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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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民国)-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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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姓公馆

  廖公馆一共有两位廖先生,丁阿达刚到的时候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两位,攥着抹布思考了半天,便索性按惯常的称呼,大老爷、二老爷地叫。可那位年龄稍长的廖先生一听,立马两眼一翻:“你看我哪里老了?”虽然玩笑的意味更浓些,但丁阿达一惊,直觉自己这一定是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少爷、大少爷。”廖仲恺见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摆了摆手出了门。
  
  说起这廖公馆也是奇怪,偌大的一个宅邸就只住了俩人,连个女主人都没有。大少爷不常在家里呆着,二少爷也忙得厉害,每天都回来得很晚。丁阿达在家里最经常能见到面的除了一个厨娘、一个花匠这两个佣人以外便再无其他。原本似乎还有一个司机和一个警卫的样子,可大少爷经常在外面住着,司机和警卫便自然要跟去的,所以丁阿达甚至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听说大少爷在外面养了个丽人,丁阿达很好奇,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居然可以拢的住大少爷那样的人。大少爷是个十足的大忙人,听说在官场里还是个大人物来着,就连日本人和英法租界的人都得买他的帐。丁阿达掐手指头算了算,进这廖公馆里一共有三个月了吧,可林林总总也只见过大少爷那么七八次面,每次都是匆匆的来,和二少爷在书房里商量些事情,便又匆匆的走了。这么个在大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不知道那藏在外面的丽人用什么法子,愣是能把大少爷吃的死死的。
  
  前两日大少爷搬回来住,还带了一个朋友回来。丁阿达原来认为自家的两位少爷已经是长的很英俊了,虽然大少爷身上总有种戾气,但这位朋友长的也很俊秀,柔和的脸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错觉,可那□的鼻子和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一种英气,一种凌厉的英气。丁阿达只顾傻傻的看人,居然连大少爷递上来的大衣和文件箱子都忘记去接了。
  
  “啧啧,不会是看傻了吧” 大少爷看起来很不高兴,丁阿达虽然来了没多久,但也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很不好惹,赶忙收了收神,把东西接了过去。转身去接那人的外套时,丁阿达思及刚才,却难免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那位先生,脸居然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那人用一双湿润幽黑的眼睛看着他,微微的笑了笑说: “叫我青明就好,麻烦你把我的行李一并放好!”说完带着鼓励拍了拍他的肩膀。丁阿达呆了,只觉着一股子温暖的气息从那手掌上传来,那人的笑和糯糯的声音也如春风般柔和的缠绕在心里。
  
  可那位叫做青明的客人不知是不是身体不好的原因,当天晚上就生了病,廖仲恺大晚上的亲自把丁阿达从床上揪起来,踢他去洋人的教堂医院请医生。医生来了,仔细看了看,在那人肩膀上涂了些东西,拿绷带包扎好,又开了一些药给那人服了,嘱咐要好好休息便走了。一晚上被弄的鸡飞狗跳的,连觉都没睡好,丁阿达直到天亮前才合上眼,只是还没迷糊上一会儿就又被他那大主子给揪去了。
  
  原来大少爷要出门,可又对那病人不放心,于是走之前嘱咐丁阿达要好好留心照顾着,给了他几片药片,又给了一罐子貌似涂抹的药,再三叮嘱东海要好好伺候着;连厨娘都免不了受了一翻唠叨。
  
  下午的时候丁阿达按着吩咐去给那人换药,这才发现那人的伤口竟然是花瓣型的,或许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的缘故,微微有些化脓。那人有些低烧,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俩人闲着没事,便聊起天来。丁阿达和他说起自己家乡的事情,说自己怎么调皮偷人家树上的果子被人追着打,又说自己和同伴们怎么在乡间的小溪里抓鱼,及至说到自己父母因为战乱死了,便不由得低低抽泣起来。那人怜爱的楼着他的肩膀,任他把半个被面和自己的睡袍袖子摸的到处都是眼泪和鼻涕,却也没有埋怨,依旧抱着他在怀里哭,直到他哭的都快断气了,才把他从怀里提出来。那人用微凉的手指头刮了他的鼻子一下,笑着对他说: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孩子似的那么爱哭!” 
  
  “青明哥…。。” 丁阿达低呼了一声,把脸埋在了那人怀里,不过这回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丁阿达这几天都好开心,虽然大少爷和二少爷还是那么的忙,很晚才回来,但因为沈青明的存在,冷冷清清的廖公馆也显着温暖起来。沈青明的身子没几天就好了,大少爷有时候也带着沈青明出去转转,可沈青明一有空,却喜欢拉着丁阿达出去逛。他们有时候去福州路的丹桂茶园喝茶,顺便去逛那里的书场和戏馆,有时候就去公园里溜一圈。因为廖公馆在西区,所以最常去的还要算是兆丰公园,但因为离法租界也很近,哥也带他去了那边的顾家宅园子,碰过了不少金发碧眼的洋人,丁阿达直称稀奇。
  
  时间一长,丁阿达的心都玩散了,直嚷嚷着要沈青明带他去吴淞看海。丁阿达曾经听家里的花匠说起过,那里正好可以看见黄埔江和长江,还能看见些许海景风光,景色十分不错。丁阿达从小在江边长大,还没见过海,便吵着闹着要去吴淞。廖仲恺受不了了,也不理丁阿达,却骂起沈青明来:“你瞧瞧你,怎么把个仆人惯成这样这以后还不知道该是他伺候我呢,还是我去伺候他!”
  
