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认真学。”殷华又在课本上勾出几个重点。“别再开小差了。”
“我发现你一学起习来就变了个人似的。”金山嬉皮笑脸的，转这笔继续看书。
“变？哪里变了？”
“咋说呢？”金山嘟起嘴，笔架在嘴巴上想了一会儿。“变得特认真，好像整个人变得精神了。不是那个病怏怏的样儿”
殷华沉默着压平有褶皱的书角说：“因为我原来生病的时候，不知道哪一天躺下就起不来了，总觉得多活一天都是赚了。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和看书就是各种检查吃药手术。学习是我人生中相对快乐的事情。”
金山把笔从嘴上拿下来，他从小就健健康康，感冒都很少得，偶尔的伤痛都是打架带来的，殷华所说的生活他简直不可想象。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延伸。金山想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不过现在好了，我手术很成功。多锻炼一下应该能再活上四五十年。”殷华把书递给金山，“好好做题，我等着你叫我师傅。”
在殷华的督促和下，金山咬着牙认真做了几天的题。期末考试那天发现试卷上的问题他竟然都能看懂！静下心默默做题，同学抛过来的小抄都没看一眼。
终于到了等到了发分日，金山竟然有三个科目及格了，其中数学还拿了个70多分。班上都炸锅了，他的成绩单几乎被当成神迹全班人传阅了一遍，班主任把眼镜摘下来又戴上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笑的嘴巴都咧耳根了。
同桌哥们悄悄问：“我看那天给你仍的小抄你也没咋看啊，你小子是不是偷试卷了？”
“你脑袋被驴踢了么。咱用的是这儿！”金山指指脑袋，把成绩单塞进书包，美滋滋的回家了。
金山妈看到成绩单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跑到门口小卖部去排队给金山爸爸打电话，“去年咱儿子所有科目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分，你看看跟人家华华学了几天，都有及格的科目了！”
金山被表扬了一天，走路都恨不得鼻孔朝天走。把成绩单拍在殷华面前还顺便加了一句，“这回我数学是我们班第三名！”
殷华皱着眉一本正经的问：“你们班一共就三个人？”
金山气的扑上去嚷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事不去学校照样高分！咱们两的学校虽然都挺有名的，可我们那烂学校可是靠打架出名的！”
“听你妈说你原来战功显赫啊，还是头领？”殷华早就把金山原来那点破事打听清楚了，“现在还经常上战场么？”
“现在我是赵云变诸葛亮！上的战场不同啦！”金山想起班上那群人看到他成绩后呆若木鸡的表情，觉得特有成就感，不亚于打架打赢的快感。
“就你那个成绩还诸葛亮呢，猪八戒还差不多！”殷华对那个70来分就能那第三的班级嗤之以鼻。
金山揪了殷华的一小撮头发坏笑着说：“呦！那你不就是唐僧了？来来我帮你剃度！”
俩个人笑闹着玩在一块。
5。 蠢蠢欲动
有了期末考试成绩压阵，寒假一开始金山就顺理成章的玩野了。因为灌篮高手的影响，原来踢足球的家伙们都改打篮球。导致篮球场地严重不足，为了这个金山还和人的小规模的干了几场架。好不容易抢到了篮球架，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想起殷华这个师傅留的寒假作业。
直到下了大雪，学校操场被白雪覆盖没法打球了。街上放炮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离过年越来越近了，金山这才想起来美丽的寒假已经过去了快一半，而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做寒假作业的万恶玩意儿。金山妈看到儿子看着作业本发愣，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他发配到殷华家。“叫华华过年来家里！”现在她基本已经把殷华当成自己家孩子一样了。自己的儿子从小调皮捣蛋让人操心，遇到殷华这样病弱有学习好的孩子简直母性泛滥了。
“这两天玩的很过瘾吧。”殷华像是恭候多时了，笑眯眯的望着他，“过瘾了就开始跟着为师的学习吧。”
金山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坐在书桌前有气无力，双目无神。
“我家有灌篮的整套漫画。做完一章可以看一本。”殷华手里抓着第一册在金山面前晃晃。看到金山的表情就知道阴谋得逞了，自己躲在一边偷着乐了半天。
“今儿就大年三十了，晚上到我家过去。你一个人在家我妈不放心。她现在简直把你当成他亲儿子一样。”
“你嫉妒啊。”殷华特爱看金山做不出题，咬着笔头的痛苦表情。
“哼，我嫉妒她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还能点菜，我就没这待遇。”给殷华做无比丰盛，搞的天天都弄得像过年一样。“这个题给我讲讲吧。”
“对师傅就是这个态度么。”殷华开始端架子。“叫声师傅来听听。”
“师傅，快快给徒儿讲解一番吧，徒儿想快点看灌篮啊！”
