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你们俩个,过来啊。你们不是生活助理吗,还站着干什么,没看到她不舒服吗?”陆千扬靠近了指着那两个人,把他们叫过来。
这两个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两眼,这才走过去;陆千扬便又吩咐道:“你去附近买也好借也好,弄一碗热的红糖水过来。还有你,去附近黄家的商铺借一辆车过来,我要送市长上医院。”
“不用那么夸张,我们回家就好了。”景颐不想上医院,医院对这样的痛也没有立即见效果的疗法。
陆千扬握她的手呵着气,再抚她的脸,“你的手,你的脸都是冰的,我怎么放心啊?”
“没事,回家的话,妈会熬些中药给我喝的。”景颐说。
“喊你去借车,还站在这里干嘛?”陆千扬冲着那两个所谓的生活助理大声嚷到。
“你又不是黄家的人,我凭什么去给你借?黄家商铺里的店长又怎么肯借给你。”那个人回敬她一番。
“现在景市长要用车!”陆千扬强调了一回。
那人又说:“如果景市长开口,我们则另当别论。”
陆千扬讽刺的点点头,所有对自己莫名的客气,不是因为你有多少才能让人尊敬,更多的是看你的什么身份;那影楼的负责人对自己也是一样,都只不过有着有权有势的地方在做着帮衬罢了。
“景颐,我来背你回去,我们乘公车,坐地铁好不好?”陆千扬蹲下认真的对景颐说;“我去给你买一杯热甜品,等我一会儿。”
景颐诚恳的点头,待陆千扬拿着热甜品回来,背对着她的时候,便趴到她身上去;“不怕他们告诉老爷子吗?”
“他们喜欢就让他们告诉去吧,反正大哥说家里对我们的关系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如果家里真要做些什么,就让他们来好了。你是我爱的人,我不会因为知道会有些什么磨难,就连呆在你身边都不敢。”陆千扬背着她走在人群里,引来了些许路人的目光,不过她不在乎。
景颐笑了笑:“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阿姨说你很多年都没有疼过了,怎么现在突然就要起命来了?”陆千扬把她背回家之后,给她端来了一碗她妈妈亲自煎好的中药。
景颐洗过澡,现在开着空调呆在被窝里,暖宫宝搁在小腹上,已经舒服了许多:“嗯,是啊。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有些受寒。”
“把药喝了。”陆千扬脸上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心疼。
“好苦的。”景颐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药汁,逃避起来。
陆千扬盯着她:“怕疼还是怕苦?”
景颐把食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喝了之后,用亲亲帮我消掉些苦味?”
“我可没有闯红灯的兴趣;”陆千扬脸上一本正经:“这也是为你好。”
“你那里是绿灯啊,难不成你也来了?”景颐开始耍点小花腔。
陆千扬目光瞟向天花板:“喝了再说。”
这话刚说完,景颐就抢过她手里的药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就把药给喝光了,囫囵的估计连苦味都还没来得及散在口里。不过,碗一离口,那苦味就立马在口腔里散开来了,叫她狠狠的闭起眼睛,皱起了眉头。
忽然,感觉到一个黑影压向她,接着就被吻上了唇;她那还带着苦味的双唇轻启,一条带着奶味的软舌就窜了起来。陆千扬拥着她,用唇舌将她的口腔一一扫荡,所到之处都有浓浓的奶味替代掉了中药带来的腥苦。
两个人热烈的回应彼此,欲/望被一触即发,似乎被压抑了许久的占有欲在这刻发了酵;她们有灼热的呼吸告诉对方自己的思念和渴望。
景颐离开陆千扬的唇,她说为了她的好不想闯红灯,那就让她来满足她好了;她用烫热的火唇扫过她的脖子,用贝齿轻咬她的锁骨,得到这样的感触:“你又瘦了!”
