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楼愤然起身道;“朝廷昏庸,奸臣当道竟然年年行此苟且之事,如此强夺民女倒是有王法没有?”
沈小婉道;“你可曾看见牢笼里有其他人么?”
萧雨楼道;“只有你一人在牢笼内。”
沈小婉掩面哭泣道;“也许他们都。“一时竟泣不成声起来。
萧雨楼柔声劝道:“当心身子,切莫伤心。没见其他人并非就说他们已遭不测,也许其他人另有囚车押送。”
诚恳的语声,似乎使得沈小婉陷入了一种更大的痛苦。
她泣声更悲哀了。止不住的哭泣,内心喊道“凌飞,凌飞你究竟在那里?不是说好死也要和我在一起的么。”
萧雨楼不再劝阻,也没有继续安慰,而是静静地一旁坐下,居然直直地看着沈小婉,眼里居然有股说不出的怜悯。
他心里清楚若一个女人要哭,是任何语言也劝不了的!
哭,历来是女人宣泄自己情感最好的方法,女人爱哭已经是天经地义。任何女人在大哭完了之后都会很平静而很痛快。因为眼泪的确可以带走很多东西。譬如忧伤,哀愁,焦虑,困惑,失望,——
萧雨楼只轻轻替给沈小婉一方很洁净并且带着清香的丝绢,缓缓道;“你若哭累了,就好好歇息吧,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我也吩咐奴婢给你准备好了熬好的汤药,已经凉好了,现在喝正合适不会烫嘴,你若想洗个澡,我也吩咐了下人准备好了热水,你随时可以用,还有换洗衣衫我也吩咐下人替你准备好了数套,请放心都是崭新的从未有人穿过的。”
沈小婉这才发现,萧雨楼手中一直端着一碗浓浓的冒着热气的汤药,也突然发现萧雨楼其实非常细心,也非常懂得如何伺候款待女人!
沈小婉道;“你可以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萧雨楼道:“可以,只要在下有能力可以做到的,一定尽力。”
沈小婉道;“我要寻找一个人,他叫凌飞。”
萧雨楼道:“他是什么人,家在何处?”
沈小婉道;“他是我丈夫,我答应过他我们要生死在一起。我只想知道他究竟还活着么?”
萧雨楼道:“好,只是你应该告诉我该怎么去找,仅仅有个名字叫在下如何下手找寻。”
沈小婉哑然,她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如此的幼稚,苦笑道;“不用劳烦公子您了,我若是可以知道怎么找他,我也不用这样了。”
萧雨楼道:“办法不是没有,我在六扇门内有很多朋友,还有个很会找寻失踪人物的捕头,若信的过在下,便让在下一试,如何?但你必须尽量多说清楚些,他究竟是怎么样个人。”
沈小婉道;“他很瘦很高,身上有一柄黑色长剑,他最后与我分别地点是在莫愁谷前。“
萧雨楼苦笑道:“天下很瘦很高,身上有一柄黑色长剑的人实在太多,难道就没有其他明显的标志么?”
沈小婉努力形容道;“他不同其他人,他虽然有剑,但他很少拔剑,而他拔剑很快,他若要拔剑的时候就会杀人。他也从来都是一身黑衣服,还有他不爱说话。此外,此外。”沈小婉一世语塞,竟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萧雨楼道:“听你这么说,他倒很象是一个杀手。”
沈小婉道;“也许,他真的是一个杀手,不过我可以对你保证,他若要杀人,杀的也绝对都是些坏人,一些该杀的坏人。”
萧雨楼道:“天下没有该杀与不该杀的人,只有该死和不该死的人,每一个人的命都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而不是别人的剑。”说到这里萧雨楼目光深处,隐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与愤怒,而他的拳头竟悄瞧握紧了起来。
沈小婉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哀怨地说道;“也许他杀的人中是有不应该杀的,但我却知道,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我。”
萧雨楼道:“为了你?“
沈小婉道;“不错,他杀人是为了引当年杀我全家的七杀手露面。”
萧雨楼道:“七杀手;就是那每杀一人酬劳千两黄金的七杀手么?这个名号,姑娘竟然也知晓。”
提起七杀手沈小婉目光顿时变的愤恨而狠毒,她恨声道;“若不是这七人的歹毒手段,我们全家亦不会落的如此田地。”
萧雨楼道:“也许有这些线索,已经足够我去找寻他了,姑娘,哦,不!凌夫人你好好歇息吧,在下先行告退。”
沈小婉第一次听见有人喊自己凌夫人,面上竟然返起丝丝潮红。是的,自己既然答应凌飞与他成亲。喊自己凌夫人肯定是天经地义,只不过是自己尚未在人前适应而已!
萧雨楼轻轻地离开屋子,又轻轻地合上门;他做的每一件事永远是那么的儒雅和斯文;仿佛他生来便是一个饱读诗书而且通情达理的文弱书生!
帘外鸟语啁啾,更显得厅堂分外宁静。
沈小婉默默躺下,默默叹道,自己没有被抓进皇宫,却遇见如此一位知书达理且善解人意公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他究竟能否寻到凌飞?
