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照顾嫂子的呢。”
渔阳笑着瞅了一眼莫南槿,“你别看我们已经成亲五年了,可你莫大哥可没有什么经验,有景止和行止的时候还好。”是还好,两个孩子又不在她的肚子里。“后来和你莫大哥走散,重逢后又怀了云止,前头三四个月最折腾人,都是娘家的老人伺候的,他哪里是知道这些啊。”这是她和莫南槿三年前就商量好的说辞,夫妻离散又破镜重圆的版本,“不过,我那时候就喜欢吃酸甜些的果子,玉儿妹子也是这样吧?”
“恩,采青带着我采了好些酸甜的莓子。”
“光吃莓子可不行,饭也要吃的,今天的面,配菜很是清爽可口,我盛一碗来,玉儿妹子尝尝。”多放菜,少放炸酱,盛了一大碗,魏玉儿推拒了几下,耐不住渔阳的诱劝,连叶青也开口让她尝尝,这才小口的吃了起来。
叶青和魏玉儿说起来是亲表兄妹,莫南槿倒是不大不担心他们的孩子,毕竟在这个年代“姑表亲,亲上加亲”这种说法还是很得人们认同的,表兄妹结婚的比比皆是,也没真见过几个是畸形孩子的。就是在现代,他也看过这方面的报道,说表兄妹结婚,孩子畸形的概率只是比常人略高点,并不是一定。
下午包汤圆,花生碾成粉,拌上猪油和白糖,还有一种是碾了新鲜的山楂肉做的,放一点芝麻,糯米粉皮子一裹,个头小小的。
夜幕降临,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东天上,晚上才是重头戏。
镇中心的大路口已经架起了篝火,这是南山中秋节的惯例,几家大户凑了份子买了猪肉和酒,请镇上的老老少少一起听戏,大多就是些草台班子,唱不出什么名堂,就听个热闹。
院子里渔阳和明月在准备晚上拜月的东西,厨房就交给了家里的男人们。
煮过的大闸蟹捡了个头大的上锅清蒸。
另一些个头相对小的,切块,准备红烧,拍上米粉,先过一遍热油,红辣椒,姜片,葱段,蒜头,香菜下锅煸炒出味,炸好的蟹
块放进去,翻炒,焖一焖收汁,
刚上盘子,小莫就迫不及待先尝了一块。
“好烫好辣。”
蟹肉寒凉,不宜多吃,这些就差不多了,切了姜丝,做了姜醋。
自家塘里新挖的藕,切薄片,夹上肉,炸了新鲜的藕盒,鲶鱼肉细嫩,炖了冬瓜,很滑口,汤汁也醇厚,黄焖鸡,肉质酥烂,红烧的鸭块,看着肉菜差不多,莫南槿又动手炒了些菜花,茭白,芸豆之类的青菜。
今晚的月色好,饭桌直接就摆在了院子里,不远处有女声依依呀呀开唱,隐隐约约能听到两句,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之类的。
“戏班子开唱了,少爷。”小莫偏爱那些打打闹闹的武戏,对这些文绉绉的一句听不懂,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恩,快点吃,现在刚开始,热闹的都在后面呢。”
莫南槿先顾着孩子们吃,剥开蟹壳,蟹黄倒上调料汁,再给孩子们吃,“趁热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人们喝桂花酒,酒是烫过的,喝到肚子里,暖暖的,这个季节搭着螃蟹吃,简直是绝配。
最后大家吃的太饱了,汤圆就煮了一点。
饭后,渔阳和明月到后院里拜月,小莫揣了两个香脆的梨子,忙着凑热闹去了,明庭切了西瓜,陪莫南槿坐了一会。
三个小的吃饱了精神劲又来了,拉着自己小灯笼满院子玩着大人看不懂的游戏。
月亮渐上中天,院子里满满的都是银色的月光,渔阳和明月看着天不早,带着三个孩子回去睡了。
“少爷,你也早些回去睡吧,夜里露水重。”明庭从屋里帮莫南槿拿了一床毯子。
“小莫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我正打算出去找他呢。”玩起来,都不看时辰的。
“那你快去吧,我待会就回房了。”
今天对自家少爷里说,是个日子,明庭很清楚,但不知道怎么劝解。
门外,明庭的脚步声远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月光下的夜晚都有种不真实的美好。
他第一次见到南宫静深也是这样一个月色很好的晚上,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段相遇只是一段不真实的美好呢。
莫南槿闭上眼睛,耳边都
是杂乱奔跑的脚步声,六年前的那个中秋,刀光剑影,夹杂着浓烈的不祥预兆,穿越时空,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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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完
【第二卷 前尘往事】
33、大乱伊始
大宁同熙十九年?中秋?临央城
这一年的中秋,临央城里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门都挂上了黄色灯笼,给病重的容王妃祈福,王妃为人乐善好施,很得南川一府百姓爱戴。
坐落在临央最繁华街道上的容王府内,却没有一点过节的热闹景象,府中众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匆,如果仔细看来每个人的脸上倒是带了几分肃穆。
王妃的卧房内床榻上,一位容貌秀雅但苍白的妇人,只着白色单衣,被一个贵气俊美的男子轻拥在怀里。
“萱萱,再喝一点吧,这是我刚从西陵请来的名医开的药方,应该会有点用的。”男子拭去她嘴角的药渍,语气和缓的与怀里的女子打着商量。
