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了:“为什么一定要送我东西?”
宇文濯揉了揉额角,轻轻一笑:“算了,当我没问。”
反握着我的手,免得被一波一波的人潮冲散了:“斐然,我们接下来去哪?”
平日里宇文濯总是习惯用右手抓着我,今天却用的左手,我有些别扭的低头望着他的左手,却被一样金属物恍了眼。
心中怔然,如果,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应该是——
脑中闪过了那个如同噩梦一样缠绕了我好几年的夜晚,那一夜,东篁宫死寂一样。宇文濯屋里的檀香飘着袅袅的青烟,朦朦胧胧中是一男一女交缠的身影。门外的少年瞪大了眼,手中握着的金属物,无知无觉的滚落在了草丛里。
我以为它丢了,如同那个不成熟的自己一般,被遗落在了过去。埋葬着自己从不愿直对的事实。我以为丢了的九连环,为何会套在宇文濯的手上?是最近的事,还是已经很久很久了,而我从来没有发觉过。
“你喜欢?”宇文濯低着头在我耳边方便说话,带着轻轻的笑意抬高了左手的手腕,露出了九连环,“这是好多年前蝶衣拿给我的!”
蝶衣!韩蝶衣!因为是她送的,所以一直戴着吗?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莫名其妙的恋上了一个人,还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你若喜欢,送你如何?”宇文濯在耳旁问。
“定情之物,斐然不敢要!”有些涩然的一笑。
“定情物?”宇文濯笑了,似乎极开心的,伸了手,也不管是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么说你承认了?”
啊?
“蝶衣拿给我的!可是,不是你送我的吗?”宇文濯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明明是个精明人,怎么到了我面前,总是这么呆呢!”
心慌了,也怒了,一把甩开他,冷了声:“宇文濯!耍着我,很好玩吗?”
转身就往人群里钻,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想逃,离那个疯子远远的!
宇文濯也不追上来,只是像初见时那样,阴魂不散的跟在我身后不远处。无论多少年,这人的恶劣性格总也变不了。将所有人都握于掌心中,任意的摆布玩弄,完全不顾别人的意愿。
心里忿忿的想:有他在,宸国离亡国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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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好玩呀!宇文濯在心里默想着,不过可别说出来,那只伪装的刺猬又该炸了!虽然总是喜欢看那个斯文有礼,却满肚子小心思的人儿失控。可是一次又一次,到了一个极限的话,他真的会把自己彻底忘了,去寻觅新欢。到时候哭的还是自己。
那么聪明,又那么笨,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回过头来,好好看看他的眼睛。
宇文濯有多恶劣,全天下人都知道,但宇文濯的温柔,从来都只给了一个人,宇文濯的霸道,也从来都只针对一个人。
宇文濯从来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却独独将一个人放在了心里。怕他被欺负了,怕他被抢走了,怕他的眼里没有他。所以掠夺、霸占、恶劣。
这个小笨蛋却一点也不明白他的苦心,一个心思的想着他们之间不可能,宇文濯是要当皇帝的,宇文濯会有后宫三千,不会专宠一个人。
全世界都可以这么认为,唯独这个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不可以。只有扰乱他、占有他,让他离不开了,让他慢慢的知晓,他是逃不了的。只能,也必须,一辈子呆在他的身边。
话说这个小笨蛋当年的卖身契还在自己手上呢!
正寻思着,见那人站在河岸,正要伸手去扶一盏快倒了的花灯,忙伸手把人捞了过来:花灯是能随便乱扶的吗?这一扶,那该死的月老错拉了阴阳线怎么办?
瞧,又瞪眼过来了。
斜眼瞄到了对岸一个小姑娘些许失望瞪过来的眼神。
一笑,低了头,吻上。顺手遮了斐然直勾勾盯着我的眼。
这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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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下子,满意了?【微笑跳走的兔子】
第19章 “物归原主”
有些咸湿的舌尖交缠着,带着几分柔情,又有几分霸占的意味。微喘的气息交融,分不清是谁的呼吸短促而激烈。只能感觉到心跳不受控制的乱了,双脚有些疲软的半倚在宇文濯怀里,抓着他的衣角,握紧。
双唇相离,宇文濯的熟悉的眉眼在黑夜里忽明忽暗,一如他的人一样,总让我琢磨不定。
宇文濯伸手点点我的额,轻叹了一句:“你要是一直这么乖该多好!”乖乖的让我亲,让我拥抱,不在我面前伪装,一直一直在我身边。
什么叫一直这么乖该多好?当我是什么?我猛的推开他,愤然的擦擦嘴,转身就走。
身旁的人跟了上来,一如既往的握住了我的一只手,十指交缠,紧紧的。
我恨恨的瞪了眼跟过来的人,道:“别跟着我!本公子有事情要办!”