两个人笑笑闹闹的，灌篮高手的漫画引诱下，金山的作业进度飞速，两个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往金山家走。一出门就遇到有人放二踢脚，殷华吓得嗷的一声跳起来，路面积雪被踩实冻住了非常滑，他一脚没踩稳，就要往后仰倒，吓得金山赶紧拽他，结果反而被带倒了。两个人左歪右倒最终还是双双倒在冰面上，幸亏穿得厚没摔伤。金山一边帮他揉胳膊活血一边忍不住笑起来，“一个鞭炮至于吗，把你吓成这样。还嗷嗷叫着倒下去。”
殷华泪眼汪汪的狼狈爬起来没吭声，在屋里呆着最多觉得放炮很吵，没想到一出门鞭炮的威力这么惊人，一下就闹出这么个大笑话。
“你挎着我走，保险点。”金山挎着殷华的左胳膊，突然发现殷华连手套都没带，就脱下手套塞到金山怀里，“别冻伤了！”
经过的一对情侣看到俩男孩这么个亲密走法，似乎留意了他们一下。殷华有点不好意思，垂着头跟着金山慢慢挪步往前走，手上温暖好像一直让他暖到心里。
走到金山家就花了10来分钟，一路上金山不断遇上熟人，和人打招呼拜年。有人好奇的问殷华身份，金山就把他从身后拽出来跟人介绍这是我伙计，铁哥们。
搞的殷华越来越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觉得跟新媳妇儿回老家拜年似的。
“你看着点路，这里黑别再摔一跤。”终于到了楼门口，金山想起殷华刚刚滑倒时的惨叫，又忍不住笑起来。
殷华有点紧张，这回不是因为害羞。第一次来这种筒子楼，他从来不知道一层楼能住那么多人家。黑的没有象没有尽头一样的楼道，只靠着楼道里几个昏黄的灯泡照明，其中一个还忽明忽灭像是恐怖片现场。每家每户门口都摆着煤气灶和煤气罐等生活用品。有几家煤气灶像是一百多年没清理过了，厚厚的一层油垢已经发黑，空气里混杂各种气味，有食物的香味油泥的怪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脚下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虽然被金山拽住了，但一手还是扑在了油腻腻锅台上。
金山看殷华一脸嫌弃的表情，赶紧解释道：“这家人过的挺邋遢，过年也没有好好大扫除一下。我带你去洗洗手。”
带着殷华来到水房，一共三个水管殷华挨个拧了一遍，没一个出水的。金山已经拿了香皂和榔头跑进来，一边熟练的对着管道敲打一阵，一边解释道：“天太冷了，水管都结冰了。一敲就好。”水断断续续的流了出来。
殷华沉默着洗手，刺骨的冰水冻得他骨头都疼。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很不幸，可是看到这样的生活环境他不由得庆幸自己的物质条件从来没差过。如果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大概就不用治病了，等死就行。这真要感谢那个父亲有两个臭钱。
金山爸妈正在包饺子，看到两个人回来了高兴的招呼着，瓜子饮料摆了一桌子。
殷华被金山拉到炉子边暖手，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金山家，十几平米的房间，出人意料的干净，和外面的脏乱行程了强烈对比。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大房间里摆上床电视和几个衣柜就没剩多少空间了，为了取暖中间还摆了一炉子，整个房间愈发显得狭小而拥挤。小房间里有一张小床和一张书桌和小书柜。估计是金山住的。
金山怕炉子不够热，拿火钳换了块蜂窝煤，又变戏法似的从炉边掏出一个烤红薯。几个人分着吃了，金山肚子饿了，心急的先咬了一口，差点被烫掉了舌头。
这边殷华学着跟金山妈包饺子，先是擀皮，擀面杖老是擀到手指，疼得殷华直皱眉头。后来又学着包饺子，包的肉馅四溢。过了没一会儿就被金山赶到一边场外休息。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热腾腾的饺子看着春晚，殷华这么挑食的人都吃了20多个，看的金山妈妈眉开眼笑特有成就感。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外头的鞭炮声已经震天响。殷华被金山拽出去看烟火大会，烟花也朵朵绽放，绚丽的颜色在天际转瞬即逝。看了一会儿金山都觉得没意思了，殷华还是目不转睛的感叹着好美。烟花映红了他冻得发青的脸。金山紧了紧衣领，舍命陪君子。
怕殷华大年三十一个人过的凄凉，金山依旧被他妈被发配边疆，晚上抱了睡衣到殷华家侍寝。
看着金山躺在身边，殷华心里被勾的心痒痒，先是说脚冷，脚丫子磨磨蹭蹭的溜进了金山的被窝，后来说手冷，金山几次快进入梦乡都被他吵醒，干脆把他揽进被窝嘟囔着：“这回就不冷了，快睡！再吵把就拿你炖汤。”
殷华被突然被揽住，四周被金山的气息包围着，他有点僵硬了，听着金山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松了口气。手指轻轻的摸上金山的下巴，新冒出来的胡茬扎的人心里痒痒的。他甚至能感受到金山有力的心跳声。
呼吸有些急促，心里有些沉寂已久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殷华赶紧收回手，闭上眼睛摸摸数山羊，数到三百多终于进入了梦乡。
6。 蠢蠢欲动2
两个人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