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走了,众人的目光便都望了过来,都在等着我像他们传达宇文濯的意思。
可惜宇文濯的原话是,让他们在院子里种种花养养草便好了,这些个人,该为宸国做的都已做了,是时候该颐养天年了。
我假装没看到众人好奇的目光,鞠了躬道:“斐然赶了几日的路,也先去休息了,先行告辞!”
众人不好拦着,便也由着我离开。最后还是不忍的对他们说道:“殿下说了,留在这儿的人都是宸国缺不得的栋梁。你们活着,你们的家人自然也安好。成王虽也是宇文家人,但离担当宸国的百年家业,还早得远呢!”
没在多话,转脚去了右侧的一间厢房,没睡,也没点灯,只把后门开了。
没一会儿,包括娃娃脸在内的几人都默契的来到了屋内。
我们也不多话,各自在桌子前坐了。娃娃脸点了个火折,将皇城的地图在桌上摊了开来,说道:“殿下让我们做的事情都已安置妥当,成王是个武人,自然对这些个东西不清楚。你来之前,我们几人讨论过,你看,从这里开始如何?”
像段子言那样的武官都是用来冲锋陷阵的,至于我,一向都认定自己是文官。在他们动武的时候,我们自然也有我们可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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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
第21章 蝶衣,你……
“农历十二月二十九日,举国上下正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的时候,整个沐邪城都沉寂在血染的黑暗中。
“成王以二十万兵马、十万禁军埋伏城中,以候太子。太子携三万军队坦而入城,与成王正面交锋。
“太子笑曰:乱臣贼子而已!吾以三万之众,仁人之心足以。
“十万禁军感太子所言,临阵倒戈。其后,沐邪城百姓自组军队,围堵成王君,国中八方书生集结城外,誓杀成王。
“成王之败,败于民心亦败于重武轻文。古语之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又曰:得民心者的天下!无外如是!”
这样精彩的战役,错过了,实是可惜。更可惜的是,这段描述是之后我在宇文妍一本正经的“史书”上看到的。因为那一日,我没能立于皇城之上,以拥抱迎接我的爱人和勇士归来。
二十九日晨,老宅迎来了一个人,一个我本以为早该出现在老宅中的女子。
韩蝶衣!
“蝶衣姐姐?”我惊诧的看着她。
依旧是艳若桃李,一笑莹然,只是跟在她身边走进来的上千精兵,穿戴的是成王军的衣服。
韩蝶衣微微一笑着对我道:“这儿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们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我们动手?”就好似每一个清晨,在桃树下等着我和宇文濯早朝归来,问一声要吃什么一般自然。
娃娃脸他们昨夜便离去了,宅院里剩下的大部分尽是书生,偏两位宸国的至尊也在房里呆着,仅有三名影卫及夜七在,根本不是对手。
清玥……清玥带着释儿出去了,影卫在暗处,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机会。
我瞬间做出了决定,微笑道:“我们束手就擒!夜七,进去把众人叫出来,我们去客厅!”
“斐然果然还是很懂事呢!”韩蝶衣称赞着,就好似我又做了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
我却是听不下去的,眼望着夜七去叫大家,我道:“几位若有兴致,不如陪我们到厅中喝茶?”
一旁穿着将军服的将士凑到韩蝶衣耳旁道:“韩姑娘,小心有诈!”
“无妨!”韩蝶衣淡笑道,“该在的人都在这儿,没什么好顾虑的!我陪他们进去喝茶,你去将屋后树上的三个影卫处理了!”
我一僵,宇文濯的暗卫和影卫,韩蝶衣知道的并不比我少。
其实也是心寒了。我原想,韩蝶衣可能是听了宇文濯的命令,假意与成王盘旋的。
只是若真是如此,久居深宫,谁都知道她是宇文濯极其亲密的人的韩蝶衣,又是凭什么取得成王的信任的!
那个温婉善良、我叫了七年“蝶衣姐姐”的女子;那个总在桃花树下浅笑着,对着宇文濯说:“是!我的太子爷!”的女子;那个在我们胡闹睡屋顶时,温柔的给我们盖好被子女子;那个总是戏倪的逗我,却总记得多做一份糕点放在我桌上的女子……
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背叛的可能性。
在场的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屑于以逆贼的军队在一个平台上说话,都只冷冷的少了一眼,便进了客厅。张公公和夜七给众人斟了茶,大家也自如的安静坐了,等着看敌方玩什么花样。
影卫已经在门外与成王军打了起来。
倒是皇后,看韩蝶衣的那一眼带了些愤然,听见外面的厮杀声,不由的出生质问:“韩蝶衣!枉哀家待你如己所出,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她待韩蝶衣确是没话说的,事实上,在宫中谁也不曾亏待过韩蝶衣。她没有理由,也不该背叛宇文濯。
若说是她爱宇文濯,爱而不得也是说不过去的。我知道,蝶衣姐姐一直将宇文濯当成弟弟一般看待,否则一边是宇文濯,一边是我一直很喜欢的蝶衣姐姐,我便不可能和宇文濯在一起,毕竟那道坎,我过不去!
