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侧之十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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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侧之十年心-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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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对不起……」
  「没有什麽对不起。可是熙然,这段日子来,你变得越来越多了。」纳兰看著楚熙然逐渐湿润的双眼心软,但不得不说道,「如意的死,是你做的吧。」
  楚熙然猛然抬起头,惊恐却不知如何解释。
  「她不过是使计想重获皇上宠幸,你却在她快成功之时找人陷害她,落她一个不守妇道欺君之罪,她一介女流之辈,怎受得了如此诬蔑,自尽,是你我都能意料的事。」
  「错了。」楚熙然忽然笑了起来,微微笑说,「姐姐你错了,她不是自尽,是我硬给她灌下了鹤顶红。」



  「错了。」楚熙然忽然笑了起来,微微笑说,「姐姐你错了,她不是自尽,是我硬给她灌下了鹤顶红。」
  纳兰不可置信的质问道:「从慕容的孩子,到如意的死,你究竟在做些什麽?」
  「我只是尽力想留在那人身边,这样有错麽?」楚熙然看著自己的双手,不停重复著:「我有错麽?我只是不想被抛弃,我没有错。」
  「熙然,你……」纳兰叹著气,却不忍再责备,因为她深深感觉到面前这个男子几近绝望的,悲哀。
  纳兰琦,年方十九,仅比楚熙然大上几个月,楚熙然和她熟络了後就喜欢叫她纳兰或者姐姐。
  其实,楚熙然原本会接近纳兰是因为她的特殊,就如同贺兰若明说的,纳兰是这宫里唯一清澈干净的人。楚熙然一边羡慕著她的这份与众不同,一边却又气恼著,因为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般恬淡无妄,只愿远离纷争,图个清静。
  可回头看看这些年以来,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一种未知的死局。虽如今被百般宠爱,可一个男子跟一堆女人争风吃醋,怎不叫人难受得慌?
  然他还是真心喜欢和崇敬著纳兰的。甚至说,他也心疼著纳兰。
  纳兰未进宫前本是有个情郎,只可惜对方只是个小小的护卫,而纳兰家虽不是掌权的望族名门,却也算得上是个世袭的朝廷大官。
  以当时门当户对的说法,这段情,终究只是水中捞月,一场空。
  可纳兰的脾气却比她柔美的样貌要固执得多。私奔被抓的那晚,她绝食而跪,求父亲成全。但最终的结果是她跪了多久,那护卫就挨了多久的鞭刑,输家注定会是她。
  於是,那护卫为得以保全性命,选择了远走他乡,从此失了音讯。而纳兰,也不得不进宫,成了如今的纳兰常在。可她的心已死,再也燃烧不起来,那些情情爱爱都已是过往烟云。
  纳兰说:「熙然,感情这东西要拿得起放得下,不然苦的是你自己。」
  楚熙然觉得,那个时候的纳兰,彷佛一眨眼就会化尘而去。
  「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纳兰下了逐客令,楚熙然不得不起身走人。
  纳兰说过「虽你我同为皇上的後宫妃嫔,可毕竟男女有别,接触太多,对你我都不会有好处」,所以,他们总是这样偶尔相处,如君子之交,却在这宫中建立起难能可贵的友情,彼此知心。
  「熙然。」纳兰忽然唤住了离去的楚熙然。
  楚熙然回头,只听纳兰正容地对他说:「别丢了你的心,这样才不会太痛。」
  楚熙然一震,张口却不知道该怎麽回,只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回到永和宫,楚熙然看到了那个难得在等他的人,贺兰若明。
  「去哪了?这麽晚回来?」贺兰的口气明显不悦。
  「储秀宫,去看看纳兰常在。」楚熙然如实而禀,他知即使不说那人也是知道的。
  「也不见你往其他妃嫔那跑动,怎麽就爱去纳兰常在那?」贺兰继续问道。
  「皇上,您这是吃我的醋呢,还是在吃纳兰常在的醋?」楚熙然讥讽一笑,转身回了内屋脱了外袍。
  「你说呢?」贺兰若明紧跟其後,贴身而拥,把人整个捞进自己怀里磨蹭。
  「正经点,天还没暗透呢!」楚熙然笑著绕过,从衣柜里取了件轻薄的睡袍,准备换上。
  「熙然,秋後就是三年一次的选秀了。」
  贺兰话音一落,就见楚熙然掉了手上的睡袍,整个房间变得安静。
  楚熙然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拾起睡袍穿好,系紧了腰带,才转身回眸一笑道,「我不许!」
  贺兰眉头微微皱著,叹了口气道:「这是祖宗规矩!」
  「就是不许!」楚熙然一旦执拗起来,往往也是异常固执,「信不信我用楚家的十万大军压平了你的紫禁城,看你还怎麽选秀女!」
  「胡闹!楚熙然,你这是在威胁朕麽!」
  贺兰若明的怒吼声响彻屋顶,楚熙然却不为所动,冷眼看著贺兰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轻声说:「贺兰若明,我楚熙然到底算你的什麽?」
  其实话一出口,楚熙然就後悔了。他不该如此冲动,明明知道兵符是楚家和当今皇族最忌讳的一件东西,却被自己冲昏脑袋脱口而出。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灭门之灾,自己怎麽会在这个时候如此不理智?
