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地搭上柏冉的肩,耐心提醒道:“注意整体方位。”
一时深思让柏冉并未留意搭在肩上逾越的手,而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不肯定的确认:“柏冉?”
不待柏冉作出反应,林强便先一步带着柏冉转身与言枵打上招呼,“言总真巧啊。”手依旧搭着肩,在外人看来全然一副亲昵地模样。
幻想个无数次的重逢竟会是如此场面。言枵催眠着自己这只是假象,也期待柏冉能像往日那般站到自己身边,怪怨道:想什么呢!
没弄清局势的柏冉尚未开口,便听到林强得意如炫耀般夸夸其谈:“柏冉这些天正巧回来,承蒙他挂念,也是府上荣幸。时间不早了,快入座吧。”
“…你脑子有问题。”离开路上柏冉淡淡评价道。这一番愚蠢的戏做给谁看?
没正经地附和着“对对,很有问题。下次一定注意。”
拍卖刚开始柏冉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林强带自己来就是让言枵有个忌惮,几块争夺较大的地被他轻而易举拿下。
当柏冉正疑虑地想着言枵忌惮什么时,殊不知言枵只是乱了神,每当举牌时看到坐在林强身旁日思夜想之人时,他根本就没了动作。只是这样隔着人群望着,他心中才有最多疑问。
垂音敲定,身旁有不少人举杯祝贺,看着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恭喜林总啊。那块地皮不是你的目的吧。”柏冉在台上端起一杯香槟,对着林强摇了摇。
同样举起香槟回应,凑在其耳畔低笑:“确实不是。只是纯粹炫耀有你的陪伴。”紧接着毫不理会柏冉的冷眼不屑,继续解释“你培养的那好小子。两年内太嚣张了,给他个警示罢了。”他费尽心血找不会你,我找到了!
“嚣张?”言枵内敛温和的性子可能吗?无意间眺起漂亮的眼帘,竟是一番迷人风情。
“那我打小报告。”俯视着柏冉低头思虑的模样“他在商业上太有天赋,仅仅半年不到他就不满足区区一个集团了。言家在你手上经久不曾重涉黑道,他去年年头就重振旗鼓。本来那是他自己的事,但这会越发没了道上规矩,几番占了他家的利益,早晚那些蝇头小利喂不饱那只狼。”
闻言却大大出乎柏冉的意料,这是言枵吗?这般横冲直撞,早晚得罪遍人,要被黑一道完全是时间的问题。不让人省心!
“再说今天这几块地吧,拍下来也就争个面子,是言家早些年困难而无奈下变卖的。言枵一知觉得耻辱吧。想借此机会宣布言家在他掌权下的不同。”
那看来你有东西要和言枵争夺了。柏冉心下暗道。
“去和他说两句吧。你们好歹有些情份,别弄得我这么小气一般。出来你可是自由的。”酒杯点了点人群外那孤单的身影,一直就望着这边,却没过来。
反正跑不了。大步走向言枵,而后者看到自己的靠近激动下有些手忙脚乱理了理西服。
上次分离之际的懊悔让言枵记挂了两年,细细看着这多年相伴的人,容颜未变,只是不再站在自己身边。
两年的磨练让言枵看起来越发挺拔,凸显英姿,人前成熟的模样到了柏冉面前却变回那年少时的生涩。
多想狠狠抱住他。这个念头一直在言枵心中挥散不去。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恼了柏冉。
“别来无恙。”率先打招呼的是柏冉。
卡在喉咙的思念话语却因此咽下,盯着那人轻笑的面容,最终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回来?”眸中流露的失望悲哀却让柏冉仿佛有触感一般,仿佛置身于言枵。
然而他知道时间不多,现在只能指望言枵。指甲悄悄抠破指尖,假意握手时食指灵活缠进衣袖中,在内衬的白衬衣上快速写着小字。眼神示意言枵,求助!
愣愣地看着柏冉迅速留下字迹,看着那人恢复笑意离去,掌间留有余温。刚才指尖的触感犹如带电一般让言枵心跳加速。
☆、杨褦
隐居多年的张家总裁早几年就退出权力纷争,如今除了真正的大事要出面示意以外,其余皆撒手让子孙分散打理,混出的名堂业绩也只有年底一聚时才会过目。表象看着就像是考验子孙,挑出个继承人。实际家里几年传下来,早都或多或少知道,家中子孙中没有一个是张峪青想要的继承人。
跟随张峪青多年的使者请示到“老爷,香港那边有信件。”
已到知命之年却依然精神矍铄,从假寐中醒来,看了看依旧毫无反应的鱼钩,放弃的摇摇头,才转身看向绥德,淡淡开口问道:“署名。”
“言家言枵。”
“嗯?这名字很生?他是和咱家谁搭上关系了?”能将信件送到着隐秘在山中的闲居处,绥德又肯接收,谁这么大来头?