“娘娘!”韩蝶衣敛衣致礼,和宫中时见了皇后时并无二致,“蝶衣只是个奴才,各为其主。娘娘的亲厚蝶衣知道!只可惜蝶衣无福消受!那些旧话自不必说。”
越是如此,我便越是不懂她。
门外的厮杀声停了,适才说话的将军进了门来,众人心里自然明白,外面的三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将军凑到韩蝶衣耳旁道:“韩姑娘!王爷的意思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一阵寒毛,成王竟是准备杀驴卸磨吗?
韩蝶衣含笑着道:“吕将军!您是王爷的人吧?”
“臣下对王爷一向忠心耿耿!”吕将军忙表忠心。
忠心这种东西能值几个钱?若不是看上了荣华富贵,谁愿意做乱臣贼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做逼供这种事情?
“既是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么怂恿我做这等糊涂事?”韩蝶衣振振有词,甚至是带了几分鄙夷,“这江山要打下来到夜容易,万千兵马便能踏平了。可是若无这些人在,你们准备怎么守?凭你们几个武夫吗?天下欲定,法令先行!你懂律法吗?百废待兴,农事为要,你懂种田吗?”
吕将军僵在原地。
韩蝶衣继续笑道;“既是不懂,将军还敢说要杀了这些人?都只得江山易守江山难。若是这些人死了,你是准备让王爷守着一个空壳当亡国之君吗?”
这话说得重了,随便一个答错都抗不下这个罪。吕将军顿时汗颜。
除了熟知韩蝶衣的,在场之人莫不惊愕。这女子并不非鲁莽之辈,那份气势,不输男子。只可惜,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第22章 生擒
韩蝶衣微笑着向着众人一福礼:“诸位都是宸国的栋梁,王爷的贵客,更有王爷的兄长。先前对诸位的失礼,蝶衣在此向诸位道歉了。”
杀身之仇岂是一句道歉能解决的。
身边的吏部侍郎冷哼的一声,正要上前,被我一手拦下了。
与皇帝交换了个眼神,他点了点头,我才出声道:“那么,韩姑娘准备拿我们怎么办?”
“你说,如果宇文濯见到你落在我们手上,是不是还有心打仗呢?”韩蝶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
这句话里的含义,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纵然不解,也能领悟出三分含义来,我几乎可以看见皇上皇后苍白的脸色了。
我浅笑:“虽然殿下仁慈,待在下一向亲厚,但君是君,臣是臣,关键时刻,小小一个白斐然,怎么可能动摇军心呢?韩姑娘一直在殿下身边,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一人不足以,那三人呢?”韩蝶衣笑着伸手指了指皇上皇后,顿了一下,依旧指了指我:“宇文濯最亲的三个人!吕将军,麻烦你把人带上,陪的进城!”
韩蝶衣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白锻从袖中悄悄滑入手中,却听韩蝶衣道:“你们俩最好别动!”
韩蝶衣用余光瞄了我和皇上身边的张公公,依旧温和的笑:“蝶衣武功虽然不济,也不至于敌不过你二人,更何况……”
更何况上千精兵在一旁候着。
皇上与皇后手牵着手走了出来:“别动他们,我们跟你走便是了!”悄悄使了个眼色过来,想必皇上的意思,也认为出去才有机会。
一旁的成王士兵立即围在了两个人身旁。我对韩蝶衣皱了皱眉,一把将皇帝压倒在地上,左肩后猛的被划开了一道血口。
“皇上!”众人惊呼着跑了出来,我的白锻已经准确无误的缠上了出手之人的脖子。
“这是什么意思?”我怒视着韩蝶衣。
韩蝶衣也随即皱了眉:“吕将军?”
吕将军笑道:“王爷说了,姑娘不可信。早就下了令,找到皇上皇后以后,杀无赦!”
韩蝶衣复杂的看了吕将军一眼,或者在透过他,看背后的另一个人,冷冷的笑了一声:“愚蠢!”
因为这样的愚蠢,成王赢不了!
我轻轻一笑,将皇上扶了起来。心中知道既然姓吕的已经决定动手了,就不会放过这两个人。他们是宇文濯的父母,如今不是我,又该由谁来保护。
任由肩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沿着后背、手臂流下,我装作若无所感的样子以君临天下的姿态扫视着面前的敌人,故意轻叹了一声:“我本不欲为难你们的。可是……你们要的是人命啊!”
这一轻叹,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浓浓的乌云翻滚着,有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煞是精心。
“你——”伴着众人惊讶的目光的,是吕将军的惊恐。
越犯杀戮,越惧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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