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只要视线稍稍下移,就可以看到上次的割伤,虽然已经收了口子,但是已经留下了疤痕,提醒着他拖累了若逸的事实。
强忍着徘徊在胸口的罪恶感,陆清冱一边为若逸上药,一边解释道:“伤口表面虽然比较吓人,但幸好没伤到经脉,这几天不要让伤口碰水,记得天天换药,过段时间就应该没有大碍了。“上完药,陆清冱又想去那纱布为若逸包扎,却被对方拒绝了。
“接下来的我自己来吧。”说着便伸手去取,却被陆清冱抢了先,惊讶之余又听见陆清冱略带责备的声音:“你这样怎么来。”
之后便又低下了头,看似是在处理伤口,实则是想要躲避若逸的眼神:“毕竟都是因为我。”
见若逸接受自己的包扎,陆清冱的愧疚得到暂时的解脱,可是若逸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吃了一惊。
“事实上,他们的目标恐怕是我。”
“什么?”陆清冱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可是见若逸眼神微微一变,以为他是误会了什么,又急忙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上的纱布,放缓了声调问:“为什么会这样想?”
当看到陆清冱惊异的眼神和停下的手时,若逸以为他是后悔和自己一起了,可是下一刻陆清冱又埋首于他的伤势,让他心里莫名地动容,心想着,也许这个人和那些人不一样,之后又继续解释道:“之前我们入住秦家,因为客房是相邻的,所以并不能确定是谁会住那个带机关的房间。”
“可是,也许每个房间都有呢?”陆清冱适时地插了一句,还是不太理解若逸的说法。
“我查看过,我的房间没有,所以这是其一,对方的目的是把我们‘留下来’,再者就是刚才,以对方的情况来看必定是早有打算,我在你之后追出去,且又是在树林里,若对方有意针对你一个人,怎么会等到我来了再现身,这于情理不合,这是其二,再然后,刚刚明显你的防备不足,为何只有一个女子钳制着你,而另两个却一直桎梏着我,这是其三。”
若逸的分析虽然十分清楚,可偏偏落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为什么要对付若逸,看若逸的年纪尚轻且性格淡漠,怎么会惹上那等麻烦,刚与开口,门外便传来那村妇的声音:“两位公子想必是饿了吧,不如出来用些我们自家的备的酒菜,正好解解乏。”
本来还不觉得,这么一说果然有些饿了,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籍,陆清冱便与若逸一道出去用了些晚膳,虽然担心,但是听若逸说是他之前安排,便也没了什么担忧,放开了手脚。
人说“饭后倒”,果然,酒足饭饱之后,陆清冱的睡意便涌了上来,加之今天实在是个多事之秋,身上的疲惫无疑起了催眠的作用,不一会便入了梦乡。
若逸虽然也消耗颇多,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考虑清楚,而且越快越好。思忖片刻终于下了决心,便听见“呼呼~”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陆清冱睡得正香,见此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只是若逸恐怕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轻松安适的心情,已经很久未曾又过了。
转过头,若逸提起笔书写好两封信,便放在了桌上。
看着快要见底的油灯,发觉已经夜深了,不经意间睡意也袭了上来,神经难得地放松了下来,也许是因为那块以往助他安眠和田玉佩已经取回,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若逸放纵了睡意的肆虐,伏在桌上也入了梦。
迷雾只见,他看见那曾经无端闯进自己意识的那条银龙,接着又是一场宴席,只见那舞池空地上一人衣袂翻飞,剑光凌厉,势如蛟龙,刚劲之余又柔美动人,引得在场赞声无数,可是若逸却本能感觉到,那舞剑之人并没有未欣然,反而厌恶非常。突然一人闯出舞池之中,众人虽颇有微词,但是他却觉得霎时阴郁之情有所缓解,就在他快要看见那冒失之人的脸时,突然被一股外力吸引,猛地惊醒了。
抬起头,发现自己就这么睡着了,不由一阵懊恼,竟然这样放松警惕,透着薄薄的纸窗可以看见外面天色微明。
幸好,天还早,来得及,接着便起身整理自己的包袱准备离开,就在准备拉开门之际,突然听见陆清冱迷迷糊糊呢喃了一句,本以为惊醒对方的若逸回头一看,陆清冱只是在说梦话,随后又向床内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见此,若逸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不辞而别并非本意,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能拖累他人,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就这样他又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只不过因缘会集间,之后的一切就此注定,是希望的也好,是避免不了的也好,所有相关者的命运已经开始了共鸣。
那一年,封若逸十七岁,初入江湖,结识“溢思琴”何仪之子陆清冱,而陆清冱那年十八岁,在拜访杰英庄的途中结识了杰英庄庄主封晓与东林羽瑶公主的独子封若逸。
只是,当初的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和立场,那一段生死之交,注定了之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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