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就等猎物落单,而后一跃群起而攻之。
想到自己想弱小羚羊般被凶猛猎豹撕裂吞噬,他就不寒而栗。
一时间各种可怕设想走马灯般掠过蓝山脑海。
不,愈是此等艰险时刻,愈要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拨通刘元电话。
电话重播三遍,终于被接起。
刘元在那端淡然问候,似没做过任何龌龊举动。
蓝山忿然:“为什么这么对我?”
刘元慢条斯理:“你不接我电话,我只是略施惩罚,以作警醒。”
“你卑鄙!”
“我从不是正人君子。”
“为什么要偷拍我,你想用此威胁我替你做事?”
“哼哼。”刘元哂笑,“你好像并无此价值。”
蓝山气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过了,惩罚你。”
蓝山忽然想起林的形容,此人性情极端,自己也领略一二,他的思虑方式定与常人不同,他只好忍气吞声。
“我蓝山若做过什么错事冒犯您,还请刘先生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刘元并不吃他那一套:“你是个罪人,罪人理应得到惩罚。”
蓝山悚然:“刘元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来惩罚我?!”
“你给我希望,又令我失望。”
蓝山呆住,不明所以。
听筒里,刘元声音兀自令人心惊肉跳。
“蓝山,你是个骗子。”
蓝山刚要施予辩驳,听筒里传出嘟嘟断线声。
天,真是天大的意外‘惊喜’。
现在是只有惊,没有喜了。
蓝山坐立不安踌躇再三,他不能立刻向林永哲求助,至少要等他谈妥生意。
如果刘元真要惩罚他,那他一定会先按捺不住对他采取行动,没有办法,倒不如静观其变。
等到三日后,刘元并未有任何风吹草动,蓝山开始疑心他不过是一时心情不好由是大放厥词,最好如此。
傍晚接到林电话,蓝山惊喜异常,只盼他说他即刻到家。
可惜林说:“蓝山,抱歉,我明天回不来了,生意伙伴叫我伴他北上考察,我也想将生意做大对不起蓝山,我会尽快赶回。”
林声音透出深深思念。
蓝山不禁叹气,只得唯唯诺诺。
他经历过太多挫折,他太懂得挫折规律,只得你一人孤军奋战,只怕愈战情形愈坏。
只希望身边能早日派送战友支持。
他致电王久久,王久久也脱离联络,至他成为公关经理,比从前在大华夜总会更加如鱼得水,这里碰到的女人更加体面,王久久自然乐不思蜀。
他又开始固态萌发了,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作停,偏要等到皮囊颓败,届时孤家寡人落魄之时才悔不当初,半夜惊醒,形容枯槁,靠在床头叹息,早该认认真真过活,他们这种弱势群体,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固家庭。
蓝山又替王久久担忧前程,索性忘记自身,烦恼倒是少了不少。
夜晚他痛快喝酒,烈性白酒,酒精浓度高达百分四十,喝下喉咙立时火烧火燎热辣非凡,还好,能借以入眠聊以□。
次日,有人上门。
蓝山头痛欲裂,顶着颓废形象去接待客人。
大门开启,刘元像条毒蛇盘踞在石阶上。
蓝山忿然,顾不得邻居窥探。
“你来干嘛?!”
刘元穿着十分体面,一看就是富裕家庭出身,良好容貌,良好气质,站在人群中自成一格。
蓝山冷眼看他,他眉宇间仍是蕴着那迷人的淡淡忧郁气质。但此刻,蓝山避之如蛇蝎。
“我来请你吃饭。”
多好啊,刘元请他吃饭,这样一个英俊青年亲自登门邀请。
若是以前,他肯定感激涕零,断然不敢错失良机。
可惜命运已将他们拖至新的格局。
蓝山忍不住追忆他以往对刘元的迷恋,一时间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仿佛中间那段时光已成断层,无从考证。
他深呼一口气尽量平静:“我不去。”
“你不会拒绝我的,我有这个自信。”
刘元笑着看他,露出雪白牙齿。蓝山从未见过如此魅力笑颜,像散着淡淡幽香的郁金香。
他忽然感到心中刺痛。
刘元作出邀请姿势,而后头也不回向对面泊车位走去。
还是那辆低调保时捷,他靠在车门上回头冲他笑:“来吧,蓝山,我并不想为难你家中老父老母,可怜他们一把年纪,养出个不孝子,令他们名誉尽失。”
蓝山骇然,哪里容得他抗拒。他乖乖坐进副驾驶,低头沉默委曲求全。
只怕委屈亦求不得全身而退。
蓝山愁苦的将额头贴在玻璃上降温,他真怕自己的脑袋要被热浪爆开。
两人共同出席私人派对,公共场所,蓝山似私人保镖紧紧跟随刘元身后。
派对人面上对蓝山客客气气,转脸就听人议论。
“好有手腕,同时伺候两个大老板。”
“攀上林老板,又缠上刘老板。”
“说的就是,个个被他迷得神会颠倒,又送车又送房。”
说的好似亲眼见到。
蓝山苦笑,他哪里有那么抢手。
刘元自身后紧紧捏住他侧腰,他只觉被捕鼠器攫住,痛的肠胃打结。
“派对人都说你贪恋我年轻肉体,抛弃林老头。”
蓝山不理睬,负起的低头只顾喝酒。
杯中是血色玛丽,猩红色,似女人鲜艳口红。
刘元倒是不恼,他好整以暇的捏住蓝山下巴,面上仍是调笑斯文神色,只要蓝山知道,他的下巴几乎痛得要碎掉。
他轻声呼痛,神态似被欺侮的孩童,无助而茫然。
刘元轻轻吻住他的眼睑,和气的说道:“离开林老板,回到我身边,我会不计前嫌好好待你。”
蓝山怔住,好似听到最费令人费解的黑色幽默。
多好笑,那时他肯为他付出一切,他却嫌他配不上他,如今人事已非,此情此境此情都已作废,他又来索要他。
笑话!他是人,不是记忆星片,情感无法存储,更不能在你索要之时就能提档,而后情感归档,好似中间过往都不曾发生。
蓝山屏住呼吸恨道:“不可能!”