  他冷静了下来,用不痛不痒的声音避开贺兰若明的质问,反问道:「贺兰若明,我楚熙然到底算你的什麽?」
  贺兰没有回答,只是喘著大气,一眨不眨的看著楚熙然煞白的脸。
  「妃嫔?男宠?还是你握在手上的棋?」楚熙然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贺兰若明,你的深情到底是真是假?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
  「朕可以宠你、纵你、喜欢你,可是,朕不会只宠你一个喜欢你一个,朕更不会爱你,因为朕是这天承国的天子,是一国之君!」
  贺兰若明的话彷佛当头棒喝敲醒了楚熙然,他还是笑著,声音依旧缓慢,他说:「前儿你告诉我你的宠妃怀了龙种,今儿你告诉我你要选秀女,你有没想过我的感受?
  「就因为你是皇上,所以我必须每夜等著你来临幸;因为你是皇上,我必须忍受你夜夜在不同的宫殿留宿;因为你是皇上,我必须笑著恭喜其他女人怀了你的孩子?
  「贺兰若明,凭什麽你是皇上,却要我去承受那麽多隐忍那麽多?我也是个男人,是个有尊严有感情的男人!」楚熙然说著说著,觉得这一出戏演得太狠太真,连心也都跟著一块疼了,眼里也变得模糊,彷佛有液体滑过脸庞,温温的、咸咸的。
  他听见自己麻木的声音说:「贺兰若明,为什麽我要进这後宫?为什麽我偏要遇上你?为什麽我会爱上你?」
  贺兰震惊的看著楚熙然带泪的容颜,伸手,想为他擦去泪痕,可却因为对方的闪躲,生生停在了半空。他看到楚熙然忽然展开笑颜,还是那般明亮灿烂的笑,彷佛前一刻哭泣的人根本不是他。
  「好,从今儿起我会好好做你的妃子,守好楚妃的本分!」
  那一抹释然,那一抹放弃,让贺兰若明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贺兰看著他自发解开睡袍、赤裸裸站在面前,第一次有了想逃的念头。
  可楚熙然没有给他机会,他一边为他宽衣,一边说:「皇上,让臣妾伺候您。」
  永和宫的灯灭了,又是一夜的颠鸾倒凤,又是一夜的纠缠不休,只是那一夜,有人亲手下葬了一样东西,他管它称作:心。
  
  那夜後,楚熙然还是那个楚熙然,可又不再是那个楚熙然。
  贺兰每次看著朝自己笑得妖媚,却见不著眼底一丝笑意的楚熙然,就莫名闷得慌。
  「瞅什麽呢?」楚熙然笑嘻嘻地把玩著手上的夜明珠,调侃著贺兰若明。
  「你觉得今年的秀女怎麽样?」贺兰注意著楚熙然脸上的表情,却未发觉一丝异样。
  「还成,有几个姿色不错,想必会合皇上的意。」楚熙然的语调永远是平静的。
  「今年都是女子呢。」贺兰说道。
  「呵呵,是啊,这後宫的妖孽有我一个就够了。」楚熙然抬起头看著贺兰道:「皇上,可别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呐!」
  「吃醋了?」贺兰笑著拉过楚熙然坐进自己怀里。
  「是呀,这醋可大著呢!」楚熙然靠在熟悉的胸膛上,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自从容妃流产後,贺兰再也没用过麝香,因为太医说容妃因吸入过多麝香,又服了红花,因此不仅胎儿不保,以後更难有孕。
  当然,这话只有贺兰若明知、楚熙然知、太医知,此外,便是封了口无人知晓。
  因此,每次看著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容妃,他总是在心里替她感到悲哀,也就故意让了她三分。
  楚熙然心里冷笑著,把脸埋进了贺兰怀里,问道:「皇上今夜要翻哪个新进秀女的绿头牌?」
  「不急,明儿个再说,今夜我留你这可好?」
  「你已经接连三日留我这了,仪妃那可还怀著龙子,你也不去看看?」楚熙然嘴上这麽说,手却不安分的在贺兰胸口磨蹭起来。
  「这也是,的确好几日没去看看小仪了。」贺兰故意起身,拉开了楚熙然。
  「你!」楚熙然顿时气得瞪圆了眼。
  「看你还装大方,嗯?」贺兰笑著勾起楚熙然的下颔,轻柔一吻,道:「我可不记得你有大方过。」
  「哼,别用贤良淑德那一套来框我!」楚熙然边说边扯过贺兰若明,狠狠咬上对方的唇,到出了血印子才满意的舔了舔舌头,道:「反正是妖孽了,我还有什麽好怕的!」
  「小野猫。」贺兰用手指抿了抿自己出血的嘴唇,看著骄傲瞪著自己的楚熙然,忽然迷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新进秀女的入宫,无疑打破了这後宫三足鼎立的稳定局面,一切又变得波涛暗涌,定数无常。三年一个轮回,或许,注定这样的债会越欠越多。
  「别宫有动静麽?」楚熙然仔细擦拭著自己的琴问道。
  「回主子,尚未有任何风声。」小顺子接过楚熙然递回的丝绢布。
  「哼,我倒要看看,谁先忍不住。」
  楚熙然坐直了身子,用手指拨弄著琴弦,霎时,一曲《美人吟》流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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