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与肩依言在房间里休息,却不知道门外风起云涌,一场风雨蓄势待发。
黑夜降临,月光皎洁。
黑川这才看清了这男人的模样,他伸手在男人的脸上划过。
虽然双眸紧闭,但仅从鼻子嘴唇就能找到你的影子。
这唇,亲吻他的是不是就像亲吻你的?
这眼,若睁开是不是会和你一样的漆黑?
忽然,身下的人皱了皱眉,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睁开了眼。
瞳仁是黑川想要的黑色。
黑川嘴角扯起抹笑意。伏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你终于醒了。”
这一声轻柔,却引起了身下人的剧烈震动,他挣扎着要推开黑川,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黑川,似是要喷出火来,他大声吼道:“放开我!”
黑川见他这副模样笑意更深了,他的眉眼紧锁,眸子更加黑暗,像极了那人。
他伏在他的耳边,说:“别想逃,你是我的。”
纪莫崖直觉脑袋轰的一声随即一片空白。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身处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感觉耳边伏着个人,鼻息在耳边脖颈环绕,声音低沉,是男人的声音。
纪莫崖伸手往下摸了摸,柔软的触感,很是温暖……这个是……纪莫崖脑袋一炸——这个是床!
纪莫崖立即想推开这人,忽然发现自己手脚无力,使了好大的力气只挥出个手还被半路拦截住,那人捉了纪莫崖的手放在唇边,笑意直传到他的耳中:“别挣扎了,没用的。”
他的笑意还在耳边回旋,他的手就在身下动作了。
纪莫崖后背立马升起一阵冷汗,“你要干什么!”
他的笑在延续,动作也不停滞:“能是干什么?让你成为我的人。”
纪莫崖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声音也有点发抖:“你……你……给大爷我住手!”
纪莫崖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压在那人身下动弹不得,那人还不听纪莫崖的话,上下其手,肌肤曝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微微发着抖,那人更加高兴,双唇在他的肌肤上一点点摸索。
“好温暖啊。”
那人把脸贴在纪莫崖的胸膛上,磨蹭着,像只贪恋温暖的猫。
可纪莫崖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任他动作。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次完蛋了。
那人继续动作,手指一紧,纪莫崖脑袋一麻,身子不由自主地弓起。
见他反应这么大,那人更加高兴,嘴唇更不停下。
“你是我的,今天我就把你变成我的人……”
纪莫崖直觉得汗毛直竖。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庄主,望庄主有请。”
这一声解救了纪莫崖。
那人抬起头,手下也停下了动作,同时从上方传来他冷冷的声音:“真是扫兴啊,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请我呢。”
他穿好衣服,临走前在纪莫崖的唇边留下一吻:“等我回来。”
第十六章 难圆之梦(1)
黑川庄与重霜庄离得很近。
下午,太阳很大。
黑川皱眉看了看日光,戴上斗笠,黑色的纱,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不见日光。
黑川坐在轿子里,一路颠簸,很快就到了重霜庄。
下轿子的时候一个小厮给他打了伞。
黑川看了这小厮一眼,这小厮是常年跟在望重宴身边的,他在这儿,莫非他在等自己?
这样想着,黑川心中一喜,嘴角不经意染上抹笑容。
可这弧度在进了大厅后立即弯了下来。
人不在。
他强笑着问小厮:“望庄主哪去了?”
小厮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恭恭敬敬地回道:“庄里来了客人,庄主去接见客人了。”小厮给黑川端了茶,“庄主吩咐我好生伺候黑庄主,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望庄主什么时候来?”黑川端起茶杯,轻轻啄了口。
“会这位客人怕是要久些,到现在已经很久了。”
黑川意识到有些不对,问道“这位客人可是来参加重宴的?”
“正是。”小厮恭敬地推到一边。
黑川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不懂他为什么要坚持这“重宴”的原因。
十几年都没有人来。
欢欢喜喜地摆了宴,从早等到晚,天黑了,菜凉了。每年他都陪他坐等到第二天,他坐在他的对面,再认真也不能捕捉到他的眼神。第二天天一亮就转身回去,不给他一句道别。
每年来这里也只有那一天。
年复一年,这坚持就像他初见他时那般。
在莫与肩的印象里没有这个人。
“你说你认得我?”
莫与肩盯着这个给他一封信让他不顾一切跑来这恶水险山的人,望重宴?印象里没有这个人。
仔细瞧着这人,眉眼中找不到熟悉之感,见他嘴角的笑意,不知为何却升出一身冷汗。
既然不知道这人,就直接切入主题吧。
“你说疏若锦还活着?”
望重宴见他眼中充满怀疑,便问道:“怎么?不信我?”
呵呵,一个生人,教我怎么信?
