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给明庭斟了一杯递给他。明庭道了一声谢没再说话，素素向来知道明庭的话不多，也不在意，说实话，认识明庭也有两年多了，见面一不下数十次，但听到明庭的话大概还不到十句，这其中大多也是对着东家或者小莫说的。
“东家，今年的鱼我看不错啊，收成肯定会好。”老李叔自己点了一袋旱烟，接着说道：“我看，再过个把月就该种藕了。”
“这个还是你和大壮在行，到时候需要的银钱，让大壮来家里取。”
“东家书读得多，学问大着呢，都是东家安排妥当了，我们出把力气就是了，你看，这鱼塘，我养了半辈子鱼，就没见过这么养鱼的，不用粮食做鱼食，就用些养蚕剩下的蚕茧蚕沙，还在一个水塘里养了这么多种鱼，一个顶别家几个水塘用的。”老李叔想当初在这做工第一次见到这东家的时候，真不像是种地养鱼的。
当时他自己找上门去，他原想以自己的经验，足可以接下来这活计的。没成想，活计是接下来了，东家那些想法却是闻所未闻，他本来可是
极为不赞成的，喂鱼不用粮食，鱼料，还撒那么多种鱼苗，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以为这个东家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节省粮食，贪多才撒那么多的鱼苗，劝解了几次也没用，就只好听之任之了。心想，等东家栽了跟头就知道经验的重要了。没成想后来真的成了，用蚕沙蚕茧喂的鱼，捕捞的时候，个个是肥大鲜活。他这辈子算是服了这个东家了。两年相处下来，待人也一直是平静和气，文雅守礼。
关于多撒鱼苗这是事，莫南槿是要说一下的，还真不是他首创，当然更不是贪多，他是以前的看过桑基鱼塘这方面的书，当时就记得，各种鱼在水里的生活空间是不一样的，比如说他现在养的这些鱼，鲢鱼是生活在上层的，草鱼是在中间层的，鲫鱼，鲤鱼，青鱼是在下层的，还听说最下层，人家还养鳖来着，但一来莫南槿买不到鳖苗，二来这东西在这里也没听说有人养过，销路也是个问题。就不做这一项的考量了。
他把这鱼生存空间的理论给老李叔说的时候，还得到了他好一顿感叹，无非是读书就是好啊，读书人就是聪明啊，连鱼在哪活着，这读书人都知道之类的。自那以后态度也越发的恭谨了。
和老李叔聊些养鱼的话，素素又到里屋去照看蚕宝宝了。这时，大小毛头从塘边跑过来，小毛头嘴里还叼着一只野鸭，跑到莫南槿面前停下来，把野鸭放在莫南槿脚下，显然是被小毛头咬断脖子了，还残留着些血迹。小毛头乖顺的蹭蹭莫南槿，讨好的摇摇尾巴。
“小毛头，真乖。”莫南槿宠溺的笑笑，伸手搔搔它的下巴。小毛头舒服的眯眼眼睛。
“呜呜……”大毛头脑袋趴在前爪上，委屈的呜呜着
“大毛头也乖！”莫南槿失笑，也摸摸大毛头的大脑袋，怎么那么像家里的那三个小家伙，感觉像养了五个孩子似的。
老李叔也凑着笑说了几句。接着话题一转；“东家，我这两天听说，田家老爷也要挖鱼塘了，你看这事？”
“老李叔，这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我们能挖鱼塘，自然别人也能，你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呢。”
“东家说的在理，是我多想了。”这个东家怎么说呢，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却担着一家之主的重任，努力的在赚钱养家，而且把家养的极好；说他在意身外之物呢，又屡次在这种事情上很看得开。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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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先发上来，上午再来修改
6、养鸭事宜
婉拒了老李叔一家中午留饭，莫南槿和明庭带着大小毛头回家，明庭手里拎着三只野鸭，一只是小毛头逮住的，其余两只是田大壮平时在芦苇地里做的陷阱圈住的。老李叔一定要让带着回去尝个野味。莫南槿想着这几只野鸭回去可以做些什么菜。
“明庭，我想到一个事，你觉得养鸭子这生意怎么样？”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养鸭子？少爷是说我们在水塘边养鸭子？”明庭反应很快。
“对，水塘边既然可以养活野鸭和水鸟，就应该可以养鸭子，无非是吃一些水草，小鱼虾，小田螺什么的，自然放养就可以了。这样我们又增加了一项进账，将来鸭子长大了，我们可以卖鸭子，还可以卖鸭蛋，可以腌咸鸭蛋，恩，也许还可以试着做松花蛋。”莫南槿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件不错的打算。
明庭点点头，心想少爷还真是个称职的一家之主，无时不刻不想着赚钱养家。
“回去再和渔阳他们合计合计这事，我觉得应该可行。”