宇文濯却是置若罔闻,嬉皮笑脸道:“什么事非要选在今天做?”
人命关天,能不吗?
“与你无关!”没给他好脸色看,我径直沿着河岸,过了桥。
子时已过,将近黎明了。街道上褪去了前半夜的喧哗热闹,此刻冷冷清清,花灯谜掉了一地,风过,卷起了残纸,三三两两的人群踩下一个个印记,更是徒增感伤。
知道挣脱不开,我暗自咬了咬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孤注一掷的事情我白斐然是从来不做的,可是遇见了他……遇见了他,这么轻易的被吻了两次又是怎么回事?
“你去哪儿?住我那儿不好吗?这大半夜的,哪还有客栈开着?”宇文濯在身旁絮絮叨叨,兴致不减。
我自动过滤他的话,轻车熟路地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座桥下的“无记药坊”,扣开店门。
睡意惺忪的店主人见了我,有些不耐烦。我随手扔过去一块木牌,店主人打了个激灵,忙开了门,毕恭毕敬的把牌递给我,让了路,就要去备茶。
我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先前的药再给我备一份就可以了!”
“是!”店主人点了灯,去抓药。
宇文濯也不管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人抓药的动作。眼神突的犀利了起来,猛的侧过身来,不由分说的握住我的手腕查探脉象。
“中毒的不是我!”我抽回了手,倒不知道,就算是我中的毒,他紧张什么。
“我猜也不是。你虽然不聪明,也不至于像你哥哥那么笨……”宇文濯掩饰般的嘟囔了一声。
我没有听清他在嘟囔什么,有点不明所以,转过头来盯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先告诉我买药干什么我就告诉你我之前说了什么。”他邪邪一笑,带着丝顽皮。
我一愣,连忙收回视线,专心等待店主人给我抓好的药。
“怎么,没兴趣?”宇文濯抱臂悠闲道。
“当然没兴趣!让开!”我拿了药,径自迈出门槛,朝客栈走去。
“你真的不回去?”宇文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不回!”踏上一座石桥,斩钉截铁地回驳。
“你若不回的话,我也不回。正好现在前方战事吃紧,咱留着那二十万无头苍蝇,当我们的千古罪人。到时候大家问起来,就说你祸国殃民好了!”
这种话他也敢说出口!我愤然:“江山是你们宇文氏的江山,你爱守不守!我又没拦着不让你回去!”
宇文濯挑了眉,靠在桥边,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连腰间的玉佩都给扯了下来,看也不看一股脑儿全扔到河里,只留下左手腕的九连环,一脸的无辜地摊开手,“江山你不管!那么我呢?你看,我现在半文钱都没有,又累又饿,还迷了路,你管是不管?”
“你——”我深呼吸,然后赌气道,“你那不是还有九连环呢,可以当了换些钱。足够你回行馆了!”说完转身就走。
“哦!”宇文濯恍然大悟,而后听见“扑通”一声。
我心中一紧,猛的回过头来,见戴着九连环的手腕也白净一片了。
望着那一圈圈泛起的涟漪,心又沉到了谷底。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这么失去了。
很好……很好……都扔了吧……干干净净的……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现在,可以了吧?”宇文濯笑得一脸惬意。
听着这样毫不在意的话,本来想不去在乎,不去恼怒,却还是在回头的时候湿了眼眶,咬牙切齿道:“可以!太子殿下要不要把衣服也给脱下来扔掉?那样才是真正的可怜!”
“可是身不着半褛,实在是有碍——”本来还在装无辜的人忽然停了下来,轻轻的笑了,语气中满满的温柔,“呐,斐然,你哭了!”
“我没有!”被戳破的狼狈,我甩了袖子转过身,不去看他。
哭了,就表示输了,承认了自己真的在乎,也许比在乎还要多上许多。因为白斐然是从不轻易哭泣的。
宇文濯知道,我也知道,可以这样为了一件东西而轻易的就落下的眼泪的白斐然,是真的沦陷了。
坚定的,带着喜悦的笑意,宇文濯从身后拥住了我。带着喜悦的笑意,坚定的道:“你哭了!”
这样得意洋洋的语气就和以往喜欢上的游戏胜利了一般,高兴着,然后转个身,就忘得一干二净。
“是!可是娱乐了殿下?”哭了又如何,你会在乎?
“的确如此!”宇文濯嗤笑了一声,头搁在我的肩膀上。
那一刻,我承认自己有杀了他的冲动。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忘记了思考。
“你哭了!说明我们两情相悦,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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