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足够谨慎了。”徐长青实话实说的模样,“可是以你的身份,要像优王爷那样,连系修士与凡俗,再多的谨慎也救不了你的命。”
他抬头,薄唇微弯:“怎么说?”
“你要知道,你与优王爷不同。”徐长青闲聊一般的悠闲洒然,“修士崇尚强者,优王爷在他们眼中,是实力强大的修士,自然是礼遇相待。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混迹到凡俗来,身份再怎么显贵也是落魄的,在修士界,你混得不会有优王爷好。”
宋璟被徐长青儒雅的一个“混”字逗乐了,细长的眸子眯了眯,隐藏起笑意,听着徐长青继续讲。
“而优王爷的身份,在朝中无人敢对他下手。但你不同。你在凡俗无人无势,任谁都可以给你布下陷阱,拿你当棋子弃子,拿你背黑锅,拿你的利益去换取他们的利益。”
“你要像优王爷那样,连系凡俗与修士,注定了两边不讨好。你该想想,要维护哪边的利益。做不好的话,那就是得罪了两边。你做这个,像皇帝默许之下的蛇蝎队一样,一群贵族少年选择在夹缝之中,两边不是人。你知道他们在凡俗与修士之间,选择了谁的利益么?”
“自己的利益。”
“不错。”徐长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赞许,但好歹是有了一丝的认可。
“只有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生存,才能在夹缝中求得活下来的机会。”徐长青眼中冷笑,“谁给的利益大,就去迎合谁,巴结谁。即使这么做,得到的是嘲笑讥讽,是厌恶看轻,被说成是指为了利益的阴险恶毒家伙,都在所不惜的。这样子,才活得长久。才真正的不偏不袒,为了这夏至做了好事。”
“我明白。”宋璟弯着薄唇,“恃强凌弱,媚上欺下,以利益为上,依旧有着自己的骄傲。”
“很好。风骨那东西,自己知道有就好。不必说出来,不必表现出来。”徐长青眼中微微的赞赏,“你能清楚的认识到今后的路,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后面的两关呢?”宋璟挑眉,这么简单么?
“先说第二关。”徐长青覆手悠然道,“很简单但是也很难,需要坚韧的,不动摇的心性。在朝廷里做事,人人的手上都是脏的,如果你太善良,心太软,还是早些放弃的好。”
“要杀人么?”宋璟纯善的眯缝着细长的凤眼,苍白的脸颊带着笑意,“长青先生,我从来都不是好人哦。”
徐长青难得的在眼中流泻出淡淡的笑意:“宋璟,不要把后面的考验,看的那么简单。不会像第一关一样,让你轻易的通过的。我徐长青的弟子,不是这么容易可以当的。”
“优王爷本意不是让我教你这些。只是一些处世技巧,保你在官场平安就好。但是我徐长青的弟子,若是只求一个保平安,那便不配为我的弟子。我的弟子,要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站在权利的巅峰,藐看众生的人。你若是不能接受我的要求,就自动离去。要么强势到底,要么为了简单的平安另请高明。”徐长青眼中的冷冽终是流露了出来,全身带着煞气,“我不是带小孩的奶娘,你认清了这一点,再告诉我,你还要继续下去么?”
宋璟弯了弯唇,眼中戏谑:“长青先生,你该早看出我的决定了吧?”
“继续,当然要继续。”他肯定的说着,细长的眸子里透露出坚定与自信,强者与弱者的选择,自己还没有笨到选择弱者。只是强者的路,自然是艰辛跌宕的。要有承担的准备。
“那好,随我来。”徐长青面色恢复了清朗磊落的君子模样,走出了凉亭,“现在去第二项考验,蛇蝎队的几人会和你一起参加。”
020 步入森林,第二考验开始
“蛇蝎队?”宋璟怔了怔,眨眼间反应过来,有些迟疑的问,“是皇甫干戈那几人?”
