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痛……”
久未交合的身子敏感地排斥一切侵入,突来的剧痛让男子湿了眼眶。
“不要……痛……很痛的……”
体内的手指唤起的并不只疼痛,还有与男人交欢的回忆,那种身体几被撕成两半的恐惧和无力,让男子伤心落泪,不管身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真的很痛吗?”
一滴滴落在水中的泪,荡开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圈,男子脆弱的表情被身后的男人全部包容进了自己的手心里,不知何时,身下的痛苦撤离了,只剩下温声细语的安慰。
“乖,不痛了,别哭……”
“不要害怕,我什么都不会做了。”
低头,在他仰起脸上落下无数个吻,吻干眼角的泪,吻上苍白的唇,双手紧紧搂住他瘦削的身体,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第一次,卫南感受到害怕失去某人的恐惧,那种寂寞虚空到想毁灭一切的冲动,竟然在怀中之人渐渐沉稳的呼吸中平息了下来。
窗外,淡淡柔和的月光洒了进来,洒在男人虔诚的侧脸上,为那浅淡的吻,镀上一层银辉。
第二十四章
虽然未入秋,但到了夜里还是很冷,想到这一点,男人笨拙地为洗好澡的男子裹上一件极轻暖的雪兔绒披风。
“你……将军?”
幽幽转醒的男子第一眼看见的竟是那个在梦里缠绕自己的可怕身影,单薄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你醒了,头还昏么?”一只大手落在额头上,轻柔温暖。
“不、我、我已经好了。”季清有些恐惧地往后退。
“说什么傻话,你还在发烧。”没退几步,就被男人捧住了脸,以额抵额的方式测量他的体温。
不习惯如此的亲密,就像梦境一般虚幻。季清猜不透这个时而残酷,时而温柔的男人,因为猜不透,所以会恐惧,他烙在自己脸上的印还痛得清晰,他怎么可能笑得这样云淡风轻?
“饿了么?大夫说你需要补充营养,喝点粥吧。”
习惯于命令的男人在没得到答复前就已经将鸡粥端在了手里,静静等待一脸惊愕的男子张嘴。
“我自己来就……唔!”
细若蚊哼的拒绝被理所当然地忽略,一勺细心吹冷的粥喂进了季清嘴里。
浓郁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温润的液体浸过喉咙,唤起久违的食。
渐渐地,一碗粥见底,季清觉得精神了许多,连日来浑浑噩噩的意识也清晰起来,对面注视他的男人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将军,白小姐她……还好吗?”
思量许久,季清终于鼓起勇气问了自己一直关心的问题。
男人没有抬头,甚至继续着搅动鸡粥的动作,但瞬间凝滞的空气还是让季清害怕。
“岚儿疯了。”
冰冷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起伏,却让瘦削的身形重重一震。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男子怔怔地举起双手,眼里蓄满迷离水光。
“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带着哭腔的呐喊在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季清无力地闭上眼睛,一片连一片浓稠的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应该杀了我。”
捧起男人的脸,季清扬起一抹笑,那样凄凉,那样绝望,就像即将凋零的花。
“你累了。”
也许是男子瞬间虚空的表情令他不安,卫南悄悄点了他的睡穴,直到瘦削的身体再次落入自己怀中,男人才惊觉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已布满交错的泪痕。
“为什么……明明那样对你,你都不曾落泪的……”
抬手拥他入怀,鼻间溢满淡淡的书墨清香,那人水泻般的发缠绕在自己的发间,竟让他莫名心安。
原来真的有那么个人,是可以完全属于自己的。
第二十五章
夜已深,西苑荒废的阁楼里却亮起一盏灯,小小的一簇火苗在高楼上摇曳,如流萤,似飞火。
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站在窗前,俊雅的容颜沉寂在寒风里,直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才收回迷离的视线。
“计划进行得可顺利?”