带着无数牵挂和疑问,沈小婉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四章 策马扬州
清晨,有雾;
碧波悠悠的芦苇荡旁,清晨的微风吹过湖岔,杂草如波浪起伏,旭日刚刚升起,金黄色的阳光照在翠绿的草浪上,
黑色骏马已在湖边小憩,马嘴正不紧不慢地啃吃着新鲜而嫩绿的小草。
这里的野草肥美而茂盛,如此丰茂的草地对任何一匹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黑马已经卸下所有的马鞍和缰绳,它正非常舒适地享受着眼前一切;在不需要奔跑的时候必须让它充分放松和绝对自由!
凌飞便是这样对待马的,在凌飞眼中,马,绝对不仅仅是一头牲畜这么简单,马,绝对比世上绝大数的人可爱和值得信任的多。江湖中人大都懂得如何去选择马,因为大家都知道一匹好马不但平时能做你很好的伴侣,而且往往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你的命。
他甚至已经给它取好一个名字,叫小黑。
因为这匹马还非常年轻,年轻的就如人在少年!
它混身肌肉非常结实而匀称;四条修长而有力的马腿似乎永远都这么挺直而充满弹性,也充满了活力。
无论从那一个角度来看它都是完美的绝无可挑剔的。
凌飞并不在岸上,却是在水中。
他正在沐浴。
他已无法忍受自己可怕的一身血腥,若继续穿着这血衣下去,他必定连昨天吃下去的冷牛肉都会呕吐出来,刺目鲜血染红的衣衫只会更加引起路人的注意和怀疑。
若暴露身份对于逃亡的人来说便是最致命,凌飞自然懂得这一点。
朱倩倩静静地坐在一旁入神地望着天际那群群的飞鸟,这里的景色是如此的美丽和优雅;美的可以令人忘记一切忧愁和烦恼。
随微风徐动的芦苇丛中,一袭新换洁白衣裙的朱倩倩,美的仿若天上飞逃人世间的仙子,她恬然优雅地坐在湖旁草地上。简直是一道绝美的如画风景。
朱倩倩伸出如葱般细腻的手指,哀伤地折下支支芦苇叶子轻轻地撕着,她哀怨地苦笑自己空有如此的美丽和高贵,而身边这个年轻而充满血性的男子却不知道欣赏,
从前天到现在,任何一个男人若可以和她相处如此久,必定早已经为她所着迷,更会无比疯狂地爱上了她;
可凌飞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永远是那么的冷峻和彬彬有礼。仿佛他面对不是一个绝色美女而是一块石头。一块没有生命和颜色的石头。
凌飞已经换上整洁而干净的一身朴素衣裳静静地站在不远轻声道;“朱姑娘,我们可以上路了。马已经备好了鞍。”他的声音永远是这么的简单与平和。
朱倩倩缓缓起身望着他,竟然有些痴了,凌飞明亮而坚毅的眼睛正平静地望着远方,头发依旧湿漉漉的,额前一咎不肯驯服的长发野性地垂下。他的人站的笔直而坚挺;给人一种很有力很精神的活力。偏偏这样野性和要命的活力可以要了很多女人的命!
朱倩倩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了过久的痴,而忘记了时间。面对朱倩倩如此痴迷和深情的目光,凌飞却不解地垂下头看着自己,难道是自己穿反了衣服吗?为什么她要这样地看着自己。
朱倩倩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雪白的脸上竟然飞起一片潮红!
她也从未有如此着魔般地看着一个男子,也从未有机会和一个男子单独相处如此长的时间,这两天对她而言简直才是最要命的两天。
马鞍两人坐着已经很窄,朱倩倩却希望它能更窄些,这样凌飞更可以抱的自己再近些再紧些,沐浴后的凌飞甚至连呼吸中都带有一股清新有力的男人气息。这股气息正有力的吹着朱倩倩的敏感后颈,吹的她浑身酥软似乎都要醉了。
小黑已经吃的很饱,水也喝的很够;
可以在接近江南如此平坦宽敞的官道上奔驰简直就是一种撒欢。小黑畅快淋漓地狂奔着,仿佛有使用不完用不竭的力气,奔跑已是它的生命,而它生命的意义便在于奔跑。
它的速度已经非常的惊人;马上的人甚至已经无法仔细看清楚飞快向后掠过的树影,照这样的速度跑下去,扬州城只需要一日便已经足够到达。
当天边晚霞出现的时刻,
一座古老而雅致的小城便在不远处了。
这里已是扬州城。
灰色而干净的巨大城墙,极其富江南特色的飞角屋檐,精巧的城楼。
城内蜿蜒曲折的小桥流水。
长堤翠柳,水绿如蓝。
朱倩倩亲切地望着眼前古典雅致的小城,这里才是是她自小所习惯居住的江南城镇,而这里才令她有了家的感觉。
这里没有北方那无情的风沙和荒凉大漠,这里有的却是无数漂亮的小酒楼和满大街令人馋涎欲滴的各色小吃。
凌飞和朱倩倩已经在一个很热闹的小酒楼坐了下来,他们坐的是一处最隐蔽的一个角落,凌飞不希望引人注意,越不引人注意麻烦也就越少些!
然而,有朱倩倩这样的绝色美女在,这一切根本就是多余,凌飞发现在朱倩倩下马走进小酒落的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所有客人的目光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孩童都齐刷刷地盯着这个美丽的简直不敢让人置信的女子,目光中充满了赞叹和惊异!
天底下果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实在是老天爷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