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江沉吟一阵,道:“那个无名客因何知道我们呢!”
福儿道:“连公孙彤武功比秦羽烈高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解你我的关系就算不得什么了。”
柳南江神色凝重地道:“如果无名客所说的话都是事实,公孙彤倒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大物。想想:他因何深藏不露,显然有重大的企图。”
福儿笑道:“相公!我该提醒你一下,公孙彤如果武功真比秦羽烈高,那当然可怕。可是,那个无名客却更加可怕。”
柳南江讶然道:“为什么呢?”
福儿神色突转凝重,道:“试想:公孙彤瞒尽天下人,却瞒不过无名客,无名客是不是比公孙彤更加厉害?还有,他为什么要将这桩秘密告诉我们?绝非为了我们,而是为了打击秦羽烈和公孙彤。”
柳南江不禁脱口赞道:“福儿!你比我还行嘛!我这个做师兄的……”
福儿截住他的话头,道:“相公!你又不留神了。”
柳南江连连点头道:“对!对!下次该留神一点……”
语气一顿又接道:“福儿!我想拜托你一件重任,也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任务。”
福儿欣然点头道:“相公吩咐就是。”
柳南江肃声道:“我想找机会让你暂住‘祥云堡’中,一方面去印证那位无名客的话,一方面去查访玉佩是否确已到了秦羽烈手中,他们毫无疑问也会知道我的动机,论阅历你自然斗不过他们两个老江湖,不过,他们或许不会将你看在眼里,而使你有了机会。可是,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如果你获悉他们的秘密而且适时被他们发觉的话,你就休想活着离开‘祥云堡’了。”
福儿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万一不幸……”
柳南江低叱道:“不许这样说,否则,我如何向师父交代……”
正说到这里,蓦然听见凌菲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惊非同小可,柳南江立即弹身而起,两个腾跃已想登上了巨石。
凌菲侧卧地上,双目紧闭,右腿却在簌簌而抖。
此时已到子夜,一弯眉月已起。柳南江看得很清楚,凌菲的小腿上有一个蛇头咬着。
再一细看,柳南江不禁称奇不已,原来那条蛇只是半条。想不到这条被凌菲软剑挥断的蛇还能活这样久,最后还报了一剑之仇。
柳南江叫道:“凌菲,凌菲……”
凌菲一点反应也没有,想必中毒昏迷了。
福儿也已跟上了巨石,仓惶问道:“凌姑娘怎么了?”
柳南江喟然道:“真想不到,被斩成两断的蛇还咬了她一口。”
福儿疾声道:“相公,你怎么还发呆呢?赶快拔剑挖掉被毒蛇咬到的地方呀!”
柳南江暗道一声惭愧,有许多地方他真不如他伶俐的师弟。
柳南江拔剑在凌菲小腿上挖下铜元般大一块肉,蛇的毒牙紧紧咬住那块肉上,事实上不挖下那块肉是不行的。
福儿又道:“不要丢掉……”
说着,在凌菲身上拍了几下,封住他的穴道,若免每蔓全身,然后接道:“毒蛇身上之血已经流尽,因而毒性不深,凌姑娘还有数。相公尽速用剑挑着这半条蛇和那块肉去找冷老魔要解药。毒蛇是他放出来的,他应该要负责任。”
柳南江点点头,道:“对!你在这里看守,我去去就来。”
说罢,提剑纵下了巨石。
福儿叫道:“相公!这条蛇带去呀!”
构南江边走边说道:“我先去找个人来帮帮忙!”
原来他是去找白玉梅。
白玉梅方才飞快地溜走,是她事先就和柳南江说好的,因为她不愿意和别人多接触。
此刻,她见柳南江匆匆而来,不禁惊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柳南江疾声道:“姨娘!凌菲被毒蛇咬了一口,中毒昏迷……”
白玉梅骇然道:“冷老魔没有将毒蛇全部收回笼吗?”
柳南江道:“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咬凌菲的那条毒蛇早已被凌菲挥剑斩成两段,结果还咬了她一口。”
白玉梅道:“真是怪事!人呢?”
柳南江道:“昏迷在巨石之上,由福儿看着,我去找冷老魔讨解药,请姨娘将她抱到这里来避一避风,中毒之人最忌风寒了。”
白玉梅面现犹豫之色,未立即作答。
柳南江忙道:“姨娘!服药之后不待她醒转,我就将她搬出去。”
白玉梅不待他说完,就点点头,道:“好吧!”
两人来到巨石之上,蓦然发现凌菲不见了,福儿却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
柳南江不禁倒吸一口长气,四下一看,并无半个人影。
白玉梅已蹲下去把福儿的脉,片刻之后,道:“被人点了昏穴。”
柳南江听说福儿只是昏穴被奇+書*網点,这才放了心,忙伸手在福儿昏穴上一拍。
第十二回魔功幻影
福儿一骨碌翻身坐起,讶然道:“咦!怎么会睡着了呢?”
柳南江道:“你不是睡着了,而是被点了昏穴,你一点不知道吗?”
福儿连连摇头,道:“点了昏穴?!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呢?”
