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却是生死攸关的片刻,容不得他恶寒也容不得他扯起嘴角来嘲讽更容不得他开口辩解。
楚百风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打算,只是轻微的叹了口气,他恍然想起初遇这个少年时,那少年也曾有过这样一声无奈又无助的叹息:『你或许现在还想不明白,我为什么知道你在骗我,你一开始的目标是南开,后来你发现我更有利用价值的,于是转向了我,拿走南开的忘生引我不追究,是他技不如人,被你偷走了都没知觉,我也不会替他跟你讨回来,可我的事却不能罢休,你毁了我一个分堂的人这帐先不算,单凭你骗我这点,我们就没完。我有千百种对付你这种孤傲又清高人的法子,让你们这种人低头,实在是太容易了。』
尹堂的手指扣动了机关。
可就在前一刹那,凌厉的掌风暴袭而来。
楚百风仍旧是坐在树枝上晃荡着腿的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整个人就像张纸片一样被打飞了起来撞到身后的树上,钝痛感从后背涌来,鲜血从口腔内开始弥漫,尹堂看到那个叫楚百风的男人像只鹞子一样从空中划了个弧线落下,收好了他尚未来得及打开的伞,然后一步步走到自己身旁,扶起了自己:『你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就剩下一把伞了,省的让你来回捡暗器了。』
尹堂苦笑了下,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骗他是怎么被识破的了,此人的掌法太快,内力又太过霸道,这一掌看似来势汹汹,却只有尹堂知道是如何拿捏的恰到好处不让其伤至筋骨,昏迷前一刻,尹堂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凝神察觉不到这个人呢……刚才要是再抢先一步出手就好了……
『你为什么要忘生引,你想忘掉什么痛苦的事?』温柔沙哑的嗓音像是摇篮曲一样催人入眠,尹堂很快的闭上了眼,阖上眼的前一刻,又觉得热气几乎是扑在自己耳朵上传来,还有湿热的东西从耳朵上滑过,『别担心了,你以后受到的痛苦,更会叫你生不如死。骗子就活该千刀万剐凌迟三千日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尹堂在十日后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十日间他有几日感觉颠颠簸簸似是在马车上,现下如今看来,房内装饰已然改变,虽然床铺一如既往的宽大舒适,但看窗户和门的排向,应该是换了地方——他们也在南下去无忧谷的路上。
那……方思爵会多久发现自己不在?
能不能撑得到无忧谷?
方、思、爵。
尹堂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念了遍这个名字。
只是,尹堂若提早能知道日后楚百风对他做出的事来,他定会后悔千百遍自己当初做什么要招惹这个人。
正当尹堂心里盘算着一系列可能时,南开已经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趁热喝了它吧,药效好。』
尹堂心里苦笑了下,做什么打我一掌几乎要去掉我半条命,再费心费力的救?
想归想,还是听话的伸出手去,半撑着床头坐起来喝掉了。
南开看着尹堂喝干净了,便收了药碗走了,在门口处却停留了下,唤进来一名小厮:『等你家主子回来了告诉他,尹公子已无大碍了,但也别让他由着性子乱来,尹公子身体还太弱。』回头面无表情的扫了尹堂一眼。
尹堂那时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里的人都太奇怪了,这个南开有着这世上最温润的嗓音和一张最面无表情的脸。
后来尹堂才知道,那不是他面无表情,是他心肠太冷。
大概就是做大夫看惯了太多生老病死,便渐渐地练出一副硬心肠来了吧……这么想着才觉困意顿涌,沉沉睡了过去。
当后背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时,本就睡了很久精神充足的尹堂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维持着侧躺的姿势下意识便想要回头看去,却被人按住了肩膀就势脸朝下压到了床上。
『醒了?』沙哑又低沉的音在耳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响起,『我今天刚刚好处理完分堂的事,那把伞威力真大。到底是谁叫你来的呢?你到底是为谁卖命?怎么看都像是雪奕派最有益啊,可你不是已经叛出师门了么?嗯?』
尹堂很想骂,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南开在药里加了有助安眠功效的辅料,现下这一醒只觉精神无比,甚至连身上每一个毛孔的感觉都比往常更加敏感。
就在楚百风说刚才那段话的同时,他早已扯下自己的腰带把尹堂的双手束缚在了身后,两根手指早就沾了膏状物体挤进了尹堂的后穴。
『怎么不说话了?我好想忘记跟你说了,骗我的人下场都很惨,趁我还想听你解释的时候,你最好快些说,不然一会想说也晚了。』
又增进一根手指,汗水涔涔从尹堂额前滑落,身子紧绷到极致,努力推拒着体内异物。
『啧,我说呢,怎么不发出声音,张开嘴,别咬着嘴唇了……哦,我想起个东西。』
