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悟业大师神色微变。
要知道,“夕阳神剑”南宫冉的功力剑术,在武林中首屈一指,竟然被“阎王堡”挟持,可见“独脚阎王”蛰伏多年,功力已出神入化了。
岂知“独脚阎王”倏然一声长笑,道:“南宫亮,你这番抬举,老夫不敢领受,听你之言,洛水南宫一门必已发生了极大变化。。”
南宫亮热血沸腾,厉声道:“你老匹夫可说对了,南宫一门已可说是家破人亡,假如你还是一号人物,就先放出家父。我南宫亮与你决一死战!”
“阴世君子”倏然手腕一震,身形电掣而起,软筋长索呼地一声,向南宫亮咽喉绕去,口中阴恻侧道:“不分皂白,信口嫁祸,我纪独人先教训教训你。”
这一招快如闪电,奇奥莫测。
南宫亮心中一惊,鼻中重重一哼,手中长剑疾向索梢点去。
他知道这种软兵刃,最是难缠,是以剑上已运上七成真力。
“啪”地一声,剑尖索头碰个正着,纪独人的长索梢头一歪,诡然滑向南宫亮胸前“七坎”重穴。
这重变化,大出南宫亮意料之外,他想不到“阎王堡”一个总管,竟有这等功力身手,危机一发之下,南宫亮陡然一声大喝,身形横掠三尺,长剑正欲变招,却陡见“独脚阎王”也在这时大喝一声道:“纪总管,还不退下!”
刷的一声,“阴世君子”长索一收,已停立在原来位置。南宫亮横剑当胸,一脸煞气,蓄势戒备。
“独脚阎王”虎目含威,走上两步,道:“南宫亮,你凭什么一口咬定你父亲‘夕阳神剑’陷在本堡?”
南宫亮目光一扫呆立的悟业大师,灵机一动,嘿嘿冷笑道:“就凭你留住少林慈法大师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啦!”悟业大师心中虽焦,但持着身份,刚才不便插嘴,好容易见话头转到自己身上,忙向南宫亮合十道:“这么说来,当年陇西道上出现的少年,就是小施主了?”
“不错,我南宫亮怎愿见外公受冤遭袭。”
说到这里,目光一扫场中,继续道:“恶贼栽赃嫁祸,一切阴谋,不过是想先孤立分化陇西崔门及洛水南宫两家,进而图霸武林,妄为纵欲,野心虽大,手段可鄙。。”
“独脚阎王”倏然长笑,虎目一扫悟业大师,冷屑地道:“南宫亮,你以为慈法和尚是老夫扣留的么?嘿嘿,告诉你,是他和尚自愿受囚!”
悟业大师神色一愕道:“堡主之言,老衲觉得大反常情。”
“独脚阎王”嗤然道:“这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慈法不过是听了这小子的胡说八道,与武当道士来向老夫追索‘寒竹剑’,老夫就与慈法打赌,找出寒竹剑,老夫自裁,否则,我要慈法依本堡禁例,进入铁牢。。他搜寻了三日三夜,嘿嘿,一无所获,只得自入铁牢,以履诺言。”
悟业听得神色一怔,南宫亮嗤然一笑,道:“偌大一个阎王堡,要寻一柄剑,何殊大海捞针,我不知慈法大师怎会上你这个恶当。”
接着仰首冷冷道:“何况‘铁血盟’组织神秘,慈法大师如何知道内情?”
“独脚阎王”一愕道:“什么‘铁血盟’?”
南宫亮冷然道:“你何必假装糊涂,‘影子血令’秘创‘铁血盟’组织,妄图独霸武林,号今天下,现在我南宫亮只有一点不知道,究竟你是‘影子血令’的附庸走狗?抑是‘影子血令’受你指使?”
悟业大师闻言神色大震!
“独脚阎王”先也神色怔然,倏便仰天狂笑道:“老夫生平我行我素,从不受人指使,更无野心创门立派,你南宫亮信口乱诬,可有什么证据?”
南宫亮一见“独脚阎王”神态,心中大起疑窦,暗忖道:“难道真是我想错了?”
他剑眉微皱,一时语塞,只见“独脚阎王”又语声冷屑地道:“你拿不出证据,老夫倒有洗脱罪名的证人。”
话一说完,双掌一拍,暗影中倏然窜出一条黑影,掠落“独脚阎王”身前,现出一个形态慓悍的壮汉,恭身垂首道:“恭候堡主吩咐。”
“即带慈法和尚出来!”
壮汉一声应诺,身形一掠,向后园纵去。
悟业大师这时一脸肃穆,道:“不论真相如何,堡主可否容老衲将慈法主持带回?
“独脚阎王”冷冷道:“无故闯堡,依例监禁终身——”
悟业大师脸色一变,却见“独脚阎王”接着道:“但体谅事出有因,这笔帐老夫记在南宫亮头上,容你老和尚将慈法和尚领回,不过,老夫尚有一个条件?”
悟业大师微松的脸色又是一紧,合十道:“什么条件?”
