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弃走在司徒傲然与唐陵的中间,身后跟着数十名傀儡殿的教徒,迎着一道道或明或暗含义各不相同的目光,晦涩许久的心情突然升起几许兴奋。
唐弃的手掌在司徒傲然的肩膀上轻按,轻轻推开他,从他身后走上前,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嘴角是可以称得上张狂的嘲弄,看向那些人的视线既冰冷又兴奋:“各位殿主这么看着我,是不认识本教主了吗?”
我们教主是个疯子!这是整个魔教上至各殿殿主下至教徒小喽罗的共同认知,此时看到唐弃的这个表情,在场所有人心中同时划过这句话,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凉意,教主病又犯了!
“……见过教主!”殿主们抚胸躬身行礼,除了一个人。
“秦江,你是有话要对本教主说?”唐弃看向那个唯一站着的人。
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黑衣,高大修长,看着并不显老,只是周身上下仿佛环绕着一股阴沉之气,看着不让人舒服。
秦江迎着唐弃的目光阴沉的笑了起来:“唐弃,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武功尽废之人也敢在我面前自称教主,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做我魔教的教主!我劝你识相的,还是乖乖交出教主之位,说不定我魔教还愿意留你一条残命!”
唐弃闻言,脚下步子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踩着黑玉台阶拾级而上,直至大殿最显眼处的高台之上,在巨大的赤金坐椅前才停下,坐椅的两侧扶手各雕了神态不一、张口怒吼的穷奇兽,他一手按在凶兽狰狞的头颅之上,转头:“你们也这么想?”
无人应声,整个殿内的时间似乎诡异的凝结了。
秦江冷哼一声,道:“何需多问,我们五大殿主自然是想法相同,你已经不配做教主!”
“哈哈哈……”唐弃突兀的大笑起来,笑声里说不尽的张狂与嘲讽,“如果他们和你想法相同,今日我又怎么能完完整整回到万魔谷?如果他们和你想法相同,入谷的阵法为何没有一丝变动?如果他们和你想法相同,此时又为何没有一人应和与你?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之后,应该是从棺材里爬出来节奏?
ps:新的2015年,作者菌有个伟大的梦想,本文要在2月前完本!美人们,你们怎么看?
☆、各使手段
秦江双手握拳,脸上的皮肉忍不住抽动,他的目光一个一个扫过其他殿主,今日他才发现这些人都是这般胆小如鼠,一个失了武功的唐弃轻轻虚张声势一翻便让他们下定的决心动摇了!不,或者说,这些人从头到尾便没有下定决心过,就算是对上一个废人,他们也不敢!
唐弃嘴角微扬道:“怎么样?”
秦江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冷静下来,狠励疯狂之色从眼底涌出:“那便又如何!他们即便没有人应和我,今日却也不会有人应和你,只要我今日杀了你,你以为他们还能为你报仇不成?”
唐弃再次大笑起来,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整个大殿里只有他的笑声空旷的回响,似是将眼泪也笑了出来,他拭了拭眼角,转身对着台下,然后就那么斜斜的歪进了专属于他的教主的赤金座椅里,一手随意的搭在穷奇兽颈处摩挲,仿佛在顺着宠物的毛发,穷奇兽在他的掌下显得更加的凶恶狰狞,仿佛下一秒便会化为实体向人扑咬而来。
“你来试试 。”
唐陵一直紧紧的护在唐弃身边不远,此时便站在高台的一侧,落入他眼中的唐弃似乎与平时他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那般的霸气,那般的耀眼,他第一次认识到魔尊二字用在唐弃身上是如此的贴切。这世上如真有神魔,便该如唐弃这般,与武功无关,与长相无关,是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势,无人可取代。
唐弃已经看得几乎入了神,而台下的秦江却绝没有唐陵这般的心情,有一瞬间,秦江几乎以为唐弃武功被废是假的,只是转念一想,如果唐弃的武功还在,照他的脾性,自己恐怖已经被他一巴掌拍死了,哪里还轮得到他现在在这里说话,这么一想,秦江心中又是一定,被废了武功的唐弃就是落了平阳的老虎,困了浅水的蛟龙,余威尚存,但也只是余威了。
他看了唐陵弄得平淡无奇的的脸和另一侧戴了面具看不到表情的司徒傲然,以及并不多的傀儡殿众……这些人不足为惧。
这般想着,秦江也不再废话,直接“呛”的一声拔出长剑,直指高台之上的唐弃。
“唐弃,你已经不配做我魔教的教主,既然你自己不识相,今日我便为了全教上下拿你教主之位!”
长剑所指,便是唐弃心脏所在之处,唐弃依旧是那似笑非笑,仿佛看戏一般的表情。
一侧的唐陵手掌已放在剑柄之上,空气似乎也在同时凝结,整个大殿里一触即发。
也许是激战,也许会血流满地,终有人得意大笑,也有人成为尸体永远站不起来。唐陵相信输的那个肯定是秦江,却也没有想到会赢得这般简单。
在秦江持着长剑,准备一跃而起,杀上高台之时,从开始便成为了木头了一样的其他殿主也在同时动了起来,兵器在瞬间纷纷出鞘,一个个身形如鬼魅般冲了出去,最后只对准了一个人。
那个被围攻的人,不是唐弃,而是秦江!