“容哥,没用的,我自个的身子,我最清楚了。”女子唇角绽开一抹无声的笑意,微摇头示意一旁端着药碗的侍女端走。
“萱萱,”男子几次欲开口,声音干涩难言,“容熙此生自负,不曾亏欠他人,可是独独对你……对你的愧疚,一生不能偿还。”
这两人正是容王爷容熙和王妃玉萱萱。
“容哥,屈指算来,我们在一起已经有十七年了,这十七年里有你和小槿陪着,我每一天都很满足。”纤白近乎透明的指尖抵在容熙唇角,“容哥,先听我说,我一刻也不曾后悔,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十七年前我依旧会做同样的选择,只求换来与你的相守。再说,我早已注定一生无子无女,如今可以得小槿唤我娘亲,我此生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可是当年若不是我带着小槿去找你,你便不用承受这么多年的病痛,还被迫的远离故土,与亲人离散。”
“哪有什么亲人啊?只有师父疼我,可是师父至今还是不肯原谅我,咳咳咳……”玉萱萱突然痛苦的皱紧眉头,揪着胸口的剧烈咳嗽,四肢也开始痉挛抽搐。
“萱萱,沉气,沉气。”容熙握住他的手腕处,体内的温纯的真气从四肢八脉涌向玉萱萱的胸口,暂时缓解了疼痛。
“好了……容哥……你放手吧,我已经好多了。”剧烈的挣扎和疼痛,汗湿了单薄的衣衫,鬓角的汗水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容哥,不要再为我浪费内力了。”玉萱萱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道:“虽然,你不想让我操心,可是我多少是可以知道的,现在正当值多事之秋,朝廷一心想削掉容王府世代执掌的兵权,以后恐怕还会动作不断,你要多保重自个儿的身子,不要再为我浪费内力了。”
“无妨的,你不
要担心了,萱萱,我早有准备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要把身体养好,这比什么都重要。”容熙眼神闪了一下,对着萱萱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恩,这么多年了,一直时好时坏的,还不都熬过来了,这次你也不要担心了。”其实玉萱萱心中了然,这一次可能真的过不去了,今年病痛如此频繁的发作,她的大限到了,看向她这一生心系的男子,无声的描绘着这日夜相对的容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一点没有见老,还是如当年初见时,俊美迫人。够了,此生真的无憾了,他已经陪了她十七年,尽管她心里明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的心从来不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得他十七年,于愿足矣。
“萱萱,怎么了?”容熙略带疑惑望向她直愣愣的眼神。
“容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年轻,我却已经老了。”前些时日还可以下床的时候,对镜自揽,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皱纹,脸也苍白憔悴的没有血色。
“萱萱永远是我最初见到的精灵古怪的小姑娘,还故意引错了路来捉弄我。”雪峰山下,一身绿色衣裙在南绍的烈日晴空下摇曳生姿。
“呵呵,原来容哥还记得,那一日还是师父……”玉萱萱抚抚自己的衣袖,话锋一转:“容哥,你和小槿是我现在仅有的亲人了,就算为了我,也要好好的保重,要不然……”玉萱萱顿了一下,似乎思索着怎样开口,“要不然,哪一日,我走了,也不会安心。”极小声的说了最后一句。
容熙眼睛一酸,侧头转向门外,避开萱萱追询的目光:“萱萱,我让人进来给你换身衣服,你这件都湿透了。”
容熙自己一人站在回廊外的小径上,负手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圆月,今天竟然是中秋啊,秋湖你倒是真会选日子,忍了这十几年,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了吗?
“父王,娘怎么样了?”
“小槿?!”容熙一脸震惊看向正从回廊深处,匆匆而来的少年,少年容姿过人,戎装还未褪下,一张与容熙王爷六七分相似的脸上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是极为焦急的眼神出卖了他,才知道少年现下并不若脸上的平静。
“父王,娘现在怎么样了。”少年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父亲的异样,又追问了一句。
“小槿,谁让你回来的?”容熙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是一出口才发现还是带了几分颤抖。没有人能知道他此刻的害怕,他最珍爱的孩子,他明明明已经送走了,为什么这当口又出现在了王府内。
“没有谁?我听说娘病得厉害,自己决定
回来了。”少年清澈的眼神毫不避讳的迎向他,明亮的月光下,容熙清晰的看见了那一抹倔强和坚持。
“离开,现在立刻离开。”容熙难得厉声开口,尽管明白他的坚持,但是他不允许小槿有任何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