陆千扬拥抱她,双手抚过她的后背,也能有些嶙峋的触感:“还说我,你自己也是一样。”
景颐摸着她的脸,突然就掉下泪来;慌忙撇过头去,不让她看见。
“怎么了?”陆千扬一下慌了,赶忙问她。
“我每天都在害怕,能不瘦吗?”景颐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害怕她从眼前消失,也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在陆千扬面前真的哭出来。
“怕什么?跟我说。”陆千扬回握她的手,更想给她一些力量。
“自从你说要帮我从政绩上做出点名堂来,我就开始害怕了。毒面粉事件曝光之后,就连去被送到国外,还要偷偷跑回来帮我弄这些事情,我就更害怕了。我开始每天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觉。这些东西都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替我换来的,我每天害怕你出事,怕你在调查这些东西的时候遭受意外。如果这座城市没有你,我把它治理得再好,对我来说它也不过是一座华丽的空坟。”景颐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人:“你知道吗?现在在我心里你比一个城市更重要。”
“我也没做什么,一直都好好的;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要担心。”陆千扬将她紧紧的抱住;心里还是坚持自己。
其实,她们都是同一类人,一个为了对方害怕担心到消瘦,一个却还想坚持着让对方再不做傀儡的木偶;她们的爱溶进彼此的血液里,都为对方而活的人。
黄家在千扬千桦两姐妹回来后的第三天的聚餐,是黄芳菲召集的;她是要带给全家一个所有人都很不乐意听到的消息。那就是,黄千桦没有如期回到学校去,而是失踪了。
“什么?人我已经交给你了,现在你却说她不见了?五妹,这事你可得负责。”沙莞华拍着桌子咆哮她;被黄仲谦给的冰冷冷的目光给刹了回去。
“二嫂,让千桦去定亲的是你,让她去外国你也同意,让她从学校里走,又回来学校;可没有一句经过跟我商量。我只是负责女院校的,她如果是学校里的学生,我就把她当成普通的学生对待;你可没有叮嘱过我要捆着她,绑在裤腰带上。”黄芳菲犀利的反驳沙莞华,她从没有照顾过女儿的感受,左右都得惟命是从,到头来人不见了,反倒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去了。
“她是黄家人,是你侄女儿,你怎么可以当她是普通的学生呢?”沙莞华痛心疾首,似乎把黄千桦交给她就是做了种极其错误的选择一样。
“行了!少说两句,爸怎么看?”黄少昶端出做丈夫和兄长的威严,不让姑嫂之间挑其间隙和争斗。
“我去接个电话。”沙莞华这个做母亲的,非要等到孩子不见了,现在才来表现她当母亲的焦虑,连席间不能带接手机的规矩都不顾了。现在,有人给她来电话,她起了身往后院里走去,“什么?安瑜也已经有两天没有来上班了?千桦还到过总医院?为什么到现在才向我报告;你们卷好铺盖,等着我发发配吧。”
“爸!那孩子,肯定,肯定是私奔了。安瑜那小妖精,也没少在我面前说要把千桦带走,肯定是她把千桦拐走了,千桦也是让她给带坏的。让少杰派部队去找吧,把那小娇精抓起来。”沙莞华一直不屑于安瑜的那些言语,她仗着黄家的钱权势,向来有恃无恐;又是个总医院的院长,落得人敬人愄,自然不把孑然一身的两袖清风的安瑜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安瑜却真的做到了她一直不放在眼里的事,打乱了她的阵脚,扫打了她的自尊,她当然会跳起脚来。
“咳咳……”黄少杰清了清嗓子:“部队哪能随便出动,这可是由国家指令的。”
沙莞华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故意不肯帮手,但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发难。
“人,找就是了。何必劳动部队?二嫂你小题大做了,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乱了方寸。”老爷子悠悠的开了口,一点也不着急:“少昶,千桦是你女儿,这件事情你自己处理。不要劳动部队,适当的时候,需要的话再报警。”
黄少昶低眉想了想:“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嗯,其它人各回各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有什么情况再向我汇报吧。”老爷子的态度从容淡定,波澜不惊。
饭后,老爷子叫了两个人:“千扬和五女跟我到房间去。”
“是,”黄芳菲答声,再招呼陆千扬过来搀住老爷子。
三个人在老爷子的房间里呆着,没有人说话;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轻轻的摇着,黄芳菲立在门口,陆千扬则站在垂着纤细竹帘落地窗旁边。
“起风了……”忽的,老爷子轻轻说了一声,那细竹帘就随外头吹进来的风晃动起来,落地窗外探进来的绿植,叶子也随着风轻轻的荡起来。
黄芳菲意会,轻轻叫了声陆千扬:“千扬,把帘了搁下来。
陆千扬听了,也没说话,上前一步把细竹帘搁下来,拉了半边将风口挡住。
“起风了……”老爷子又说了声。
这回屋里的两个人似乎听出来这话里有着别的含义了,便都立在原地互相投递目光,却没敢问什么。
“五女,抽屉里的文件袋拿出来。”老爷子又说话了,躺在太师椅上,却是闭着眼睛,手里轻摇着纸扇。
黄芳菲听话的把抽屉里的文件袋拿了出来,正要递给他;他却又说:“你拿着。”
“爸,这是?”黄芳菲问了句。
“遗嘱!”黄仲谦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
陆千扬和黄芳菲一愣,异口同声:“爸,爷爷……”
“起风了……”老爷子又说了声,太师椅的摇晃停了,他睁了眼看着黄芳菲:“千桦还好吧?”
黄芳菲愣了一下,马上避开他的目光,像是怕他看出些什么来,她没有胆在老爷子面前撒谎,可也不愿意说什么。
老爷子也不再追问,起了身走到书架旁,抚着上头的书,书是巴金的《家春秋》;“ 需要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黄芳菲心想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爷子的眼,没有人知道黄千桦走哪儿去了,唯独她知道她做了什么;现在老爷子也是一眼就能看穿了,她们在他面前都