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 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那一夜,他靠着墙,望着那葡萄藤架上的月从东边爬上树梢,爬上屋顶、然后挂在高空,最后一步步西斜,直到没入屋檐下不可看见,然后不记得过了多久,他看见了启明星缓缓拉拽着晨光而来。

  门开了、人出来了、然后是马车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将明未明的晨色里离开,福恒侧头,就看见了那片黄了的叶子落在了他的肩头。

  那片叶子,福恒一直拿着,心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却只觉得痛,痛了一夜依旧还会揪着心口痛,他以为会痛死在墙角也而没人理,但是当那抹熟悉的身影披着补褂从屋里出来时,心里似乎又萌生了一线希望。

  他想扑过去抱紧那个人,吻去另一个人的味道,问他:“你把我忘了?”

  但是福恒没有动,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要问怡亲王这句话,难道怡亲王爱过他?他静静地瞪大眼,看着怡亲王越走越远,他的身影渐渐融入蒙蒙地晨曦……

  叶在手,已碎,福恒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得府,只是后来人和他说,他病了,一直说胡话,说了什么?

  宝婵总是撇开眼,闪烁其词,她不说,他心里也明白,他梦里一直是那个人,尽管睁眼后的人从来不是他,但那梦里的细枝末节他都记得。

  据说他病中怡亲王来过,还送了一盒成行的人参,只是自己合上衣服追到客厅时,怡亲王已经走了,他站在大门外,连个背影都没看见,只能看着那盒人参,闷闷地自问:

  自己到底怎么了?又不是轻狂少年,何以为一个男人乍喜乍忧,时而欣喜若狂,时而怅然若失,而每每想起那夜又妒火中烧……

  爱吗?

  福恒披衣无数次在入夜的庭院徘徊,无数次在兄弟们的喧嚣中,妻妾们的软言细语中,没有由觉得自己落寞,越是喧嚣的时候,落寞来得越是凶猛,一转眼、一抬手,落寞都会把他杀得片甲不留。

  本以为一切只是他的妄想,然而一句话,偏偏就那么可巧不巧地传入他耳中。

  故意还是无意已经无从去追寻,福恒只记得宫里遇见的那女人是怡亲王的嫡福晋。

  她趾高气扬地俯视跪在地上的他,冷冷地低语:“福大人,别来无恙啊”

  “托福晋的福,奴才一切安好。”福恒低着头,以示对王爷女眷的尊敬。

  “哈哈哈,这话从福大人嘴里说出来,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亲王福晋笑着,踩着花盆底鞋走近福恒,弯腰低语:“以前,你不是看见我,很拽吗?”

  “奴才不敢。”福恒只觉讨厌这个女人,只是礼仪不允许他对这个女人嗤之以鼻。

  “你不敢,谁敢?我还以为你一回京又要去我们府上给我们王爷暖床了呢?”亲王福晋最后数字说得极低,却字字清楚,因为好似切齿。

  福恒一怔,抬眼瞪向亲王福晋,不敢相信那么粗鄙的字怎么会从这样一个女人口中说出。

  “瞪我?你做的事还怕人说?”亲王福晋看着福恒那个气就不打一处来的模样,回瞪福恒,冷笑复冷笑:“我还以为,你多本事呢?原来你只有皮囊好而已,王爷忘了你了,你倒懂得规矩了?不错,可教也!”

  亲王福晋笑着要走回自己刚才站的地方,打落水狗不是茶月的性格,但是福恒当初在怡亲王王府横着走,霸着永铭,新婚就让她守空房,这仇不报非君子,这口气她憋了数年。

  “福晋请留步,康安不懂福晋的所指?”福恒起身,任何人都可能说谎,但是怡亲王的福晋这样说自己的丈夫,那么只能说她的话没有假。

  “我说的,福大人还不明白?”茶月扭过头冷笑。

  “福晋何不挑明了?”福恒直视茶月,狭长的眸子如鹰般镇住茶月。

  茶月撇开眼,掩住心中的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惊艳的心跳:“我说的很明了,福大人不懂,不如自己回去好生琢磨。”

  第八章

  好生琢磨……

  琢磨?没记忆怎么琢磨?

  打听的结果就是他与怡亲王有染多年——

  宝婵闪烁其词,欲言又止,只说:“爷和九爷从小打打闹闹,究竟多好,心里怎么想,宝婵哪敢胡言,这些爷不是最清楚吗?”很圆滑的回答……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把问题又还给他了!

  很好!