脸上压抑不住的喜悦,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将信件呈上“老爷还是自己看看吧。好像和少爷有关。”
张峪青有五个儿子,但他对四个中没一个上心,随意丢在府内让保姆下人伺候便是。唯独三少,张语夏。能被绥德当老爷面直接称为少爷的也就他一人。
不可察觉间可见张峪青眼角溢出一丝喜悦,云淡风轻多年未有的喜悦。
匆匆看完一遍,又细细将语句重新看一回。指尖轻轻摩擦着最后提到的名字,沉凝片刻恍然一笑:“言枵?夏语竟交到这种奇友。”
看着老爷多年未见的欢喜之情,侍从绥德也跟着感到欣慰,“可是少爷有了什么消息了?”
“被关了。”说到这时并未有着急之心,依旧笑着,带有些许为人之父的无奈“这孩子,终于不能再独自保身了。也难为他独自闯荡多年。”
多年前张语夏只身一人叛逃张家,至此改名换姓,弄上新的身份。张峪青并非找不到他,只是当时就笑道:“此子似我!”便下令不必搜寻,任他折腾,因为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回来。
“那请问,这姓言的主子……”
“哦,添油加醋了一番。语夏再不济也落不得关押的下场,最多软禁。哪有可能被操控,顶多被什么原因暂时威胁了一下。”笑着当下的年轻人,当真压不住火候。
“那…老爷,是否该接三少回来了?”
“他难得开口,快去安排吧,叫上杨褦,他们俩很久没有交手了。府内估计有人不安分了,终于想到那他开刀。”
一切其实都没传得这么快,柏冉留给言枵的字只是——张家,语夏落难。
言枵细思一晚,虽然弄不清语夏是谁,但能这样直接称为张家的只有一个,但直觉却告诉他这人能救柏冉。那人一定是张家的人柏冉才敢肯定张家会救,于是莫名其妙留下了张语夏这个名字。殊不知柏冉本就故意不写张字不承认这个姓氏,阴差阳错写上后张峪青一看自然大为喜悦。
言枵岁自拟事实说这语夏被迫害操控急需救援,大半带着他对柏冉的担忧。编编着编着给张峪青再分析,也大致推出柏冉所遇为谁。
阴差阳错这四个字,有时也很巧合的。
这几天柏冉眼皮一直再跳,重新找那人会不会太急促了?但他现在手脚越发控制不住,好几次连东西都拿不稳,这样下去早晚废掉吧。他现在真的什么都做不了。神经的压抑摧毁当真比任何毒药都毒。
“撑不住就睡会吧。”林强恰在此时握住柏冉越发不能撑住上身的手,满意地看到柏冉略带痉挛地将重心靠在自己身上。“药效足够了,到这个地步也正好。”
强笑道“不到帕金森?”
“开什么玩笑?我怎舍得?”事实上林强连自己的心思也没弄懂。没得到之前,远远看着想方设法的靠近。然而此刻那人就在自己怀中,却又后悔伤他。可是有真的能藏住他吗?
细心深吸了一下来自林强身上带来的气味,又看了看几个细节,忽然笑道:“张家来找你麻烦了?”不是问,是肯定
低头暗自打量柏冉好不疑虑的神情,也不好奇是怎么没瞒住他的。确实,张家忽然暗着给了警示,饶是林家独霸一方,在张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现在抓着个危险的主,却又舍不得放手。已经在努力联系张语岚,却得不到任何回复。张家是否在变乱他也根本无从得知。
突然不知什么原因让他狠下心,咬着牙狠狠道:“我们离开香港!”香港毕竟有太多束搏。既然认定了,走到这一步便不能回头!
当夜林家紧急调配人员,港口处几艘配备外观完全相同的船只向着不同的方向同时出发。
当言枵收到消息时,发狠地将手中杯盏摔了个粉碎。正急得将一切能动用的消息网启动时,几个武装分子闯进言家大门,警报刚响的片刻,自己所在书房的窗应声而破,全副武装的歹徒破窗而入,在玻璃碎片散开落地的瞬间稳稳停在地面,同时举起手中枪械对准言枵。莫秦派来的警卫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制服。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中焦急的怒火,最终问道:“想要我怎样?”
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一头火红耀眼的头发配着几个闪闪发亮的耳钻,背上随意挂着把G3。看见言枵看向自己时,忽然笑着挥挥手,看起来似乎是这帮歹徒的头,指向言枵的枪头迅速收回,整齐有素。
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啊,这帮孩子不懂事,惊扰了您。”
细细打量着这个头,看得出他才是谈判对象。“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哎哎”苦着脸急叫“别这么快谈公事,我们先谈谈私事。”
不卑不亢回道:“我跟你之间好像都不认识,有何私事?”
“哦哦。”自言自语低喃半响,忽然喜悦道“原来我们还不认识啊?那我叫杨褦,你叫言枵,这下认识了。”凑近半步故意做出讨好的模样,两眼流露着不怀好意的下流意思“你把莫秦卖我成不?老子想口他很久了!”
言枵有同感,自己此刻和那些歹徒同时爆出青筋。
“……私事不谈,谈公事。”
失望地挠挠头,“我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