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明昊的院子出来的人直接奔向这间一看就是屋主人的主室,刚刚拉开门便直接跪倒地上。在一看就是舒适华美的床上,一个人正在闭目修炼,几根细长的手指灵巧的搭在一起,不时掐起一个法诀,他周围的气息有一种阴邪的感觉,好像是千百怨魂在嘶吼咆哮。
那跪在地上的人强忍住自己堵住耳朵的动作,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像被隐隐的拉扯着,耳边充满了怨魂的挣扎嘶吼声,这种直接闯入耳边的声音让他的冷汗滴在地上,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移动也不敢露出一点不妥的表情。
床上的那人现在一身黑色的袍子,嘴角在微微上翘,在这满室的冤魂嘶吼声中这一抹笑让人从心底涌现出一缕寒气。脸上的伤疤变得更加狰狞,那额头上的图腾黑蛇张开猩红的大嘴不断将这些怨灵吸收到口中,那叫做名珏的男人也开始露出享受的表情。
哀嚎着的怨灵不断想挣扎着逃出这个恐怖的吸引力,但是却只能被快速的吸到名珏的身体里,变成他炼暗之卡牌的魂火。暗之卡牌师是用灵魂之火锻造卡牌的,而这些灵魂之火便是来源于无数还没魂归冥界的怨灵,怨气和魂火会让暗之卡牌充满了阴邪的魂力。
随着名钰吸收的怨魂越多,他的卡牌才能锻造的得强大,到魔界之门开启的时候,吸噬了天命配偶的血液中包含的魂力和纯净的灵魂,便可以将这怨气脱离出来,他就不会受到怨气的影响。
突然,他脸色一遍,那享受的神情瞬间收了起来。张开骨节分明的手掌,便见到那还要往出逃离的怨魂像是被强行拽走,最后在名钰的手中变成了小小的一团暗青色浑浊的雾团。
跪在地上的人一下子便感觉灵魂的压抑感消失了,直接扑到在地上,衣服瞬间便湿透了,额角渗出的汗水一行行从脖颈划下去,整个人都颤抖不已。偏偏这人还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虚脱中。
盘膝坐在床上的名珏连眼光都没有给底下那个正在颤抖的人,他只是闭上了眼,手指随意的搭在一起,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很熟悉,每一个卡牌师都是命运的宠儿,他们可以感知星辰命理的变化,还有一些各自不同的能力,现在他只不过是来测星象罢了。
很快,他经常观察的星辰便给了他一个惊喜。名钰扯开一个笑容“呵呵,七杀终于开始星动了,这天下终于即将陷入乱世之局,暗之卡牌师一脉千年的谋划也终于可以启动了。就不知那代表祸乱的七杀主星会是那个人了”。
“主子!”在名钰睁开眼睛,那个已经忙乱的收拾好自己的人终于开口,他将脸孔深深的埋在地上,仿佛直视主子一眼都是大不敬。
名钰现在完全没有在明昊面前装出来的温文尔雅,将目光投向一个方向,好像能透过这层层的墙看到那个就在旁边小院的天命配偶,纯黑的眼睛透出来的也不是温柔,而是贪婪,那种现在就像将人活生生吞下去的目光绝不是什么善意。
“小院里的未来主母大人好像正在练功,看样子他好像已经恢复了很多,今天已经能够自己翻书了,中午的时候还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一杯茶......”明昊现在还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名珏的眼皮底下,就连吃了什么都被人事无巨细的报告了出来,要是知道了,估计就得好好想想这个将他从地宫带出来的名珏的目的了。
“嗯,再去看着,本座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名珏听完了这个仆从的汇报,他冷淡的说罢,便将一块金豆子随手扔在仆从的眼前“干得好本座会赏你,下去吧”名珏的声音带着威严,是上位者惯有的高傲。
那仆从叩了个首,小心翼翼的将那枚金豆子用帕子捻起来,然后用帕子包裹好收入怀中。小心的起身,脚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正要推门出去时边听后面的主子道“主母这个称呼我喜欢,以后见到他就叫这个称呼”。
名钰强势独断的下了决定,丝毫没有顾及明昊一个刚和他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会不会接受这个应该是已婚女子的称呼。
“是!”那仆人没有任何反对,直接小心的推门离开。
主卧室又安静下来,连一丝风的声音都没有留下,名珏将手中紫青色的雾团放到眼前,大嘴一张,这凝聚了不知多少怨魂的东西直接被他吞到腹中。像是吃了一顿美餐,名珏露出懒懒的神情,便闭上眼睛将这怨魂吸收掉。
正如那仆从说的,明昊现在已经能伸展手臂了,甚至僵硬的指头也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他实在是受够了完全依赖别人生活的日子,他是一个男人,就算不像景栾是一个野心勃勃喜欢权力的男人,也不想做一个依靠别人生活的废人。
他捏起一张薄薄的书页,将它翻过去,细长白皙的指尖在泛黄的古册上变得很明显,有一种隽永和惬意。他靠在软榻上,便像一幅最简单的画像,即使简单也不失那份神韵。
明昊在这名府已经呆了将近一个月了,虽然他不常见到名珏,但是正因如此他才感觉到自然,那个将他带过来的人实在是太过深藏不漏,让不喜欢猜测别人想法的明昊总是对他有很大的戒心。
明昊从来都是很聪明的,就算这里确实是很平静,也能让他躲过景栾的寻找,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暗藏的危险绝对不比景国的皇宫少,况且他在这里虽然不常走动,但是在来的时候名珏也带着他将这个府邸看了一遍,明昊遭遇的一堆不能随便涉足的地方也让他决定能走的时候一定要离开这里。
太阳已经不再刺眼,橘红色的光芒倒是很漂亮,明昊将手中的书册放下,专注的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
几声脚步声,那“嗒嗒”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发出的,但是明昊却知道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那整齐的步调让他们的脚步声变得像是一个人发出的。
果然院子的门口进来了四个穿着相同衣服的仆从,他们先是站在明昊放在外面的躺椅上,然后恭敬的道一声“主母!”便连着躺椅带上面的明昊都抬进屋子里。
明昊脸上的惬意表情瞬间便僵住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怎么会是,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个能劈了他的称呼。明昊来回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看了几遍,不对呀,这院子里也没有女眷呀!