刘元又轻吻他嘴角,笑意有十足把握:“就算你不肯主动离开,恐怕林永哲也不会再要你。”
“蓝山,不要自欺欺人,你张开眼看看周围人看你的眼神,你撑开耳朵好好听清楚周围人议论。”
“你已成为新一年度圈内谈资。他们都是我与林的共同友人,届时看你怎么收场。”
蓝山此时像块冰塑的雕像,看似坚硬,实则脆弱,只需最后一棵压死骆驼的稻草,他可即刻冰逝瓦解。
已没有退路!他已失去最后坚实后盾。
他骇得几乎停止呼吸,该怎么办?他该如何走下去?他无法面对林对他不忠的指责,他更怕林用痛苦责备的目光惩罚他。
呵!原来他不止感激他,他更加爱他!
天!为何觉悟来的总是如此之晚,晚到来不及,来不及回应他那最简单的三字誓言。
蓝山眼角有泪光闪烁,刘元绅士的替他吻去:“为何我总是撞见你流泪?”
蓝山不答,眼光渐渐充满恨意。
“为何要如此对我?我罪不至此!”他十分冤屈。
“你夺走他人最珍贵的希望,即是罪不可恕!”
“我不明白,请你讲清楚,就算要我死也死的清楚明白!”
“我不会告诉你,我要你自己悔悟。”
“刘元,你不是上帝也不是耶稣,你没资格评判我!”蓝山控制不住,大声呵斥。
刘元冷笑,死死扯住他衣领,眼神森冷:“有没有资格我说了算,规则由我定!”
呵,规则?原来这一切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他说:“好好待在我身边,等到偿尽你的罪过,我自然会放你走。”
那般语气神态仿佛他真的是神,其实不过是一个妄图操控他人人生的暴徒。
蓝山怒不可遏,啐他一口,怪叫道:“真好笑,你根本就瞧不起我,更加不会爱我,徒留着我的皮囊做什么?!”
刘元毫不避讳,直视他的双眸:“可我知道你爱我,我给你机会——让我爱上你。”
蓝山愕然怒道:“别,这种机会我不稀罕,放我走。”
派对主人是个英伦绅士,极其注重他人隐私,更不想宾客被打搅。他挺身而出和颜悦色劝道:“刘先生,不如请朋友到书房谈,那里清净,不会被打扰。”
刘元也不想被当成牢笼中珍禽异兽,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起身仍然维持翩翩风度。
他说:“蓝先生,请随我来。”
他带蓝山离开是非之地。寻僻静处争执矛盾。
走到停车场,蓝山忍不住回头望,果真身后有人影相随,不过是一群好事之徒,刘元乐的有人做免费传话筒。
坐在车里,灯火昏暗,刘元侧身去拿蓝山眼前的烟灰缸,车窗上,两人影子叠成一个。
阴影里有人咂舌:“哎呦,亲热上了。”
☆、第 25 章
蓝山默不作声随刘元进高级公寓301。
蓝山颓然的打量周身一切,还是那样风格独特的装修风格,格局事物一沉不变。
他不觉耸然,当日他踏进这里,见到一位英伦皇室王子般气度非凡的男孩,他眉宇间凝着淡淡忧愁,五官不似真的般精致,他静静靠在墙壁上抽烟,烟梗上有紫罗兰暗纹,跳动的火焰亦是紫罗兰色。
他羞涩的抬头看他,望进他眼睛去,那双琥珀色眼眸里,有紫罗兰火焰闪烁。
他几乎要感动的哭出来,为他眉宇间那丝淡淡的寂寥,浓郁的神秘。
而今呢,一切繁华情感皆已灰飞烟灭。如今他置身于此,如堕樊笼。
刘元亦默然更换衣饰,一时间室内空气静的令人窒息。
最终还是主控者先使发言权:“去洗个澡,你的换洗衣物还在远处。”
蓝山怔愣半天,身不由己去更衣室。
打开深蓝色衣柜,里侧衣格整齐的陈列着他从前的衬衣卡其裤,还有刘元赠予他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