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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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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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怡然自得,逍遥赛神仙,全然不问世事。
  但是世人已经磨刀霍霍,向着他这头肥羊,摩拳擦掌。
  这第一个找上门的,就是江湖第一大魔头——魔教教主——白武叱。
  
  详细情形,稍后自会讲到。
  再说回常禄和卢青天。
  他俩驱车打马,走了一天一夜。
  尚书大人,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原来,卢青天从小在京城长大,深宅大院里出生,锦衣玉食不说,更没出过远门,何时吃过这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苦。
  更别提他是文官,不像常禄这种习武入仕的武官,会骑马。他向来出入都是坐车的。
  这马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两日,卢青天吃不好,睡不着,开始晕车。沿路呕吐,就跟大肚子的婆娘害喜差不多。
  一张本就苍白的小脸,这下更显削瘦。嘴唇发乌,眼眶深陷,一副随时都会倒地毙命的惨样。
  常禄看着心疼不已,好几次劝他打道回府。
  卢青天却执意前行。哪怕吐得胃里只剩下酸水了,躺在车里,全身都没了力气,还一个劲地指着天空,重复喊:
  “先帝,我定不辱使命!曹丞相,你等我……”
  每次喊“曹丞相”三个字的时候,常禄打马屁股的鞭子,必定会抽得特别狠。
  即便如此,他们行进的速度,还是因为卢青天的身体不适,放慢了不少。
  直到第三日旁晚时分,他们才到达河南地界。
  河南地界,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浅滩,流经此处,在下流变成小河。过了浅滩,就是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和茂密的大森林。
  前方的常禄下了马,跑到小河边,用皮壶取水,而后又走到马车前,将手里的皮壶递给卢青天。
  “喝吧。”
  卢青天颇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来又推回去,“你先喝。这一路你辛苦了。”
  常禄的目光正巡视着四周,闻言,回望卢青天一眼,摇了摇头。
  一口整齐的好牙在红霞的映衬下,格外得白。
  之后又再次眺向远方。
  微眯的眼眸,手掌上的水滴,和额头上的薄汗,在金色的余辉下,闪闪发亮。
  卢青天本想开口谢他,一瞧之下,视线居然移不开了。自己好像已经忙了太久太久。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认真关心这个从小就在一起,整日跟在身边的伙伴。
  倒是他,向来对自己不离不弃,同甘共苦,毫无怨言。
  卢青天想到这段时日卢府和朝堂的剧变,一时感慨万分,心中酸涩的同时,又有一股暖流,油然而生。
  常禄终于发觉有人正盯着自己,感觉有些别扭,于是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目光游移。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长字。你不是一向只爱看书的吗?”
  卢青天跳下车,背起手,踩着河岸的鹅卵石,走在晚风中。
  山风轻拂过他朴素的袍子下摆。
  他昂起头,看着此处的大好河山,继而闭上眼,止住其中的湿润。
  良久之后,卢青天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国破山河在……常禄,如果这回你我筹不到粮,你愿与我一道归隐山林,从此打猎钓鱼为生,做……”
  “我愿!”
  卢青天还没说完,常禄已答了。
  卢青天微微愣了下,温柔地粲齿一笑。
  常禄也呆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好歹也听了下文,再答不迟啊!
  这下子,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知道,卢青天这书呆子刚才那一席破天荒的话,到底想说些什么!
  特别是“做……”字后面的内容……
  常禄这回彻底郁闷了,还是自己作的。
  于是,他没好气地对卢青天道:
  “从这儿开始要走路了。前方的山路太窄,过不了马车。”
  卢青天点点头,独自走到马车旁,取下自己的随身包袱,刚要往肩上背,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回头一看,常禄铁青着脸,将卢青天的包袱往自己肩上一甩,轻松扛着两人的行囊,手执一把青钢剑,也不等人,径直往前走了。
  卢青天对祥叔交代了些公务,离开马车,追赶常禄而去。
  祥叔一喝马匹,驱车返回洛阳。
  天色渐暗,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岸赶路,都不说话。
  走在前方的常禄,其实早已经憋不出了!又不肯先开口,只好暗中放慢脚步,等待卢青天跟上来。
  可惜卢青天实在太累,又吐虚了,才走一会儿,已腿脚发软,根本不想讲话。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叫唤。
  卢青天的身体,下意识地本能做出反应。
  脚步停下时,已经跟了上来。
  常禄不动声色,眼睛瞥到身侧的地面,霍然多了一双鞋,眼神甭提有多得意了,嘴角也在同时划出坏坏的弧度。
  “野兽怕火。咱们生个火把拿在手上,狼就不敢靠近了。”
  “哦,好。这方面,你是行家。我听你的。”卢青天虚心接受指教。
  常禄很受用啊!立即趁机牵过卢青天的手,一起去找干柴,想生堆烈火。
  