“自今而后,少林一派不准踏入‘阎王堡’一步。”
“堡主条件尚在情理之中,老衲代表少林,敝派愿守此诺。”
南宫亮嘿嘿冷笑道:“少林玉鼎,虽失而复得,但武当寒竹却杳如黄鹤,前辈似乎答应得过快了一点,如寒竹剑尚藏在堡中。。”
“独脚阎王”厉叱道:“住口。。”
咚地一声,镔铁假腿顿地,溅起一地火花,人已欺前三 尺,正要动手, 倏见两条人影疾落当场。
一个黑衣紧身,正是刚才领命去带慈法和尚的壮汉。
另一个月白僧衣临风飘舞,头上牛山濯濯,不是少林三堂主持之一,号称少林三奇之末的慈法还有谁。
“独脚阎王”身形一顿,指着慈法对悟业大师大声道:“孰是孰非,老和尚就请当场问问明白吧。”
这时,慈法大师一见悟业,急上几步,合十拜下道:“为了弟子的事,想不到连师叔佛驾都惊动了。”
悟业袍袖一拂,激动地道:“慈法不必多礼,这许多日子苦了你了,不知武当归元道友尚好否?”
“归元道友安然无恙,托师门庇护,弟子并没有吃苦,不过弟子有辱使命,经查寒竹剑并不在‘阎王堡’中,且认为与‘阎王堡’无关!”
“独脚阎王”朗声一笑,道:“悟业者和尚,你明白了吧?”
南宫亮心中一呆,急急道:“慈法大师,偌大一个阎王堡,不要说你只搜了三天,就是搜上三年,也是徒然,你怎可说得如此肯定?”
慈法侧身注目道:“小施主是谁?”因当年陇西道上南宫亮带着人皮面具,故慈法并不认识他。
悟业大师神色冷冷道:“这位就是那位在陇西道上指示你们来闯阎王堡的少年,洛水南宫之后!”
慈法大师脸色一变,徒然大喝道:“昔年因你一言,害得少林、武当两派险些惹下无边风波,贫僧与归元子徒劳往返,受人囚禁,打!”
喝声一落,身形斜掠,双掌猛向南宫亮劈去。
慈法大师挟怒而发,这一招正是少林绝艺“无相禅功”罗汉掌力。
只见一道狂飚平地而起,发电闪雷奔,向南宫亮撞到。
情形一变至此,南宫亮心中一愕,斜身一闪,急急道:“大师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慈法大师一击不中,身形回旋,招变“韦驮降魔”,平推而出,口中冷笑道:“昔年陇西道上,你胡言乱语,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倏然,悟业大师僧衣一飘,拦住慈法大师,喝道:“慈法,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还不与老衲停手!”
慈法大师身形一撤,怒气盈脸,向悟业大师道:“弟子放肆,请师叔恕罪。”
要知少林戒律素严,慈法虽怨愤填胸,也不敢违拗师叔之言。
悟业大师肃然道:“这种场合,不必虚礼,慈法,你说得如此肯定,其故安在?”
“弟子守诺受监,但蒙堡主宏量,尚允许在堡内走动,故受监期中,仍一直明查暗搜,发现‘阎王堡’确与失物无关。”
南宫亮冷哼一声道:“大师怎知道这不是阎王堡的诡计?为取信于人,故示宽大!”
“独脚阎王”神色大怒,厉叱道:“南宫亮,你一再诬言,可是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南宫亮傲然长笑道:“这句话你早该说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你自信有这份能耐杀我灭口么?”
“独脚阎王”脸色一变,似乎再也忍耐不住,向“阴世君子”纪独人喝道:“纪总管,替我活捉这小子!”
纪独人一声应诺,身形向南宫亮电掣而起,长索呼地一声,划空锐啸,激射而出。
眼见杀机又起,蓦地——场中忽起一声娇呼!
“慢点!”
一条娇小身形,横身而入,右手一抄,向长索攫去。
“阴世君子”纪独人见状一怔,急忙纵身倒退二尺。
“独脚阎王”愕然喝道:“慧儿,你要干什么?”
慧儿娇容幽怨地娇声道:“爸,让我与南宫亮说几句话——”
接着,转向南宫亮幽然一叹道:“自你离去后,我一直想念着你,冥冥中觉得你终会回来的,但没有想到你会这般样的回来!”
南宫亮一怔冷冷道:“姑娘之言,在下无法听懂。”
慧儿银牙一咬,仰首娇声道:“不懂,难道你当年离去时,不知道我已。。
爱上你?唉!你带走了我全部的欢乐及幻想,但是,你今日带给我的却是痛苦。”
语音如泣如诉,令人闻了鼻酸。
南宫亮心头猛然一震!
“独脚阎王”虎目暴睁,口角一张,似欲厉喝,倏又仰首长长一叹,默默不言。
慧儿一瞥父亲,又道:
“令尊失踪,确实令人震惊,但这一切阴谋,与阎王堡绝对没有干连。
你南宫亮不要以为令祖与家父仍有一段梁子未解,其实武人较技,终有一胜一败,只要赢得光明,输得磊落,没有什么可记仇的,何况家父这次确是想终老林泉,安养天年。。”
南宫亮冷冷接口道:“姑娘这番话,听来入情入理,敢问一声,当年贵堡不时有蒙面人物神秘进出!不知是那些人物?”
“那皆是本堡属下。”
“嘿嘿,如不想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区区认为大可不必掩去本来面目!”
“唉,你不能成见太深,家父所以命手下蒙面暗入江湖,只是想查探一件东西,以了却一桩心愿。并非有别的企图。”
南宫亮冷冷一哼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使你们这般秘密慎重?”
“独脚阎王”双目神光湛湛,咚地一声,踏出一步,沉声道:“说给你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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