徐长青轻瞟了他一眼:“蛇蝎队以后跟你是同行,别看不上别人的实力。说不定你还会被皇帝分派到里面去做事。想一个人单干,像优王爷那样,你还没有那个能耐。”
“连系修士与凡俗,心软的人是胜任不了的。”徐长青眼中玩味,“你只是运气好,借了蛇蝎队的光。皇帝亲自下的磨砺他们的命令,特地开启了皇家禁林作为考验场地。我让优王爷稍稍通融通融,悄悄的让你也参与其中,混个方便。没有蛇蝎队的那群小子,我的第二关还真有些难办。”
他这么说着,脸上却完全没有难办的意思。
宋璟在心中揣度着,长青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身份?总觉得,高深莫测,似乎还隐藏了很厉害的一面似的。
“不要胡乱猜测我的身份。”徐长青回眸看他,一瞬间眸子诡异的魔魅,他戏谑的笑,“除了优王爷,世间人都以为我死了。我这样出去,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我的身份。宋璟,当年我在惊尘大陆闯荡的时候,真没有几人见过我的真面目。你若是好奇,尽可以放手去查。我可是很期待你数次无功而返的气馁表情。”
“说的这么肯定,我就查给你看。”宋璟跟着徐长青,毫不在意的应承下来,“就作为是第四关考验。我查到了,就是你的正式弟子。”
徐长青意味深长的轻笑几声:“说的好像你必过前三关一样。年轻人,好高鹭远可不行。”
“只是自信而已。”宋璟带着谦虚的笑意,“我先把第二考验,通过给你看看吧,长青先生。”
徐长青面色不变,眼中多了几分兴味,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朝着城南的城门走去。
既然是禁林,应该是在城外。
徐长青脚下步伐极快,在常人看来,像是一阵风轻悠悠的吹过身边。宋璟跟着他后面,微微运起灵力,轻松的跟在他的后面。
没有想到,长青先生也是一个修士,只是这灵力,着实薄弱了些。大概只能与澹台家后院的丫鬟男侍相当。但用在凡俗,力量也算是强大了。
走出了城门,两匹神骏的马已经被人牵着,等候在城门外。
那人赫然是小花,手中牵着两匹马的缰绳,探头探脑的往城门里面望,清秀的小脸带着焦急,脚下不耐烦的点着地面,看来是等候已久。
速度极快的徐长青来到小花面前,脚下顿时停住,突兀的出现在小花面前。
“啊——”小花手上缰绳一松,双手收拢抱胸,一下子往后跳去,在两人间隔出宽宽的距离来。
这时他才看清了像是突然出现在空气中的来人,眼中流露出委屈:“长青先生,你功力高深,不要这样吓唬人啊。”
“没耐性,不淡定,安之若素你不明白么?”徐长青狠狠的盯着他,“你就这么照顾优王爷?说了几次了都不改?手伸出来。”
小花委委屈屈的伸出手来,有些畏缩,但还是把手放到了徐长青的面前。
宋璟看着徐长青,他熟练的从袖口中抽出一根两指宽的扁平木条,握在手中,朝着小花的手“啪啪啪”三声打下,再收了木条,才缓声道:“小花,看你还长不长记性。以后再这样沉不住气,一点小事就惊慌失措的,那还要再打。”
“我记住了。”小花眼中的泪花滚了滚,还是没有落下来。收回火辣辣疼痛的手,他看向一边的马儿,声音闷闷的,“喏,优王爷交待的马匹,我送来了。这就回去照顾王爷了。”
“恩。”徐长青冷冷的应了,看着小花走向城门的背影,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宋璟在旁边看见了,那种神色,应该叫做是无奈和宠溺吧,是长辈看见顽皮捣蛋的后辈,那种喜欢但是又无可奈何的意味。
他眯起细长的眸子,眼中若有所思,小花该不会是徐长青的私生子吧?不过长相没有相似的地方。
不过,他弯起薄唇,徐长青的过去故事,从小花那边入手,总算是有了下手的地方。不知道一路顺藤摸瓜下去,会不会给自己摸出一个惊天大秘密出来。
宋璟完全没有想到,他的探查往事行动,将来会在惊尘搅起那样大的战事。怪也只能怪,徐长青当年做事,细致但还是不谨慎,为自己埋下了隐患。时间过去多年,直至现在,当隐患爆发出来的时候,便是徐长青后半辈子悲惨的不得翻身的日子。
不过现在的徐长青,倒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神色悠悠的转身回看宋璟:“还怔着什么?上马,去禁林。”
宋璟看了看马匹,自己似乎不怎么会骑。不过以修士的修为,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城门口四下无人,他腾身直接飞上了马背,稳稳的端坐着,大腿贴着马背,心中别扭但还是忍住了。谁叫他还没有找到自己趁手的法器呢?
“跟着我走。”徐长青也上了马,他的姿势显然纯熟从容许多,带着随心洒脱的潇洒利落,一扯缰绳,调转马头,顺着眼前的大道跑去。
宋璟僵硬的握着缰绳紧随其后,他身子不懂得随着马跑步的韵律调整,只是僵硬的坐着,用灵力将自己稳在马背上,像一个木头人一般。
徐长青的马跑的飞快,载着徐长青,矫健欢快的奔跑在平坦的路上。宋璟身下的马也是不甘落后的,追着前面的马儿跑着。宋璟垂下长长的睫毛,遮挡住迎面拂来的劲风,大腿内侧被摩擦的火辣辣的,屁股也被颠簸的没了知觉。
他在心中狠狠的下了决定,最近的事情忙完,非得为自己打造一件或是寻找一件法器的好。不管是偷的抢的,自己一个修士,还要受这种折磨,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认命的端坐于马背上,宋璟任凭马儿跟随徐长青的马跑着。待到徐长青驾驭着马拐进了皇家园林之中,停下来时,他已经渐渐的沉浸到自己的心境中修炼去了,懒得管这些身外事。
马骤然的停下,宋璟感觉到了,回过神来,四周的景色依旧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他看见徐长青下了马,想来是到了地方。也起身从马背上跃下,腰以下,膝盖以上完全没了知觉,宋璟咬着牙给自己一个“雨霖之铃”,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