12

12、第 12 章 。。。 
 
 
  但卢青天着实疲惫,不想再走。
  常禄怜他,于是安排他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守着二人包袱,只身跑进林子里拾柴。
  卢青天坐着的石头,只有膝盖那么高,紧挨一块两人多高的大石壁,阻隔了些许视线。
  他背靠石壁休息了一会儿,体力稍有恢复,便拿出皮壶,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的鹅卵石,想去河床边灌水。
  河床距离石头处,也就不过两三步之遥。卢青天为了行动方便,只好将二人的包袱,暂时搁置在石头上。
  潺潺流水,清澈见底。
  卢青天看着心动,到达河床后,挽起袖子,蹲□去,洗了把脸。
  水珠飞溅到面颊上,清凉舒爽。卢青天先前晕车造成的头昏脑胀,这会儿总算得以纾解。
  水花响动的同时,放包袱的石壁后,霍然伸出一段白净胳膊。一只灵活的手,在石头上左摸摸,右扒扒,终于触到包袱时,贼手一抓。
  ‘咻’地一下,两个包袱瞬间就少了一个。
  石壁后,正光屁股洗澡的张默默,这会儿脸上已没半点污泥,英俊的容貌也随之暴露出来。
  他怀抱常禄重重的包袱,压着声音,偷笑不止。
  偷到一个,还嫌不够,复又伸出手去,想将另一个包袱也摸过来。
  就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掐然阻止了他的行动。
  “打劫!”
  卢青天闻声回头,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后颈架着一把柴刀,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
  “打、劫!听不懂啊!把钱财首饰通通交出来!”
  豺狼瞧见卢青天蹲在河床边半天不动,以为他吓傻了,于是颇为得意地回头,对正从附近走来的狗头邀功道:
  “大哥,打劫就该像我这样。简单明了,中气十足。看,他都吓得腿软了,站都站不起来。”
  “嘿,最近真是奇了。突然来这么多外地人。出来砍柴也能遇上一个。”狗头双掌带着手套,腰间挂着一把斧头,笑得好似天上掉下馅饼。
  傻狈原本走在最后,忽然眼睛一亮,绕过狗头和豺狼,径直往前冲,到了石壁旁,指着卢青天刚才坐的石头,大声朝狗头喊:
  “大哥,这里有一个包袱!”
  然后撅着肚子,弯腰把卢青天的包袱,抱了起来,“鼓鼓囊囊的,估计里面有不少钱。嘿嘿嘿嘿……”说着,扬手又将卢青天的包袱,临空扔向了狗头。
  “把包袱放下!”狗头接到包袱的瞬间,卢青天终于站起身来,神情威严,不容反抗。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抢劫路人!尔等置朝廷法度于不顾,该当何罪?”
  “……”
  对面三人张着大嘴,静默了好久。
  傻狈看妖怪似的盯着卢青天,绕开他,快速挪到狗头身侧,悄悄道:
  “大哥,他在说些啥?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啧,那是因为你没读过书。文人都这么说话。”狗头解释道。
  傻狈呵呵一笑,“这年月,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闲功夫去读书啊?大哥,你真逗。那他刚才一番话,到底是啥意思?”
  豺狼接道:“意思就是要抓咱们去见官,然后把咱仨一起关进大牢里。”
  “不错,还有些悟性。”卢青天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黄铜令牌,赫然亮在土匪仨面前。
  “吾乃户部尚书卢青天,朝廷亲授的正二品官员。你们打劫朝廷命官,已是罪加一等。识相的快点缴械投降,认罪伏法,或许还可从轻发落。”
  他一番话,让半懂不懂的傻狈越听越慌,“二哥,他啥意思啊?咱们真的要坐牢?我不干!我最近才和隔壁村的阿花好上,坐牢就见不到阿花了。”
  “拉倒吧。”豺狼嫌弃道,“那阿花长得还没我好看呢。你非要跟她好,我就不跟你过了。”
  狗头出声打断,“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这人果然是个当官的,怪不得讲话文绉绉的。”
  豺狼问:“那咋办?”
  狗头咬牙道:“老子最恨当官的!要不是他们这些贪官当道,搞得我们没有田种,没有粮食吃,也不会落草为寇,至今连个媳妇都讨不着!”
  “大哥,你说得对!”
  “说得太对了!”
  “给我揍他!”
  土匪仨说罢,一拥而上,围着卢青天,就是一阵暴打。
  “叫你嚣张!小样!别以为长着一张小白脸,就一定招女人喜欢!”
  “二哥,你没有女人缘,也不能拿别人撒气呀?”
  “多事,要你管!阿花那种丑八怪你也要,我才不稀罕!”
  “大……胆!你们……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
  “打的就是你这贪官!再耀武扬威就宰了你!”
  卢青天被围在中间,满眼都是金星,只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手中的令牌早掉了,头发衣服也被撕扯得乱七八糟。这下可好,连性命也岌岌可危。
  




13

13、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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