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里嫦娥很快的把毒刺玫瑰料理得结结实实的,卷风带乃天下异宝,柔韧结实,毒刺 玫瑰武功再好,要断带脱出,万万不能。
罗俊峰见诸事完毕,伸手解开哑穴,过了片刻,毒刺玫瑰悠悠醒来,一见自己被制,凶眼暴睁,咬牙切齿,厉声骂道:
“病小子,老娘技不如你,如今被制,杀砍由你,快给我干脆,若想用各种手段折磨老娘,哼,为鬼魂亦不饶你。”
罗俊峰闭目不闻不语,意欲由陆玉华来拷问,陆玉华手指毒刺玫瑰,激动地喝道:“妖婆,想 不到你也有今日,我先父与你何仇,家母与你何恨?你竟杀了他们,你的良心何在?
今日死在眼前,犹无痛悔忏过之意,可见你已无可救药,今日正是我报仇的时候,死,对于你并不稀奇,你看的太多了,你做的太多了,你可想到多少冤魂怨鬼,已包围在你四周,准备割你的皮,食你的肉,这不正是恶有恶报最好的例证,如今你痛悔已晚,早已死定,这里有两种死法,就要看你的选择啦。”
说至此,停了一下,弄袖擦抹着洁满泪珠的眼眶,嘘了一口深气,继续说道:“只要你将梅花神剑的下落说出,并将飞龙帮最近的阴谋说出,姑娘给你一个好死,否则凌迟致死,这个苦罪非你所愿受吧!”
毒刺玫瑰听了这话,暗暗聚液成痰,倏地张口“呸!”的一口将浓痰射出,这一发难月里嫦娥做梦了不曾想到,及至发觉,那口浓痰似疾似脱弦般向她射到。
别小看仅仅一口痰,若换常人口里吐出倒无所谓,毒刺玫瑰内功之深,已臻化境,一口痰由她口内喷出,何异于一凿铁弹子。
说时迟,那时快,那口痰丸已射至陆玉华眉眼前,蓦然一声暴叱,只见静观审问的病书生右臂前伸。说来不信,那口痰丸倏然一止,随着反后射回,但并不急速,缓缓凌空滚回,陆玉华嘘了一口气,前跨大步,右手一扬。
“啪!啪!”两声脆想,把毒刺玫瑰脸颊,印上了两个五分明,又红双肿的掌印。
陆玉华生气出手,力道岂同小可,毒刺玫瑰被打得杀猪般大叫,口一张鲜血夹着一粒粒的白牙喷出口外。
月里嫦娥今天真是倒毒了极点,空具有一身绝艺,却两次晕厥,几次被暗算,尤其在心上人病书生面前出了这种丑,那真是羞煞她啦,叫她以后怎能抬起头起?何况每次都借助罗俊峰的援手,连她本人深仇大恨还是病书生为她报的。
这在自尊心极强的少女来说,何异于撕下她的脸皮!现在打了毒刺玫瑰两个巴掌,仍未能消掉心头中的烦闷蹩气,手指着毒刺玫瑰的脸,怒骂道:
“妖婆,死到临头犹不知死活,赶快将梅花神剑下落说出来,否则,姑娘一定叫你不得好死。”
月里嫦娥说完话,旁边的病书生很快的到身边,说道:“华姐姐,对这种恶毒妖婆我看还是白问,早点把她料理了我们自己寻找好啦。”
月里嫦娥闻言一想亦对,对一个成了名的绿林匪类,要拷出招供来确实非易,与其在此白白浪费时光,无宁早报了仇早上道寻找梅花神剑来得妥当,于是一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蓝衫一飘,人如彩风向飞豹老人尸体处跃去,罗俊峰不明就理,一时愣怔地望着她,只见陆玉华到了飞豹老人处弯身拾起了一把单刀,旋身沾地长身,一个起落又回到这里来,原来她是用来砍头的。
罗俊峰心里暗想:“我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寒星剑’吗?干么要用那柄单刀?”
其实他那里知道陆玉华的用心,她如果用罗俊峰的剑,这个仇不是变成病书生替她代报的了吗?
毒刺玫瑰始终闭目待死,不过她心中暗自骂着,古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目前为止这令心黑手辣的毒刺玫瑰却那么安祥,丝毫不后悔自己以往的过失,反而骂看生擒她的病书生,真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月里嫦娥陆玉华单刀上举,仰望云霄深处的天空,合目祷告,道:“爹娘,不孝华儿为您报仇了,愿您老人家在天堂里享受最快乐的日子。”
祷告毕,单刀如电光向毒刺玫瑰头颅砍劈而下,卡的一声,毒刺玫瑰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于非命。
陆玉华一刀劈落毒刺玫瑰的头时,并不敢正眼一瞧,到底正派人士行事光明仁慈,这样断头杀人的事,非有深仇大恨,确实做不出来。
当然两人搏斗时出手杀敌那是另当别论,这种心理的变化,作者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来。
毒刺玫瑰人头落地,鲜血迸喷,陆玉华很快的捉住头发,将人头拿在左手,高举过头,仰望苍天,不禁哈哈大笑。
大仇既报她尚有何事可忧?为人子尽了孝,当然值得欢笑呀!
病书生罗俊峰一见陆玉华大仇已报,不禁为她高兴,但回想自己的父仇尚未报,不由又黯然神伤。
如果早知甘井所交邱英杰,就是杀父夺母毁家的仇人化身,不是早报了仇了吗?为了自己江湖经历的缺乏,竟使大奸从容得遁,甚而几被阴谋暗算,不禁捶胸痛惜,如今仇人何处,大仇何时方了,思之,能不黯然神伤?
