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去的背影:这两人,还真是细水长流,不过你们也冒一两个泡好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秦思彻底奉行他‘有仇不报非君子’的格言,三番两次逮着魏士杰就开始言语挑逗,动作放肆。
以前是魏士杰缠着他,现在的情形完全倒过来了。
两个身具魅力的男人暧昧的纠缠成为尚书省和翰林院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而当皇上加入时更是激动人心。所有的人都在纳闷为什么昊天帝不约束秦思的行为,这种疑问连秦思本人也有,当他抑制不住向日申提出时,对方轻轻地笑了:朕知道你只是逗弄魏士杰而已,并没有其它心思。其实,只要你高兴就好。
这种不咸不淡的回答让秦思又是放心,又是难过
这天,秦思邀请魏士杰去云鹤楼喝茶,轿子刚到市中心时,一阵骚动声传来。
【少爷,前面好像出了点事,很多人围在一堆,挡住了去路。】
【那就停轿吧!】
家仆们走到墙角,小心地放下了轿子。秦思掀开轿帘,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秦思的话刚问完,耳边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那不是兵部尚书的小儿子吗?……’
‘是呀,听说叫卓凡……’
‘名字倒是取得好,只是这人天天醉得跟滩烂泥一样……’
‘今天更离谱,居然敢向魏家的主人动手……’
‘刚才听他吼着:你配不上秦思!难道又跟那个户部侍郎秦思有关?’
‘八成是!不过也不瞧瞧自个儿脏兮兮的样子,别说秦侍郎是皇帝的男宠,就连那个魏家主人他也比不上!’
‘……,自不量力啊……’
‘……癞蛤蟆一只……’
……
接下来的话秦思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紧握住手中的扇柄,没有发现一道血丝染红了竹架上的锦缎……
突然一道熟悉的痛呼声差点让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秦思慌忙地冲上去,拔开了人群,看到一个正在被人随意踢打的单薄的身影,胸中的刺痛激起了滔天的怒火,平时闲适慵懒的气息一瞬间从他的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彻骨寒意,嘴角边再也看不到那抹戏谑的笑容,此时的双唇紧紧地闭着,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秦思!】魏士杰看到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情不自禁地跑上前,拉住对方的手臂,热切地说道,【不好意思,没能按时付约,我这边出了一点事。】说完,他转过头,指向地上躺着的男人,【卓家的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袭击朝廷命官,我要把他带回刑部好好收拾!】
【是吗?】听了他的话,秦思冷冷地笑了,【那魏大人殴打朝廷命官的这笔帐又该怎么算呢?】说着,他一把甩开魏士杰的手,锐利的双眼仿若一把刀似的插在对方的身上,【季成风!】秦思大吼了一声,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闪到了卓凡的身旁,刚才还在围殴的家丁们已经倒在了地上,【把他带回卓府!】秦思掷地有声的语气中透露着森冷的寒意。突然,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魏士杰,【卓凡是我秦思最重要的人,伤了他一根寒毛就跟捅了秦思一刀无异。魏大人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啊……】说到最后他危险地眯起了双眸,警告威胁地瞪了魏士杰一眼,随后淡淡地扫向围观的众人,露出一个寒冷的笑意。当众人从他那个令人心惊胆战的眼神下清醒过来时,秦思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闹市中心。所有的人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明白户部侍郎秦思与卓家的小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从此以后,在天朝百姓的眼中,卓家的荣辱自然与秦家连在了一起。
第二十五章
当秦思一行人来到卓府后,卓凡的两位哥哥首先迎了出来,一把抢过已经昏迷的小弟,四只眼睛狠狠地瞪向秦思。
‘咳!’
