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一边吃苹果,一边从卫宫切嗣口中得知了他沉眠后的圣杯战争发展。
Berserker之主以远坂家主为目标,被远坂家主击伤后,却为言峰绮礼所救,言峰绮礼成功让远坂家主认为这是为了之后的战略着想,远坂家主也确实利用了Berserker阻挡Saber主从,那个濒临死亡的Master已经无力管束他对Saber有强烈执念的狂战士从者。
远坂家与爱因兹贝伦家结盟后,言峰绮礼一度被排除出圣杯战争,但他自己又潜回出手,Saber在此之前与Rider决战后胜出,没能完成就因为小圣杯被劫走而被迫打断,卫宫切嗣与远坂时臣打了一场,因为急着找妻子连起源弹都没用上,只用普通子弹打伤了远坂时臣,之后远坂家主一直留在远坂邸遥控Archer,Rider败亡于Archer之手,然后,言峰绮礼点燃了通告诸方的魔术烟火。
这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言峰绮礼告诉卫宫切嗣的。
索弗兰想到他目睹的,言峰绮礼充满痛苦和憎恨的质问,好奇地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卫宫切嗣简洁地回答:“拯救世界。”
来自有着神眷和异族,时不时会发生大灾难的异世的魔术师茫然了一刻,然后紧张起来:“怎么?这世界有什么灾厄要发生了吗?”
卫宫切嗣平静地反问:“灾厄不是每天都在发生吗?”
他大概也意识到索弗兰误会了什么,补充:“更准确来说,我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幸福美满。”
索弗兰陷入另一种层面的惊愕:
“要让所有人都幸福美满?这怎么可能实现?圣杯也办不到吧?”
然而看到卫宫切嗣平静安然的目光,索弗兰一瞬间就明白了言峰绮礼的痛恨,他为什么能这么坚信?为什么能毫不动摇?这么天真的荒谬的愚不可及的理想,怎么能支撑他走出那么远,甚至一直走下去?
索弗兰为此几乎笑出来,如果是遇到迪卢木多之前的自己,一定会嫉妒到憎恨的程度吧。
卫宫切嗣并没有看向索弗兰,眼神恍惚地注视自己的双手:
“我一度相信。”
索弗兰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是那个理想,紧接就明白他说的是圣杯。
“圣杯办不到,总会有别的东西能办到,就算找不到那样的东西,我也必须去做。”
索弗兰半天没有回应。
卫宫切嗣抬头看向他:“觉得可笑吗?”
“我只是在想,”索弗兰若有所思地说:“如果在迪卢木多之前先遇到你,我会爱上你吧。”
卫宫切嗣的脸一瞬间又青又白,好像见鬼的表情让索弗兰心情大好,笑道:“怎么说呢,我就是对那种有坚定理想的人没办法。”
卫宫切嗣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说:
“这算什么爱上人的理由……”
紧接着又因为索弗兰的话变黑了。
“没能爱上你真是可惜。”
扬手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索弗兰若无其事地说:
“接下来你是要到爱因兹贝伦讨回你女儿吗?”
有点不适应转换得这么快的话题,卫宫切嗣默默点了点头,一提到这个,他的心情不由变得沉重。
这一次圣杯战争失败了,可以想见,伊莉雅绝对会变成爱因兹贝伦家的试验品,为了搜集更好的数据,为六十年后下一届圣杯战争做准备。
索弗兰说:“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到时钟塔来找我。”
只斟酌了很短的一刻,卫宫切嗣说:“我不会客气。”
以他的力量闯入爱因兹贝伦城堡并不难,但将伊莉雅平安带出来却不容易,爱因兹贝伦毕竟是传承上千年,魔术界最古老的家族之一。而且伊莉雅的身体已经被改造过,可能活不到成年,既然已经避免了在活着的时候被变成圣杯之器的命运,就更应该努力让她恢复正常女孩的身份,这也必须和爱因兹贝伦谈判——需要助力的地方多着呢。
敲门声响起,正装打扮的迪卢木多推门而入:
“索弗兰大人,手续已经办好了。”
再次见到迪卢木多,卫宫切嗣一点也不吃惊,因为索弗兰在并未到绝路的情况下轻易舍弃Lancer,让卫宫切嗣早就怀疑索弗兰有什么隐藏的底牌,或能够把Lancer重新召唤出来。
这份考量在他的思维中形成了误区,加上他亲眼所见的圣杯的真正形态,让他完全没想过,在他昏迷后,有人使用了圣杯。
“你的出院证明。”
索弗兰接过迪卢木多递来的两张纸,扔到卫宫切嗣膝上,起身道:
“再见。”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迪卢木多心中总有些忧虑似的警惕:
“索弗兰大人很欣赏卫宫切嗣吗?”