“你们再说一遍,刚刚你们说的那两个字是什么?”
“主母,主子吩咐过我们以后要这样称呼您”那几个仆从手脚麻利,力气也不小,不过片刻就把还想看日落的明昊搬回到屋子里“等一下,我还想在外面呆一会呢!”
明昊的呼喊没有起到一点作用,他的脸瞬间就黑了。又是这样,好像名珏给他规定了时间,一到那个点他就被强制的送回屋子里,他也不好因为这样不算什么的事来麻烦这算是收留他住下的名珏,但是现在他有些火大,给他规定时间怎么说还可以用关心他的身体来安慰自己,这怎么还把一个明显是女人用的称呼硬套在他身上,要知道他和名珏一共也没认识几天,怎么会是什么主母。
明昊硬是压下心头窜起的火苗,将语气尽量放缓和,尽管这样,他的声音还是僵硬了不少“能不能麻烦你们把你们主子叫过来”。
原本还很自然的收拾明昊放在一边的书的仆从立刻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您有什么事不满怎么惩罚小的们都好,能不能不要告诉主子”那四个仆从重重的磕在地上,然后重重的对自己扇巴掌,那清脆的“啪啪”声音让明昊感觉直发毛,他从来没有像这刻这样清楚的认识到名府的水有多深,竟让这仆人这样惊惧。
原本明昊以为他们如此整齐的步子是因为府邸规矩太多,现在看来,这叫名钰的人不仅仅是危险更加是恐怖了。
“你们起来,我没什么好惩罚你们的,都下去吧”明昊让这几个吓破胆的仆从回去,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到了应该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了,现在他已经好了很多,就算从这里出去应该也能活下去。
离明昊不算特别远的名钰怎么会放过到手的极品鼎炉呢,明昊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距离暗冥之日开启还有四个月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魂祭也即将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朝堂
景国的皇宫每天都是一样的,连那宫殿上的每一片琉璃瓦都不会有丝毫变化。景栾一身明黄色龙袍,这应该是明丽的色彩却硬是被他穿出几分阴沉。
也许对于所有朝中大臣来说,这个还没满二十岁的年轻君主本就不应该用寻常人家二十岁的少年来评判,有哪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踩着一众兄弟的血踏上景国至尊的位置;有哪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有征战四方四野臣服的野心;又有哪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面对美色毫不动心,视天下红颜如枯骨的。
景国当今帝王,站在天下四国之一最尊贵的位置,强势霸气之名远播大陆四方,曾有号称天下四大美人之一的慕容妃萱宣称非君不嫁,被这位年轻却威武强势的君王所吸引的女人数不胜数,但是这位帝王却始终没有要立后的意思,甚至后宫的秀女都没有一个。偏偏朝廷的官员都只是为了政事尽心尽力,对帝王后宫空虚之事没有半点妄言。
这些号称景国密谈的小流言对身在皇宫中的景栾没有一丝影响,这争位也不过是他当初为了保护哥哥和他自己的一种手段,现在他根本就不在乎景国会怎样,就算它明天亡了国,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至于那些女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幅好看点的皮囊罢了。
景栾俯视着一地跪倒在朝堂的大臣,虽然不在乎,但是他还是会将这景国好好发展,现在的景国会是他征战天下的筹码。就算将天下都翻一个遍,他也要将明昊找回来。
景栾打断了下面大臣的喋喋不休,这人是朝廷中反对帝王征战的官员之一,说来可笑,这人也是景栾在身为皇子时亲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