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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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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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尘弯下腰,将双手搭在裴傅庭的肩头,他在回来的路上跟裴傅欣学了很多推拿的方法,现在一一在裴傅庭肩背上使出来,没一会儿额头就出了一层薄汗。他拿捏的力道和穴位都很准,裴傅庭也很是享受,感觉的出来这些技巧小尘已经私下里偷偷练过许多次了。

有下人来报:“王爷,小王爷求见。”

闻言,小尘手下一滞。

裴傅庭依旧趴在贵妃榻上,他伸手做了个召进来的手势,想必裴铭必然就在门外候着,立刻就走了进来。

看见小尘在这里,裴铭脸上有一点吃惊,又有一些了然于心,他手里端着一碗木耳莲子羹还在往外冒丝丝冷气,想必是在井水里镇过才端过来的。

“铭儿,有事?”裴傅庭的声音懒懒的,他阖着双眼,像一头正在休憩的豹子。

“爹,孩儿给你端来一碗银耳莲子羹,降温消暑的,爹可要现在就尝一口?”

裴傅庭只让裴铭将那羹放在榻边的小几上,裴铭看看小尘低着头给他爹捶背,又看看放在茶几上的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坐了一会儿,便借着天色已晚告退。

裴铭刚走出院子裴傅庭便从躺椅上坐起来,他端起茶几上那碗羹仔细看了看,嘴边噙起一丝笑:“用冰糖慢火所炖,撒了去年落下的桂花,莲子是府中荷花塘里采的。”裴傅庭将羹端到小尘面前道:“吃吧。”

小尘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的东西,可是裴傅庭这么强势的人,他的意思又怎么敢违逆。小尘又想起在马车上的时候他不肯喝果子酒,裴傅庭喂他的样子,赶紧举起碗来匆匆喝了一口。

是真的很好吃。这羹入口丝丝香甜,白木耳糯糯的在唇齿间流连,冰凉的感觉瞬间就驱除了身上的暑气。小尘没敢用勺子,那是主子们用的玩意,他只敢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喝,一碗羹很快就见了底。

“谢谢王爷。”小尘小心翼翼的将碗捧在手里,心里跟那羹一样,有丝丝的冰甜:“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给我捶捶膝盖。”

小尘乖巧的跪下来,举起两个小拳头轻轻的给裴傅庭捶腿。他捶了很久,也不见裴傅庭喊停,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沈,眼皮不住的往下掉。小尘看着自己两个不断起落的拳头,视线越来越模糊,手臂一晃没有敲到王爷的膝盖,反倒是敲在榻沿上。

裴傅庭不怒反笑:“困吗?”

小尘的视线很模糊,裴傅庭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他想点头,可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滑,浑身都跟被掏空了一般。

“困了就睡吧。”裴傅庭将昏睡过去的小尘抱起来,一路走向自己的床铺,床上已经铺好了用冰蚕丝做的薄被,裴傅庭帮小尘轻轻褪下外衣,将床帘放下来。

“将这个空碗端回去,顺路告诉小王爷,就说这碗羹滋味甚好,王爷很喜欢,明日有赏。”

候在门外的下人领命,一路小跑着去了。

裴傅庭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茫茫夜色,几个纵身跃出自己的庭院。

第二十四章:调包

裴王府有一个极密的地牢,专门用于关押重要犯人,知道那个地牢的人不多,而知道那个地牢位置的人则是少之又少。

裴傅庭避开王府里夜间巡视的人,悄悄潜入自己书房。书房靠墙的位置放有一个博古架,架子右侧置了一对青瓷花瓶,裴傅庭将那两个花瓶对调位子后轻轻拧转右边的一只。然后他走到花瓶对面的墙壁前,在与他眉骨位置平齐的墙壁上用食指轻轻触摸,碰到一个浅浅凹陷后用指关节在那处轻敲三下。

博古架缓缓向右侧移出条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裴傅庭走进去后,博古架自动挪回,书房里静悄悄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里面是一条秘道,秘道两边点着油灯,常年不灭,由于建在地下见不得阳光,这个地方弥漫着一股子霉味,青砖垒起来的地板已看不出当年的模样。牢笼里关的人不多,一个形同枯槁,一个已然痴癫成狂,最后一个安安静静靠在牢笼边上,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裴傅庭不知又触动了墙壁上的什么机关,身形在暗处一隐就消失在地牢当中。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与裴傅庭进来的相反方向轰隆隆的响起来,一道石门渐渐开启,靠在牢笼边上的人立刻抓住铁栏杆,试图去看清楚走进来的人是谁。

“小王爷!”梁衍急切的喊道:“有消息了吗?”

裴铭将油纸包递进去,梁衍打开来后发现是上好的鸡肉,于是便不客气的大口撕咬起来。裴铭顺势坐在牢笼外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说:“慢慢吃吧,我爹该是在睡觉呢,没有人跟踪我。”

梁衍点点头道:“怎么样,到底有没有消息?”

裴铭低下头:“我还没有找过俪姨。”

“为什么!你不要命了么!现在只有俪姨能帮你,裴傅庭早晚会杀了你的!”

“不──我爹不会杀我!我爹什么都不知道!”

