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莞华笑了笑:“联姻不是因为黄家已经没有权势,只不过想要更好。”
“何必着急?姑姑都还没有结婚。”黄千桦面无表情的样子,开口都无力。
沙莞华想了想:“你爷爷说过新娘培训是早晚的事,你结婚也是早晚事;又难道葛家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葛斌也还没有定亲;我也没有要求你马上就嫁过去吧。再说,你姑姑的亲事由你爷爷说了算,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你是我女儿,我上心也是应该的。”
黄千桦也无所谓了,这些说辞一百种都可以解释给你听,问再多又有什么意思:“我明天回学校拿些东西。”
“诶,这就对了;好好听妈的话,都是为了你好;那些女人一个个的,都别再来往了。”沙莞华意有所指的说着。
不过,黄千桦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什么女人都不会有了。
她被剥夺的一切,无法抗拒的一切,无法留住的一切,无法跨越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认命了,做一个牵线木偶,不需要自主,不需要自我,不需要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自由十八
“是真的吗?”钟小齐在听到了黄芳菲在早会上公布的黄千桦定亲的事,找了她半天之后终于在安瑜的保健室里找到了黄千桦。
“什么真不真的?”黄千桦回来学校拿她的东西 ,其实没有什么可拿的,所有的东西黄家都会重新给她准备;她不过是回来想再看一眼安瑜,还在带走庄默然送给她的奇怪礼物。可是安瑜不在,也就在保健室里一直等她。
“当然是你定亲要结婚的事啊!”钟小齐吼她,她女人多男人也多,怎么这样呢这人?
黄千桦自然不想听这些话题,没心情答她。
“你明明喜欢女人的嘛,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如果不是知道你喜欢女人,我就不会喜欢你了。”钟小齐哭丧着一张脸,似乎她喜欢上别人,别人不爱她就是一种罪过一样。
黄千桦听到这些就头痛、燥郁,为什么到哪儿都躲不开这些话题呢?这些烦闷的声音就像钻进耳朵里的苍蝇,嗡嗡的叫着,透得你心都焦了;“你喜欢我也不是我对你的招惹,没有人规定你喜欢别人,别人也要喜欢你。”
“我不管,我不让你结婚!”钟小齐哭着吼向她,任性极了。
黄千桦心里头的苦都还没有人可以诉呢,这边倒向她抱怨起来了;“小齐,别这么不可理喻行吗?”
钟小齐显然没听进去,气愤愤的瞪她:“你可以跟安瑜老师,你也可以跟庄默然,你现在还可以跟男人,为什么不可以跟我?我不贪心的,只要跟你在一起,你跟谁都可以,把我也放进你的后宫里行吗?”
黄千桦觉得喉头发苦,这个女的是疯了吧,爱情就这么让人执迷不悟的到疯到痴狂吗?她完全不能理解:“够了,我没有跟谁,我没也有后宫;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才十七岁就应该做你十七岁的梦;别对着别人自我沦陷,没有人需要为你的沦陷买单!”
钟小齐被这些话激得恼羞成怒,她本就是个善炉的性格,想着跟黄千桦告白被拒后她还天天跟安瑜或者庄默然卿卿我我就扎到她心肺;现在还要被她讲这样绝情的话,真的是气得怒气攻心;一眼看到保健室忌用药品框里搁着一瓶医用乙醚;便冲过去夺过来,一下倒到自己的袖子上;然后捂住口鼻;转过身扑向黄千桦,将袖子死死的捂到黄千桦的脸上。
黄千桦本也只是有气没处出,被她第一句话逼到火气上头才这么冲,当下也没堤防她会有过激行为;那袖子捂到脸上只觉得鼻腔里一阵腥甜,接着意识开始模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钟小齐把她弄晕后,才开始后怕,乙醚的作用也让她开始伴着干呕且有些兴奋,看着昏去的黄千桦,她便觉得这个人从此以后就属于她了,不由的既紧张又激动。
但是,她知道保健室随时都可能会有人来,就得想办法把黄千桦给弄到别的地方去;于是,她给张沁打了电话。
“你干什么?”张沁到的时候,看到一个昏迷过去了,一个则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不停的大口呼吸;空气里还弥漫着乙醚的味道,那瓶被她打开的乙醚残留部分还在柜子上流到地上面来。
“赶紧,帮我,呼……呼……呼,”钟小齐大口的喘气,显然也是因为吸入了乙醚而变得呼吸不规则;“帮我把她弄走。”
张沁去查看黄千桦,见她已经进入深度昏迷状态了;再看那一柜子上的一片狼藉:“你对她用了这个?会出人命的!”
“所以赶紧把她搬走啊!”钟小齐吼她;因为吸入乙醚而暴躁和激动。
张沁发现她身上也很重的乙醚味;“你先把衣服脱了,不然你也会中毒的。”
钟小齐推开她,吼道:“我让你想办法把她弄走啊!”
