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退。
十六名大汉也同时到达,向前一围,有一大半的人气喘如牛,脸色不正常。
永旭呵呵大笑,瞥了众人一眼,怪腔怪凋地说:“原来是诸位巡捕大爷。公爷们,
你们怎么啦?蚂蚁似的围上了,有何公干?”
一名留了大八字胡的大汉脸不红气不喘,不像经过长途奔跑的人沉声说:“在下奉
命办案的,就是抢劫瑞桑庄的姓周的独行大盗?”
“桑大爷情急了,真妙!”永旭向大汉一指说:“你看见在下抢劫瑞桑庄?”
“至少你是意图抢劫。阁下,你算是落案了。”大汉厉声说:“拒捕或投案,随你
选择。”
江湖人如果落了案,便成了黑道人,麻烦大了。
第十九章 穴口待敌
正正当当的江湖人,尤其是白道人物,最怕的是在官府落案,这会影响声誉,极不
光彩。犯了案,今后只能在江湖上偷偷摸摸往来。
永旭最耽心的是绝笔生花利用官府出面的绝招,“而最耽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目下的情势,他是进退两难,而且情势极为险恶,除非他乖乖随巡捕到衙门候审,
不然落案是落定了。
北丐哈哈狂笑,打狗棍轻拂,笑说:“小兄弟,这件事与你无关,老要饭的专为你
分忧而来。等我把这些狗腿子打个半死,每人折断一条狗腿,他们就神气不起来啦!”
大汉嘿嘿笑说:“你就算把咱们这些人都打死,仍然洗不脱姓周的罪名。一字人公
门,九牛拔不出,原告在衙门里等候,姓周的到不到案……”
永旭把心一横,一步步迫进说:“我姓周的大不了改个名,宰了你们再屠尽瑞桑庄
的人。”
大汉打一冷战,惶然后退说:“今后你……”
“哈哈!我又怎么啦?天下间姓周的成千上万,官府到何处去捉神龙浪子周永旭?”
“你”
“等在下屠绝了瑞桑庄,你想会有何种结果?绝笔生花抢劫遍及大江南北,获财千
万,虽然大部份赃物皆已脱手,但我敢保证他仍然保留有一些心爱的珍宝。届时官府派
人善后,那些珍宝一露面,阁下,我神龙浪子便可还我清白,对不对?”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大汉硬着头皮说。
“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你都脱不了身,逃不脱刑责。”
“在下不是说过了吗?大不了改个名,我周永旭依然可以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反正
在下并不在乎高望名誉。阁下,你是绝笔生花安置在衙门里的人?”
“在下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大汉装糊涂。
“绝笔生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大概是鬼迷心窍,不然就是出了难以控制的意
外变故。竟然愚蠢得利用官府之力保护他了。他应该明白,用江湖规矩与在下周旋,他
并没有多少损失,一经官府出面,他瑞桑庄算是注定了覆没的命运了。说了这半天,瑞
桑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堪收拾的变故?”
路旁林子里一声长笑,踱出三个人。
领先那人青袍飘飘神采飞扬,一面举步走近一面说:“老弟台,他们不知道,也许
在下可以猜出些少线素,但猜测的事不一定正确。”
永旭一惊,摇头苦笑:“怎么会是你们?真是见了鬼了!”
大汉更是吃惊,脱口叫:“俞捕头!你……你是怎么来的
来的三个人中,有两人永旭不陌生,应天府天下第一名捕头鬼见愁俞瑞,与北城副
指挥使戚报应戚样,两人合作无间,号称南京双雄。
鬼见愁脸一沉,厉声说:“张巡捕,你好大的胆子。”
江宁,是南京的旧名,目前称应天府或南京。有些恋旧的人,干脆就叫金陵,金陵
这个旧名响亮些。
漂水县隶属应天府,鬼见愁是府会的巡捕首长,正好管得着各县的捕役。
张巡捕脸色苍白,语不成声:“属……属下……”
“你还了得?”
“属……属下……”
“你知道后果吗?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张巡捕腿一软,爬下了,哀叫:“属下是……是不得已……求……求……”
“给我带了人液回去!滚!”鬼见愁怒叱。
永旭一怔说:“绝笔生花身边人才济济,怎会派一个这种货色在衙门鬼混?”
威报应呵呵大笑,上前说:“这位张巡捕人并不坏,他根本不知道绝笔生花是谁。
绝笔生花派在衙门里作内应的,是一个管户政的小吏,是他唆使这位张巡捕私自出动巡
捕,逼你放手的一步劣棋。”
张巡捕已带了众巡捕鼠窜而走,跑得比来时快得多。
永旭过来行礼,苦笑着说:“俞老兄,你们吃公门饭的人假公济私,会下十九层地
狱的。”
鬼见愁也摇头苦笑,讪讪地说:“老弟台,良莠不齐,在所难免。凭良心说,一个
巡捕每月赚不了三五两银子养家活日,真要奉公守法过日子,老婆孩子不上吊也得饿
死。”
“好了好了,你向我诉苦也解决不了问题。”永旭说:“两位怎么知道我在此地,
特地赶来解围的?”
