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上官婉儿又怎会不知道,圣旨如何收得回!她只是痛心着,不愿面对现实。
“婉儿,你知道的。”义阳轻拍着上官婉儿的背,像一个长者般安慰着她,明明嫁人的是她,到头来上官婉儿反被义阳给安慰了。
上官婉儿深吸一口气,看着义阳:“义阳,我不会看着你这么出嫁的,我不会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义阳自嘲的笑了,她没有阻止上官婉儿什么,婉儿去给她说了又如何?太平知道了又如何?改变不了她们出嫁的命运!
她现在可以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义阳穿着大红的嫁衣,摒退了所有的人,只留下她和宣城在这里。这里是她和宣城的,她不要任何人打扰。
大明宫内一片欢欣鼓舞,过年的热闹气氛,宫里大摆宫宴。上官婉儿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好想问问天后是不是天后下的圣旨!那些热闹不是她和义阳的,所有的人都开心着,上官婉儿却想哭了。
今天,是义阳出嫁的日子,也是过年的日子,她没有和母亲一起守岁,也无法和天后一起……
天后,你现在在何方!
没有人会注意到多了一个她吧,她只想去质问太平,到底知不知道今日义阳便要嫁人了!
宫宴之上,天皇天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皇子公主按位而坐,言笑晏晏,殿内歌舞升平,一派合乐太平的景象。
太平的视线一直焦灼在母后和父皇身上,她紧紧握着酒杯,父皇和母后亲昵一下她便喝下一杯酒解气,好在父皇还算安分。是因为上官婉儿不在的原因吗?母后看起来有点寂寞,她已经发现母后笑着转身好几回了。一定是在寻找上官婉儿的身影吧。
太子和太平搭讪好久了,太平却只是握着酒杯不搭理他。原本很好的心情被搅得很乱,眼看大计将成,却没人知道,他怎么也得看见太平心痛的表情才行啊!不然他的一场苦心经营岂不白费!他满心里要享受胜利者的喜悦,一定要有人配合才行!
“太平!”太子继续喊道,他很生气,太平太不给他这个太子面子了。
“六哥。”太平只胡乱的敷衍着,打不起精神。左眼突突的跳着,跳的她心烦意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太平打了个冷战,她觉得有谁在瞪着她,眼神无比冰冷。耳根处突然也清净了不少,顺着六哥的方向看去,不知他又对着谁犯花痴了。
太平转眼便对上了上官婉儿冷的可以冻死人的眼神,她的身体再次颤了颤。试问她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上官婉儿的事情呀?哪里会招的她这般嫌弃。明明被抢走母后的是她!上官婉儿要来恶人先告状吗?
“太平!”上官婉儿直呼太平名讳,从现在开始,她不打算再对她称呼公主了!
“上官婉儿?”太平尴尬的笑笑,上官婉儿就不会注意一下场合吗?母后都往这边看了。
“你跟我来!”上官婉儿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她都没来得及寻找天后的身影,愤怒让她浑身冰冷。义阳就要出嫁了,太平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饮酒作乐!
武曌远远的便瞧见了婉儿的身影,对着她招了几回手她都没有回应。然后便瞧见太平跟着她出去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媚娘,何事这般开心?媚娘笑起来真好看,和朕第一次见着媚娘的时候一样好看。”李治醉醺醺的想要揽住她,被武曌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皇上醉了,媚娘突然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回去休息,由贤儿陪着皇上吧。”武曌早看出来太子一副像是做了天大的事情的样子,巴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子到底是太年轻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了。她倒有些好奇,上一次是因为婉儿让这个沉默寡言的儿子激动了一把,这回又是因为谁呢?
第三十章 威胁
……》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饮酒作乐!”上官婉儿当头棒喝,她从来没有对谁这般严厉过,眼里的怒火像是秋后的野火,烧不尽。
太平很委屈,平白无故的被人叫来怒叱一顿,这个人还是上官婉儿!她那哪里是饮酒作乐,明明是借酒消愁好不好!
“上官婉儿,注意你的言辞!”太平压低声音,上官婉儿显然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太平很好奇一向举止得体,做事周全的她被什么事情刺激的如此厉害。
“太平,你到底想怎样!”上官婉儿握拳,她真想对着眼前人挥一拳!这个人真不开窍!可是想想太平好像是练过的,她才稍稍放弃这个心思。
“喂,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知不知道把我从宫宴里拉出来很没有礼貌啊!”太平不由好笑,上官婉儿像是一个被抢了宝贝的孩子,在对她无理取闹着呢。
上官婉儿语结,太平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和她开玩笑,她还能笑的出口!她到底知道不知道义阳就要嫁人了!
“上官婉儿,如果你这副样子被母后看见了,母后一定不喜欢你了!哼!”太平气鼓鼓的,上官婉儿凭什么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瞧着她!