“一切顺利。”
冰冷的声线,就像黑衣男子冰冷的表情,此时的卫南又变回了冷酷的将军。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捏紧手里的锦囊,白夕在提醒卫南,也在提醒自己。
“我好不容易取得他的信任,怎么可能无端放弃。”
“可是,这药的毒性很强烈,虽不会置人于死地,但是服用后……每夜必受万蚁噬心之痛。”
白夕犹豫着,将锦囊放在男人伸来的手中,然,紧篡的手指却迟迟不肯松开。
“如果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让岚儿复原。”
慢慢收拢五指,卫南轻松地将锦囊收入怀中,就在转身的那一瞬,他清楚看见了白夕眼中的痛楚,深沉的,浓郁的,就像昨晚那人眼中的泪,溢满了,却迟迟落不下来。
“忘了他,我们仍然是最好的兄弟。”
丢下这句话,男人跃下楼台,消失在月色朦胧的黑夜里,徒留一脸苦笑的白夕。
忘了他……
“如果忘得掉,我又何须如此痛苦,即使如此痛苦,我却还是甘之如饴……”
悠长的叹息,如这夜一般,漫长得仿佛永远也等不到黎明。
高楼之上,一袭白衣迎风而立,卷起思念的潮水,流溢天边。
将军病了。
一夜之间,高烧不退,卧床不起,前来伺候的丫鬟兜将军瘦的快脱了形,不复庄严威武,连全城最有名气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留下一句听天由命便匆匆告辞。一时间,将军府内炸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将军他还这么年轻……”
照顾季清的小丫头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抹着眼泪,低头跨了进来。
“小环,你怎么了?”
不解一向活泼的女孩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季清担忧地问。
“夫人,你还不知道吗?”
抬起脸,小环红着眼眶反问。
“知道什么?”
“将军病了……病得好严重……大夫说……呜……”
还没说完,小环又哭了起来,反倒弄得季清更加糊涂。
“小环,你别哭了,将军他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说如果找不到……朱赤果,就算是神仙也、也救不了将军了。”
朱赤果……
听到这三个字,季清的眼睛倏然一亮,根本来不及和小环说明,他就急急向将军的寝室奔去。
晃动的水晶帘后躺着有一个晃动的身影,比记忆中的消瘦了许多,看着脚下逶迤的血痕,季清有些迟疑,他怕,怕看到卫南憔悴的样子。
“是清么?”
死灰般的声音毫无预警地传来,阻止了他退缩的脚步。
“是我,将军。”
“清……你可以进来……”
“小心!”
抬眼看见床上的人影挣扎着想要坐起,季清急忙冲了进去。
“怎么会这样?”
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颧骨高高凸起,再也找不出半点丰神俊朗的模样。季清呆呆望着眼前的人,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这人……还是他吗?那个呼风唤雨神采飞扬的将军何曾如此这般憔悴不堪过……
“清……这就是惩罚吧……我那样对待你的惩罚……”
牵起嘴角,男人微微一笑,却换来季清更多眼泪。
“不要为我流泪……我会心痛的……”
抬起手,男人轻轻擦的泪,将他紧紧搂进怀中。
“我……从没有怪过你……我明白你的感受,一直都明白……”反手抱住男人的腰,季清轻声说,害怕惊扰到此时看起来无比脆弱的男人,“你一定会没事的,有那么多的人为你祈福,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吻,轻柔地落在唇边,男人有些错愕,却在下一秒,露出幸福的表情。
“清……如果我能好起来,你还愿意做我的妻子么?”
“我……”
他不好意思的撇过头,耳根微微泛红的样子全落进了男人眼里。
你是愿意的吧,清。
男人在心底嗤笑,抱着男子的动作却愈发温柔起来,就像,他是真的很爱他。
第二十六章
痛!好痛!
全身肌肉像被利刀凌迟般火辣地疼,特别是接近心脏的地方,仿佛有数不清的蚂蚁在咬噬。
“唔!呜……”压抑的低吼争先恐后涌出喉咙。
“哧啦!”
上好的锦缎被男子苍白扭曲的手指撕裂,在那张同样苍白的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一眼就能看出他此时遭受怎么样的痛苦,可令人不解的是,他的唇角却微微翘起,绽开一抹淡雅的笑。
“南,你的病需要朱赤果做药引?”
昨夜,他握住他的手问,眼里没有一丝犹豫,只有数不尽的担忧和心疼。
“恩,不过不是一般的朱赤果,而是食用过朱赤果之人的血。”
“真的吗?只要找到这样的人就可以救你?”
他一下子坐直身体,声音里满是欣喜。
“可是朱赤果乃疗伤圣品,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百年成熟,就连天子也可遇而不可求,更何况要找到那样的人……”男人苦涩一笑,根本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并且可以在这种要命的时候被他找到。
“如果找到这样的人,要怎么做?”
“清,你……”男人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因为他语气里的决绝。
“我会找到这样的人,你快告诉我吧。”男子说着,轻拍男人僵硬的手背,想让他安心。
“此人要每日服用蚀心草,然后在子时取一碟舌血做药引,如是重复三个月,方可解我体内剧毒。”
蚀心草……
果然有如蚀心之痛!
药效过去后,季清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头发都被汗水打湿,粘腻地覆在脸上,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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