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岩看了看审讯间里的几个狱卒,继续往下道:“你们把他放下来……先出去吧,我单独问问他。”
狱卒们见甄语贤十根手指已拶断,站都站不起来,想必对冯子岩而言没有什麽攻击力,便将甄语贤从屋梁上放下,为防万一又上了手镣脚铐,让他靠墙斜坐著。
接下来,狱卒们便齐齐退出审讯间。
狱卒都走光了以後,冯子岩上前几步,来到甄语贤面前,蹲了下去,与他平视。
“子岩,很疼呢。”甄语贤望著他,目光温柔,轻声开口。
“……哪里疼?”冯子岩听到自己的声音,涩涩的。
“全身上下都疼,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甄语贤微笑著,“要不然,你可以试试看被打了三十大板以後,拶断了手指,被吊上四五个时辰……还一直在挨鞭子的感觉。”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冯子岩忽然觉得很生气,眼中涌现出泪光,伸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你这个混帐!为什麽做出这种事?!”
甄语贤的左颊迅速浮现出一个五指红印,然而甄语贤望著冯子岩的目光,却越发温柔缠绵。
泪水流了下来,冯子岩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掩饰的偏过头,擦去颊边泪水,哑声道:“我劝你,还是早点供出同犯……供出来的话,我应该有办法免你死罪,让你回家。”
冯子岩在府衙中读过很多前任案例。其中有好多例案子,不乏重案大案,都是从犯供出主犯後,算是戴罪立功,得以免刑。
他刚才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此番甄语贤是从犯还是主犯,他都会判甄语贤为从犯,让甄语贤脱罪……也算是报答甄语贤当初,替他安葬父亲,收留他们母子的恩情。
“不,我不会供的。”甄语贤望著冯子岩缓缓摇头。
因为我若招供了的话……子岩,我们之间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不再相互负欠,随著时光流逝,变得比陌生人还陌生。
凑上前,用破碎唇瓣轻触了一下冯子岩的面颊:“子岩,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至少你会一直记得我。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冯子岩被他气得发抖,蓦然站起身,指著他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重罪?而且这件案子已经被报上去了!如果你不招认的话,迟早死路一条!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刚才就应该让那些铁钎把你插成刺蝟!”
说完,怒气冲冲离开。
甄语贤目送他离开後,用刺痛的背,靠著冰凉的墙,微微仰起头,唇角朝上弯出一个弧度。
我知道啊,子岩,我已经知道你的决定了。
……说不定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
甄语贤关进监狱两日之後,便被人劫了狱。
不清楚是什麽人干的,只知道是一群蒙了面的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不幸中的万幸,衙役狱卒无人伤亡。
如今捉拿逃犯与其同党的告示,就贴在城门外,悬赏千两。
提起这件事来,街头巷尾的百姓就交相庆贺。
因为甄语贤素有贤善之名,为这个城市做了不少好事,谁都不愿他身首异处。至於贩卖私盐的事情,人们也更愿意相信甄语贤是被人诬陷的。
……
当然,黑衣蒙面人什麽的,都是假的。只是被看多了侠客志异小说的冯子岩捏造出来,给大部分人一个交代。
甄语贤如今,正在冯子岩的卧室里喝冰糖雪耳莲子羹。而且,是在床上背靠软枕,以半躺的姿势,被冯子岩用调羹一勺勺亲手喂著喝。
冯子岩坐在甄语贤对面的凳子上,左手端碗,右手拿调羹,终於为甄语贤喂完最後一口,将碗和调羹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煮得过稠,冰糖放得有点多。”甄语贤将嘴里的莲子羹咽下去後,发表感想。
他上了夹板的双手密密缠满绷带,放在胸前。
冯子岩不理他那些话,只当是完成一件任务,抓起桌子上的书,一边打开一边道:“等你在这里把伤养好了,我会跟甄家联系,送你离开这里去关外。”
甄语贤神情顿时阴冷,脱口而出,“你就这麽想摆脱我?!”
“是,你说得没错,我是想摆脱你。”冯子岩把书放下,气冲冲望向甄语贤,“冒了天大风险,瞒了所有人把你留在这里,我仁至义尽,你还想如何?”
冯子岩十分气恼。他与甄语贤之间的那场对峙,究竟还是他先妥协。
甄语贤死也不肯招供,而他既没有勇气让甄语贤继续受刑,更没有勇气看著甄语贤死,便只有罔顾了国家法规,将甄语贤藏起来。
“……子岩,你恨我吗?”甄语贤见他的清俊面容都微微扭曲了,不由幽幽叹道。
“我当然恨你!”冯子岩咬牙切齿,“你先是骗我和你做那种事,令我承受屈辱,後又逼迫於我……”
说到这里,眼中泪光涌现,再也说不下去,半响後才哑声道:“总之,我和我父母受你恩惠……这次帮你逃走,以後就算两清。再不相欠,也不用相见。”
甄语贤听完他的话,若有所思:“子岩……你什麽时候开始觉得那种事,是淫秽下贱的?”
