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默摇摇头,“朕没事,倒是你,前一阵子,朕让你受委屈了。”既然说了不怪罪,明白郁莫书是为他好,司空默自然就放开了。
“王言重了,说起来微臣不该处处忤逆王,恃宠而骄。”
司空默顿了一会儿,又道,“朕打算在此歇脚片刻,就立马启程回宫。若你没什麽要事处理,便和朕一道回去吧。”
“是,王。”郁莫书稍一颔首。
他本来就是特意在此等著司空默,接他回宫的。
司空默对郁莫书赞赏一笑,翻身下马,走进了早已备好茶水热食的茶寮。
尹天傲沈默的坐在马背上,远望著两人的相处,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
一十四年,他离开了一十四年,那个叫郁莫书的男人,就在小默身边守了那麽多年,是这样吗?
亲密的相处,已经到了不用说明什麽,就可以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那个男人,为天邪,为小默打下半壁江山,小默器重他,信任他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既然是如此,尹天傲,你心中为什麽高兴不起来?小默身边有那样一个人,一心一意的守护著,你应该开心才对啊!为什麽,看著他们之间不用借助任何工具,就可以互相沟通的画面,心中泛起说不尽的苦涩?
绷紧面部线条,尹天傲稳坐在马背之上,扯著缰绳的十指蓦地收紧,双眸死死的盯著不远处过分‘顺眼’的一幕!
尹天傲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是如何,但他猜得出来,绝对是难看到了极点!
那麽强烈的的嫉妒心理,尹天傲只觉一阵自惭形秽,只想赶快离开。“小默,既然有这麽多人护送你,那……”我便先走了。
司空默听罢,脸色巨变,不顾一切的离开座位,跑到尹天傲身边,拉住他不让他走。
四目交接之间,尹天傲读懂了司空默眼底的请求──
傲,你说了要送我回去的,不要食言好不好?
你,从不曾欺骗小默的!
是不是?
尹天傲沈吟了半晌,抿唇翻身下马。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塞入司空默手中。
带著他身体的余温的纸包,深深的烫伤了司空默的手心。
拆开纸包,司空默看了眼里头的东西,那是……
司空默蓦地抬头,眼中有泪光浮现!
傲──
尹天傲微微一笑,“小默,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司空默重重的点头,尹天傲继续说道,“那麽,别任性,跟他回去吧。”
司空默不敢置信的看著尹天傲,攥紧手中半拆开的纸包,内心不住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司空默才终於下了决心。
紧抓住尹天傲的手腕,司空默转身面对著郁莫书,“郁莫书听令!”
郁莫书往地上一跪,“臣在。”
“朕在回宫之前,和傲有些话要说,所以,你们谁也不许来打扰,否则,杀无赦!”司空默说完,双眸冰寒乍现!
冷冷的扫了周围的士兵一眼,司空默抓紧了尹天傲的手腕,不顾他反对的,往密林深处走去,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尹天傲从不知道,向来纤弱的人儿,野蛮起来也有如此难以挣脱的力道。待到了众人都无法看见的丛林之中,司空默才终於放开了他的手。
拾起地上四处可见的树枝,司空默飞快的在沙地上写道。
“为什麽还要离开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为什麽你要一次又一次的,不顾我的感受,轻易的就可以抛弃我?!”
司空默瞪著尹天傲,双眸已然被气红了。
他就是搞不明白,明明心里有他,可尹天傲为何还要如此冷漠的对待他?!
“我没有。”尹天傲清冷的说道,“抛弃你什麽的,我从没那麽做过!”
“没做过?那你这几年来,都做了些什麽?!”
“小默,我们是不可能的!”尹天傲抵不住他的步步紧逼,一股脑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们,一个是天邪的王,一个勉强能称得上是蓝歧的世子;於家於国,我们是对立的敌人!”
司空默凄凉一笑,“那我们的父王,他们又算什麽?”
尹天傲反问,“那他们的结局呢?你想要我们也变成那样吗?你想要用死,来成全我们的情麽?”
“所以,你就选择用两地分隔,来磨灭我们的爱麽?尹天傲,你怎麽可以这麽的残忍?!”
“我们相差十岁啊!小默。不是什麽十天,十个月,而是十岁啊!”
“那又怎样?你是怕你死後,我不敢为你殉情?抑或是,你不敢为我司空默殉情?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你为我死?”
“没有的事!”
“那,你是为什麽?为什麽不要我?傲,为什麽?”
强压下心中的翻涌,尹天傲蓦地转身,拖著沈重的步伐离开──“小默,忘了我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尹天傲──你这个懦夫!我讨厌你!”司空默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已是沿著嘴角滑落,双眸转瞬间一片迷蒙,陷入了黑暗。“傲,为什麽不要小默?”