“……为什么!”
秦江的长剑已经被击落在地,他半跪在地上,脖子上起码架了三把剑,更别说别的看着同样要人命的兵器。
“我等一心为了魔教与教主,保护教主是我等的使命,秦江你敢对教主出手,好大胆子!”其中一个中年人长着张圆脸,微胖,眉眼带着弧度,仿佛天生是个老好人的样子,却也是他,第一个将剑架上秦江的脖子。
“众生殿主,童勉!你翻脸不认人的本事真是无人出你之右!”秦江到了此时只有冷笑,眼中满是怒意。
“秦殿主此言差矣,我身为魔教众生殿殿主,自然是对教主和魔教忠心耿耿,岂会因为教主中了毒暂时失了武功便对教主下毒手,你居心叵测,便以小人之心度我等君子之腹了!你也怪不得我们!”童勉依旧笑眯眯的说着,不带一丝火气。
再看其他几位出手的殿主,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自是早与童勉达成了一致。
秦江还能再说什么,环看一圈,原来与唐弃不死不休的只有他,唐弃要他杀了左鳞,死一个左鳞他没有一丝心疼,可是他是左渔唯一的弟弟,他又怎么下得了手!而他不杀左鳞,唐弃就要杀了他了。
其他几位殿主的心理秦江清楚,只是还未走到最后一步之时,他心底总是抱着一丝侥幸。他们自然都是明白的,没有唐弃的魔教便不再是现在让整个江湖都为之恐惧的魔教,没有了唐弃,他们将无人能抵挡得住正道的剿杀,即便仗着地利,他们能免于被灭教,但最终他们也只能沦为三流教派,再不复现在的光辉,所以,只要还未到唐弃真的没法救回来,他们是不会放弃唐弃的。
玉露殿主司药毒,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将其中的液体倒入秦江口中,又伸手点了穴封了他的内功,看人软倒在地,其他人这才收回兵器。戒律殿主是个黑脸干瘦的男人,他收起兵器对着台上座上的人抱拳行礼道:“禀教主,秦江以下犯下、意图不轨,犯我教规,请教主示下如何处置?”
唐弃一眼望下去,跌坐在地的秦江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突然觉得之前升起的兴奋之意一下子便消退了。他还以为秦江会有所不同,能给他带来惊喜,没想到最终也是这般无趣。
“按教规该如何处置?”
“回教主,按教规秦江所犯之错该千刀万剐后悬尸于骷髅林化为其中一具,秦江的家眷全部扔入万蛇窟,受万蛇噬咬之刑。”
唐弃不耐,道:“不就是杀了他,何必这么麻烦。”
“可是,教主……”
唐弃的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将多余的话止住。
一个眼神示意,随伺在侧的傀儡殿众便有人扔出一把长剑在秦江身前的地上。
秦江低垂着头,似乎已经认命,他伸手将长剑拿在手里缓缓举起,冰冷雪白的剑身映着他孤注一掷的狠厉表情,只见他突然之间飞快向后退去,口中一声长啸,应和着他的声音从殿外涌入无数黑衣蒙面之人,手中持剑,浑身上下冒着杀气,正是秦江阎王殿的杀手到了。
任谁也没想到,秦江竟然将阎王殿的人埋伏在了殿外。
玉露殿主更是惊讶,他给秦江灌下的药液能让人一个时辰内手脚无力,除了他特制的解药任是再厉害的内力也无法自行化解,更何况他又点了秦江的穴道,没想到却没有起任何作用,秦江依旧行动自如。
殿中情势瞬间又被逆转,殿中所有人被杀手团团围住。
秦江看了眼唐弃又看向其他殿主,道:“你们一心为魔教,为了教主,今日是想死在一起?”
其他几位殿主未想到秦江竟然如此大胆,各殿高手俱未带在身边一时不敢妄动,又后悔刚才没有先下手将秦江除去。
秦江转而又看向唐弃:“唐弃你是要等我动手,还是自己束手就擒?看在刚才你还愿意给我个全尸的份上,我也让你自己动手。”
唐弃终于又露出兴味的笑意来,道:“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秦江,心狠手辣,又不相信任何人,后招永远捏在自己手里。不过……”唐弃顿了一下,指着在场的黑衣杀手,“你是准备用这些人来杀我?你确定你杀得了我?”
秦江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倚仗的?哦,对,我差点忘了,你虽然身为教主,曾经也是阎王殿的人,从小在阎王殿长大,也是到现在为止阎王殿唯一的天级杀手,如果你是仗着对阎王殿的了解试图逃脱的话,也想得太过美好了,要知道谁杀了你便可以取代你天级的地位,这里所有的人的目标都将会是你,你跑不掉的!”
阎王殿的杀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