“老要饭的会告诉你。”鬼见愁指着北丐说。
永旭微笑着向北丐说:“奇怪,你们对绝笔生花的事,似乎毫不感到惊讶,难道你
们本来就知道他的底细?”
北丐支着打狗棒,摇头说:“事先谁也不知道瑞桑庄的秘密。”
“那你们……”
“老要饭的与俞捕头等几个人,在句容查探一件涉嫌教匪的公案,无意中在城南二
十里庄碰上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你知道我们从那些人手中,救出的
人是谁?猜猜看。”
“是不是香海宫主?”
“你怎么会猜想是香海宫主?”鬼见愁问。
“因为按行程方向,从广德州来的人成份比较大……”
永旭将过天星所说有关浊世狂客的行踪,及大魔已派香海宫主自南京赴广德州追查
的事说了。
香海宫主是浊世狂客江通的手下败将,追踪不成反而落在浊世狂客手中,并不是不
可能的事。
北丐呵呵笑说:“你猜测是女人算是猜对了,但不是香海宫主。”
“那是……”
“冷魅冷梅。”
永旭大吃一惊,悚然说:“是她?我是请她到金坛的,怎么会……哎呀!她日
下……”
“她目下很好,已将她留给大魔照顾,正潜伏在可疑的地方,就等你去和她会合。
是她把这里的事告诉我们的。”
威报应接口说:“那一面的事不急,问题在瑞桑庄。”
“在瑞桑庄?”永旭讶然问。
北丐神色一正,说:“不错,冷姑娘在金坛已查出一些眉目,的确证实了姬家一群
人,在金坛有重大的活动。而且,有人确知姬家的人曾经午夜进出瑞桑庄,只要把绝笔
生花弄到手,不怕他不招出他们勾结的阴谋。问题是瑞桑庄有如金城汤池,绝笔生花功
臻化境,恐怕咱们这些人奈何不了他。”
鬼见愁替永旭引见另一位同伴,然后说:“这位鲁怀仁鲁兄,他父亲鲁成栋绰号赛
鲁班,六十年前曾从一位朋友处,偶然看到一幅瑞桑庄的建庄图样,曾经记下一些要事。
冷姑娘一说瑞桑庄的底细,我就把鲁兄邀来了。”
鲁怀仁折了一根树枝,就在路中一面画一面说:“瑞桑庄的格局,外表看井然有序,
简单、坚牢、分隔得恰到好处,能攻能守,进出自如。人一进去之后,四周景物大同小
异,不知身在何处。
地面可看到二十五处十字路口,看似庞大而复杂,其实是分隔的明堂九宫格局,不
难知道身在何处了。
绝笔生花是有心人,他不在地面的房屋装设机关埋伏引人注意,而在地底建造可靠
的活动处所。地底也是一座明堂九宫,但不加分隔。”
永旭点头称赞说:“高明,难怪突然间庄内座外鬼影仅无,我明白地底九宫的格局
了。”
鲁怀仁笑问:“你知道如何防止袭击了?”
“不错,从外表估计,内部共有十九处供升上地面的秘道口,让升上的人从四面八
方袭击。即是说,每隔一处十字路口,就有一处上升的秘道口,而且必定位于路中心,
平时是封闭的。”
“对,用弓箭袭击,可说万无一失。”
“向外则必定有十六条通道,出口必在庄四周的桑林外缘。但在下已经查出撤走的
路线,作为万一不幸不得不放弃瑞桑庄的退路。”
“共有两条。”鲁怀仁说。
“对,一在小茅山,一在竹山,是掘开后加以掩护的秘密地道,出口已被在下查出
来了。”
“老弟真了不起。”
“鲁兄夸赞。”
“像这种金城汤池,进去百十条好汉也是枉然,即使没有人袭击,想找一处进人地
底的门户也得费半天工夫。找到门户并不等于能进去,每一条地道皆可以封死的,除非
能把整个地面挖空。”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退绝笔生花走极端。”永旭语气坚决地说。
“你又有何妙策?”北丐问。
永旭盯着鬼见愁笑,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鬼见愁苦笑,摇手说:“你别盯着我,我也没有主意。”
“真的?”
“这……你知道,我这人从不假公济私。”
永旭大笑说:“你得小心,我可以控告你窝藏匪类。”
鬼见愁无可奈何地说:“我的人在南京,远水救不了近火。”
永旭向县城方向一指,大声说:“用不着你派一兵一卒,只要在刚才那位张巡捕身
上下功夫,如此这般一说,那位管户政的小吏,自会十万火急派人返报。”
鬼见愁欣然鼓掌称善,兴奋地说:“对呀!你戚老兄在此,来个火上加油,大事便
定矣!五城兵马司可调动兵马,甚至可调动江淮、兴武二卫的官兵,加上各地的巡捕,
与出动地方的民壮,绝笔生花不逃命才怪。”
北丐盯着眉飞色舞的永旭,惑然问:“你们都在大声鬼叫,是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