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半月里,沈墨仍是每天都去寒秋院,生意什么的总是早早地就做好了,一有空就会去陪苏连城解闷,与他一起下下棋,聊聊天,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苏连城仍是在纠结着自己对沈墨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感觉,不晓得他们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只是觉得就这样好好的相处下去倒也不错。
他待他好,他自是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在床上连卧了半个多月身体总算是休养得差不多了,苏连城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下床了,这日见绿袖在外面忙活,便想着自己下床去倒水喝。
抬起两条略沉的双腿,一下床膝盖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连站也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
伤愈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痛……
苏连城只以为是自己在床上呆了太久一下子没能站稳,撑起身体就要起来。
“啊……嘶……”
只是微曲一下腿就疼得惊人,苏连城连试了几下也没能将腿伸直,更别说站起来了。
就这样挣扎了不知道多少下,苏连城的额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却仍是趴在冰凉的地上无法动弹。
“连城!”沈墨又是拿了几本有趣的书想带来给苏连城解闷,一进门,却见他只着了件薄薄的里衣摔趴在地上,红着眼眶两眼无神。
赶紧将那人抱起放到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
“连城,连城……”面前的人仍是呆呆地没有出声,一脸茫然的样子。沈墨唤了他两声便也不在说话,默默地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苏连城终于开口了:“沈墨,你说……你说我的腿是怎么了,我只是想去倒杯水,可是……可是膝盖好痛,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这伤明明好得差不多了呀……”
“为什么我就是站不起来呢,连腿都伸不直了……”
终究是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苏连城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的腿不会是……
“没事,连城,江郎中说了,你这腿上的伤比不得那风寒好得快,还得再多歇……多歇几月,再加上你这几日没有落地过,腿上自然没劲,没事的,真的没事。”沈墨哄着苏连城,伸手就想帮他把脸上的眼泪擦掉,想了想却又缩了回去,怕他仍是不喜欢自己这样。
这膝盖伤的事本想着能瞒就瞒,如今被他自己发现了,也只能说些好话不去刺激他。不过起码他能感觉得到痛,不是么?只要不是没有一丝一毫感觉就是好的,哪怕是痛,也说明他这腿,有好起来的希望。
“是这样么……”苏连城自己伸手抹掉了脸上挂着的水珠,原以为自己的腿是瘸了废了,就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隔了几日,沈墨便命人做了那种木质的轮椅,好让苏连城也能去外面的院子里逛一逛,晒一晒太阳,不要整日都闷在屋里。
苏连城坐在那木椅上只觉得有些别扭,虽然只要坐着就好不用走路就能到东到西,可仍是觉得比不上自己的腿。
人啊,就是这样。没了什么就想要什么,想当初自己总是懒得走路,出门一定要坐软轿,现在腿脚不方便了,反而只想着能到处走路,什么代步工具都比不得自己的双脚灵活。
于是,苏连城逼着自己练习站立、走路,一开始的时候总是会摔,无论怎么站都无法站稳。
“公子,你就歇着吧,别练了。”总是在他身边伺候着的绿袖看不下去了,一次又一次地将苏连城从地上扶起来,不忍心看他再次摔倒。
当初江郎中给苏连城看病的时候她也在场,郎中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如今是大少爷为了不让苏连城伤心才不说实话的,就算他现在这样卖力地练,也顶多是能站起来走上几小步,那腿……也铁定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容易使唤了……
“哈,哈哈,绿袖,你瞧!你瞧我站……”苏连城连着“苦练”了几日总算是有一点成果了,他如今是能扶着那木椅站起来了,只是离了那扶手不出几秒,又是只能硬生生地倒下,要么往前摔在地上,要么往后跌在木椅里。
许是自己身子弱这腿好起来太慢,不过好在是有了点起色,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重新用脚走路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告诉你们,下一章有H么~~~~
☆、第十八章(略甜)
再过些日子便是要过年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忙活着置办过年用的东西,就连掌房大丫头绿袖也被叫去帮忙了,只有大少爷沈墨推了应酬闲在寒秋院里陪着苏连城。
这天沈墨推了苏连城到院子里赏腊梅,他知道他喜欢腊梅的香气,就命人种了满满的一院子。
苏连城着了件雪白的裘皮大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望了那一院明黄的腊梅,心情突然变得很明媚。
沈墨走到一边,向那几簇开得正好的腊梅伸手,道:“给你折几支插在花瓶里,如何?”
