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修见刘骜终于答应,脸上有了喜色:“那道友可知这石头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刘骜道:“若是我判断无误的话,这应当是块鸳鸯石。”
“竟是鸳鸯石?”无念也来了兴味,这鸳鸯石,顾名思义便是一对定情玉石,一鸳石,一鸯石,每一对鸳鸯石都是不同的,是双方挚爱身份的证明,更是爱意的表现。何况这鸳鸯石并不是那般简单就能得到的,无念第一次亲眼看到,自是带上了惊奇。
那剑修自是知道何为鸳鸯石,却从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一块竟然也是。想到当初徐清送给自己的竟是这样珍贵的玉石,自然是回忆里有了甜蜜,但再想到现下的窘境,却又不无苦涩。
刘骜也不管那剑修复杂的情绪,继续道:“也正因为是鸳鸯石,所以这点石成金反而……”
那剑修听了却是一惊:“可是有不妥之处?”
刘骜瞥了他一眼:“当然不妥,你难道不知道这鸳鸯石一旦成金,就表示情爱到此已了,不论之前如何相爱,往后都会心硬如铁吗?”
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直敲得那剑修耳内嘶鸣:“你……你说什么?”却是身体一个不稳险些摔倒,有了桌子作支撑才勉强站住,只是一张脸苍白到恐怖。
刘骜可不管那剑修的模样:“我说了,这点石成金万万不能用在鸳鸯石上,正是因为这玉石的独到之处,故而一旦成金,所赠者便会受其影响,断绝先前情爱,再无挽救的方法。”说着话里已经带上了讽刺,“你倒是个特别的,别人得到这鸳鸯石珍惜都来不及,就怕什么时候自动变成金块,你倒是主动把它炼化了,这么不待见爱你之人?”
无念见那剑修摇摇欲坠,满脸凄然,暗地里拉了刘骜一把,让他不要太过过分。
刘骜当然是听话的,只是暗自可惜,他本还想刺激刺激一下对方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剑修了解了缘由,却是心痛异常,这一下还不如不知道,最起码还能糊糊涂涂地继续纠缠下去。
这是不是在告诉他,他们二人之间,已经完全结束了?
难怪当初自己解释之时,徐清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考验。
难怪考验完成之后,他仍不愿见我。
原来是他当初便不再接受自己了,所以就让自己去将这鸳鸯石炼化。
他这是让自己亲自动手斩断他们之间的情爱啊!
他,原来一开始就不准备原谅自己了。
心中恍然如撕开了一道裂缝,涓涓的血液流出,浑身冰凉。
“不可以这样……徐清,你不能这样对我!”再顾不得先前徐清是否还愿意见自己,再顾不得何时才能得到对方的原谅,那剑修只是甩出自己的佩剑,一瞬间光芒闪过便冲出了百宝楼,一下子失去了身影。
那一瞬间,无念确定自己看到了对方脸上一闪而逝的眼泪,如此苍白,如此绝望。
那百宝楼的招待却是在这时上来了,看到绝尘而去的剑修,不忘冲到窗边大喊:“你的灵酒!”
但是谁都知道,恐怕这人是不会回来的了。
因为先前付了晶玉,那招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还是无念让他先存下来,以后若是那人回来,到时候再给便好了。
那招待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东西拿回去了。
即使出了这么一个插曲,百宝楼内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依旧自顾自般在那边饮酒畅聊。
刘骜看着剑修远去的方向,小声道:“他活该。”语气里竟有点愤愤然。
无念一愣,也不去管他,只是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刘骜的脑袋。
刘骜这时却道:“师兄,我不会的。”
“?”无念看向身边的小师弟,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略带不解。
刘骜认真道:“我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的。”
无念的手仍放在对方头上,而刘骜的神情,却是从未见过的郑重。
“如果是我,我定会好好珍惜所爱之人。”
“绝无二心。”
那视线,只是看着无念,仿佛在看着自己最珍爱的情人。
明明手还未收回,如此变扭的动作,却配上那样的言语,硬是让无念说不出一句话来。眼中所见,唯有刘骜如火般炽热的双眼。
身边依旧嘈杂喧闹,欢笑声饮酒声不断;唯有他们那一桌,两相对视,安静到连风都开始沉静。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花花没有评论不开心 ̄へ ̄
新更的几章点击率好低QAQ,虽然原本就不高,心碎了怎么办?(;′⌒‘)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依旧是那间充满药香的内室,叶凡坐在桌边,看着身前一脸和蔼的卢大夫。
卢大夫收回搭脉的手,满意一笑:“再调养几日,当是无碍了。”
叶凡点头:“多谢大夫了。”话毕,却是轻微地咳嗽了几声,但是比起先前的日子来,喉间倒的确是轻松了很多。
卢大夫见状又开了几张药方,嘱咐了几句,叶凡一一应是。
正当叶凡想要起身之时,却见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章言启先行一步,将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叶凡略一皱眉,但想到身体尚未恢复,便也没有拒绝这件保暖之物。只是当章言启想要搀着叶凡往外走时,他还是推拒了,一手挡开了自己与对方之间的距离。
