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谁?”齐宣棣看着无果有点头疼,其实不用问,肯定是他,无花当影卫多年,从未出过纰漏。
“他!”
果然!
无花超级没义气,连想都不带想,直接指认身边人。
无果鄙视一眼无花,委屈的瘪瘪嘴:“有你这样当兄弟的麽?没种!”
齐宣棣额际青筋直跳:“到底怎麽回事?连西堂申鸿都能看到你,你还当什麽影卫!”
无果抽抽鼻子,晶莹的大眼睛立即涌上一层雾气:“宫主,你不要生气麽,无果刚才只是看到房梁上有一只大老鼠便想如果捉来晚上就有加餐了,於是就……”
老鼠!加餐!
身娇体贵的小王爷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无果,我聚德宫什麽时候连个影卫都养不起了?用的着你去捉老鼠当加餐,你以为自己是猫吗!”齐宣棣忽然有中挫败感,他宫主的威信竟然被一只老鼠挑衅了!
“不是啊,宫主,只是好久没吃老鼠了,无果嘴馋。”无果越说越委屈,垂下头去,用手缴着衣襟。
“嘴馋?”对於无果,齐宣棣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无力到恨不得一掌劈了他!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宫主,无果说谎!”
齐宣棣正头疼该如何给无果一点教训,无花忽然在旁边凉凉的开口。
“我没有!”
无果激动的抬起头,面红耳赤的瞪着无花,显然这个问题两人已经争论很久了。
“无花,你来说。”
“根本没有老鼠,我俩一块在房梁上蹲着,根本就没有老鼠经过,无果说谎。”无花说的简单扼要。
“我没有,明明就有一只老鼠,又肥又大,眼睛是红色的,是你走神没有看到。”无果边说还边用手比划起那老鼠的大小来,似乎生怕齐宣棣误解,眼圈已经微微泛红。
齐宣棣沈默了。
他知道两人都不会对他说谎,他也相信两人的说辞。
那麽,只有一种可能,那只老鼠只想让无果看到,因为无果小孩子心性重,容易上当,而无花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理他。
齐宣棣抚摸着沈睡中的西堂申鸿柔软的发丝,如此看来,有些人似乎在透过无所不在的畜生之眼在监视他们。
第19章 情不自禁
西堂申鸿觉得不管什麽事情,似乎习惯就成了自然。
当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齐宣棣那张美到窒息的容颜时,已经可以克制住自己不会一脚把他踢下床了。
西堂申鸿眨眨眼,平静安睡的齐宣棣的睫毛很长,长到几乎触碰到他的眼睑,红润削薄的嘴唇,轻轻嘟起,白瓷娃娃一般的双颊,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哎……西堂申鸿摇摇头,小恶魔终於长成大恶魔了,亏他小时候每次进宫都给这小子带糖葫芦和小糖人什麽的,好心没好报啊!
那时候,齐宣棣还小,皇後就把他打扮成小公主到处招摇,坑蒙拐骗了不少纯情少男心,西堂申鸿十分悲剧的就是其中之一。
後来虽然知道这小恶魔是男孩子,但只要一看到他穿女装的模样,还是瞬间被秒杀的渣都不剩啊!所以,只要小宣棣朱唇一启,西堂申鸿便惟命是从。
不过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很久,从齐宣翎称帝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忠臣不事二主,从那以後西堂申鸿发誓尽忠职守的天下间仅此一人,便是奉熵帝。
之後他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过风流成性的小王爷,也便将这人从记忆中渐渐抹去,又不知过了几年,他们再见,谁知他竟然变成了被调戏的对象。
介子兰说他这一生独缺姻缘,西堂申鸿默认。他虽每日沈浸於女人的温香软玉之中,但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帮他填补心中的寂寞,他羡慕熵帝,羡慕杜书怀,羡慕那些有所爱的人。他很想去爱上什麽人,哪怕那人不爱他也行,可是没有,他谁也不爱。
他知道,齐宣棣与他一样空虚寂寞,因为口口声声将爱挂在嘴边的人最是风流无情,但齐宣棣又与他不同,齐宣棣的空虚,是因为永远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回应,而这正是他奢望的,所以,从某种角度讲,他其实是羡慕齐宣棣的。
齐宣棣嘤咛一声,忽然翻身,长臂一挥,将胡思乱想的西堂申鸿压在身下。
西堂申鸿不满的推推那只压在身上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西堂大人有点紧张,身上的鸡皮疙瘩冒了一层,这似乎已经成为条件反射了,只要齐宣棣一碰他,就会有种恶心的想反胃的感觉。
而只有西堂申鸿自己明白,他厌恶的并不是齐宣棣,而是他的滥交。一想到这双漂亮的双手不知抱过多少人,这张甜蜜的嘴唇不知吻过多少人,这具完美的身体不知睡过多少人,西堂申鸿就会打心底升起一股恶心的颤栗。
虽然他也逛勾栏找姑娘,但他有固定的床伴,偶尔调剂上一两个还没开苞的。
可以这麽说,如果齐宣棣还是小时候的齐宣棣,如果没有那麽多少年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或许西堂申鸿可以跟他试试,但,只是或许。