梁衍扔掉鸡肉哈哈大笑起来:“你真当裴傅庭是傻子?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什么当初不干脆除掉小尘,反而要将他安置进府里做奴才?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如此信任小尘,只打了他五十鞭?裴傅庭什么时候仁慈过?他赶尽杀绝的手段你看得还不够少么?”

“我爹宠爱我十五年,我又怎么能轻易相信你说的话!你不过是想保命!”裴铭紧紧攥起手,指甲一直扎进肉里。

梁衍苦笑道:“你爹当年将你和小尘调包,为的就是保住你,你爹要是胜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你将你认回来,你也自然而然成为太子。你爹要是败了,天下就是裴傅庭的,你就是裴傅庭最宠爱的儿子,因为这个王爷喜好男人,他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对面牢里已然痴颠的人忽然用脑袋撞起墙壁:“调包!哈哈调包!儿子我儿子!哈哈哈哈!”

他的大叫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听到人令人毛骨悚然,裴铭不禁往四周看了看,总感觉什么地方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自己。

“小王爷,这一切你都可以去问俪姨,是她杀了伴月。”

“你说什么?”裴铭扑到牢门上:“是俪姨杀了我娘?”

“不是你娘,是裴尘的娘。至于你爹……看见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了么?那就是你爹,裴傅庭将他关起来,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他逼疯了,你还说,他不知道一切么?”梁衍幽幽的看过来:“小王爷,我小时候流落街头为你亲爹所救,自视对他忠心不二,你现在是他唯一的子嗣,我这条命死不足惜,可是你呢?”

裴铭瘫倒在地,梁衍的话不断的在耳边回荡:俪姨杀了伴月,裴傅宣被逼疯了,而裴傅庭,最终会杀了他。

失魂落魄的从地道里出来,裴铭走出迷阵后双脚不受控制的朝着俪姨休憩的院子移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院子的大门处。

门外守的丫鬟打着哈哈,突然看见小王爷悄无声息的站在跟前,吓的手里的灯笼掉落在地上,蜡烛将那纸引燃整个灯笼燃烧起来。丫鬟赶紧跪下来磕头:“奴婢该死!不知小王爷驾到!奴婢该死!”

这响动,大概是惊动了屋里的人,屋里的灯亮了。

裴铭没理她,径直往院内走去。

俪姨就跟他的奶娘一样,小时候裴傅庭经常忙于朝廷的事,很多事情都是俪姨陪着自己做,只在八岁跟着裴傅庭习武后,这个女人才渐渐淡出了自己的生活,连她住的院子都很少来了。

裴铭还记得,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的境况并不像现在那么好,裴傅庭也不像现在一手遮天。有一次他和其他皇子们在一起玩,他看中了别人一样顶好看的绣帕,那是全朝最有名的绣工用苏州最上等丝绸做出来的绣帕,回来后就缠着俪姨要,俪姨为了做出一条一模一样的绣帕,整整三天没有合眼。

裴铭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哑着嗓子喊了声:“俪姨,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床帐后面一个朦胧身影动了动,俪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铭儿,这么晚了,有事吗?”

裴铭踟蹰了一会儿终于问道:“你究竟是谁?”

“什么?”里面的身影又晃了晃。

“梁衍说,是你杀了伴月,你究竟是谁?”

床帐后传来惊慌的声音:“梁将军现在何处?”

裴铭听见俪夫人这样问,一颗心沈到了湖底:“被我爹关在地牢里,他说我爹早已经知道了一切,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那么铭儿是想杀了我保全自己的性命了?”床帐被收起来,床上俪夫人双手捆在背后,裴傅庭放下掐在她喉咙下的刀,拉开蒙面的黑布。

裴铭呆了呆,飞快摇头喊道:“不!爹爹!”他现在脑袋里翻江倒海,什么都理不出,也不知道为什么裴傅庭能料事如神的出现在这里,他只是本能的摇头然后喊:“不对──不是的──爹──不是的!”

第二十五章:俪夫人之死

俪夫人忽然从枕下抽出一把刀来,趁着裴傅庭松开手的功夫向他狠狠的刺过去。裴傅庭轻蔑一笑,身形稍加变幻就闪了过去,反手抓住俪夫人的手腕用力一卸,刀从俪夫人手里直直掉落下来,被裴傅庭一脚踢到裴铭跟前。

裴傅庭看了面如死灰的俪夫人一眼,说道:“铭儿,给你一次机会。”

裴铭捡起地上的刀,刀刃上印出了自己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恐惧,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的恐惧。他茫然的拿了那柄锋利的刀,前面的两个人,他究竟要杀哪一个?爹只是说,给他一次机会,也许该死的其实是自己。裴铭拿了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比了比,刀锋扫过肌肤,鲜血顿时从口子里流淌出来。

俪夫人像发了疯一样从床上踉踉跄跄的爬到裴铭跟前,将他正在流血的手腕捂在胸口上:“铭儿!不管是杀他还是杀我!你都不能作贱自己啊!”

裴铭呆呆的望着裴傅庭说:“我不能杀爹爹,因为他是疼爱我的爹爹,我也不能杀俪姨,因为她如同我的亲娘一般。可是小尘才是爹爹的孩子。”裴铭低头看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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