白玉梅道:“那人可能是站在远处用石子施展打穴手法。”
柳南江道:“不是,福儿的根基我清楚,出手之人不但要有绝佳的轻功,而且还要有奇特的点穴手法,否则福儿不会一无所觉。”
白玉梅讶然道:“如此说来,此人的功力高过你我了?”
柳南江点点头,道:“那是必然的,若是教我暗中点昏福儿,那绝对办不到。”
福儿突然发现凌菲不见,低呼道:“糟糕!凌姑娘一定是被那个家伙带走了。”
柳南江道:“放心,那人带走凌菲是好意而非恶意。”
白玉梅也点点头,道:“对的!凭他的身手,要杀凌菲只在举手之间,不过……”
语气一顿,接道:“凌菲毕竟是个姑娘家,总是让人替她忧虑。”
柳南江喟然道:“忧虑又有什么办法呢?终南山中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能人高手,尤其是隐藏在暗中之人,更是有所图谋却又使人防不胜防。”
白玉梅道:“南江!带福儿一齐走。”
柳南江知道她要叫他们进洞中歇息,连忙插口道:“不了。”
白玉梅以为柳南江不愿让福儿去她的洞窟,忙道:“福儿也不是外人。”
柳南江摇摇头,道:“不了。”
语气一顿,微作沉吟后,接道:“有件事你还不知,茹慧身遭劫难……”
白玉梅惊道:“她怎么了?”
柳南江将秦茹慧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白玉梅不胜唏嘘地道:“这个可怜的孩子!”
柳南江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不过,目前急需要找到她的下落,我准备连夜就去。”
白玉梅挥手道:“快去吧!为了茹慧,你应该多尽一点心力的。”
柳南江道:“那是不用吩咐的。”
言罢,向福儿一摆手,双双长身而起,向望鹿坡奔去。
行至途中,福儿问道:“这个白衣女子因何特别关心秦茹慧呢?”
柳南江道:“说来话长,等将来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福儿也不再追问,掉转话头问道:“相公!那个点我昏穴之人,你想是谁?”
柳南江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如何去猜想是谁?”
福儿道:“能暗中点对我昏穴之人,恐怕只有两个。”
柳南江道:“你是说公孙彤和那个无名客吗?”
福儿点点头,道:“我正是这样想。”
柳南江笑道:“你未免想得太玄了,公孙彤是否真的比秦羽烈的武功高出许多,根本就无法确实。我们想象中那个无名客比公孙彤还要厉害,那还要看他说的是真话假话,如果他是信口胡说,虽然天衣无缝,也不过是工于计谋罢了。”
福儿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柳南江道:“如果照你这样说,方才点昏你的人一定是那无名客,因为公孙彤不可能带走凌菲的。”
福儿点点头,道:“我猜想的正是他。”
柳南江道:“这样说,凌菲也和他有一点特殊的关系了。”
福儿道:“别的都不关重要,点昏我的人分别暗中在观察我们的行动,这倒是应该注意的。”
二人言谈之间,望鹿坡已然到了。
说不出的原因,使柳南江对白玉梅生出一股浓厚的亲情。
白玉梅与他母亲同宗,姓名又只有一字之差,自然是使柳南江滋生那股浓厚亲情的一大原因,而最主要的还是白玉梅对柳南江发挥了女人与生俱来的慈性。而这种慈性又是柳南江有生以来所不曾享受和领略过的。
为此,关于秦茹慧的安危,柳南江就不得不尽心尽力了。
虽然白玉梅的谈吐还有保留闪烁,使柳南江不太明了她的过去和现在,或者未来,但有一点柳南江是可以肯定的。
秦茹慧是支持白玉梅勇敢活下去的力量泉源。
但是,秦茹慧如今何在呢?
天地之间,如此辽阔,又上哪儿去找呢?
柳南江依据秦茹慧已经丧失武功的情形去判断,她显然是在山下,因为救出她的人不可能带着一个没有登山能力的人往高处爬的。
他往望鹿坡走来,还有附带的原因,希望通上秦羽烈,借机会将福儿安插在秦羽烈的身边。
可是,他这个希望是落空了。
因为,望鹿坡上没有半个人影。
秦羽烈很可能已率领着他的所属武士往三老峰头去了。
柳南江望着那些像蹲伏的巨兽般的岗峦发愣,心里暗喊着:“秦姑娘!你在何处呢?”
其实,秦茹慧离他只不过二十里左右的距离,他都无法找到她,真所谓是“咫尺天涯”
了。
终南如一只伏虎。
三老峰位于头顶,望鹿坡则位于颈窝,在新陡的山势中,这是唯一的盆地。
从望鹿坡向正东,是往三老峰头的山道,往西北,则是下山的路径。往西南,或东北,则是走向这只伏虎的前腿,也就是终南山脉旁支。
距离望鹿坡的东北方约摸三十里处,有一道山涧,涧壁陡峭,涧道幽暗。
春雨连绵之际,涧水汹涌,是终南七仙岩飞瀑的主要源头,秋深干旱,洞水成涓滴之势。
因此这条山洞成了凌长风和秦茹慧的藏身之所。
凌长风本来背着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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