苏连城望着沈墨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眸忽然笑了,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对他笑。
“你别动,我过来。”
“你……”沈墨看着苏连城竟是颤颤巍巍地从木椅上站了起来,眼里充满希望的同时夹杂着一丝担忧,“连城,慢着点,别摔……”
苏连城渐渐地放开撑在木椅上的手,弓着腰,像是废了很大劲地站稳了。
如今要把膝盖伸直了还是会痛,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难以忍受了,大概也是习惯这痛了,可以站起来,甚至走上几步了。
抬头预计自己与沈墨只有五步之远,苏连城咬着牙忍着膝盖上微微的刺痛,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沈墨那边走去。
短短几步,却好似走了很久,挪啊挪,终于挪到了沈墨的身边。
“你瞧,我是不是挺厉害的。”挺=直了腰站在那人的面前,却只能平视到他微勾的薄唇,以前两人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地站在一起过,没想到这沈墨原是高出了他那么多。
抬头对上沈墨那双含笑的眼,心却是暮然停了一拍似的,神色有些恍惚。
从来不知道那双狭长时常透着精光的眼睛会弯成半月的样子,笑起来如一汪春水,温润如玉。
呆看着那人忘了怎么站,膝盖一抖,双腿一软,竟是一个没站稳,就要这么倒下去了。
“小心!”沈墨一急,将那人揽进了自己怀里,明显感觉怀里的人一颤,又立马扶了他的肩,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刚靠近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被拉开,苏连城有些惊愕,却见沈墨依旧是扶着他的肩,清咳了几声,“连城,我……”
沈墨正思索着要怎么对苏连城解释,方才他可不是故意搂着他的,他应该还是不喜欢自己这样对他吧,明明感觉他抖了一下,还是在害怕……
“老宋!”就在这时,烧水小厮老宋正好从院子里路过,沈墨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将他叫了过来,“快来扶着连城公子!”
这老宋好好的只是碰巧路过,被自家大少爷这么猛然一吼,吓了一个哆嗦。自从上次跟连城公子去逛那什么勾栏院后,自己被扣了好几个月的工钱,自家大少爷也已经很久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了,本来就是老沉着脸,看见他更是变成一片阴暗了。
赶忙应声跑去大少爷那边,将木椅推了来扶着苏连城坐下,老宋就是膝盖没受伤,那腿也抖得可以。
“咳咳,我想起西街吴掌柜那边送来的年度总账还没看呢,我回书房看帐去。”沈墨又是假装咳了几声,丢下这句话,甩袖就往知春院走去。
老宋站在神色奇怪的苏连城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苏,苏公子……?”
苏连城静靠在木椅上没有说话,他望着沈墨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又突然复杂了起来。
方才靠在他身上的一刹那,他心跳加快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可他却推开了自己,好像不愿触碰自己的样子。但他突然有些希望他能多碰碰自己,不知道怎么说,好像有些期待……
“苏公子,您还想去哪儿转转呀?”一旁的老宋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大少爷得罪不了,连城公子更得罪不了,只要不要再让自己陪着他做出格的事情就好。
“不转了,回房吧。”苏连城默默地叹气垂下了眼,将脸窝在暖和的大衣里不再说话。
泾城里的除夕夜弄得好不热闹,家家户户都在门口贴了贺岁的对联和年画,孩子们拎着鞭炮爆竹地满大街乱跑,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一派浓郁的过年气氛。
沈府也是在大门口高挂了几个火红的大灯笼,大家伙们在府中的大厅里摆了一个大圆桌,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倒也热闹非凡。
一些有家的下人都放春假回去过年了,剩下的像是绿袖,徐伯,老宋什么的,都是除了沈府没去处的人了,他们早把沈府当成了是自己的家,自然也是留在府里过年了。
别瞧沈墨平时一脸冷淡的样子,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显得特别亲切,竟是允许那些丫鬟小厮和他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平日里是要树立一家之主的威信,不能和那些个丫鬟小厮们走得太近,若是让下人分不清谁是主,谁是仆,是会出大乱子的。但过年的时候就不计较这些了,想想以前,沈墨自己也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人,对待这些跟了他有些年头的人,自然不会苛责。况且沈府里真正的沈家人也就剩了他一个,没了那些人,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法过年。
只不过今年的除夕又和往年的不同了,如今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苏连城,过起年来倒也格外开心。
“来来来,大少爷,这可是我独家酿造的好酒啊,你给好好尝尝!”厨房掌勺的老王乐呵呵地掏出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泥罐子,抬到桌面上,竟是兴奋得险些和自家大少爷称兄道弟起来。
在座的每人都分了一碗据说是老王私藏了很久的老酒,扑鼻而来的酒香足以让所有爱喝酒的人垂涎三尺。
苏连城泯了一口,的确是醇香馥郁,好酒!
“哎呀,苏公子怎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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