就在秦思不知所措时,一个满头银白的老者从大厅里走了出来,【你们俩把卓凡扶回房去!】说完,一双精明锐利的双眼看向秦思,【秦大人和季侍卫这边请!】
来到大厅,秦思已经猜到此人就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兵部尚书卓风行,年过半百,身体却依然健朗,步伐中有着中年人的沉稳。
卓风行把秦思请了进来,自己先行坐下,随后开始悠闲地品着茶,让秦季二人尴尬地站在大厅中央。
秦思虽然心中有愧,但也不想让对方瞧扁了,深呼吸了一口,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站立着。季成风则在一边,冷冷地斜眼瞧着座位上的老人。
隔了良久,几乎是半柱香的时间,卓风行的茶也快喝完了,只见他轻轻地放下茶杯,抬起那张与卓凡有着些微相似,却更加成熟冷漠的脸庞,用着低沉苍老的声音说道,【秦思,老夫只想知道一件事:对你来说,卓凡到底意味着什么?】
听了卓风行的话,秦思低下头轻轻笑了,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淡漠的笑容,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悲哀的沧桑感,【卓凡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人,他是我秦思在这个世界上所剩不多的良知和人性。】说到这儿,秦思顿了顿,【还有,老爷子,你应该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所以……,你连一次机会也不给卓凡……】像是自言自语般,卓风行暗暗叹了一口气,官场几十年的沉浮,世家中的明争暗斗,让他有了丰富的阅历和敏锐的直觉。单单一句话,他似乎就明白了秦思隐藏在风流轻佻背后的深沉心思:那样的执着,的确不单是爱能够驾驭的。
第二天,秦思刚踏进尚书省,不意外地看见魏士杰一脸憔悴地站在回廊上等着他,【秦思……】
【魏大人有事吗?】秦思礼貌生熟地向他行了一个礼。
【你……】感觉到对方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他似乎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不过一贯的骄傲却让他咬紧了牙关,怨恨地问道,【卓凡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甚至比我还重要?】
秦思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魏士杰啊魏士杰,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说着,他向前迈了一步,捏住对方的下颚,戏谑地说道,【你跟卓凡相比,连给他提鞋都不配!】那冷漠的嗓音,残忍的双眸,仿若一把刀似的插在魏士杰的心中,他向后踉伧了一下,一手抓住旁边的围栏,才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可当他抬起头来时,却只看得见秦思绝然离去的背影。魏士杰紧紧握住了拳头,恨恨地说道,【秦思,你给我记住!】
十天后,当秦思刚从翰林院回来时,远远地就看见许久不见的池旭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事不好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秦思绕过池旭然,走到大厅,坐到椅子上。
【卓凡被押进刑部大牢了!】说到这儿,池旭然又开始焦急地来回走动,【他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动手打右仆射王文扬的独子,又不是不知道王家的人超级护短,而且还跟刑部尚书魏士杰是姻亲关系,这下落到刑部,有得受了!】
恐怕不只如此!
秦思拿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双眼闪烁着复杂难解的光芒,回想起这几天魏士杰那满脸怨恨的表情,他的心开始担忧地纠结在一起,【旭然,我要去趟魏府,你去卓家看看!】说完,秦思也没等池旭然的回答,慌忙地带着人出了门。
来到魏府,秦思被闲置在大厅中半个时辰后才看见魏士杰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秦大人,今天是吹什么风,让您到我这儿来了?】
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再想到狱中的卓凡,秦思的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了,【魏大人,我今天来只是想说一句话:卓凡不仅是在下的至交好友,更重要的是,他是卓府的小少爷,兵部尚书卓大人最疼爱的儿子!】
【嗯,然后呢?】魏士杰一挑眉,不以为意地问道。
看到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怒极反笑的秦思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在下只是希望魏大人在审理这桩案件时,三思而后行……】说到最后,他故意加重了语气,拖长了尾音,略带深意地看了魏士杰一眼,随后就请辞离开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对方在他身后露出一个怨毒残忍的目光。
出了魏府,秦思意外地看见池旭然的轿子停在路旁,他急忙走了过去,发现池旭然正在和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窃窃私语。
【旭然。】秦思轻轻唤了一声,对方转过头,一脸紧张地拉过他的手臂,【这下完了,秦思,卓老爷说一切听凭刑部的审判。】说到这儿,他指了指身旁的小厮,【他是卓凡的贴身侍童,那天的事他全都看见了。】
【哦?】秦思低下头看向那个矮小的少年,【你家少爷那天为什么殴打王文扬的儿子?发生什么冲突了?】
【少爷那天是和几位新交的朋友去云裳阁喝花酒,但是无意间听见王家的公子在隔壁雅间议论秦少爷,他们说您是……】说到这儿,小厮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少爷气不过就冲过去跟他们动上手了。】
听了他的话,秦思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非常清楚天下间有许多嘲笑鄙视他的人。只要他一日顶着‘皇上男宠’的招牌,那么无论他做了什么,别人都会拿有色的眼光看他。只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可是,卓凡,你为什么要趟进这滩浑水里?我一直想要保护你,让你平平安安,快快活活地过一生。
所有的痛苦让秦思一人承担就够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你家少爷的事不用担心。】秦思挥了挥手,打发走那个小厮,随后转过头看向池旭然,【放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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