英灵出众的听力让他听到了索弗兰和卫宫切嗣对话的末尾,但对于那个手段狡诈的男人,迪卢木多难以生出任何好感。
“是啊,”
索弗兰长舒了口气:
“比起主君和骑士,还是魔王和勇者这种设定更适合我呢。”
当时的迪卢木多并没有明白,索弗兰早已有所决断了。
回到时钟塔,索弗兰才有空闲好好探查一下迪卢木多的存在状态,这方面索弗兰完全不擅长,交给了身为降灵科主任的弟弟。
肯尼斯一开始对兄长带回来的英灵充满愤恨——因为他未婚妻对迪卢木多的一见钟情实在太过于明显。
但很快索弗兰当着这对未婚夫妻的面把迪卢木多压墙上来了个深吻,索拉哭着跑掉,和肯尼斯冷战一星期后,结婚了。
索弗兰对这个发展相当意外,问迪卢木多:“我是不是已经不了解年轻人了?”
迪卢木多用正直又坦然的困惑目光回视他,索弗兰哑然,他竟然会问一个死了几千年的英灵关于“年轻人”的问题。
肯尼斯的新婚看样子还不错,很快给出结论,迪卢木多现在应该是属于灵体。
完整地保留了生前的武技,本身的数值与英灵差不多,但不再被限制在Servant的框架中,能力无法数值化,圣杯提供给Lancer职阶的“心眼”技能被收回,武器仍然是宝具,但失去了解放真名后逆天的力量——这点迪卢木多占了常驻发动型宝具的便宜,他的宝具不是来源于传说的具象化,而是他生前就持有是武器,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以上细节的前提是,足够维持灵体停驻现世的魔力,如果没有足够的魔力补充,迪卢木多不会再灵体化,而是直接消失。
索弗兰对此非常理解,就算是人类,不吃饭也会饿死的,哪怕同样的愿望用在一个人类身上,圣杯也不会负责到这么详细的地方。
比起这个,索弗兰更关心的是:“如果他再次死去,还会返回英灵座上吗?”
回答的是迪卢木多:“不会。”
凝视着索弗兰,迪卢木多用誓言效死的语气回答:“英灵座上仍然有名为迪卢木多的英灵,但我已经不会回去了。”
回到英国后,索弗兰没再去时钟塔,直接回了阿其波卢德家,并且他终于建立起自己的工房,重新开始着手魔术实验,这举动让肯尼斯高兴坏了。
圣杯战争的余波缓慢平息。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孩被以学生的名字送到索弗兰身边,她身上的一系列手术和还原式改造还要慢慢进行,索弗兰还收到远坂家主要求会晤的请柬,讨论滞留现世的Servant问题。
这才知道那个英雄王也没有回归英灵座,好奇之下,索弗兰带着迪卢木多去了一趟日本拜访远坂家,不过见到一眼索弗兰就能断定,那个英雄王只是获得了肉体的躯壳,本质上仍然只是圣杯系统下的英灵分|身。
迪卢木多倒是对索弗兰深具信心,并不对另一个英灵感兴趣。
比起自己,迪卢木多更在意索弗兰的实验,逐渐从肯尼斯口中知道的索弗兰的旧事中,当年索弗兰的实验就偏向改造,那活性的魔术回路就是成果之一,时隔多年,索弗兰捡起魔术实验,所做研究更进一步,那是转化。
迪卢木多本以为索弗兰的目的是死徒,但却发现是另一种从未听闻的状态,索弗兰将之称为“巫妖”。
索弗兰对着他喃喃自语过:
“规则所限,肯定要做些改变,至少因为魔术回路的存在绝对不能抛弃肉体,不过核心原理是相同的,而且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圣杯是好创意,我觉得可以把命匣安在你的灵核上……”
虽然听不懂那些魔术师术语,但迪卢木多却可以明白,涉及到“抛弃肉体”,索弗兰正在进行的实验,毫无疑问是邪道。
而骑士生来就是和邪恶作战的职业。
迪卢木多严肃地问:
“索弗兰大人,你就这么喜欢魔王和勇者这种剧本吗?”
索弗兰托着下巴,懒懒地说:“这个……算我的本职吧。”
沉默了片刻,迪卢木多认真地说:“索弗兰大人,我不会背叛你,但我所立下的誓言也不允许我放任邪恶,我会好好看着您,不让您做坏事的。”
索弗兰扑哧一声笑了:
“迪卢木多,你不明白也没关系,我不指望你明白,反正对我来说一样。”
这句话在迪卢木多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困惑。
自己有什么没有明白的地方?
反复思索中,那句可称没头没尾的话,除了不解外,还让迪卢木多有些不安。
索弗兰早从一开始就说过不需要骑士,在圣杯战争期间,作为从者迪卢木多还可以为他而战,但纷争结束的现在,在阿其波卢德家,迪卢木多发现自己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