“你这个混帐!居然有脸问?!”冯子岩听他这麽说,声音都嘶哑了,“要不是我去了趟京城的勾栏,现在还被你瞒在鼓里面!”
甄语贤垂头低喃道:“软红阁。”
他年少时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自然知道京城最出名的勾栏是软红阁……而软红阁最出名的节目,则是活春宫。
一瞬间,什麽都明白了。
九
今天,是甄语贤住进冯子岩卧房的第十五天。
傍晚时分,许四姑如往常般将饭菜端到门前,冯子岩如往常般在门口处将饭菜端进房内,未让许四姑进入房门。
甄语贤的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没有让许四姑知道。少个人知道,总是多一份安全。
许四姑只觉得冯子岩对自己日益冷淡,伤心之余又不知为何。然而她生性乖巧,受过家中教导,知道进入官宦人家之後要识得大体,耐得住寂寞,便也一直忍受著。
冯子岩让她如何,她便如何,无丝毫越矩之处。
夏日炎热,两人都吃不下什麽东西,晚上也就用些清粥小菜,喝些酸梅汤。
吃了东西漱过口,甄语贤道:“这酸梅汤滋味不错,只是少了冰块。”
冯子岩喂过甄语贤,收拾碗筷,讥讽道:“自是比不上甄家,我这府中可没有设冰窖。不过,也由不得你挑三捡四了。”
将碗筷摆进提盒之内封好,放在墙角处,就等著明天许四姑送早饭时顺便带走。
冯子岩洗了手,转过头,却见甄语贤正望著他笑:“子岩,今天不要看书了,我们来做吧。”
冯子岩知道他意指为何,顿时涨红了脸,怒道:“混、混帐!你不想活了麽?!”
“……是的,我的命如今捏在老爷手里。”甄语贤仍然笑著,“所以,为了讨好老爷,保住我这条小命,我自然是在下面。”
冯子岩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盯著他看了半天,才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不敢这样做麽?”
他自认是明理君子,而无论是出於怎样的目的,甄语贤确实曾对他和他父母有恩,所以非但自牢狱中救出甄语贤,更未曾施加任何报复。
然而有仇报仇是人之天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又怎会没想过?
眼下甄语贤却拿这话来撩拨他。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服侍老爷也是应该的。”甄语贤嘴里说著伏低做小的话,脸上却一副笑模样。
冯子岩觉得非常生气,走到他身旁,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你真的以为我不敢麽?”
甄语贤因为杖伤的关系,下面一直没有穿裤子,只盖了条薄被。他笑望著冯子岩,将下面那条薄被蹬开,朝冯子岩打开双腿。
冯子岩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怔在那里。
甄语贤的腿形生得非常结实漂亮,直且长,肤质细腻光滑,是健康的微黑色。
甄语贤见他在那里发愣,於是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在他耳畔呼气道:“老爷,让我来侍候你好不好?”
冯子岩不回答,蓦然偏过头,含住甄语贤的薄唇,凶狠的在齿间吸吮咬啮。
淡淡的血腥气,如同催情剂般在两人的口腔中弥漫。很快,两个便在床上紧紧纠缠做一处。
冯子岩扯开了他的小衣,伏首在他结实宽厚的胸口上,用力咬著他颜色浅淡的乳粒,一直到咬到肿胀、咬到颜色鲜豔欲滴,咬出血来。
甄语贤痛得全身都崩紧了,却不断吻著冯子岩的额头,发出诱惑沙哑的呻吟:“子岩……”
其实冯子岩在春梦里,不知道梦见过眼前这个人多少次,更不知道压抑过自己多少次。
现在这种状况在冯子岩看来,完全是甄语贤自找。
抚上甄语贤的肌肤,冯子岩觉得心都颤栗了。既觉得罪恶,又有难以形容的快感。
其实指下的触感并不那麽好,甄语贤刚受过鞭刑不久,摸上去全是细碎伤疤。然而对冯子岩来说,就是有那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巨大诱惑。
冯子岩激动的喘息著,将一根手指探进甄语贤的臀瓣间,用力抵了进去。
他依稀记得甄语贤进入时的步骤,却完全忘记使用润滑的东西。
甄语贤痛得全身崩紧了瞬间,接著便忍住痛,尽量将身体放松下来,将双腿更加打开,让冯子岩容易进入一些。
这时候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屋内的家具轮廓都渐渐隐没在阴影中,应是掌灯时分。然而两人处於这种状态,谁会想到点灯。
冯子岩对於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什麽经验。将一根手指插入甄语贤的後庭之後,也不继续做扩张,便拔了出来,直接抵上自己业已坚硬的分身。
用力往前顶去,传来裂帛般的声响,甄语贤闷哼了一下。
刚进入的时候,冯子岩被夹得生痛,并不好受。然而进去之後,便有大股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