上官婉儿也不想这个样子,她哪里还能有心情注意到言行举止!她快要疯掉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义阳嫁人!
“她要嫁人了,你知不知道?”上官婉儿颓然的倒在墙上,太平眼明手快扶住了她,上管婉儿才没有跌倒。
只是这个样子看在别人眼里,倒是成了一副暧昧相拥的样子。到底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呢,还是因为心有点冷了呢?武曌皱起的眉更深了。
“上官婉儿,说话要说全!我没有你那么聪明博学,不会举一反三!”太平的好脾气是有限的,今日的上官婉儿有点无理取闹!
“是义阳,是义阳,是义阳要嫁人了,这回你明白了?你明知道你我共同熟识的人只有义阳,太平公主,义阳如今要嫁人了,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一滴泪从上官婉儿的眼中滑落,她的眼里已经积聚了太多的泪水,无处流放!
“上官婉儿,你不要骗我了,义阳怎么会嫁人呢?”义阳怎么会嫁人呢,太平想不通了,三天前义阳还好端端的坐在她的马背上被她抱在怀里,怎么会说嫁人就嫁人了呢?她才刚尝了义阳的唇……
“我为何会骗你!你不要装傻了,你会不知道吗?圣旨赐婚,你会不知道!”上官婉儿怒极,现下反倒平静下来了。
太平有些恍惚了,闪过刚刚六哥笑的猖狂的嘴脸,似乎他也在说什么嫁人,心下一痛,幽幽的反问:“婉儿不是也刚刚知道?才来质问我的吗?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连着三个问句,太平不知道自己问的是自己了还是上官婉儿了。
“哪天?”
“今天。”
哐当,谁的东西落了一地。发出响亮的回音。
“看起来你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嘛!太平,奉劝你一句,我已经告诉你了,到底该怎么做你好自为之!”上官婉儿哪里还有时间陪着太平在这里瞎耗,义阳就要出嫁了,而她对那个要娶走义阳的人还一无所知!
不,不管那个人是谁,义阳都不会喜欢的。她要去看看义阳,她要尽最后一点努力!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太平自言自语道,没人能解答她了,上官婉儿已经走远了。
武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眼见着婉儿一通的发泄,她很不喜欢看着婉儿为谁这般奔波。义阳,义阳,是萧淑妃的女儿……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义阳要出嫁的消息,赐婚?谁赐的混?赐给了谁?
武曌现在更担心太平,早看出太平有些不正常,难道她跟她说过的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这个人就是义阳?有谁想拆散她们?
如果可能,武曌不想太平喜欢义阳。
武曌走过去拾起太平掉的玉佩,刚刚自己赏赐给她的,见她一直放在手心里把玩喜欢的很。现在却是都忘了拾起来吗?真是女大不中留,她的太平也长大了。莫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才好,看来是有人故意谋划的。武曌眼里闪过太子得意的嘴脸。
贤儿,若真的是你伤害了太平,我绝对不轻饶你!
武曌不放心太平,也不放心上官婉儿。这场阴谋里,受伤害最大的是义阳吗?义阳和宣城,小时候义阳便不喜欢她呢。武曌淡淡的笑了,借着这个机会出去了也好,总好过一辈子等着老死宫中。对她们,武曌无能无力,她绝不能去见她们中的任何一人!
上官婉儿到的时候,义阳已经进了洞房,她不是义阳,所以她不知道义阳现在的心情如何。义阳还是没能逃得了这大明宫,只是从一处宫殿搬到了另一处。这里满是污浊之气,院子还算宽敞。一想到义阳和宣城要和那个上翊军卫士权毅和王勖一辈子,上官婉儿便心痛。
上官婉儿别无它法,木已成舟,她和义阳相顾无言,等眼泪流尽了她才出来。这是她为义阳流的泪,她知道义阳不会流泪,憋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你们哪个是上翊军卫士权毅和王勖?!”上官婉儿冷冷的问,是的,她才不会承认这种草莽之辈是义阳和宣城的驸马!一辈子都不会承认!
“上官大人!在下是。”两个祖宗积了八辈子福气的人先后随着上官婉儿过去,他们还没有从奴才和驸马的身份之中转变过来。也许一辈子都不用转变过来了。
“你们两个听好了,不准动她们!”上官婉儿冷言冷语,在这深冬里心脏不好的对上了一眼可能会被冻死。
“天后的所有诏书可是全部由我来拟的!小心你们的脑袋!”赤^裸^裸的威胁,上官婉儿威力全开。
上官婉儿终于眼睛通红的出来了,天后,你若是不喜欢义阳也罢了,你若是把她指给好一点的人也便罢了,为什么要把义阳指给这样的男人!她的心止不住的痛了,她忘了可以下诏书的还有一个人,她忘了本来下诏书的就应该是那个人。三年来她跟着天后拟定了太多诏书,多的她都要以为所有的诏书都是天后拟定的了。
太平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