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喜欢你。」
「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样子……」
「离,你答应永远不要离开我。」
有谁被洗脑后会完全改变原来的天性?
有谁会将自己的过去最亲最爱的忘得干干净净?
「不不,我是离尉,我是离尉本人……」他无力地看着洛辛,发出空洞的声音。
若他不是离尉,那他和周扬,就是擦身而过不回眸的陌路人。
谁用指尖把他的神经撕成一条一条,条条皆成血丝?
「你是离尉,你是我亲手造就的离尉。」洛辛的舌头钻进口内,霸道地吸吮他的津液,动情地说:「你是属于我的离尉。一样的眼神,一样的脸蛋,我把你送到周扬身边一段时间是对的,看看你的眼睛,你的潜质完全被激发出来了,无与伦比的美丽。」
洛辛轻巧地拉下拉链,下体骤然接触的冷空气令离尉浑身一震。
「放开我。」
「你难道还想为周扬守身?可笑,周扬如果知道你是冒牌货,根本就不会在乎你被多少人睡过。」
「不。」
一记毫不留情的巴掌,甩在挣扎的离尉脸上。
洛辛居高临下,用指尖轻轻抿着优美唇角逸出的血丝:「周扬不会心疼你的血,可我会。从现在开始,好好记住,你是我的离尉,是我造就了你。」
「不,不!不!不……呜……」
离尉象受伤的野兽一样吼叫,叫声被封在洛辛强硬的吻里。
「听话点,你也想被活活打死吗?」
口腔中搀和了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周扬早上留下的淡淡酒味荡然无存。
眼泪,从长长的睫毛上滑了下来,离尉几乎被这带着耻辱的液体灼伤。
他不是离尉,真正的离尉不会在洛辛面前哭泣。
无助感包围了他,象细菌一样吞噬他。
周扬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低沉地唱着哀伤的歌哭泣?他甘愿倾注满腔温柔的男人已死,被侮辱,被殴打,被杀害,默默埋在不知名的地方。那是怎样一个狂野的灵魂,俘虏了周扬,俘虏了身边彪悍的汉子,甚至在死后仍然荼毒杀害自己的敌人。
戳穿的真相清晰又残酷,每一丝过去的疑虑都可以从这找到答案。愿周扬永远不要知道这个真相。
他不是从前的离尉,甚至不是离尉,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让洛辛一偿心愿的躯壳。
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的躯壳。
「我的名字是什么?」木然任洛辛在手摸索自己的身体,他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轻问。
「离尉。」
「不,我的原名。」
洛辛贪婪地咬住他的锁骨:「已经忘掉的东西,何必想起来。你以前是个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日子,现在,我会让你活得不平凡。离尉,你和周扬的那个离尉不同,别自讨苦吃。」
「洛辛,你估计错误。」他盯着洛辛,扯动被打得青紫的唇角:「冒牌货未必就比正牌货软弱。」
一道刺眼的折射光芒传到洛辛眼中。
刀!他这训练不足的学生竟不知不觉偷了自己小腿上的刀!
多年的训练让洛辛反射性地握住离尉持刀的手腕。
「离尉!」惊讶的呼声响起。
洛辛估计错误,刀并非刺向自己,中途力度忽然转了方向,直刺入身下人的胸膛。
刀刃入肉的沉钝声在耳膜里清晰地回荡,瞬间,满目的红染湿离尉白皙的胸膛。
「你疯了吗?」洛辛气急败坏地怒吼。要不是抓住离尉的手腕时改变了一下方向,刀尖就会直直插入心脏。
「我们之中谁不是疯子呢?」俊美的脸泛起淡淡的惨笑,离尉静静闭上眼睛:「别碰我。我已经爱上周扬了。」
他一直在偷,周扬的温柔,周扬的泪水,周扬低沉的情歌,周扬的爱。
多幸运的小偷,却一直不懂珍惜,痛恨命运的不公平。
这一切并不属于他,他偷去了,那个受尽折磨仍光芒夺目的男人的幸福。
真正的离尉,到死还高傲地昂着头。
但他已经贪得无厌地爱上了,这份不属于他的幸福。
那不彻底的一刀没能夺取他的性命,但也足以让他昏睡好多天。
朦朦胧胧睁开眼时,都能看见洛辛令人痛恨的脸。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别再犯傻。忘记周扬,你已经属于我,是我的离尉。」洛辛对离尉这个名字的执着近乎可怕。
人工制造的离尉仍叫离尉,无法知道自己原本身份的被洗脑者,只能保持小偷的身份,不放弃他不愿放弃的脏物。
每次睁开眼睛,房间的布局都会有所改变。
洛辛不复那天相见时的疯狂粗暴,仿佛在狠狠发泄一通后回复了往日的温和平静。
看见离尉缓缓扫视四周,他说:「有人在找我们。最近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常常挪动地方比较安全。」
周扬!两个高音在离尉心中震起来。他掩饰着,避洛辛的审视。
他是离尉,不是洛辛的离尉,是周扬的离尉。他暗中咬牙。
形势似乎真如洛辛所说,越来越不利。
