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恶毒的嘴。”
“哈哈!石童子,你要我猜你的底细,岂不是自讨没趣吗?我神龙浪子闯了多少年
江湖,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见闻虽不见得广博,也不见得比老江湖笨。”
“你不但笨,简直其蠢如猪。”石童子冷冷地说。
“真的?”
“当然,不然岂会被石某轻易地诱来了?”
“你是说我放弃追踪绝笔生花一群人而来追你,是被你诱来的?”
“不错,你已经来了,不是吗?”
“其实,在下如果再追踪北行,那才是真正的其蠢如猪。”永旭得意地说。
“此话有何用意?”
“那些沿途留下的足迹,都是故意留下的。我猜,你们早已发现在下的意向了。”
“你总算不笨。”
“夸奖夸奖。”
“太过聪明机警的人,缺点也不少,最大的缺点是疑心太大,常会反被聪明所误。”
“呵呵!想不到我神龙浪子个性,竟被你们摸清了。”永旭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心
里面并不轻松。
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上当了。
“你知道就好。当今晨你进人山区第一个村庄时,咱们便猜出你的身份了。老实说,
这大半天工夫,你完全在咱们的监视下,一举一动皆在咱们的掌握中。”
“哦!原来如此。我想,在下已进人你们的势力范围,身在龙潭虎穴了。”
“不错。在百步梯,咱们的人故意露出一些破绽,让你这聪明人疑神疑鬼然后由石
某现身引诱你追踪,果然尽在咱们的意料中,把你轻而易举地诱来了。”
“高明高明,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紫气峰东南的绝岭谷。”
“有多少人在此等候周某?”
“不多不多。”石童子向他身后一指:“敝长上希望与你坦诚相商,看能不能和平
解决阁下与顺天王之间的过节。看吧,接引使者前来保驾了。”
永旭从包裹中取出霜华剑,泰然自若地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的劲装,将剑佩上,再
从容将百宝囊挂妥,丢掉包裹徐徐转身说:“有一件事,不知诸位是否知道。”
树林中,踱出四名面目阴沉,穿了大红道袍的中年老道。两名各持一面三角杏黄旗;
两名各持一根有七只小银铃的铃杖,铃皆用布裹住不能发声。
四老道皆佩了剑,九梁道冠上袅袅升起阵阵轻雾,不但空相庄严,也显得神秘万分。
四老道一字排开,在十步外左右一分。中间右首握杏黄旗的老道,用尖亮的嗓音问:
“施主指哪一件事?”
永旭淡淡一笑说:“诸位是不是猜想在下的注意力,全放在大茅峰三圣宫?”
“不错。事实上,施主的人已经在三茅峰附近出没,鬼见愁。戚报应、大魔、他们
都在那儿等你。”
“事实上,三年前在下就知道三茅峰不是你们的香堂中枢所在地,但没料到顺天王
会是你们的人。”
“”施主似乎真知道底细。”
“猜想而已,在下也是最近才参透天机的。”
“施主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紫气峰清虚下院,必是你们的香堂中枢所在地。下院的主持还是清生道长
吗?”
“对。施主,贫道青松,请施主前往一谈。”
“去会晤清尘道长?”
“届时自知。”
“如果在下拒绝……”
“施主不会拒绝的。”青松阴森森地说。
“在下”
“因为你如果拒绝,贫道……”
“硬请?”
“施主明白就好。”
永旭沉思片刻,说:“好吧,这附近可能到了不少高手中的高手,在下还是放聪明
些,也许要活得长久些。道长请领路。”
“施主是贵客,请在前面走。林东有小径,有人在前面领路。”青松老道让在一旁
说。
“那就有游了。”永旭说,大踏步便走。
石童子并未跟来,在后面大声说:“姓周的,你总算识时务,希望你还得识时势,
不然会吃亏的。”
他头也不回大声说:“请放心,识时务的人永不会吃亏。”
他从四老道让出的通路泰然而过,这瞬间,他看到青松老道眼中的得意神色。
接着,气机出现异象。
他身形一晃似是失足,但总算站住了。接着,吃力地挪动似乎沉重无比的双腿,艰
难地慢慢转身,身形已经呈现不稳,摇摇欲倒。
四老道未离原地,全都狞笑着向他注视。
他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突用不稳定的嗓音说:“你……你们道冠上的……的轻
雾……”
青松嘿嘿怪笑,接口说:“那是接引信香。”
“你”
“你是聪明人,猜想我们不至于计算你,但事实证明你错了,错在你聪明过度。”
“你们好……好……卑鄙……”
“兵不厌诈,谈不上卑鄙。哼!你以为敝长上会和你谈条件?你凭什么?”