西堂申鸿越想脑子越乱,那种莫名的烦躁又在隐隐冒头,他转过头不知何时,齐宣棣已经离他很近很近,近的他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已经碰到了他的额头,红润鲜艳的唇瓣紧贴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索取爱人的亲吻,随着呼吸喷出的气息轻拂过他的脸颊……
等西堂申鸿回过神时,他已经吻上了齐宣棣的嘴唇,浅尝辄止。
西堂申鸿发现,其实,并没有预料中那般恶心,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知何时也下去了,反而让他有些怀念,那是一种比女人更加柔软细腻让人流连忘返的触感。
天下谁人不知安王齐宣棣是个绝世尤物,有多少男人想将他据为己有,但没有人能成功,因为他比谁都更早意识到,他需要绝对自保的本事,於是,他小小年纪便拜入魔教教尊坐下,受到了很好的保护与历练。
除非他的意愿,否则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任何事,包括熵帝,但是对於熵帝的要求,他却从未拒绝过。
除了那场乌龙的逼宫游戏,他只杀了少数几个背叛熵帝的,而像萧茂晴西堂申鸿这样誓死不从的忠臣就连软禁期间都给予了优待,而且他似乎很高兴熵帝能拥有这麽多忠心不二的臣下。
後来想想,倒更像是他兄弟二人假借逼宫之名联手上演的一出铲除异己的宫廷政变。
他为熵帝赢了江山,守了江山,自己却远离了江山。
对於这份厚重的感情,西堂申鸿只能仰视。
记得曾经在熵帝的寿辰上,齐宣棣对齐宣翎说过,小时候你的理想是天边的月亮,那我的理想便是为你摘月。
齐宣棣的心里只有齐宣翎,这也是天下皆知的。
作家的话:
第一部里小王爷形象实在猥琐,其实从另一个层面讲,这孩子也是很可怜的,咳咳……
第20章 意外收获
“咚咚咚──”有人敲门。
西堂申鸿被齐宣棣的手臂箍得很紧,无法动弹。
“咚咚咚──”又是一阵门响,梅璟瑄焦急的声音传来:“齐兄,齐兄快开门,出事了!”
齐宣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西堂申鸿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你相好的,开门去。”
被打扰了睡眠的小王爷很不开心,盯着西堂申鸿衣襟上的扣子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把揪起,指尖轻弹,竟用衣扣打掉了门闩。
梅璟瑄一身白衣提着染雪剑急匆匆的冲进来,劈头就道:“梅家堡出事了!”
齐宣棣优哉游哉的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问:“什麽事?大惊小怪的。”
“刚才梅锦堂的人送来消息说,昨晚梅家堡大火,五座偏院都被一把火烧没了,只有主楼还在,我大哥……我大哥……”梅璟瑄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双膝渐渐软倒,双手覆面,泪水从指缝奔流而出。
齐宣棣这下彻底醒了,掀开被子下地,将他拥入怀中,轻拍他的後背,安抚着:“慢慢说,不要急,你大哥怎麽了?”
梅璟瑄觉得齐宣棣的手很温暖,那只大掌经过之处,似乎有一股温热的能量在缓缓注入,帮他平复那激动不堪的情绪。
“大哥他……失踪了……”
梅璟瑄双肩颤抖,哭的像个小孩,看得出这位大哥似乎对他非常重要。
但是西堂申鸿觉得,对於大宁,这个人更重要,所以,这个消息简直糟的不能再糟了。
“是七星盟吗?”齐宣棣猜测道。
“不,不知道,报信的人没有说。”梅璟瑄哽咽的泣不成声。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码头,季家的船还在。
梅家堡的画舫尚未修好,在季情的邀请下,三人只得继续乘这艘白色的货船。
从镇江到梅家堡最快也要到傍晚。
为了让情绪激动的梅璟瑄睡着,齐宣棣只好暂时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到了梅家堡,才是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的开始。
从客房出来,季情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对他微笑。
“跟我来。”
齐宣棣跟在季情身後进了隔壁一间屋子,顺手关上门,其实从两船相撞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巧合,这三人怕是专程来找他的。
“有人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季情说着,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个朴素的帆布袋子,袋子里面是一只精致而普通的檀香木盒。
齐宣棣接过,轻轻打开,木盒里面盖着一块红色的丝绒,他小心的将丝绒掀起,紧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丝绒下安静的躺着两样东西。
一截青翠碧绿的竹子与一朵盛开正艳的菊花。
“我带着他们一路航行到此,已经有三个月了,但是这竹子却依然青葱,花依旧绽放,似乎永不衰败,还这是奇怪。”季情在一旁说道。
齐宣棣很珍惜的重新将丝绒盖好,将盒子合上,小心的放进怀中,轻声道:“谢谢。”
季情微笑:“柏盈菊救过我的命,我甘愿为他做事,你不用谢我。”
齐宣棣忽然想到了什麽,双眉微动:“当初也是他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