莫与肩没有说话。
望重宴继续说道:“其实我是受他委托,要不我先给公子见一个人,或许你就能记起来了。”
说着就站起身,引着莫与肩出了房间。
莫与肩跟在他的身后,其实心中也有些怀疑,从一进庄园就有种熟悉的味道,那人的味道,百年了,还没有散么?
正想着就来到了大厅,一眼就看见大厅里坐了个人,那熟悉的味道更加浓郁起来,莫与肩不禁皱了眉。
味道是他的,但这人的模样不对。
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何会有他的味道?
正想着,望重宴就将人引到了身边:“这位是黑川,公子见了他可有什么印象?”
望重宴将眼抬起,眼底写满了玩笑的意味。
莫与肩不说话,这望重宴绝对有问题,他不禁有些后悔收到封信就跑来了,徒找烦恼,这下若是自己要走的话还不容易了呢。
那叫黑川的人向自己靠近了些,味道愈加浓烈,莫与肩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自己竟在惧怕?
他的味道,自己会惧怕?正这么想着,莫与肩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没有人气,亦没有妖气,是鬼?
不过这鬼倒是强大到与修炼几百年的妖精有得一拼,怕是在人间待了几百年了吧?
“这位可就是寒未古寒公子?果然器宇不凡啊。”
黑川先开口说了话。
这一句又让莫与肩发现了怪异。
虽说他身上那人的味道浓重,但还是有一丝不同的,这人的身上还有一个人的味道,这个味道曾固执地在自己的身后追了几个月,最后被却自己甩开了,怎么会在一只鬼的身上?
“真是对不住呢,望庄主,我还是记不起,若是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莫与肩离去的心又加了一分。
望重宴却没有让他回去的意思:“若是记不起就算了,不过过几天庄里会有宴会,还想请寒公子赏脸。”
未等莫与肩回答,望重宴就吩咐小厮带领莫与肩回房了。
莫与肩虽妖力恢复了,但想与眼前这人抗衡还是有些困难。
又看看在眼前领路的小厮,面色苍白,也非人类,日光西沉,这庄子的本性终于露了出来,放眼望这庄园,阴气漂浮,黑色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庄园,这里面每个活动着的“人”哪个是人了?
怪不得能在这悬崖峭壁上存在这么长时间。
原来就是个“鬼庄园”。
不过,这庄主却不能小觑。是个鬼,却强大到连他这个修炼千年的妖敛了妖气,不敢造次。
说到鬼,莫与肩想起刚才在大厅里见到的那个鬼,这儿离他离开的镇子这么远,那鬼的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味道的?该不会那傻子跟着来了吧?
想到这儿,他不禁轻笑起来。
几个月的时光也让他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地。
天完全黑了下去,莫与肩望着漆黑的天,想道,明天还会是朗日么?
大厅里,等莫与肩的身影消逝,黑川望着望重宴轻笑的脸,把埋了许久的问题说了出来:“就是那个人?”
望重宴第一次把脸转过来朝着他,笑意还残留在嘴边,黑川望着这笑容有些失神,这可是他第一次对他笑呢。
望重宴看了眼天色,说:“天黑了,今天晚上你就留在这儿吧。”
说完望重宴就转身走了,他不知道黑川僵硬在嘴角的笑。
第一次留我过夜,我该高兴吧?
可他不知道吧?因为他,我只在黑夜里活动,黑夜用来狂欢,而不是休息。
算了,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天黑了,高山上气温骤降,黑川躺在床上许久睡不着,冷,刺骨的冷。
于是他招来下人把那人送来。
下人刚走他就回忆起那人的温度来。真是合适的温度呢,若是夜夜拥着那男人入睡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觉得冷了吧。
再躺回去也睡不着,索性他踱步来到庭院。
仲夏的夜晚倒很是凉爽。
夜风温柔地吹拂着他。
他闭上眼,想到,这才是属于自己的风。
风静静地吹着,携来花香,让他身心舒爽。
忽然,他发现有些异样,这园子里,原来不止他一人。
转过头一看,哎,这不是寒未古么?
远远地看他站在花丛中,月光下泻,流在他的长发上,顺着发丝流淌,像是一条长河,微风吹过,撩起他的刘海,额头上桃花开得灿烂。
真是个美人。
黑川不禁赞叹。
不过,可惜了,是个妖。
无情无感,不管怎么样都难以在他的心上留下波澜,就像那个男人一样。
黑川走上前,问道:“寒公子也睡不着么?”
莫与肩本是一人在庭院里吹风,正放着神,却被一句话惊得回过了神。
同时,那股熟悉的味道在夜风的吹鼓下更加浓烈地朝他扑来。
他又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注意他的动作,黑川有些不高兴了:“怎么?有些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