为什麽,连你也要离开我?
为什麽?
傲──不要丢下小默……带小默走……
傲,带我走!
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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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昨晚很光荣的送急救了。。。。OTL。。。
。。。结果。。。等了好几个小时。。。医生一针注射。。。就又打发回家了。。。
最後。。。在家吐得半死。。。但。。。终於舒服了。。。我已经想吐一整天啊。。。。TAT
这篇文是之前就写好的。。。。感觉好多了。。。就发上来了。。。。
我真勤劳。。。囧。。。。
第四十五章 魔心
在茶寮之中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司空默二人返回的身影,郁莫书心中说不出的焦慌。然而,司空默临走时的命令,让他始终无法轻举妄动。
来回踱步,郁莫书心中千回百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终究还是没有迎来司空默。
不知过了多久,众士兵之中,走出一人,来到郁莫书面前。
“已经一个时辰了,你不去看看麽?”
“我的事,什麽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是我多事了。”
游小刀,不,此刻的他应该是明崖。正如郁莫书所说,游小刀早在十岁那年,因为先天的喘病,死掉了!
郁莫书斜睨了沈默不语的明崖一眼,转而收回视线,守望著司空默离去的方向。
已经,一个时辰了吗?
小默和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了……
风中,似乎传来某种淡淡的气息,郁莫书思量了片刻,平静的面容出现了龟裂的痕迹──那是,血的味道,从两人离开的方向,隐隐的传来!
心中一紧,郁莫书再也顾不得什麽王令,足尖点地,飞掠过青绿茂密的丛林……直到,视线触及了空地上的一滩血水,才翩然落地。
郁莫书指尖沾了点血水,虽然温度已祛,但还未完全凝固──他们离开,不会有多久!
“王!”郁莫书凝聚起全身的力气,盲目的朝四方喊著。“小默!你出来!”
“司空默!”
不知喊了多久,直到郁莫书喉咙火烧般的疼痛,沙哑得分辨不出一字一句,空地上,才渐渐的安静了……
你说要和我一起回宫的,小默,为什麽你又一次的食言了?
你不是说,让郁莫书受委屈了吗?
那为什麽还要再一次的,为了那个男人,而欺骗无悔守在你身边的人?
为什麽?
小默,为什麽?我郁莫书,究竟哪里不如他尹天傲,为什麽你要他,而不要我?!
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他?你说啊!
小默,你说啊!
你不说,我又怎麽改呢?
你不说,我和他,又怎能有公平的竞争呢?
小默……
尾随郁莫书而至,明崖见他独自一人跪在沙地之上,颓败得犹如丧家之犬,心中只有说不尽的苦涩。
郁莫书,你只会问他司空默心中有没有你,可知你也从未说过,为何你心中只有他?
哈哈哈……傻子!
爱这个东西,怎麽可能会寻得到理由呢?
望著空中的骄阳由白转橙,再由橙转至血红,渲染了漫天的火烧云,明崖静静地看著,陪著那个被情而伤的男人,不觉泪流满面,沾湿了衣襟……
这一段段的孽缘,究竟还要继续纠缠到什麽时候呢?
到底,谁才能来告诉他?
天历七六零年
九月初,国主默(史称默帝)突染恶疾,於镇北大军的护送下,前往圣地‘卧麒山’静养。
夜凉如水,夏末的凉风吹得宽大的衣袂簌簌作响。
卧麒山後山断崖边,两人负手而立,望著前方茫然的夜色,细声的交谈著。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左边的男子说道,无尘的白衣之上,绣著的是青翠的绿竹。微风吹拂之间,蓬松的衣襟随风摇摆,连带上头的嫩竹叶也左右晃动,栩栩如生。
“那又如何?”一袭月白长衫,却远比不上男子的脸色,苍白如雪。“姓竹的,你明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麽?”
竹姓青年沈吟了片刻,“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知道是一回事,帮他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要天下,这个理由够不够?”
“天下,岂是你想要,便能得到的?”
“若我偏要呢?”
“那麽,”竹姓青年嘴角微微轻扬,“拿你的命来换吧。”
“好!我便拿我这条命来换!”
竹姓青年微微一愣,沈默了半晌,又轻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是!”
“那,你便等我的指示吧!”说著,便纵身跃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不见踪迹……
夜风吹得更加猛烈了,白衣男子临风独立。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温度,早已冷却,所以,就连他的嗓音,都是冰冷到了极点。
“偷听够了吗?”
话语方落,粗大的树干之後,才出现了一人的身影。
一身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