感觉到叶凡推拒着自己的手臂的力度,章言启并不做声,只是妥协般后退了几步。叶凡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率先出门去了,章言启自是紧随其后。
年老的卢大夫对于这两个气氛古怪的年轻人早已见怪不怪,想当初刚来的日子,那夏姓男子还是被那章言启抱在怀中看诊的,至于他们身后的故事,却不是他一个医者该去关心的了。
不过嘛……卢大夫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须,却是觉得那沉默的男子倒是不易,自己开的一些药材并不是那般轻易能够得来的,他却一一兑现,该说是用心异常之故吗?只是看那夏姓男子的神色,似是有股隐隐的抗拒。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哦……
医馆内卢大夫的想法,出去的叶凡与章言启二人自是不知道的。叶凡只是闷着头一直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一直紧跟着他,让他焦躁但又无奈。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和章言启再有一丁点的关系,但是这就医的诊费却一直都是对方出的。这当断不断的,有种自己在欠着对方的感觉,不过也的确是欠了的,那么多钱,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拿出来的。但是按理说章言启也算是欠了自己的,又何必那么愧疚?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和“哒哒”的马蹄声一直跟着自己,让叶凡深深地感到了无语。
记忆中的章言启从未这般黏皮糖般粘着自己,而在医馆的这几日,这人竟是从未离开过,哪怕自己百般拒绝,这人都是用沉默来回答,然后依旧固执地照顾自己。
真是……麻烦。
叶凡停住脚步,回头不耐烦道:“你可以回去了。”
章言启道:“你身体尚未恢复。”
“不需要你关心。”叶凡道,“我能照顾我自己。”
况且这人天天呆在自己身边,若再不回去,说不定章家又有闲话要说了也不一定。
章言启仍是坚持道:“我送你回去。”
叶凡皱眉道:“我不需要!”
“……”章言启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但是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誓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
不愿意在街上和章言启动手,毕竟两个大男人推推搡搡的必然古怪,叶凡只能跺了跺脚快步离开,顺便口气不好地抛下一句:“随便你!”
章言启只是叹了口气,一手牵着自己的马一边随叶凡一起走着。毕竟叶凡态度坚决,不愿意乘自己的马也是当然。
只是叶凡不知道,若是两个大男人在街上相互推搡必然古怪,但章言启紧跟着自己两步远,一前一后有马不坐的模样,在别人眼中也是相当古怪的。
叶凡本不愿再接受章言启的照顾,只可惜卢大夫的医馆离自己的住宅还是远了点,当冷风吹来,而身体带了点汗湿的时候,叶凡深深地后悔他该找个代步工具的,如果又要来一场大病,这可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啊。
所以带着这种自己身体最重要的心情,当章言启再一次把他弄上马之后,叶凡只能尽量让自己坐得端正一点,肢体接触是难免了,但这样最起码是个心理安慰不是?
好不容易到了宅院,叶凡下马之后再一次不客气地赶人:“你可以回去了。”望了一眼身后,“我都到了,你还有事?”
“你身体尚未恢复。”章言启似乎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
叶凡翻了个白眼,真是固执地可以:“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明白?之前是我脑抽了和我自己过不去,以后不会了,明白?”
章言启站在门外,只是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叶凡嘘了口气,然后当真章言启的面“砰”的一声关门走人——等待着章言启那家伙自己走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哒哒”的马蹄声远去了,叶凡也不愿意开门确认那个家伙走了没有,他正看着自己一穷二白的小破屋暗自忧愁。
这以后要怎么过呢?还不如地府的房子好。
话说前世自己有没有私房钱呢?
这日子哦,真叫一个糟心!
东翻西找的,终于还是被叶凡发现了一些碎银,数数看倒是还可以,比起那么穷苦人家来总归是强上太多。
晚饭随便解决了,一直到躺在床上之后,叶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披风忘还了。
盯着进门后被自己随手扔在一边的披风,叶凡扶额,然后想到章言启也没向他要,他们章家有的是钱,就心安理得地把披风盖到了床上,嗯,暖和多了。
至于这披风是章言启故意留下的可能,叶凡可不愿去多想,什么这么明显肯定是啊什么的,被叶凡脑内突然出现的小黑人一脚踩死了。
不过俗话说乐极生悲,当“嘭嘭嘭”的敲门声以及某个不太熟悉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