今日洛辛一天都没有出现,傍晚的时候才传来房门开锁的声音,若水端着晚饭走进来。
离尉怔怔想着事,没理会他。
若水放下晚饭,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瞅着离尉:「你还好吗?」
周扬在担心吗?生龙活虎的表情,在他失踪后是否还依旧保持?离尉微微笑起来,想象周扬把洛辛追得到处逃窜的样子。
若水叹气:「兄弟,我警告过你,别被周扬活抓,那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他等了很久,不见一点回应。
离尉靠在床边,苍白俊美的脸,憔悴得不成样子。骤然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伸过来搀扶起自己,离尉惊醒了似的抬头:「若水,你干什么?」
「帮你逃跑。」若水一贯如常的平静。
「你疯了?」
「没有。」若水搀他到门口,竟然真的按动密码,打开房门:「洛辛今天出去了,这里由我做主。」
逃跑机会突如其来,尚未来得及思索,已经被若水延着陌生的走廊搀到电梯门口。
「在角落等我一会,别东张西望。」
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剩下离尉一人。看着若水的背影,离尉依然不敢置信凭空天降的好运。
不一会,若水去而复返,拿着一套衣服往离尉身上罩:「跟我来。」
临时住所始终不如老巢防守森严,洛辛不在时若水就是临时负责人,离尉跟着他轻松到了出口。
两人上车,离尉才抽空问:「为什么?」
若水插上车钥匙,答非所问:「你以前的名字,叫陈明。」
「你认识我?」离尉愣住。
「打小交往的邻居。但我们际遇不同,你兢兢业业老实做人,我混杀手闯黑道,那年少爷想找和离尉神似的人……」若水面不改色地发动汽车:「我卖了你。」
「什么叫卖了我?」离尉头顶响雷一记接着一记,他拧下车钥匙:「你给我说清楚。」
若水转过头冷笑:「卖了你就是卖了你,不这样我能在组织里升这么快?只是……没想到你被修理得怎么惨。」
「你……」
「闭嘴。」若水忽然压低声音,倒后镜里印出洛辛的车驾正驶进大门,刚好停在唯一的车道上。若水低咒一声:「你来开车,情况不对自己找生路。」
他下车关上车门,朝洛辛点头微笑:「少爷,你回来了。」
「他人呢?」
「在房间里,刚刚送了晚饭。」若水吩咐手下:「阿群,把少爷的车开进车库。」
洛辛摇头:「不用了,等下就挪地方。若水,你和阿群阿权上去把那人带下车。」
离尉紧张地看着他们在远处不知商量什么,眼前忽然冒出一个陌生的男人。
「小子,你在若水哥车里干嘛?怎么帽子压得怎么低,鬼鬼祟祟的?」男人对着车窗喝问,立即惊动了洛辛。
电光火石间,洛辛的视线对上离尉帽檐下豹子般的眼神。
「拦住他!」洛辛的喝声暴起。
若水冲上去对着洛辛头脸就是一拳,转头看向离尉,远远大喊:「开车!」
离尉反射性地踩下油门,猛打转盘,刚刚朝他喝问的男人被撞出三四米。车胎与水泥地面强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轰!高速撞上停在路中的洛辛车驾,把崭新的宝马撞到一边。
喧哗声起,洛辛的手下从四面八方手持武器赶来。
「别松油门,快逃!」若水的喊声冲进耳中,紧跟着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离尉骇然看向倒后镜,正看见若水浑身冒血,倒往地面。
一股热腾腾的水气,弥漫眼眶。
洛辛踏着若水的尸身追上来,狂吼:「不许开枪!拦住他!拦住他!」
离尉咬牙,紧踩油门,连撞好几个企图阻拦的人。车速提到最高,一举冲过大门,扬起层层灰土,在众人的瞪视中,竭尽全力向大路飚去。
第十九章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
总部外围灯火通明,几十个保镖持枪来回走动。
「谁?」骤然一声喝问响起。
人人都被惊动,喀嚓喀嚓,一片手枪上膛的声音。警犬竖起耳朵,朝路灯照不清的一端狂烈吠叫。
一个人影慢慢从暗处跌跌撞撞地现出轮廓。浑身尘土,头发凌乱不堪,筋疲力尽地抬头,憔悴的脸上镶嵌着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带着终于到家的欣慰:「是我。」
「离先生?」
「离先生,你回来了?」
众人如释重负,垂下对准离尉的枪。见离尉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五六个人忙围过去搀扶。
「快!通知里面的人。」听到上头命令的小子飞快跑进屋里。
「离先生,你没有哪里受伤吧?要不要叫医生?」
「没受伤。」离尉举手抹一把脸,满掌都是黑灰:「只是走了很远的路,一路上抢车,换车……」
被人搀扶着刚走进大门,里面的人已经得了消息,一抹翠绿身影从二楼直扑下来,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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