  福恒只得站在院中练箭时,状似无意对身后递箭的景祺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也许已经觉察到了,我这些年忘记了很多事儿!”眼神不善地回视景祺,嘴角冷笑。

  景祺一怔,不敢相信福恒会自爆己短,心中微微有些不妙,果然一抬眼,就见福恒拉满了弓对着自己的眉心,把弓拉如满月——

  “跪下!你可知罪?”福恒冷言。

  景祺立刻笔直地跪在福恒面前,直视福恒,他知道福恒不会开玩笑,福恒问这话,必然是他听说了什么:“奴才不何罪!死得冤!”他自问忠心不二。

  “失职!”福恒低语,“护帅不周!”关于那个苗姬,他冥思苦想了很久,一直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想不起他喜欢她什么,甚至连她那错漏百出的出现一说,都是疑窦丛丛,如果不是她有了他的孩子,此刻跪在这里领死的人就是她。

  景祺瞪大眼,望着福恒,他自认不曾离开过福恒半步,何来失职一说:“奴才不解爷此言如何论断。”

  “你不服?”福恒挑眉,冷笑。

  “不服!”景祺平视箭尖。

  “我征战至今,可曾头部受伤?”福恒抬起箭对准那边靶心,放出破空的一响。

  “不曾!”景祺听着箭过靶心,埋入墙的余震声。

  “那我可曾发烧糊涂,醒来一人不识?”福恒拔箭继续拉弓。

  “不曾!”景祺听着箭再次破空的声音,心里隐隐约约地猜到是什么事了,不禁微微心里打鼓。

  “那你告诉我,那夜你为什么知道我会在怡亲王府?”福恒一把揪住景祺的衣领,把景祺提了起来。

  “奴才……猜爷……”景祺支吾,总不能说旧情难忘吧!

  “旧情难忘?”福恒把心里的估摸的答案,冷冷地问出来。

  “是……奴才知罪,奴才不该揣度爷的心思!”景祺立刻匍匐在福恒的脚下。

  “你罪不在此!景祺,你跟随我多年,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保护我,但是你失职了!”福恒冷冷俯瞰脚下的景祺。

  “奴才愚笨,不明白爷所指。”景祺心中满是疑惑。

  “我记得一切,却偏偏只忘记了一个人!一个人而已!景祺你说——这是何故?”福恒冷视景祺。

  “爷……”景祺瞠目,望着福恒质疑的眼,心里掠过一丝幽幽的凉意,这只能说,有人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给福恒下了某种药……冷汗一滴、又一滴地滑过景祺的脊背。

  “现在,你来告诉我,这药会是谁下的?”福恒见景祺的眼有些清凉,心里就知道,景祺心中一定有猜疑的人了,而这个人自己必然认识。

  “……奴才不敢妄加猜测,请容……”景祺心里是估摸到了一个人,只是他还要十成十的把握。

  “不,现在说,你想到了谁,立刻、马上!”福恒心里也有一个答案,只是他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两个人!他只想知道,立刻知道。

  “奴才只是猜测……”景祺犹疑。

  “说,赐你无罪!”福恒追问,淡淡的脸上是找寻凶手的漠然,但是心却在抖,那个人的名字就藏在心里,除了他没人能。

  “是九爷……和月……姨娘……奴才该死,奴才立刻去查!”景祺连忙磕头,前者贵为亲王,后者身怀有孕……

  “慢着……起来,说说为何是他们二人?”

  福恒悬着的心一落,微微有一种踏实感,又有些酸涩,固然和他心中猜测吻合,但是他不懂,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对他,他难道不好?怡亲王他不记得,但是唤月,他对她胜过任何一房姬妾,她还要怎样?

  “是!”景祺磕头起身回话,把永铭那日去两广的前后说了一遍,话到那巨变的一夜时顿了顿,不敢直言,“那时爷也一直与九爷和儿时一般同进同出、如影随形,直到九爷离开的前夜,爷都和以前一样,但那夜后爷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同进同出?福恒垂眼不语。

  “那夜,谁在我屋外值夜?”福恒撇开眼继续射箭,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藏着他此刻最关心的答案。

  “正是奴才!”景祺低头,按福恒的规定,如果他与九爷同房,那么他景祺与其他七个亲随侍卫,必须轮班值夜,以防消息外泄,掩护离开。

  “很好!继续。”再找别人,他福恒怕脸皮不够厚!

  “那夜很奇怪,爷和九爷像往常一样发生了争执,后来……”争执就变成了纠缠……这话景祺肯定不敢说,只能跳过:“后来很奇怪地是,九爷就悄悄地从屋里出来,身上还带着另一种不同的香味……”

  “什么香?”

  福恒皱眉,另一种香味?难道怡亲王身上还和女人似的之前抹了一种香?

  “奴才想想,那香一贯是玫瑰花的香,可那夜还有一种香……”苗姨娘身上的那种香。

  “什么香?”隐隐约约福恒也知道,那是什么香,他派人查过那是岭南人一个族的女人最喜欢抹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男人更爱她的香,此香浓郁时,有一个名字叫做“摄魂香”!就是唤月用在他身上的香——

  不是她生了他的孩子,一心只是为了爱他,他福恒喜欢她,早拿她是问,下大牢。

  “就是你让奴才查的那种香……”

  福恒低头不语。

  “那香浓郁时叫做‘摄魂香’,但据说闻此香吞服一种药后,还有一种功效,就是‘只见眼前人’可以忘记就爱爱上眼前人,那药据说已经失传,但……”

  景祺欲言又止,福恒心中已经大骇:“那时月姨娘可曾进了我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