张沁也没办法,昏迷的比没昏迷的严重多了,她是大学生,比钟小齐更知道乙醚的毒性,也知道必须尽快把爱污染的人带离事故现场。她就只能听钟小齐的话,先把黄千桦给扶出去。
黄千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光线很暗几乎要适应许久之后才能看清楚周围。她又痛又晕,完全不知道自己置身在哪儿,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侧躺在一张硬垫上。
“醒啦?喝水!”黄千桦听到的是钟小齐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她蹲到自己面前来将水递到她面前:“我就知道稀释过医用乙醚死不了人的,顶多只是麻醉而已。多喝水,吐出来就舒服了!”
“你要干什么?”黄千桦企图挣扎着坐起来,可是于事无补。
钟小齐捏住她的双颊:“想你是我的,想你不去日本,想你不去不嫁人!”
“放开我!”黄千桦压着自己的怒气。
钟小齐把水瓶压到的唇上;“喝水,你吸入了医用乙醚,不催吐会很难受的。”
黄千桦瞪她,不肯喝;钟小齐便含了一口,强硬的用嘴对嘴的方便喂给她喝。黄千桦不甘心就范,水念在嘴里强硬的别开头去,张口全喷到她脸上,吼她:“清醒了没有!放开我!”
钟小齐生气了,手里的水瓶怦的砸到地上:“我是担心你死了,才要喂你的!”
黄千桦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靠墙躲了一个人影,却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了,她喊道:“张沁,你是学生会长,为什么还跟她犯这种傻?”
张沁听到喊她的名字,周身吓得一抖,从角落里出来,走到黄千桦面前无颜以对。
“解开我!”黄千桦叫她。
“不准!”钟小齐也吼她。
张沁明显少了以往那种平稳的姿态,周身颤粟着,想必是从来没干过这种绑架的事,又慌又紧张所致。
黄千桦见她害怕,也不大声了,问她:“你是学生会长,一向沉着稳重;小齐不懂事,你怎么不劝反倒还跟她一起做?”
“我……”张沁欲言又止;“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得不到是什么感觉。”
黄千桦一怔,在她们俩之间来回的看几眼,压根从来就没想过张沁会喜欢钟小齐;“你?你喜欢小齐!”
张沁没敢看她,也不否认。
黄千桦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些谁喜欢谁的事情;又说:“你是法学系的,应该知道绑架是什么罪。既然你喜欢她,就更不应该让她往这条路上走。她才十七岁,就算是未成年人法律会轻判;可是得罪黄家,你觉得会有好下场吗?”
张沁被她点醒,生生吓了一跳,赶紧劝钟小齐:“小齐,这是违法的,赶紧放了她吧。”
“不行!”钟小齐也带了哭腔:“她出去了就要去日本了,就要跟别的男人女人在一起了,就是不跟我。我知道是什么后果,我就是不放。”
“别任性了;你绑着她,她也不会爱上你啊。”张沁苦口婆心。
钟小齐推开她:“那你不帮着我,我也不会爱上你。”
什么情情爱爱,现在在黄千桦耳里听来就是一种头痛的咒语一样,她真的快要受够了;可是反绑的绳子实在是太结实,也是叫她没办法挣开的。难道,她真的就要这里成为钟小齐囚禁的牢奴吗?
黄芳菲在校早会上宣布黄千桦定亲的事后也是满心的抑郁;这件事唤起她曾经沉重的心情,这种满满沉重的抑郁许久都没有过了,但是现在却膨胀的几乎要坠痛了一颗心。
她也想护着黄千桦,想让她起码在毕业之前可以在她这里少接触一些违心的事;可是,她也无能为力,这就是命运,无法更改的黄家人的命运。
但是,她很想哭,为千桦哭,也为自己哭;哭她们都不可以有自由,不可以有情感,只可以趟着血泪走写好的剧本。谁不想奔放而自由的生活,但是这些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一种遥远可见却触手不可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反倒越痛。
她二十岁开始认命,一副伪装皮囊穿戴了十年,以为任何事情都可以被这副皮囊挡在心门外不痛不痒,哪怕自己做了再多违心痛苦的事都可以无动于衷。但是,看到现在的黄千桦,她就觉得自己的这一副皮囊如此脆弱,只要黄千桦一个无神的表情就可以击溃它,将它刺破抵达她内心积累最多柔软的最痛的地方。
“笃笃……”田希文在门外敲了两下:“可以进来吗?”
黄芳菲摆手:“我现在没有心情搭理你。”
田希文也就不顾她同意还是不同意了,自己走进来:“千桦的事是真的吗?”
“我干嘛要拿整个学校的人来开涮?”黄芳菲才没有这么无聊。
田希文觉得自己问那个问题也有点白痴,但她是道听途说来的,当然更想从黄芳菲这里得到证实:“如果你不好受,就发出来。”
黄芳菲看了她一眼 ,一瞬间眼泪就泛了上来,那满心的抑郁就像要溢出来了一声;被这温柔的声音轻声哄着,就觉得一阵心酸。不过,她尽力压抑住自己,到底没有让自己在别人面前哭出来。
“哭也是一种情感,别以为自己不可以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