时间还宽裕，他们绕路去看了一下田里的菜，下了种子的都已经出芽了，植苗的也开始扎根了，绿油油的一片生机。
站在自家的地头上，就能看到田家的鱼塘正在开挖，，面积比莫家的大了不少，目测有四五亩的样子，这么肥沃的天地可惜了，但田家也不缺这几亩地的粮食，况且水塘的进账也确实比单纯种粮食高出不少，怪不得田家这次这么舍得下大本钱。
午饭做了栗子烧鸭，还有一个笋丝老鸭煲，剩下的两只，小莫收拾干净了，挂在了厨房的屋檐下。
饭后，莫南槿将养鸭子的事情和家里众人说了。
“相公的主意自然是好的，本钱方面呢，刨去家里面日常吃穿的用度，倒也还有些余钱，只是这鸭子的销路……”平常百姓人家吃肉还是以猪肉，鸡肉为主，羊肉也不少见，牛肉轻易吃不得，鸭肉真是很少，而且养的数量多的话，一只只的到街市上叫卖也不是个办法。渔阳不担心养，只是担心养了，卖不出去。
“你想得周到。渔阳，觉得今天中午的鸭肉菜色怎么样？”莫南槿忽然转换话题。
渔阳想了一下，说道：“那道板栗烧鸭，肉质细腻，老鸭煲，汤醇厚，鸭肉糜烂，极易入口。比起鸡汤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你觉得，这菜若放在酒楼可会有人点？”莫南槿接着问。
“若是知道这滋味的人，自然会。”渔阳没有将话说满了，诚然，这鸭子做成菜味道很好，知道的自然会点，但不知道呢，毕竟敢于尝鲜的人也不是到处都有，大家还是习惯点自己比较习惯的菜色。而且据她所知，在大宁，虽然一直都有鸭子可以入菜的习俗，但菜色并不算很多，即使在酒楼，以鸭为主菜的也并不怎么受推崇，所以酒楼对鸭子的需求量就更不会很大了。
“若是我们提供菜谱，而且很多做鸭子的菜谱，你说，云家的酒楼会不会答应收购我们的鸭子？”
“这是自然，商人重利，有好菜就意味着有生意，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云家酒楼的生意是归大少爷云思川的，云思川是个聪明人，这点，他应该是明白的。”
当初云家在莫家初来乍到时，在田家一事上帮过忙，加上云家又是镇上的大户，为人也还算公道，于情于理，莫家都没有疏远的道理，逢年过节，都会带些东西到云家拜访一下，倒是渔阳很得云家的老太太喜欢，多次请进府陪老太太说话，与几个小姐和夫人相处也不错，因着有这层关系，对云家的人倒也算了解一些。
“少爷，那就太好了，云家的酒楼那么多，如果能和他们做生意，就不愁咱们养的鸭子卖不出去了。”小莫听完少爷和夫人的分析，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先别高兴太早，云家这事还没定呢。”莫南槿拉他坐下。
“少爷，我从刚才就想问，松花蛋是什么？”莫南槿在前面提过一句，难为小莫忍到现在才问出来。
莫南槿看众人都是一脸好奇，也不卖关子，开口道：“不是很难的东西，有石灰就成，不过是看着现在没人做，咱估计能卖个新鲜，到时候家里先做了尝尝，味道还是不错的。”
鸭蛋，鸭子都可以卖钱，其实莫南槿还想到鸭绒的，不过除菌这方面，他没有思路，只能暂时搁置，要不然可以给家里添置鸭绒棉衣和棉被了。
“这事咱们就先这么商定，我去看看云家那边的态度，明庭你出去打听一下哪里有卖鸭苗的，街上叫卖的那些太少了，咱们得亲自去村子收才行，这样的话价钱方面可能也便宜点。”
“少爷，附近的村子咱也去的不多，要不把大壮叫来问问吧？他经常在外面做短工，去的地方多。”小莫提议。
“难得聪明一次，去喊他过来吧。”
小莫答应一声，
转身出门。
“如果云家那边顺利的话，收鸭苗的时候，你和大壮一起去，路上带的银钱多，我怕大壮财外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明庭答应着，继续道：“少爷，那这次养鸭的人选，你看大壮行不行？”
养鸭不是什么很难的技术活，无非是早上放鸭，晚上再赶回鸭棚，再就是偶尔的投食，莫南槿想的是彻底的露天放养，毕竟这样养的鸭子肉质好，偶尔投食也是怕食物不足，一个人足够了，他知道大壮是个忠厚老实的，再加上老李叔和素素的关系，倒也不失是个好人选。
“那就先这样决定吧，大壮来的时候再问问他的意思。”毕竟大壮如果不同意，他们不能勉强，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大壮现在四处打零工，活并不好找，收入自然也就不稳定。
“我明天去云家走一趟，看看云思川的态度。”一切还要等那边定了，事情才能进行。
大壮进门，先给莫南槿和渔阳问了礼，他人如其名，身体高大壮实，眉目分明，脸上总带着两分卑微的憨憨的笑容。小莫在路上已经将事情大概和他说了一遍。他想了想，说了几个养鸭多，应该可以买到鸭苗的村子。
当天下午，莫南槿在书房将自己知道的制作鸭子的菜谱整理出来，特别是烤鸭的方法。其他人各安其事。
7、云思川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云思川这个人莫南槿是打过几次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