“你”
“你竟然仍未倒下,确是异数。”
“在……在下曾……曾服了辟……辟迷魂药物的……的药……”他强提精神说,身
形一阵急晃,但双脚总算勉强支撑得稳固,并未倒下。
青松狞笑,举步接近说:“任何辟香药也解不了接引信香的奇效。”
“在……在下……”
“贫道不信你不倒。”
“在下支……支持得……得……”
他一阵急晃,脚下大乱,但仍未倒下。
青松已到了八尺以内,阴森森地说:“你连自杀的力道也没有了。”
另一名老道高叫:“大师兄,这小辈可能有二魔香海宫主的特制解药,快用接引大
法擒他。”
永旭右膝一软,但却又撑住了。
树林两侧,八九个青袍飘飘的身影,正穿林而出,飞快地掠来。
青松眼神一动,自言自语:“晤!真得提防他有那妖妇的解药。”
先前高叫的老道举步走近说:“大师兄,我来……”
青松大为不耐,沉声叱喝:“退!一切有我。”
“哦不信他是铁打的人,用不着以接引大法挽他。”
永旭吃力地迈出一步,想由地方走避。
青松一声怒叱,三尺长的三角杏黄旗向前疾伸,旗杆尖闪电似的点向永旭的七坎大
穴,潜劲骤发。
按理,这一击奇快绝伦,稳可制住神智将昏的永旭,永旭已完全失去闪避的能力。
后面的石童子,急叫声同时传到:“不可近身……”
旗杆尖已经近身,想撤已来不及了,而且青松老道根本不打算撤。
旗杆尖一触永旭的身躯,啪一声脆响,旗杆一折两断,杏黄旗往下掉。
青松连转念都来不及,咽喉便被一双巨钳似的大学扣住了,同时右胁肋被劈了一掌,
助骨折断声清晰可闻,护不气功毫无护体的功能,打击之凶狠无与伦比。
三老道居然没看清这种快速绝伦的变化,只看到两人接触,接着青松的身躯飞腾而
起,翻腾着斜飞而来。
“哈哈始哈……”狂笑声震耳。
人影如电射星飞,向后掠走。
石童子鬼精灵,向下一仆,伏下向侧急滚,让开去路,惊出一身冷汗。
永旭一掠而过,在长笑声中,由原路如飞而去。
九个从林中掠出的青影来晚一步,立即随后狂追。
永旭笑罢,一面掠走一面大声说:“我神龙浪子不会上第二次当了,咱们走着瞧。
在下总算摸清了你们的底细,后会有期。哈哈哈哈……”
在笑声摇曳中,他消失在茂林荒草里失去踪迹。
三老道有两个被青松的身躯所撞倒,另一个怎敢去追永旭?
九个青袍人的轻功提纵术虽然十分高明,但比起冉冉而逝的永旭,却又差了一大截,
追不了一里地,便已失去永旭的踪迹。
石童子狼狈地爬起,向刚爬起的两老道垂头丧气地说:“操之过急,必定败事,你
们……唉!真是……”
唯一未受波及的老道扶起七荤八素的青松,脸无人色,惶然急叫:“大师兄!大师
兄……”
青松一手按住肋胁被击处,一手揉动着咽喉,脸色灰败,用走了样的嗓子说。
“我……我受得了,快……快追……”
古董于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接口:“香堂九老追去了。大概也得灰头土脸。
老天爷!这小辈比狐狸还要机警,他难道能未卜先知,知道这里有埋伏?真是可怕。”
青松探手人怀,掏出保命丹丸吞下,咬牙说:“就算他奸似鬼,也逃不出大罗地网。
攻败垂成,我好恨。”
石童子苦笑问:“接引信香不是天下无双的迷魂香吗?怎么不灵光了?青松道长,
你们是不是风向计算错误,用量未足?”
青松沉下脸说:“胡说!你以为贫道故意纵走他的?”
“在……在下……”
“你怎不拦截!”
“我能拦得住他?你又何必损人?”石童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谁也拦他不住,
除非老神仙亲自出马。”
青松挣扎着站起,向扶他的老道恨声说:“师弟,将讯号传出。不要管我,你们各
就定位。”
永旭早就对老道们促请他前往商谈的举动存疑,早怀戒心。本来,他想将计就计,
在途中向青松老道多套出一些口风,但老道已用接引信香下手,他不得不先行脱身再谋
对策。同时,他已看出埋伏的人太多,敌众我寡,再不见机脱身,以后陷人死境就插翅
难飞了。
远出三里外,他往茂林中一钻,隐起身形先打量附近河谷数十里方圆内的地势,一
面思量对策。
那姓葛的女人用花蕊毒外计算他,他本已疑心那女人与清虚下院有关。
三年前,他与恩师在茅山暗访,途经清虚下院,无意中发现有神秘的武林人搏斗,
师徒俩暗中出手管闲事,未曾露形迹。事后在一名化装为村姑的女人留下的香篮中,发
现了三枚未淬毒的花蕊针。
顺天王既然转赴茅山,显然是有意投奔茅山那个暗中传教的神秘教会。顺天王出身
玄门勾结白莲会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