越想越伤心,不知不觉间,晶莹的英雄泪,已线串般挂满了两颊,他仰视天际,只见寒星点点,浮云片片,真是“无语问苍天”了。
第十四章
月里嫦娥陆玉华回过头来,猛瞥这一情形,马上悟感到他这时的心情,自己大仇既复,留此无意,反而增加心上人的精神创伤,于是她丢下人头,移步过来,柔声温语道:“峰弟,走吧,今天你也够累的啦。”
声音如黄莺出谷,珠走玉盘,一字一句听在罗俊峰耳内,倍感亲切柔情,不由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移目场上两具尸首,道:“就这样让他们暴尸荒野?”
单就这句话,就可相信病书生心地光明磊落和天性的仁慈宽厚,陆玉华道:“照他们为恶作歹的情形,这正是应得的报应,理他作什么?天明自有人为他们收埋,你忘了毒刺玫瑰还有几只猩猩之类的怪物?”
一语提醒,罗俊峰道:“对!我们还得为那些怪物安排一下,否则一旦为害良民,那就不是我们侠义自居者所为。”
“话说的对,可是到哪里去找它们呢?照理推断毒刺玫瑰的巢穴必在附近,别说这时天黑难寻,就是大白天你要找出她的巢穴秘窟也是一样的困难,我们还有重任在身,不如尽其自然,让它自然灭吧。”
陆玉华这一说并非不近情理,但罗俊峰却大以为然,要知道猩猩之类天性残暴,力大如狮,凶恶似豹,自己若不妥善驯服,谁人治得了?
这不是等于又造了一场杀劫?于是罗俊峰回答道:“华姐姐我们忙也不在一时,让我想法引它们出来。”
月里嫦娥陆玉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说罗俊峰能驯服猩猩怪兽还倒相信,若要平白将它们从洞穴引出,简直是痴人说梦话,根本不可能。
可是天下事没有一件是绝对的,陆玉华正思索怀疑间,罗俊峰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支竹笛,黑暗中乌光闪闪,陆玉华一瞧就知道他手中那支竹笛从何而来,更对他的机敏聪慧佩服得五体投地。
罗俊峰用衣角袖衫将竹笛口擦抹一下,端起凑口,骤气注孔,陡的“呜呜呜呜”的响起来,这声音非常单调,毫无变化,陆玉华看得“嗤嗤”笑将出来。
这正是病书生聪慧过人之处,因为他根本不知竹笛的暗号,毒刺玫瑰用何种音响来指挥猩猩怪兽。
如果盲目一吹,不仅引不出怪兽,别因而激起怪兽的怒火,再发生无谓的拚斗。
真是误撞误对,笛声方歇未久,前面密林内蓦然传来吼叫之声。
罗陆二人又喜又惊,喜的是居然将怪兽诱出,惊的是从那吼声,可想而知定是庞然大物,一个弄不好,怕把命也丢在这里。
尤其陆玉华已见过一次,当时怪兽非急救主,还真不知那次下场如何哩!现在再被吼啸一叫,芳心里头就如急鼓雷打般,卜卜猛跳,一时竟没了注意。
罗俊峰可不然,那份安祥飘逸之态,象成竹在胸般,一点也不为其所动。
蓦然,密林内传来一阵阵沉重急乱的步履声,罗俊峰连忙低声说道:“来啦,华姐姐跟我来。”
说着单足沾地,长身掠起,月里嫦娥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糊里糊涂看他掠起,也跟着香肩微晃,随后追去。
此时密林内吼声频繁,渐渐向这边走来,罗俊峰知道不加快速度,一但怪兽出林瞥见他俩,则妙计无法可施。
于是旋身反过来,拉着追到的陆玉华,又是一个鹞子翻身,展开蹑空步步虚的绝顶轻功,掠飞上树,两人脚刚落在树枝,怪兽已穿林而出。
两人噤若寒蝉,四只眼睛全集中在密林边沿,一瞥,两人顿时凉了半截,只见林里跑出了大大小小七只巨大猩猩,黑暗中除了看清那如灯盏的眼睛,其他只看到模糊的轮廓。
罗俊峰这时也渐渐紧张,连忙用“传音入密”的绝世内功,说道:“华姐姐,等一下无论天崩地裂,或者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叫也不要动,一切由峰弟作主,说良心话,我到现在,连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反正遇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千万切记,尽量定心静性,不可鲁莽唐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玉华听了这话,心中难过极了,知道心上人又要冒生命之险,要去对付凶残成性的猩猩,不禁替他捏下一把冷汗。
陆玉华深情地望着罗俊峰,酸鼻落泪,勉强忍住滴滴泪水不往外流。
罗俊峰这时反而镇定如常,脸呈毅色,静观由远而近的七只猩猩。
刹那工夫,七只猩猩已临刚才两人立身之处,为首一只巨猩“吱吱”乱吼,一到地上,两眼前后打量巡视。
看样子正在寻找笛子的主人,后面紧随的六只猩猩,刹时乍分向四周搜索。
蓦然,为首巨猩一声凄厉的狂啸,四散的猩猩倏地一个跟一个,又重掠聚回到那只看似首领的巨猩身旁。
那巨猩由草堆里抱出毒刺玫瑰尸体,另一手抓着毒刺玫瑰血淋淋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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