池壁上,手指抠着根本没缝隙的石砖,勉强保持一丝清明的神智。他问道:“殿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请殿下,明示!”
休音顿了顿动作,冷哼了一声,杨泽竟然听到磨牙的声音,太子殿下咬牙切齿地问他:“你哪里曾经被碰过?”
杨泽听得心中一跳,脱口而出:“是哪个狗奴才竟敢这样诋毁!在敌营成日如履薄冰,如何能做这种事?”
休音仍然不放心,沉着声问:“崔雪麟、崔雪麟……”
“殿下,若是殿下不信我,何必让我承欢?”长睫扇下,杨泽口吻中透着丝丝心酸无奈,“我离开殿下时已是五脏俱焚,每日忧心思念,好不容易偷得情报回来,哪料殿下竟然这样疑我。”
他惨笑了一声,“既然殿下不信我,何不让春坊侍从套了我的话出来,下令杀了我就好。”
鸟尽弓藏,历来如此,为何还要这样缠绵,让人往黄泉路上都走不安宁?
出乎意料地,休音竟然很是温柔地拥着他的身腰,手指在他胸前已经结痂褪疤的伤口处停顿摩挲,说出的话竟然……要是没听错竟然是,酸气?
“你去得太久,宫中留言四起,都说你和崔雪麟同进同出相携相行,两相对视眉梢眼底俱是情谊,我气不过便让辜幸去刺杀崔雪麟,结果你竟然……”
语气从缓慢变成凶恶:“你竟然替他挡箭?!我就站在高台上看,看到你替他挡箭!阿泽你知道我那时是有多生气么?!”恨不得撕碎了崔雪麟,恨不得把你立刻抢回来,先把你按在身下,让你浑身都充满自己的气息!
杨泽听得莫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却更是难以置信。“殿下的意思是?”望着太子蕴含着某些情绪的双眸,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地问出那句话来,可他发觉,自己还是无法问出口。
休音将浑身给他自己掐得青紫的杨泽抱起来,一步步走出了浴池,取下衣架上的浴袍给自己和怀中的人披上,再往寝阁而去。
空荡荡的走道上只有休音的脚步声传来,休音说的话已经脱离了情爱纠葛,而是问到正经事情上:“你这次回来,带回了什么情报?”
杨泽看了看四周,那阴影幢幢,阴森之极,让人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蛰伏。缩在太子怀中道:“定南军在我军中朝中,插/进了细作,此人很早就被安□来,位高权重,不好拔除。”
休音哼了一声:“你倒是说说看是谁,我倒看看是哪路神仙,连我都动不得他?”
杨泽并没有说出那人姓名,而是继续说:“我走之前还探听到了崔雪麟和心腹将领谈论制定的进攻计划,他们准备越过汉水,从巴东顺长江东下,先占领荆州再占领延州,渡江后进攻京城……”
抱着杨泽的休音走进寝阁,杨泽的话语终于杳渺听不清,从屋顶下轻巧落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右边的那个对左边的低声说:“你快去禀报此事,我留在这里继续监听。”左边的应了一声,越窗离开。
在掩上房门的那刻,休音附在杨泽耳边嘀咕了一句,让浑身绵软无力的杨泽全身都僵硬起来。
太子休音说:“阿泽,帮我最后一件事——帮我,杀了父皇!”
满心的期待再度落空,杨泽才明白自己其实还是没有被利用完,“为何?”
“你先答应我。”
“好……”你说什么,我不曾答应?
休音对他露出个孩子气的笑,捏捏他的脸颊,哄道:“乖,当我登上大位,我立你做皇后。”
第十章 花开花落不长久(5)
“我率七万大军从巴东顺长江东下,占领荆州,再攻下延州,进而南从公安东援王将军和宋将军合围的建邺。”
崔雪麟在占满大面墙壁的地图上指点圈画,说出他表面上的计划。
顾朝曦听了,先是赞了声好计,转而问:“这样的计划,既然你早就想出来何必等到现在用?”如若萧荣这样好应付,大军这样好转移而不遇敌,南魏攻防如此脆弱,大燕早已一统天下。
崔雪麟一笑,却笑得苦涩:“我爹还在世的时候,派了心腹亲兵往魏军中去,那人在魏军中磨练至此时,已经是一方将领,手下虎狼之师,若是他不是我们的人,恐怕会是第二个萧荣。”
“而今……”崔雪麟指画在地图上的手指尽数握笼,顾朝曦顺着他的手看去,那是长江的中段,若是攻破此处,便可顺利直逼南魏京城建邺。
话说到这里,顾朝曦不得不问出心中所想:“你这般计谋必定是让杨泽听了去吧?否则他怎么会走。若是敌军已经知晓,我们还要这样行军么?”
崔雪麟道:“那天晚上我是故意让他听到,也是故意将内应的人透露出去,后来把你关起来掩人耳目,为的是可以让太子那边坚信我还是会依旧计划行军。”
“可是这样不是会损失很大?不单单是一个内应,敌方知道我们的计划,派兵围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那不就……败了么?”
“我就是要败了。”
统帅的话让顾朝曦讶然地瞪大了双眼,蹙眉思忖片刻,他脱口问道:“你是不是要做给谁看?”
崔雪麟眸中闪过一丝愕然,怔怔看着他,听着他接下来说:“是圣上么?”
“你怎么能猜出?”不对,不是猜,而是——崔雪麟抿唇一笑,“国舅大人,看来你也不信任那那位表妹夫么?”
顾朝曦摇了摇头:“圣上是九五是天子,我们臣民所做的唯有服从,哪里谈到信任。”他不欲多谈这个话题,转而道,“你究竟是想要从圣上哪里得到什么?”
崔雪麟也不扭捏,答应了告诉顾朝曦竟然全都和盘托出:“你可知道宋将军为何要亲自去京城?”
“为了军粮?”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崔雪麟道,“天子多疑,对武将手握重兵颇为忌惮,我爹还在世的时候他曾派下各个督军至前线监视我爹,我爹稍有差错便会被秉回京,他少年天子,许是对权利的运用还在好奇中,道道诏令不间断地发出,逼得我爹当众撕毁,只言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便将督军尽斩。”
崔雪麟叹然:“再后来,我爹战死,而我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他下一个猜忌的对象。”
战火纷飞之时,国家随不为难却还在对外用兵,朝堂和战场上的君臣却不同心,怪道这场仗打了这么多年,耗去无数人力物力,都没有终结。
顾朝曦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李梦李太傅不仅是帝师,也是元帅你的授业恩师吧。”虽然不知一个武将究竟从文臣哪里学了什么,但外界传言是如此的。朝堂上,宇文左相和李太傅为了前线战事争吵繁多,宇文左相便是时时刻刻拿着李太傅偏袒学生这一条来攻击。
“所以宋将军每次暗中潜返回京都是因为要和李太傅有议。”
崔雪麟很大方地点头,让顾朝曦为君臣间这种防备猜疑的状况很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