打开床头暗格的声音。
打开盒子的声音。
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声音。
沙哑的嗓音在发顶响起:『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楚百风大力卸下尹堂的下巴,一个细致的雕花镂空银球塞进了尹堂嘴里,球两端的黑布牢牢系在尹堂脑后。不顾少年拼命摇头,扭着身子想要逃开牵制,楚百风屈起一条腿来,用膝盖顶着尹堂光裸的腰脊,把他压制在床上。
那一刻,尹堂常年在别人交手中磨练出的直觉告诉他,那是迷漫一室的杀气。
『我真的很讨厌别人骗我。你真该死。』
灼热的硬物顶在后面的入口处,一只手大力的按住尹堂的肩膀,只顶进去一半的东西就疼到让尹堂丧失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一瞬间漫无边际的疼。
疼的甚过当初自己废掉自己一身武功的痛楚。
那天……风很好,是下午吧?还是上午?不太记得了……
有翠身黑嘴的鸟儿从窗棂外吱吱喳喳飞过,身子在空中跃出漂亮的弧线,早已捺不住性子的迎春成堆成堆的拥簇着春风,不暖不凉,刚刚好带着半分熏人的醉意。
石室内有茶香,香中好似都带有经文的深蕴。
试着抬起又放下的手几番起落终于是拍在了地上,碎裂的地缝就像是个被幼稚的孩童不小心捏毁了的泥人一样冲自己张牙舞爪,笑的好不恣意。
十七年啊,算不得长久……但总好过日后依旧身不由己。
罢了罢了,总归是身不由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香烟袅袅处,只有阵中那个老头委委屈屈捧着茶水喝的可怜兮兮,瞪着一双无辜的眼,拖长了调子撒娇道:『阿堂啊……』
话未说完就见面前那白衣黑发有着一张赛过好女面容的孤傲少年盘腿坐在了自己对面:『此次事一成,我便不欠你什么了。』
『为师对不起你呐……』
『没什么对不起,我是罪有应得,你亦如此。』
抬手,起势,汇集全身内力于掌心,终是朝着自己命脉处狠狠拍下,刹那间世间就再也没了春意,只有寒风四起。
鲜血染红了白衣,老天像是把苍穹谷内枫林中所有的枫叶都细心拾起针脚细密的缝在了白衣衫上,可一抬头,仍旧是一身青翠的黑嘴小鸟在空中扑扇着翅膀划过的漂亮痕迹……
十七年,终归化作黄粱一梦。
自此后便是苟且偷生。
后不后悔,后不后悔,后不后悔?!
多少个黑夜白天像是入了魔障一般不断的问着自己,到底后不后悔?
可终归换来一句身不由己。
来年他日,还想博得一个自由身,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身份不用是是尹堂不用是雪奕派最得意的弟子不用是百年难见的武学奇才不用是杀人不眨眼的玉面小修罗亦不是十年前就被放在玲珑珍局上的一枚棋子,仅仅是……
『嘶,宝贝你别夹这么紧。为夫进不去了啊~』沙哑却似笑非笑的口音带着说不出的愉悦,『让你这种孤傲的人以这种方法死去,才是最好的报复,是不是?』
楚百风的手抄进尹堂的柔软的发丝里,狠狠拉起,一个跪趴的姿势,完完全全的连根没入尹堂的后处。
之前做了充足的润滑,『噗嗤噗嗤』的声音夹杂着尹堂含糊不清的呜咽,巨大的痛感让尹堂失了所有的力气。
泪水混着汗水滂沱而下。
楚百风提着他的腰,疯狂的律动着,满室快节奏抽插声连带着整个空气中的尘埃都疯狂的旋转起来。
凉茶泼了满头满脸,迷蒙中睁眼就对上那张霸道又冷峻的脸,尹堂这才发现那仍旧停留在体内的庞大异物,自己仍旧是跪着的,两个人紧紧结合着,要不是那只有力的手臂仍旧紧紧箍在自己身上,怕是自己早已瘫软在了床上。
『这就不行了?这么没用啊……想对我说什么吗?』
楚百风捏了捏少年挺巧的鼻头,解开了他的口塞,雕花镂空的银球中早已浸满了唾液,还有一丝随着尹堂嫣红的口舌中在空中划出一道魅人的弧线,『噗玲』一声,终是落在了地上。
白色浊液从穴口涌出满溢了大腿根部,一丝丝黎明的光线终于是挤进了密实的窗缝。
一夜未能合上的嘴到现在闭拢都有些困难,唾液顺着嘴角滑落,楚百风提起尹堂的腰又狠命抽动了几下,尽数射在他的体内,才笑着松了手。
脱离了支撑的身子重重扑在床上。
沙哑的嗓音却不依不饶的追问过来:『舒服么?操的你可爽?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我会……杀了你的……』
『很好,我喜欢听这句话。』
这是尹堂的灵识还在时听到的最后一句。
再醒来时还是黑夜。
张牙舞爪的枝桠在窗上倒映出恐怖的影子,偶一两下晃动便像是要活生生吃人般吞噬万物的魂灵。
浑身的酸楚与痛感疯涌而来,口渴的要命。
像一个在沙漠中垂死的人看到绿洲一样,出于本能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到那隐约可见的桌上的茶杯。
尹堂莫名想起来昔日这样一个隔空取物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手到擒来。
还未伸的出被窝就被人又按了回去,旁边的床榻弹了起来,模糊中看到一个黑色的衣服飘飘晃晃了起来,好像地狱的冥使一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气息。对方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又折了回来到了自己眼前。
眼神慢慢聚焦,看清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