  丁阿达一听便知道自己闹得实在太过了,连忙收敛起来,而沈青明却依然宠溺的看着他笑,许诺他道:“没关系啊,等天气暖和点儿了我就带你去,海边风大,现在去太冷了。” 丁阿达一听,开心的差点没蹦起来,可看了看大少爷那副臭脸,颇为识相地说了一句: “我去沏茶。” 便转身跑进了厨房。一路上他虽然把脸绷得紧紧的,可藏不住心里面乐开了花,边干活边哼着小曲,这回惹的连厨娘都对他翻白眼。
  
  不过第二天早上发生的事;让丁阿达不论如何,却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艳影偷窥

  一大早,丁阿达按照往常的惯例,早上起床后先去沈青明的卧室帮他换药。他虽不是个细心的人,去也总觉着有些东西不大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反常。其实按往常规律,这时候沈青明应该早起了床,笑吟吟地坐在床头等他来帮忙换药。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丁阿达上楼一看,那门还死死的关着呢。他上前正准备敲门,却听见嘶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从门的缝隙中传来。丁阿达以为沈青明肩膀上的伤愈加严重了,忙试着去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想是估计从里面上了锁。
  
  丁阿达自然急了起来,开始敲门,低唤着沈青明。里面的呻吟声顿时止住,可一种木板同地面摩擦的咯吱咯吱声却越来越大,在安安静静的清晨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约摸又过了半个小时,门才终于开了。守在门口的丁阿达东海看见了他家大少爷那张总是带着戾气的脸孔难得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门口。“小家伙去拿条毛巾……再端上一盆热水来!”大少爷开始发号施令。丁阿达傻了眼,呆呆的在原地楞了半天神儿,方才缓过劲儿来,跑到浴室去接了一盆热水,顺手捞了一块毛巾泡在里面。
  
  丁阿达其实是怎么也没想到的,当他推开门的那瞬间。看到的居然是那样的景象——屋子里的窗帘还没拉开,只有床头的台灯昏暗的亮着,伴着一种浓郁的□气味弥漫着整个房间。一副身无寸缕的白皙身体正全然赤呈着展现在自己眼前,除了青紫色的吻痕之外,只有肩膀上的伤处深深地泛着红。丁阿达自然不会认出那个人是谁来,却难免吃了一惊,手里一抖,差点把正端着的水盆给直接打翻。
  
  “呵!这就傻了吗,小家伙是不是很好看”大少爷把盆里的毛巾拧干,也不避讳丁阿达在一边直愣愣地瞧着,小心的搽拭起那具躯体来。点点红痕紫斑布满了整个身体,带着情事味道的晕红色包裹着□的肌肤,一层细腻的汗水反着光,平添了一份更浓的色、欲。俯趴在那里的人却一动也不动,任由廖仲恺侍弄着。
  
  “看不出弱地很吧,就这么昏过去了哪!”说着,少爷捧起那张苍白的脸,缓缓覆上了自己的唇。昏迷中的人半敛着眼眸,那双眼像是蒙上雾的湖水一般,看不清也摸不着。丁阿达看傻了,他想转身逃走,可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蠢,丁阿达很难想象他在别人面前露出一副惊讶的张着嘴流口水的样子。那个样子真的一定十分下流,丁阿达这么想着,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小家伙,我的人是不是很好看你看到那肩膀上的花瓣了吗那是我的标记啊!”大少爷依在床头,手指顺着那烙印画着圈,依旧孩子般的喃呢着:“属于我的痕迹;只属于我……” 
  
  沈青明喜欢京剧,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吊一吊嗓子。这天半下午的时候,丁阿达便被抓去陪他的青明哥去看戏。这回去的照旧是容华大戏院。丁阿达一进门就看见许多面镜子,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面照着自己像丝瓜,转到那面看看,自己又像螃蟹,扁扁的成了个壳子。再一看自己又成了头脚颠倒,左右分裂。丁阿达的好奇心又给揪了起来,冲着每个镜子都做了一翻鬼脸这才罢休。
  
  场子里十分地大,什么都有,还有会转的大轮盘和会飞的船,上面的人尖叫声此起彼伏,丁阿达瞅了半天想上去坐坐试试,却又被另一边的杂耍吸引了目光。
  
  沈青明耐心的陪着他逛,还给他买了个冰糖葫芦。等他逛累了,沈青明才开口道:“阿达,陪我去看戏吧。”丁阿达点了点头,乖乖得跟着他青明哥进了里面的戏剧场。
  
  “哥,咱看什么戏”丁阿达看着里面五花八门的场子,不由得有些昏了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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